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无良长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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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成却轻轻一笑,“无妨,不过是掉了一颗牙齿罢了,刚好是最后一颗要换了牙齿,前几日就松动了。”
明蓉泪眼朦胧地朝地上一瞧,果然那猩红的血液里包着一颗牙齿,她颤抖着俯身将它捡起来,抹去了血液,露出洁白而崭新的原貌,分明是刚长出来不久的。
她慢慢地握紧拳头,“保成,保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抽泣着,努力让声音不要颤抖的那么厉害,慢慢道,“你才多大,你才多大,根本就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能……我是你姐姐,你依赖我没关系,你想我陪着你也可以,可是你觉得你喜欢我,想娶我,那根本就是因为你害怕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对姐姐只是依恋而已,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你现在还这么小,往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你……”
保成站在一边,平静地看着她语无伦次、泣不成声,微微自嘲一笑,“说到底,你不过是不相信我对你是男女之情而已。”
“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才八岁而已,你根本还不懂……”
“是我不懂,还是你觉得我不应该懂?”保成一笑,“皇阿玛八岁登基,十二岁大婚,十四岁亲政,我也八岁,为什么不能懂?何况,姐姐忘了你从几岁就开始教育我了?”他顿了顿又笑,“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大哥将小时候的事情都忘了而我却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才一直都以为,姐姐是不会骗我的。”
“我,我是不会骗你,你若是,若是真想我一直陪着你,我就一直不嫁人……”明蓉脑子里一团乱,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正在说什么。
“皇阿玛让你嫁人你也不嫁?”保成笑着反问,带着一丝嘲讽,“何况我怎么舍得姐姐孤独终老?”
“保成……”明蓉抬头来想要说话,却看见他左边脸上浮起的红肿掌印,忙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药来,“我先给你敷药。”
“不用了,药给我吧。”保成将她手里的药瓶拿过来,摩挲着上面精致的纹刻,半晌才抬起头来看向她,“我会让你信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明蓉解开结界,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然后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错了,让她们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明蓉实在是不敢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强烈到让她都开始怀疑这个时空的真实性。
她还记得在现代看过的笑话,一个三年级的小孩写的搞笑的日记,说自己失恋了都不会爱了,她看着不过一乐,谁会相信这些孩子说着如此稚嫩而好笑的话语。
可是如今身临其境,被一个八岁的孩子,算是表白吧,她却无法单纯地认为这是搞笑,那么浓烈的感情让她差点窒息过去。
她不停地自嘲,不停地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她这么不正常, 土生土长的保成居然也不正常,她是听说过古人早熟,可是这样也太早熟了。
她喜欢她,她应该高兴他对她的感情,可是她不敢,她不敢相信他的感情是真的,她怕一头栽进去之后再也爬不出来,等到他哪一天分清了爱情和亲情的差别,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也怕她信了,然后带他离开,等到他尝到了修真这条路的寂寞和孤独,他会后悔,后悔为了她放弃这么多的亲人,放弃了他原有的前程。
他还这么小,往后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还会有很多的变数和机遇,她不敢也不能改变他的路,她怕改变了,往后总有一天,他会恨她。
***
自那天之后,保成再也没有到西三所来,明蓉每次做吃食仍然会送给他一份,可是两人再也没见过一面,就连请安的时候,也都当对方不存在,视线从来没有放过去。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不知道多久,二月十五日,康熙带着保成去永陵、福陵、昭陵告祭。
他离开了这个紫禁城,明蓉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松了一口气。
“明蓉丫头,哀家瞧你这些日子总是心不在焉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太后看着在一边拘着小五认字的明蓉,有些担忧地问道。
“啊?”明蓉一愣,然后微微一笑,“并没有什么事,谢皇玛么挂心。”
“唉,假话,”太后叹了一声,“是不是和保成闹别扭了?”
