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生存守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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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绣知道母亲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条心,咬着牙不说话。
金嬷嬷气得磨牙,“你呀,丫头的命就是丫头的命,还妄想什么?自己嫁了人,一妻一夫,你在夫人跟前体面,家里的事儿什么不是你说了算?非要将自己弄得没脸才好看么?三奶奶看起来文文静静,夫人却很是器重她,她身边的赵嬷嬷也不是好惹的,凭你这颗脑袋就能比旁人强么?”
金嬷嬷是真气的打她的心都有了,三爷虽不是姜氏亲生的,抚养三爷却是尽心尽力,当初选了紫苏过去,还不是瞧着那丫头脑袋不灵光,不敢轻易生事。身边的其他丫头,也不要姿色好的。再瞧瞧二爷,十五岁屋里便有了通房丫头,成亲那会子,屋里通房便是两个。
二奶奶前后都给打发了,可二爷在外面如何谁知道?如今有一事倒是大伙有目共睹的,二奶奶怀不上孩子。这男人,在哪方面过盛,弄垮了自己身子不说,子嗣上也会薄弱,弄得不好,断子绝孙也是有的。
金嬷嬷兀自摇头,二房的事儿她没资格去操心,不过等着看就是了。而眼下,因为品绣她在三奶奶跟前都难做人。金嬷嬷心一横,将木呆呆的品绣拉去屋里关着,叫来两个丫头守在门口,没有她的话不许她出来。
且说安静茹,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带了些礼物,便领着品翠、夏香、赵嬷嬷等人赶回安家。
这人还没从马车里下来,就听到围墙里面的嘈杂声。把安静茹唬得一愣一愣,赵嬷嬷急急忙忙赶下去瞧,彻底被院子里的景象吓呆了。
安晋松被绑在院子北面那颗碗口粗的槐树上,安老爷怒火横生手持一把皮鞭,陈氏和文姨娘一左一右拉着安老爷的手臂,其他丫头婆子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而安晋松的胸口,手臂已经皮开肉绽,只看着就叫人觉得心悸。
文姨娘眼尖瞧见赵嬷嬷,连忙给陈氏打眼色。安静茹正好从马车里下来,瞧见这幅景象,也呆了呆。
陈氏哽咽地朝安老爷道:“静茹回来了,老爷就消消火吧。”
文姨娘亦哭着劝道:“老爷就二爷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打坏了可怎么办?”
安静茹走过来安慰陈氏,看了一眼被打的安晋松就不忍看第二眼了,哪些伤口仿佛痛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事儿让父亲这样生气,忙走过去朝父亲道:“弟弟已经这么大了,父亲这样打他,他还怎么出去见人?这些都是小事,可父亲因此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女儿又不能时时在跟前尽孝。”
陈氏道:“静茹好容易回来一趟,老爷就当看在静如的面儿上,今儿打也打了,他难道还能不知错么?”
赵嬷嬷也上来劝解,几个人说得安老爷气得丢了手里的鞭子,青着脸去了书房。陈氏忙叫人解了绳子,安晋松痛的嘶哑咧嘴,陈氏又气又心疼。叫人扶着回房,又派人去请大夫,抹着泪道:“万一真打坏了,我可怎么活?好容易拉扯这么大。”
安晋松躺在床上,叫道:“哪里这么容易就能被打坏?”
瞧他根本不知错的模样,安静茹瞪着他问道:“你到底又做了什么?幸亏奶奶不在家,若是叫奶奶瞧着你这样,还不心疼死。”
安晋松不好意思地撇开脸,仿佛觉得难以开口,陈氏气道:“这些日子,你父亲叫他在家读书,他倒听话,大字也越写越好,你父亲今儿沐休。便想着问问他的功课,就捡了昨儿他写的那些字帖问,结果他一句也答不上来,你道是什么缘故,哪些大字根本不是他写的,是他花了钱叫街上摆字摊的人写的!”
安晋松还真做的出来,安静茹也会气得想打人。“你叫别人帮你写字帖,改明儿吃饭也叫别人替你吃得了!如此,你答应我的事儿没做到,我答应你的也算了!”
