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幸福小两口-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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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在稻田里忙碌,无意之中看到李画敏在小山坡上转,就扬声把李画敏叫了去。月娘要责怪李画敏不捉虫子,看到李画敏捧来的半瓢多小虫子,睁大了眼睛:小小的秧苗田里,居然藏匿有这无数的虫子!媳妇在短短的一两个小时里,捉到这无数的虫子,真是奇迹。月娘把稻田靠边的泥巴翻上田中央,扔下泥巴时经常看到泥鳅惊慌地逃跑,月娘用铁锹轻轻一拍,把泥鳅打个半死后捉了扔在竹篓里。这叫李画敏看得新奇,她过去只知道泥鳅是在养殖场长大的,现在才知道泥鳅的老家是在稻田里。
探头往竹篓里看,小半篓的泥鳅夹杂着稀泥在竹篓里翻动。李画敏看得心花怒放,这小半竹篓的泥鳅,就是一盘子的野味,用油爆炒着,美味得很。
赵世宇在驱赶水牛耕田,他扫见李画敏手上提一把带着翠绿的藤萝,便问:“敏敏,你要这些藤萝有什么用?”
李画敏掂了掂沉甸甸的缠绕在一起的藤萝,大声告诉说:“这是药材,晒干了拿到药铺去卖,值四五百铜子了。”
月娘、赵世宇想起李画敏家原是开药铺的,都相信李画敏的话。月娘怂恿李画敏再去寻找药材,李画敏便扛上另一把铁锹,到附近的山坡上挖铁丝根。
天近晌午的时候,卢二娘带领海海来看牛。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收工回家。月娘的铁锹一头挂着半竹篓泥鳅,另一头挂着一大把缠绕成团的藤萝,赵世宇提个装水的空葫芦,李画敏空着手。刚才的忙碌,李画敏手上起了几个小水泡,辣辣的,不过瞅见自己的劳动果实——一大把铁线根,心中就乐。保守地估算,今天上午找到的药材至少值一两银子的。
冤家路窄!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在回家的半路上,遇到了扛铁锹翻地回来的罗家几个人。罗家没有牛,嫌去仇二伯家借牛耕田麻烦,就扛上铁锹一铁锹一铁锹地翻,虽说一亩稻田用牛耕一天可完成,用铁锹翻得花三四天的工夫,不过不用给铜子仇二伯家或者给仇二伯家帮工,财叔、财婶心中舒畅。
两家人原是在岔路突然相遇的,看到对方后,彼此都有些不自在。罗振贵、罗振荣害怕赵世宇那冷冰冰的目光,渐渐放慢脚步落在后面,于是其他人跟随落在后面,两家人慢慢拉开了距离。
又遇到村上一老一少两个嫂子,她们身上溅着许多泥巴,是刚刚由田中收工回来。年老的嫂子冲月娘笑:“月娘,听说你家近日买了头水牛,今后耕田方便多了。不像我们,实在没本事买牛,只有到仇二伯家排队等借牛了。”
月娘笑吟吟的,冲这个老嫂子大声说:“三婶子,你如果嫌借牛麻烦,可以用铁锹翻地的。不用急,慢慢来,一天翻不完,第二天接着翻,第二天没翻完还有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翻完为止。不过你别等到我家都要除草拨田了,你家的秧苗还没站在稻田里。秧苗插得太迟,只长秕谷不能吃的。”
月娘别有用心地冲老嫂子挤眉弄眼,笑个不停。那一老一少两个嫂子会意,只是笑不答话——知道月娘在取笑后面的罗家人,不是在说自己。
财婶在后面听出月娘的用意,心头火冒,往常只有她说别人,今天居然被月娘当面取笑,便提高了声音:“我们翻自己的地,碍不着别人。昨天刚刚买了牛,今天就显摆嘲讽别人没有牛了。家中有牛有啥了不起?长乐村中没有牛的人家多的是。”
月娘猛地驻足,朝后看:“你瞎叫嚷啥?我又没有说你。这大路又不是你家的,我爱怎样说就怎样说。我们说话只图个舒畅,不像某些人净搬弄是非,不说别人的坏话就不舒服。”
正文 076。姐,不好惹
“我没说过谁的坏话。”财婶心虚,跟赵世宇冷得可以使人结冰的目光相撞后,打个激凌,一再否认曾说过赵家人的坏话。殊不知,这样反复强调,越发显出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一老一少两个嫂子听到火药味浓,溜得飞快,转眼没了影子。
“从来是做贼的说没偷过别人东西,喜欢搬弄是非的人说没有说过别人坏话。”月娘对财婶的话是嗤之以鼻。
