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生存守则-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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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倩醒了一会儿,便又熬不住睡过去了,众人的心头仿佛都压着一块石头,欧阳夫人虽不忍心,可也瞧出女儿的情况不大好,只是忍着。太夫人用悲痛地语气道:“时辰不早了,亲家夫人就留在府里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指不定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女儿,欧阳夫人点点头。欧阳家上下皆在孝期,能有多少事儿?太夫人又劝了欧阳夫人一阵,便离开。
姜氏和刘氏亦劝了欧阳夫人一会儿,欧阳夫人道:“我想与女儿说几句话。”
姜氏等人皆明白,说不得欧阳倩再醒来就是交代后事,大伙都在府里,随时能过来,因此便都鱼贯着出来。
到了外头,呼吸一口吹来的冷风,刘氏叹息着摇摇头:“真是,怎么偏就这么厉害。”
甚至觉得,当初还不如不要去拦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病魔折磨,那滋味不单病人难受,就是旁人看着也难受。
其他人皆说不出话来,默默无言地各自回去。
且说欧阳夫人,坐在床边看了欧阳倩好一会儿,时不时伸手去探一探她的鼻息。反复数次,每一次都小心翼翼伸出手,感觉到呼吸又松了口气地收回,便是如此,眼泪也不停地默默流淌。
叫了许嬷嬷和牡丹去了隔壁屋里,欧阳夫人便忍着悲痛,沉声问道:“她的后事,可开始预备了?”
许嬷嬷闻言,一边落泪一边点头:“前儿二老爷和二爷就开始预备二夫人的后事,二奶奶的后事,已经开始预备了,只是目前好些东西都不齐全……夫人,奴婢……”
说到一半又连忙打住,欧阳家如今不比当年,太夫人的意思便是告诉了欧阳夫人,欧阳家又能如何?欧阳倩已经病成这样。
“早知如此,奴婢也不会劝着二奶奶吃那些药,好容易盼来了个哥儿,却要丢了自己的命。”现在想来,二奶奶如此,说不得也是体内存了药效,是药三分毒,那些药让二奶奶身子骨变差也不是没有可能。
欧阳夫人长久没说话,半日才道:“上次小产,她身子原就不如从前。你我也都知道,当初太医便说她的身子不适合生产……”
可她不能不生孩子,没有孩子如何在韩家立足?现在孩子有了,她却……
欧阳夫人又伤心一回,牡丹跪在地上道:“夫人还是想想小少爷吧,若是二奶奶好不起来,小少爷可怎么办?”
……
注定所有人都没胃口,安静茹看着桌上的菜肴,放下手里的碗,望着门窗上的光影。已经到了午时,宫里还没有消息传来。
赵嬷嬷等人就是想劝,却也不知该怎么劝。是死是活,好歹给个消息叫人心里有个底,这样吊着,他们正常人都觉得难受,何况安静茹一个孕妇。
“撤下去吧。”安静茹轻声说道,想了想还是给自己找些事儿做才好,便朝品翠道,“去看看二奶奶如何了?”
就像刘氏说的,即便欧阳倩这人有着缺点,但至少已经了解了她本性不坏,也没有太多的心思,且也不算难相处。如今韩家的情况还不适合分家,太夫人也坚持着从未叫人提过分家的话,如果欧阳倩没了,再来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真不知会怎么样。
特别是,如果再来一个如沈氏这般的人,韩国公府可再也养不起另外一只“蚀蚁”。
品翠领命去了,赵嬷嬷叫人撤了桌上的饭菜,扶着安静茹回到正屋,只见如意从外头进来,说王氏过来了,正在太夫人屋里,又特别说了一句:“容嘉公主从宫里送了消息出来。”
安静茹一怔,随即脸色大变,这种时候宫里什么消息都透不出来,容嘉公主却将消息送出来,莫不是圈套?
忙跟着如意去了太夫人屋里,姜氏已经在里头了,王氏正和她们说着话,“……内侍说,宫里戒备森严,他也是费了好大得劲儿才从宫里出来,没说别的话,只是叫大家安心等着消息,年家怕是要获罪了!”
太夫人神色还算平静,缓缓道:“当初圣上登基,因受了伤,故此长期龙体欠安,后宫嫔妃少,各方势力皆不及皇后娘娘这位六宫之首。年家有这样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太后娘娘运筹帷幄,当年为大局着想,故此有意抬高年家,圣上登基之后,年家又不断壮大,太后娘娘年事已高,但终究不糊涂,哪里会由得挣来的一切被他人动手脚?”
