倾骨颜,一代妖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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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真的知道自己和宁夏的事情了,先前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他想拉上宁夏做垫背的,他明知道景年不会对宁夏怎么样,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这件事情,你怎知道?”他转向牢房,看着花宇凡。
花宇凡无奈地笑了一下,接着眼睛里亮闪闪的,似乎这些年来,他第一次落泪,不知是在感怀自己的身世,还是因为景年的一席话而深有感触,“我自小活得鄙如蝼蚁,仰人鼻息,对别人的情感变化,非常非常敏感,而且,宁夏说话声音清细,在翰林院的时候,我对她观察甚多,她好多的习惯,举手投足,都与男人有异,而且,上次,她竟然把一瓶花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寻常的男人,哪有这种习惯,我猜测她肯定是女人,而且,上次,我本来有东西遗留在了翰林院,正是要掌灯的时候,我准备回去拿,正好看见皇上在拿笔写着字,我见过皇上的样子,知道那是皇上,可是,宁夏好像不知道,她看皇上的眼神,充满了仰慕,我便知晓,你们俩的关系了!让宁夏和我一起去华灯初上,我也是存了私心的!”
果然,上次自己见到宁夏花瓶里的花,果然给了别人把柄。
“行了,你的私心朕已知晓,只是,朕不明白,你为何要杀死这两个侍卫,为了拉宁夏下水?”对刚才花宇凡的话,景年多少有些倒吸冷气,想不到,他处心积虑,不让别人发现的事情,在花宇凡的眼里,却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看起来,宁夏也在一步一步地接近真相,可是,他是如此地不期盼那一刻的到来,虽然早就知道夜长梦多,可是终究是没有勇气。
“我没有杀死侍卫!”花宇凡说道
tang,似乎很惊讶的样子,“我为什么要杀死我自己国家的侍卫?我只是把他们迷晕了而已,不可能杀死他们的!”
景年看着他,一个人说谎与否,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此时,花宇凡盘腿坐在牢房内,双手抓着膝盖,说话的那一刻,他的手似乎用力抓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景年知道,这是被人冤枉后正常的表情,难道真的不是他杀死的花南国的侍卫,如果不是他,那是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是最后的那个猎人呢?
如此的话,那种诡异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你和宁夏果然只迷。倒了侍卫?”景年问道。
“当真!”
景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走出了牢狱,去了宫外,这次,他顺着和宁夏常常出去的小的宫门,去了宫外,宁夏的住所,这座府第,他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家具佣人,一应俱全,宁夏只要去了便可以住。
他肯定,宁夏今夜住在那里。
果然,刚刚进府,宁夏的府中便灯火通明,从院中,他看见大厅中的宁夏,正弯腰拿着一个洗手盆,似乎在研究着什么东西。
“大理寺少卿,你在研究什么?”景年走了进去,随口对着宁夏说了一句,本来今天晚上,心情很不好的,可是看见宁夏,还是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我在研究纸啊,你没有看见么?”果乔易看到宁夏拿着一张纸,让纸飘在水中,她的手轻轻地拂在纸上,衣服挽到胳膊肘处,她的样子,相当相当认真,连乔易来了,都没有正眼瞧一眼,和以前的时候判若两人,看起来,她还蛮喜欢大理寺少卿这个职位的。
“我来了,你都不抬眼看我一眼么?”乔易说道,声音中有了些不悦。
“你没看见我在忙着么?”宁夏照样没有抬头,接着,从水里拿起那张纸,仔细地在灯下看了起来,好像有些摸不着头绪,接着又放到了盆里,她在房中走了起来,低头在思索着什么。
今日,她是彻底把乔易晾在一旁了!
乔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冷落过,后宫的女子见他来了,哪个不是喜笑颜开地迎接,世上之人,也就只有宁夏,敢这般对他了。
那一刻,他非常非常希望宁夏知道自己就是皇上,看她日后还敢不敢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你在想什么?”乔易问道。
“这是我案子的事情,不能和你说的!事关机密!”宁夏很正经地说道。
不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拿出一张纸,对着景年说道,“你可见过这种纸?”