说完气恼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晋松急了,挣扎着要爬起来,又疼的直冒冷汗,陈氏又是一阵心疼地抹泪,文姨娘连忙过来相劝,又好言好语朝安晋松道:“夫人因为大爷,早饭也没吃,大爷就好好躺着吧,以后别这样胡闹了,咱们家就指望你了。”
安晋松不吱声,安静茹叹口气过来安慰陈氏,陈氏抹了脸上的泪,伤心地道:“若他有你一半听话,我就省心了。”
“母亲没吃早饭,这样饿一顿饱一顿对身子不好,弟弟这里我劝着,母亲先去吃饭吧。”
陈氏把安静茹叫回来,一来怕安老爷真把儿子打坏了,二来他们姐弟从小就亲近,安晋松也肯听安静茹一二。因此便叫文姨娘抚着去正屋,陈氏一走,安晋松就安分不下来,也顾不得疼痛,一脸愧疚地望着安静茹道:“静茹,我知道错了,所以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安静茹答应他不过是想拖住他,可目前瞧来,拖住根本不是法子。安晋松从小就脾气倔,小时候为了不读书离家出走都做得出来,那次把陈氏急得昏死过去,后来找到他,自然少不得被父亲打一顿。如今长大了,万一又来一次,才真正是折了夫人赔了兵。
安静茹白了他一眼,“实在不明白,你怎么就是我弟弟,还打娘胎里就在一处。”
安晋松撇撇嘴,极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姐”。安静茹不答应,他扯着她的袖子摇了摇,安静茹思来想去,道:“我只能尽力说服父亲,可若是父亲不答应,我也没法子。不过,你自己也要努力,武举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考上的,更重要的一点,武试也不是单纯的比骑术、箭术和力气等,也要能读书写字的。虽不像一般科举那样做文章,但目不识丁的连报名资格也没有。你又没有请师傅教习,骑术、箭术这方面未必比旁人强,所以只能在另一个方面多努力。”
安晋松高兴地差点儿跳起来,讨好地笑道:“姐说不通的话,就请姐夫吧,我瞧着父亲很欣赏姐夫,他的话必定比姐的话还管用。”
安静茹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倒算的精,如果把这些心思用在读书上面,那就是咱们安家烧高香了。”
安晋松不乐意地努努嘴,“哪些又酸又臭的书生有什么好?说得比唱的好听。”
“既让你这么看不起读书人,还求你姐夫做什么?他也是读书人。”
“姐夫不一样,姐夫不会像那些书生那样,酸腐得叫人掉牙。”说完就催着安静茹去找安老爷,赵嬷嬷看不下去,道:“老爷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姑奶奶去了未必管用。”
安晋松想想也是,踌躇着道:“要不我去书房外面跪着,说不定父亲就不气了。”
太阳升起来,到了外面就热的冒汗,他去跪着还不是叫陈氏心疼,安静茹道:“你有这个精神头,还不如好好写几篇大字,多背几篇文章,父亲见你上进了,就比什么都强。”
安晋松想了想问:“是不是我认真读书,你就帮我说服父亲?”
“这个问题我不想听第四遍,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过,若是这一次你说话不算话,我就真的不管你了。你就等着被父亲关在家里,连门也出不去!”
安晋松心潮澎湃,立马叫人预备笔墨要起来写字。众人忙劝他等好了再写,安劲松却算计着今年秋天的武试,众人劝不得只好随他去了。
可是父亲那里,安静茹还真没什么把握,若是能说通老太太就好了。但老太太又心疼安晋松,舍不得他吃苦。
安静茹从安晋松屋里出来,就觉得头大,老太太不在家定是去了观音寺,一般要小住三五日,估计今天也不会回来。只好琢磨着先说给母亲,叫母亲探探老太太和父亲的口风。
赵嬷嬷觉得不乐观,“老太太的心思,老爷的心思,姑奶奶不是不知道,奴婢觉得根本说不通。”
所以必要的时候可能会请韩睿华出面,安静茹叹道:“还能怎么办?弟弟岁数不小了,这样下去更不是办法。”
他想要当兵,武举人出身总比那些服役的强吧?“早些让他试试,不成他也好早些死了心,说不定就能静下来心来读书了。”
赵嬷嬷摇头叹气,安静茹说给陈氏,陈氏果然大惊失色,还没说完就摇头否定。赵嬷嬷用那种早就知道的眼神看安静茹。安静茹又把利害关系分析给陈氏听,特别是弟弟离家出走的那次,慢慢的陈氏也听进去了,后来想想,韩家的关系,安晋松如果真考了武举人,未必一定要去战场,在京城做个守卫什么的也成。
反正她目前对儿子不报多大的希望,只盼着他稍稍听话一些。等成了年娶了媳妇,就能安分下来了。
陈氏不但答应去探老太太和安老爷的口风,还决定试着说服老太太。安静茹喜忧参半,还真不知道这样对安晋松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安老爷还在气头上,午饭在书房吃了,陈氏、文姨娘、安静雯陪安静茹吃饭,饭后安静茹才把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姜氏给了一盒养荣丸是带给陈氏的,陈氏很激动,笑道:“你婆婆这样心细,你可要好好侍奉。”
文姨娘笑道:“只看着盒子就十分精致。”
陈氏道,“那自然,这是王妃给的。”想起那日面见王妃,陈氏又道,“王妃实在是和气,这是王妃给你婆婆的。你婆婆叫你带回来给我,你怎么轻易就拿了?”