财婶嘴硬:“别人的事,我管不着,反正我没有说过谁的坏话。”
听财婶信誓旦旦地说没有说过别人的坏话,李画敏生气,昨天傍晚卢二娘离开赵家后,李画敏曾寻机会问过小鬼什刹,财婶是否真的说过自己的坏话。小鬼说,昨天上午财婶看到李画敏和方鸿远不久,在去稻田的路上,就煞有介事地把李画敏和私塾先生在一起说话的事,告诉过两个路人,在稻田里翻地时,又添油加醋地把这事和附近稻田的人说。
这个财婶,在抓紧每一个时机,把自己跟方鸿远见面的事,修改成风流逸事大力宣扬。这个搬弄是非成性的泼妇,得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注意修口德。李画敏看到后面又有几个收工的人走来,就笑眯眯地走近财婶,显出一副天真样:“财婶,我相信你没有说过我的坏话。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身为一个长辈,怎么会无缘无故编排我呢。不过,你要是肯发个誓,我更加相信你没有败坏我的清誉。”
罗水秀悄悄拉了拉母亲的衣角,罗水秀整天跟随母亲干活,母亲做过的事,她是清楚的。罗婶甩掉女儿的手,张口便说:“我要是说过敏敏的坏话。走路被绊倒摔死,干活被累死,吃东西被呛死,上山摔下悬崖不得好死,下水被淹死。。。。。。”财婶发誓,是一套一套的,丰富多彩。
李画敏听得有趣,乐得咯咯地笑:“财婶,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月娘拉李画敏走。愤愤地说:“敏敏,这种人发誓已成习惯。信她胡说八道。敏敏,要是誓言都灵验。有人早就被雷击死几次了。这发誓的话,不过是情急之时信口胡说,哪里有灵验的。”
李画敏坏坏地笑:“说不定这次,便灵验了呢。我听说,这种毒誓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一旦犯着,便会灵验。财婶,你信不信?”李画敏认真地看财婶。
财婶暗笑李画敏嫩,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这种话,自己说过的次数多得数不清,要是灵验。便没有罗家的财婶站在这里了。
后面走来的几个人听到财婶发誓,都停步观看。陆续有人从地里收工回家,看到僵持的赵家和罗家。多数人都停下看热闹。
“够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费话。都回家去,吃过饭,还得继续去翻地。”财叔摆出一家之长的架势,喝止财婶继续发誓。
“等等。我好心告诉你们一件事,就是有关阿荣几天前被打的事。”李画敏笑看停步回身的罗家人。望定缩在财婶身后的罗振荣,“其实那天阿荣被人打的事,我曾亲眼看到。阿荣喝得醉熏熏地被个彪形大汉捉到你家的晒场上,说是阿荣偷了他的五十两银子,逼阿荣还给银子,我看到他恶狠狠地打阿荣,心中害怕就悄悄跑了。我记得那个人曾说过一句话,要是十天内还不清银两,就要了阿荣的小命。我被你们冤屈是小事,要是你家阿荣真被人要了小命,可就糟糕了。”
财叔、财婶都慌了,追问三儿子:“阿荣,那人真的说过这话么?”
罗振荣战战兢兢地看李画敏,在他眼中这个年轻娇俏的女子比夜叉更恐怖,哆嗦着:“是,是的。”
月娘气愤地望围观的人:“你们听听,他家儿子偷东西,被人修整,却赖在我家敏敏身上。还污蔑我家敏敏是鬼呢,岂有此理!”
财叔、财婶没有心思跟赵家人计较,匆匆忙忙赶回家,追问罗振荣有关偷银子被打的事。
回到家后,李画敏把半竹篓的泥鳅放到油锅里爆炒,香喷叶的满满一盘子美味,一家三口吃得津津有味。吃饭的时候,赵世宇问李画敏是否真看到罗振荣被打。
李画敏想了想,说:“那天我走过西边木薯地,确实看到有个彪形大汉揪住阿荣,恶狠狠的逼归还银两,我吓得跑回家。至于其他的话,是我编来吓罗家人的。”
“你呀,就是淘气。你们留意到没有,罗家人听到敏敏的话后,脸都变了,慌慌张张地回家,定是商量对策。”赵世宇的薄责中,带着浓浓的宠爱。
月娘解气地笑起来:“吓死他们,活该。”
午餐后不久,月娘、赵世宇又去田地里忙碌,为明天插秧作准备工作。李画敏独自留在家中,跟小鬼什刹商议教训财婶的事。
小鬼向李画敏报告一新消息:“阿荣已经向父母亲坦白,交待了偷你银子,被你修理的事。”
李画敏柳眉一挑,饶有兴趣地问:“财叔、财婶怎样说?没有设法替儿子还债?”