乔易本来不开心的,说道,“这种纸怎么了?”
“这种纸是城中一家叫做‘盛宁轩’的作坊造的,价格昂贵,是用上好的草做好,而且制作工艺相当复杂,专供皇家贵胄,达官贵人的!”宁夏说道。
乔易不解,关于这种纸的来历,他确实不清楚,想起上次薛青说过,宁夏对各种纸张都非常了解的,连普通人看不出来的宣纸的种类都清清楚楚,便问道,“你对纸很了解?”
宁夏好像定了一下子,良久之后,说了一句,“一般!”
“而且,你对书画好像也很了解!”乔易继续说道,关于宁夏的过去,他当真一点也不了解。
“这一点,我也不告诉你,我只是略懂而已,可是我不会画啊,画画的技巧,你以后可要教我的!”宁夏现在才有了些嬉笑的样子,和往日并没有二致。
“你的字跟我学,画也跟我学,我是天下第一,你岂不是天下第二了?”乔易说道。
“不行么?取人之长,补己之短,有何不可?先生你学富五车,书画都通,而且还懂音律,我要学习你的过人之处,还不行么?”宁夏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可以,不过,今夜,我要在这里住了!”乔易说道。
宁夏笑笑,虽然早就知道他今夜来此,宫是回不去了,知道他要在这里住的,可是,还是想和他闹闹,“你这是提前收学费么?”嬉皮笑脸地抬眼看着他。
“有何不可?”乔易应道。
接着,两个人相视而笑,在灯影里,两个人笑容灿烂,毫无心机。
今夜,当真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呢,两个人住在这座大房子里,第一次觉得没有了丝毫的压抑之感,宁夏很高兴,看着先生,月光下,他的脸依然是那样英俊的。
他们已是许久未在一起住,经历了宫里那样多的事情,也曾经有过芥蒂的,可是始终年轻,没有隔夜仇,而且又是热恋当中,很多的事情,容易往心里去,可是,也容易化解开的。
两个人半夜未睡,躺在床上时已是筋疲力尽。
“先生,”宁夏说道,“我们这样,若是有一日我怀孕了,可怎么办呢?”
乔易的手压在宁夏的身下,他揽着她。
这个问题,乔易也想过,他已经二十多岁,尚未有子嗣,朝中的大臣已经催促过他许久,本来想着,去了白马
书院,无论找不找得到司徒虹,他回来都会和黛拉圆房的,如果此生不能找到一个我爱的女子,那就找一个爱自己的女子,他是皇家子弟,有着绵延后代的责任,想不到,竟然又遇到了宁夏,自他和宁夏第一次以来,如今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如果宁夏真的有了身孕,第一要解决的便是她的名分问题,先要恢复她的女儿身,可是若是如此,那-----
前路还那样不光明,未来,他不仅要背负着大臣的指指点点,最重要的,他还不知道宁夏会如何想。
他闭了一下眼睛!
“你若是怀孕了,我定会娶你的!”乔易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不怀孕就不娶我么?”
“宁夏,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乔易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的父母不是早就不在了么?而且你的妻妾都没有发言权,你在惧怕什么呢?”宁夏不解,怎么搞来搞去,她好像在逼婚呢?而且还要带着孩子逼婚,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呢?
乔易闭了闭眼睛,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宁夏,你若是一直在白马书院,我当时可以娶你进门的,可是,你进了宫,并且已经以男装的身份示人,若要嫁给我,必须要先洗去你的男装身份,可是,你已经犯了欺君之罪,朝中大臣定然不会放过你!而且----”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这也是当时为什么窦少言要求让宁夏做状元,他极力反对的原因,甚至,都没有让她进前十名,以为她就会消失在宫廷这样的地方的,谁知道,她又要找工作,所以,景年才让她进宫来的。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重要,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够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这一辈子还有希望么?”宁夏心内觉得凄然,口气中也带了几分的悲凉之情。
“只要你还喜欢我,这一切定然会有希望的!”乔易紧紧地揽了揽宁夏的胳膊。
第二日,乔易一早就走了,他走的时候,宁夏还在睡觉。
乔易说,他要早些去宫中,护卫皇上的周全,所以,早些走了。
上朝么,当然要早一些了!