赵嬷嬷笑道:“大夫人要给就是实心实意地给,不收她反而不高兴呢。”
安静茹拿了一匹缎面给文姨娘,文姨娘千谢万谢。安静雯的自然就是首饰了,本来她还不想要的样子,听夏香说是王妃赏下来的,就立刻揣在怀里,生怕别人抢了似地,假意推辞道:“王妃给二姐的,二姐这么大方就给了我,以后不会收回去吧?”
文姨娘瞪了安静雯一样,安静茹无所谓地笑了笑,她们姊妹从小就好像不对盘,安静茹也习惯了,横竖这个家不会像韩家,叫人觉得压抑。
一转眼出嫁已经几个月,除了回门那次,这是第二次回来,陈氏不舍得,安静茹也不舍得,硬是待到日落十分,冬香喜滋滋跑进来道:“姑爷来了!”
陈氏忙站起来,理了理衣裳问道:“在哪里?”
冬香道:“去拜见老爷去了。”
陈氏一脸满意的笑,“今儿突然叫你回来,他还能来接你,可见是把你放在心上的。”
夏香笑道:“那是自然,姑爷心里只有姑奶奶一人,其他阿猫阿狗姑爷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说话间,安老爷和韩睿华一前一后进了屋,韩睿华朝陈氏见礼,陈氏忙站起来,简单说了两句话就催着安静茹快跟韩睿华回去,好像慢一步就回不去似地。
安静茹郁闷地上了马车,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韩睿华满含笑意望着她,道:“难道泼出去的水,你还能收回?”
安静茹摇头,不过韩睿华来接她,她心里自然很高兴。眼睛笑成一条缝儿,问道:“今儿怎么这么早?”
“明儿考核,今儿就回来的早。”
“那应该好好歇着,回去了给你做些好吃的。”
“你亲自下厨?”
安静茹斜眼看他,“怎么,不相信我的手艺?”
韩睿华笑得暧昧,“是想给我补补身子么?”
安静茹红了脸,好没正经地瞪他:“大热的天气,你还想补身子?不怕流鼻血?”
“不怕,你做什么我都吃。”
回到韩家,安静茹和韩睿华去见过姜氏,得知明儿韩睿华考核的事儿,大老爷就把韩睿华叫进去了。姜氏放安静茹回去,晚上也不必过来立规矩。
安静茹这边刚刚走到荣恩轩院门外,立在门口张望的春香瞧见安静茹,立马迎上来,“姑奶奶总算回来了。”
安静茹见她神色有异,微微蹙起眉头,春香也不等安静茹问,就低声道:“今儿紫苏跑过去把品绣打了。”
安静茹一惊,“好端端的怎么会?她人在何处?”
品绣在荣景园,这个紫苏胆子未免太大了。“夫人可知道?品绣如何?”
春香道:“幸亏当时夫人去了太夫人屋里说话,金嬷嬷把事儿压下来,品绣的脸被刮伤,倒没把紫苏怎么样。”
这个丫头,还真是没半点儿眼色。金嬷嬷是姜氏的陪房,安静茹待她都客气着,她在府里待了这么些年,真不知是怎么混到大丫头的。
安静茹问了紫苏在屋里,便转身走进去瞧。只见紫苏木呆呆地坐在窗前的木椅上,顺着敞开的窗口盯着对面墙角下的海棠。开门声也没惊动她,还是春香过去推了推她,她才恍然回神。
涣散的瞳孔一点点有了焦距,看清楚安静茹立在跟前,“噗通”一声就从椅子上跪在地上,委屈的眼泪似珠儿落下来,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地哭。
春香鄙弃地别开脸,安静茹知道紫苏和品绣不对盘,可没想到这小蹄子连打人的事儿都做得出来。她身形娇小,个头也比品绣矮一些,怎么就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