“没有。那财叔、财婶千叮嘱万嘱咐阿荣,这事以后不能再跟人提起,害怕被坤伯知道后替你家讨回银子。”
汗!天下竟有这种父母亲,难怪生下的儿子绝大多数是好人捡剩下的。
李画敏把回家路上财婶发誓的事,详细告诉了什刹,咬牙说:“现在太阳猛烈,你不方便行动。今天太阳下山后,你替我把这些誓言一一应验到财婶身上。这些应验的事,最好挑人多的时候下手。”
小鬼一口答应。李画敏给了小鬼三碗酒,提前犒赏小鬼捉弄财婶。
傍晚,月娘收工回到家时,一脸的笑意。不等李画敏开口,边笑边告诉说:“敏敏,刚才我回家时,看到一件可笑的事。罗家那烂铜锣,突然绊倒磕到路旁的石头,吃了满嘴的泥,额头起个大疙瘩。一个成年人,居然摔成这种样子,活该!”
李画敏装作刚刚知道这事,咯咯地笑起来:“她今天不是发誓,说走路会被摔死么?我都说不能乱发誓的,小心应验。”
这只是个开始,应验的事,后面多着呢。敢诽谤姐是淫妇,有你好看的!
“要是都应验才好。她还说过会口舌生疮、嘴肿嘴烂呢,她的嘴要是肿成母猪嘴样,我才开心。”月娘完全忘记了劳累,笑逐颜开。
李画敏于是想:“财婶本来就是长舌婆,让她的嘴长几天,一定很有趣。”
正文 077。羞羞,浑身给瞧个遍
东山上,一片清亮亮的,距太阳出来还有一段时间。勤劳的庄稼人,早早地涌向田野,在这个农忙的时节,谁家都想尽快把秧苗插上。
赵世宇吆喝着强壮的水牛,走在前面,月娘挑着几面秧箕和一些农家肥料,走在中间,李画敏提一葫芦的开水,跟随在后面,一家三口夹杂在出工的人群中,走向村外的田野。在出村子的路上,遇到了阿森,赵世宇跟阿森谈论耕牛的使用问题,几个人站在路边交谈。
村上以出工迟著名的罗家人,今天一反常态早早出工了,人人肩上都扛一把铁锹去翻地,罗振贵、罗振荣走到村中大路,仍是睡意朦胧不断地打呵欠。这是财叔、财婶昨天被月娘一番奚落后,狠心把几个儿子早早从床上揪下来,一顿臭骂赶出了家。
在出村子的路上,赵家人跟罗家人不可避免地相遇了。月娘、赵世宇都当罗家人不存在,只顾跟阿森谈话,罗家人更不会理睬赵家人。罗振荣既害怕阿森,又害怕李画敏和赵世宇,绕得远远地走路,瞟过来时恰遇上李画敏看他,心中一惊差点要摔到路边的水沟里。财婶过去是不把赵家人放在眼里的,然而今天情况特殊,拉低了斗笠快步往前走。
难得的报仇机会,李画敏不肯轻易放过,她看到财婶斗笠下露出伤痕累累的下半脸,特意提高声音,惊讶地叫嚷:“哎哟,财婶,你怎么了?瞧你这脸面,瞧你这嘴唇,我差点儿认不出你了。”
这一叫嚷,引得赶路的人纷纷看财婶。一时间,财婶成了大家注目的焦点。
财婶气恼。对李画敏怒目而视:“关你什么事?喊什么你!”她这一抬头,恰好把脸上的风光尽都泄露在李画敏和行人眼中。
哎,原本黝黑的脸庞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黑一块的,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嘴唇肿得老高,若是晚上行路遇到这副嘴脸。准会以为遇见鬼吓得魂飞魄散。这光天白日的,路上又有许多的人,大家就感觉到滑稽可笑了。特别是平日被财婶中伤过的年轻媳妇,趁机说一句半句嘲弄的话。看得最开心的人,是李画敏了。
李画敏尽情欣赏自己的杰作,故作诧异:“财婶,你咋变成这样?难道是你昨天发的毒誓应验了?记得你昨天说。要是说过我的坏话,就走路被绊倒摔死,干活被累死,吃东西被呛死,上山摔下悬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