“皇玛么怎么这么问,没有的事儿。”明蓉淡淡地否认,低着头摩挲着识字卡片。
太后叹气道,“你当你能瞒过谁?往日你们几个兄弟姐妹里,也就你和保成的感情是最好的,也不瞅瞅你们两个那黏糊劲儿,都教你皇阿玛吃过干醋呢,可如今呢,不说你不去毓庆宫,他不去西三所,便是请安的时候碰个面儿,你们两个都当瞧不见,本来皇玛么并不想问,以为不过是吵了嘴,过几日便就好了,只是你瞧瞧都过了好些日子了,怎么就真拗上了?姐弟之间什么事儿不能说开呢,你们小时又那么好,怎么就吵了嘴了?”
明蓉动了动嘴,没有出声。
“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倔脾气,什么事儿都不肯说,你不若自个儿拿了镜子瞧瞧,这才几天的功夫你的下巴都尖成什么样儿了,脸色也不好看,你告诉皇玛么,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让你只顾着跟保成斗气连自个儿的身子都不顾了?”
“明蓉知道错了,皇玛么。”明蓉老老实实地认错,心里也觉得酸酸涩涩的,太后是真的对她好。
“你只管嘴上说着罢,待保成回来了,我做主让他和你好好说话,有什么事都说开了不就好了,哪里还有真过不去的坎儿了?你们两个也是能人,吵个嘴也能斗这么久的气,保成也是不好,还是个哥儿,你素日里又待他那么好,怎么就不能让让你这个姐姐?”
明蓉听着她的话,慢慢地眼泪就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不怪他,是明蓉自个儿想不通罢了。”
太后将她抱紧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傻孩子,你纵是再想不通的事儿,也不能折腾自个儿的身子,想不通就不想,顺其自然,往往这事儿啊,突然有一天它自个儿就通了。”
顺其自然。
明蓉突然就想起便宜师傅留下的那本书里所说的话。
“真的吗?”明蓉靠着太后,声音闷闷的。
太后轻轻地拍着她,“自然是真的,就像当年皇玛么刚到这宫里,也有很多事儿都想不通,皇玛么也愁啊,可是后来想想也就撂开了,有的事儿啊,想通又如何,想不通又如何,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改变不了了,那就怎么顺着怎么来,你瞧,皇玛么现在不是好好的,每日好吃好喝好穿,还有你和小五陪着,好着呢。”
“嗯。”明蓉应了一声,点点脑袋,然后又问,“那皇玛么现在想通了吗?”
太后笑了起来,“有的想通了,还有的没想通,皇玛么也不想了,皇玛么现在过的挺好,想不通就想不通罢了,又有什么影响呢,人啊,不要活得那么通透、那么清楚,那样就太累了,有的事儿呢,还是糊涂一些好。”
“你现在觉得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的事儿,往后再想想,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让你难过、让你憋屈的事儿,待你过了一阵子,你才会知道,正是这些事让你学会了宽容和释然。”
“嗯,皇玛么真好。”明蓉点头应着,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个慈祥宽和的太后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她的聪敏如此内敛却又如此深刻,发人深省。
“傻孩子,待保成回来了,就去和他说话,纵然是因为这些事儿,你们姐弟的感情不如之前的融洽,那也不能像这样仿佛不认识的人一般,你乌库玛么和皇阿玛可都是要有话说的,知道吗?”