宁夏去了大理寺,以后就要离开翰林院,去大理寺上班了,还真是不适应。
昨日,宁夏已经派人通知了礼部尚书杜预,让他今日来和宁夏参详龙袍定制和先皇时期龙袍定制的不同,杜预是礼部尚书,在宫中专司礼仪,修建之类的事宜,之后,宁夏今日还约了一个人,是“盛宁轩”的老板。
杜预正坐在大理寺的后殿,仔细参详着金箔上面“龙袍”的式样,看得相当相当仔细,过了良久,他说道,“看起来做这个金箔的人深有用心的,看不出一丁点儿粗制滥造的痕迹,若说别人是用这个来诬陷别人的,我是万万不信的!”
接着,他给宁夏指出了其中相当多非常非常多的细致的地方,若是无心之心,定然不会做到的,而且,宁夏也当真是不信的。
“不过呢----”杜预说道。
“不过什么?”宁夏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也许是我多想了吧,这金箔应该在最后落上制作的时间的,可是这片金箔偏偏没有,而且看起来,也没有给最后的落款留出该有的空隙!”杜预说道。
“那---那你的意思是说-----”宁夏的眼睛在转着,很紧张的思考,“你的意思说,做这片金箔的人,一开始就没想让这片金箔流传于世,也就是说,做这片金箔的目的,并不是用来做龙袍的?”
杜预盯着宁夏,盯了良久,笑道,“本来官员私下里,都在疑虑皇上为何突然派宁大人当这大理寺少卿,原先,我也不解,现在看起来,宁大人不仅思维敏捷,而且见微知著,当真是我等之楷模,现在老朽真的服了!”
对于杜预突然的溢美之词,宁夏显然有些招架不住,她拱手说道,“杜大人都说得这般明白了,我若是再看不出来,是不是也太蠢笨了?”
杜预哈哈大笑,今日,余则中没有来,京畿之地有别的案子,他身为大理寺卿,要去检查现场,而且,这个案子本来就是宁夏的主审,他不来也是可以的,杜预走了以后,宁夏正在后殿仔细地看着金箔,忽然属下来报,“盛宁轩老板盛宁来见!”
“速速请他进来!”宁夏说道。
这位盛宁,她还未曾见过,不过是昨日宁夏问道余则中这纸是从哪里出产的时候,余则中说的。
盛宁心宽体胖,穿着也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青靛色的绸布衣服,上面有着暗花,看起来已经暴富了很多年了,很有些底蕴呢。
“盛老板!”宁夏拱手,举手投足之间也是一副男人的气概,这大理寺不同于翰林院,翰林院是知识分子的地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需要和外人打交道,可是这大理寺却是不同,宁夏要不断地应对不同的人,若是稍有差池,便会被人看出破绽,那时候,她的“欺君之罪”定然是做实了的。
“宁大人,想不到宁大人竟然是这般年轻的!”盛宁
说道。
宁夏笑笑,以前在翰林院上班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自己这般年轻有为,又聪明绝顶的,今日已经被两个人夸赞过了,千万别夸了,她可受不了的。
“盛大人,请坐,”宁夏比着一张椅子对着盛年说道,接着递上一张纸,问道,“这张纸可是盛大人的厂里产的?”
“厂里?”盛宁不解厂里是什么意思。
“哦,”宁夏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矢口说错了,“说错了,这种纸可是你的‘盛宁轩’出得?”
盛宁仔细看了一下,这是他自己的心血,自然是无比熟悉,不过为了负责,还是说道,“是的,只供给皇家的!”
“皇家?你的皇家指的是-----?”宁夏原以为这皇家指的是皇宫,以及朝中的众臣家里。
盛宁拱了拱手,说道,“圣上专用!”
“什么?”宁夏惊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一个贼子用圣上专用的纸,这怎么可能?“你可记错了?”
“怎么会呢?这种纸都是每个月,我亲自送到宫中的,皇上分给了谁,我就不知道了!”盛宁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