说完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姜氏等人:“安心等消息吧。”
二皇子为皇后所出,立为储君,以后继承大统也算是名正言顺。年家也不是后起之秀,在朝为官多年,怎么可能会犯下这样的大忌?太夫人能看清楚,难道年家就没有一个人看得清楚?
或者说,被权势迷了心窍,故此才会冒险?
安静茹挨着姜氏坐下来,手放在凸起的腹部,能感觉孩子在肚子里不安地动来动去,她的心房跟着慌乱地跳动起来。
姜氏察觉到异样,低声道:“三老爷方才也送了消息回来,华哥已经拿出了充足的人证物证。”
过年期间韩睿华休息了五天,说是休息,这五天也常常出门,虽不是早出晚归,但看起来十分疲倦。之后去当差,更是每天回来倒头就睡了,且不说安静茹身为妇人不方便问,就是知道问了韩睿华也会说,但却不忍心叫他费神。
到底查办的如何,安静茹是真不知道。
安静茹点点头,大伙在太夫人屋里又待了一下午,只知外头街市很乱,突然之间冒出了许多禁卫军,许多铺子提前打烊,还不到酉时,混乱的街市便静悄悄看不到人影。姜氏将总管叫来,吩咐将门户看住,不许府里的人随便进出。
夕阳西沉,一转眼便是掌灯时分,众人才从太夫人屋里散出来。
韩睿华仍旧没有回来,前去的二老爷、三老爷也没有消息。韩家后宅除了韩睿龙,剩下的全是女眷。
等天色黑尽,黑沉沉的苍穹,望不到一点儿光亮。姜氏叫了刘氏去,两人轮班守夜,外头的管事们更是一夜不曾合眼,漫漫长夜,两年来安静茹虽不是第一次一个人睡,但这一次和上次不同。上次韩睿华外出公干,总不会有性命之忧。而这一次,她闭上眼脑海里就想起大老爷的模样。
大老爷是从宫里抬出来的,此后大半辈子再也不能站立。
安静茹命令自己不要去想,可总是忍不住。一夜翻来覆去不曾真正入睡,等到隐隐约约的鸡鸣传来,安静茹睁着眼盯着窗屉子一点点变亮。
赵嬷嬷满是心疼,声音哽咽:“姑奶奶若是再不睡,身子哪里受得住?”
“那也要睡的着。”安静茹苍白地笑了笑,问道,“二老爷、三老爷回来不曾?”
赵嬷嬷摇头,“这会子各处的门才开了锁,街上静悄悄的。”
话音刚落,就有小丫头跌跌撞撞跑进来:“二老爷、三老爷、三爷进府了!”
安静茹咻地站起身,急巴巴问道:“如今在什么地方?”
小丫头一边喘气一边道:“去见太夫人去了。”
安静茹急着往外头走,赵嬷嬷连忙拿了披风,品翠从外头进来:“三奶奶别着急,横竖三爷回来了,三奶奶要见三爷也不用急于一时!”
赵嬷嬷道:“姑奶奶先梳洗吧,您这样姑爷瞧着怕是要心疼。”
安静茹慢慢平静下来,才想起细问小丫头:“你可亲眼瞧见三爷没有?”
小丫头点头,“奴婢是外头打扫的,瞧见二老爷、三老爷、三爷回来,就连忙赶过来禀报三奶奶。”
安静茹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十三四岁的年纪,说话利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心头不由得一喜,随即道:“管事妈妈给奴婢改了春娇。”
安静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不急着出门,去梳妆镜前坐下,叫赵嬷嬷上来给她梳头,透过镜子见春娇还在,便道:“你先下去忙吧。”
叫品翠给了一串钱打赏,春娇谢了恩退出去。
赵嬷嬷知道安静茹看起来镇定,心里却着急,手上的动作很麻利,不多时就梳了个简单却精神的头饰。安静茹对着镜子照了照,只见眼圈儿下面一片阴影,脸色看起来憔悴,便拿了胭脂淡淡涂了一些。
收拾好了便往寿禧堂去,半路上就遇见韩睿华。
韩睿华身穿官服,袍子上多处褶皱,一天两夜在见到,却仿佛隔了三个春秋,安静茹眼眶一热,韩睿华疾步上前扶住她,仔细端看了半晌,才道:“让你担忧了。”
安静茹遥遥头,“只要回来了就好。”
其他的也不问,连忙吩咐春香去小厨房通知任妈妈预备一些热水过来,把早上的吃食热一热,扭头问韩睿华:“今儿还要出门么?”