“明蓉知道,谢皇玛么的教诲。”
“乖孩子。”
只是保成这一趟,却迟迟没有归京。
二月二十三日行围之时,路遇三虎,康熙射殪二虎,胤礽射殪一虎;
三月初三日,谒福陵,行三跪九叩头礼,三奠酒举哀毕,又谒昭陵,如前行三跪九叩头礼,三奠酒举哀;初六日,诣福陵,献玉帛,读祝,大祭隆恩殿;初八日,诣昭陵,献玉帛,读祝,祭隆恩殿;
消息悄悄地一道道被传回宫里,明蓉也放下了那复杂而矛盾的心思,平日里只在宁寿宫陪着太后,和小四、小五玩耍,听着植物们议论着这些事儿,也只是有些茫然,不知道待保成回宫后该如何与他说话。
本来谒陵之后是该回宫了,谁知接着又因为俄国那边侵扰东北,二十五日,保成跟着康熙去了吉林乌喇地方视察,这一去就一直到了四月二十日,太子才先随官员从句骊河大路还宫。
保成回来那一天,明蓉并没有去见他,直到了第二天午觉之后,明蓉才去了毓庆宫。
站在眼前的少年让明蓉有一瞬间的恍惚,三个月没见,他似乎又长高了许多,甚至都比他高出了一点,黑了也瘦了,却更有精神,双眼看上去更加深沉,越发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姐姐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他立在书案旁,抬头来瞧她,脸上含着一丝微笑,不失礼也不亲近。
“我……”明蓉一瞬间的无措,然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只是来瞧瞧罢了,你在外头也有了三个月,瘦多了。”
保成礼貌地迎了出来,却垂下眼睛,“多谢姐姐挂心,保成挺好,在外头也并未吃苦。”
“哦,那就好,”明蓉笑了一笑,朝身后的小五摆摆手,示意她将手里捧的物件放下,“姐姐给你做了两件夏季的常服,你得空便试试吧。”
“多谢姐姐,让姐姐费心了。”保成淡淡地应着。
然后突然就静默了下来,明蓉动了动嘴唇,抬头微笑着,“刚回来保成还是多歇息吧,姐姐就先走了。”
保成仍是垂着眼睛不说话,明蓉顿了一下,便转身往外走。
“姐姐--”
明蓉不由自主地就停下脚步,等待着他接下来那还没说完的话。
“姐姐,就没有其他的话要和保成说吗?”
明蓉低下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他走近明蓉,然后试探着抓住她的衣裳,见她没有拒绝,便一点点地仿佛怕她拒绝一般慢慢地抱住了她。
“我……我好想你……”他似乎很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让脸埋进她的脖子。
渐渐地,明蓉感到一股热流濡湿了脖颈,却仿佛一滴滴沸腾的油,烫在了她的心上。
她的泪水也控制不住地滴落下来。
滴到他的手上,他仿佛被烫到一般,颤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松开手放了她。
“姐姐……我知道我还小,那你,可不可以等我?”他的声音还带着刚哭过的沙哑,“等我长大了,等我能证明我真的很喜欢你,等我证明我是真的要娶你,等我让你相信了这一切,那你可不可以,一直和我在一起?”
“保成,你这是何苦,你往后还有那么长的路,你也会有很多女人……”
“我只想要你……”他打断她的话,却又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我忘了,你不信……”
明蓉回过身来,看着他已经开始渐渐显现轮廓的脸庞,伸手抚了上去,“保成,姐姐可以疼你护你,可是不能替你走你要走的路,那是你自己的,不要因为姐姐,而毁了你往后的成就,姐姐的保成,永远都值得最好的,姐姐不能,毁了你的以后。”
保成垂下眼睛,“如果没有姐姐,保成大概都活不下来吧,又哪里会有什么以后?”
“保成!”明蓉打断他的话,又道,“人家常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等你拥有过那一切,之后再说吧。”
“我不明白。”保成看了看她,见她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于是继续道,“我只希望,姐姐能等我长大,我会让你信我,在那之前,姐姐不信我,那我就只是姐姐的弟弟,还像小时候一样的弟弟,可好?”
明蓉抿了抿嘴,却没有说话。
保成牵起她的手,用撒娇的语气道,“姐姐这是连弟弟都不肯要了吗?保成好伤心……”
明蓉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姐姐终于笑了,”保成似乎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一边微微笑道,“谢谢姐姐的衣裳,只是保成身量又抽长了些,不知道姐姐做的衣裳还合不合穿?”
“你当姐姐是什么愚蠢之人,你一会自个儿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的姐姐自然是最聪敏的。”
“那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姐姐,有这么聪明的弟弟,做姐姐的怎么能不聪明?”
明蓉开起玩笑来,那凝滞的气氛终于有点活跃了起来。
保成让早已和小五躲出去的十一打了热水来,两人都擦了把脸,明蓉这才起身准备回去。
“姐姐,晚些保成可不可以去你那用膳,有好些日子没吃着,当真是想念的紧。”
明蓉一怔,随即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小四、小五也时常过去用膳。”
保成瞳孔微微一缩,面上仍是笑道:“那两个也是有福的,这些日子想必都长胖了些吧?”
明蓉笑了起来,“你当我那是什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