韩睿华见她精神尚可,说话做事仍旧调理分明,心头大安,摇摇头道:“不用。”
“那三爷就先吃些东西,沐浴后好好休息一日。”
两人说着话回到荣恩轩,姜氏随即打发人过来,叫安静茹今儿都不必去她跟前伺候,同时又给各处管事婆子们传了话儿,没要紧的事儿,不用回安静茹知道,只管去找姜氏。
安静茹心知姜氏是体谅她,想来这两夜安静茹也不曾好睡。安静茹派了赵嬷嬷过去,毕竟府里事儿姜氏并不熟悉,赵嬷嬷一直跟着安静茹,好歹了解许多。
韩睿华在榻上歪着歇了一会儿,品翠等人把吃食端进来,韩睿华也顾不得别的,狼吞虎咽一扫而空,看的安静茹格外心酸:“莫不是这两日三爷都没吃东西?”
韩睿华摇头:“宫里安排了吃食。”
只是那样紧张的气氛下,怕是没人吃得下,韩睿华要挑战的不是别人。
安静茹劝道:“那也不能暴饮暴食,你先沐浴歇歇,我叫人去做,等会儿你睡醒了再吃。”
韩睿华点头,粗使婆子将热水送去净房,韩睿华进去沐浴,安静茹找了家常服送进去,却见韩睿华头靠着浴盆,闭着眼,眼睫毛轻轻覆盖,仿佛睡着了似的。脱下来的官服随手搭在衣架上,安静茹细细望去,却瞧见衣摆上几点拇指大小的暗红——分明是血迹!
傍晚时分,韩睿华才醒过来,见安静茹坐在灯下看着自己,忍不住伸出手抱住她,安静茹也不挣扎,还好那血迹并非是他身上流出来的。
今儿一天,宫里就下了好几道圣旨。二皇子封为硕亲王择日搬出皇宫,年家大老爷,皇后娘娘父亲,国舅老爷封为武夷侯,其告老还乡的折子准了,此后便也是个闲散的侯爷。
那血是陈阁老为二皇子说亲,撞柱而亡溅洒出来的。今儿韩睿华他们回来不久,陈家的人就将韩国公府围住,到了午时庄亲王前来,那些人才逐渐散去。
韩家不过是为朝廷办事儿,陈阁老的死,与韩睿华根本无关。
陈家已经开始预备后世,太夫人亲自前去吊唁。
“三爷要不要吃东西?妾身一直让小厨房的人热着。”
惊心动魄的一天,终于在夜幕降临后平静下来,韩国公府上下,也沉静在这一片平静之中屋里静悄悄的,安静茹良久没有得到韩睿华的回到,禁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韩睿华目光已经不像才回来时,那么暗淡无光,深邃的眸子带着几分心疼:“我瞧着你比我还疲倦,今儿可午睡了?”
安静茹点头:“不过是比三爷早些时候醒来了,今儿睡过了。”
韩睿华不信,温暖的大掌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便是胭脂能够修饰,却也经不起细看。现在没事儿,你上来睡吧,其他的有我呢!”
有他呢!安静茹深吸一口气,自嘲地笑道:“我毕竟年纪小,没经过事儿,这一次确实吓唬坏了。”
吓的便是韩睿华好端端地睡在床上,她还是害怕一眨眼人就没了。安静茹望着韩睿华,似是要他保证:“以后再不能这样,我就是年纪大了,也经不起多几回惊吓。”
韩睿华犹豫着点点头,安静茹扬起嘴角笑起来。今儿她自己也分析了一番外头的局势,现在看来年家已经受到打击,可这样的打击并不算彻底,然而圣意难测,安静茹还没有能力去了解皇上的心思。
皇后娘娘轻易动不得,后宫与前朝从来都是紧密相连的,一动则牵动全身。只是,偶尔听其他人说起二皇子,可见并非是能人,有关贡品一事,指不定也是幌子罢了。
想再多也想不明白,横竖就是太夫人那句话:韩家为朝廷办事,绝不针对一人,但与年家的仇是结下了,此后韩家只能愈发小心谨慎,从里到外绝对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说起来不过几句话,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在床上歪了一会儿,两口子吃了晚饭,这一夜韩睿华一直拥着安静茹,靠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安静茹睡了个安稳觉。
韩睿华休息了一日,仍旧去当差,安静茹送他出门,然后便去姜氏屋里请安,姜氏正和一早赶来的洪嬷嬷说话。
安静茹到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