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大金-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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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以前的他,心中的想法是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的,即使他以前就与豪格不对盘,但在表面上却大都能维持风度。可今日却一反常态,竟要躲避开。
“间天得在朝堂上见,难道还见不够?私下里能免就免吧。哼,你以为他就愿意见我?”多尔衮眼中竟闪着森然的光芒,嘴唇也紧紧抿着。如今的他,虽更成熟、喜怒不形于色,但无悔却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仇恨。
多尔衮是绝不敢用这种眼光看皇太极的,但对于豪格,他却并没放在眼中。
☆、三十七 散心
那小奴才终于禀完了事,豪格走到无悔面前时,多尔衮已走远了,豪格见他向另一个角门走去,片刻便不见人影了。
“十四叔躲的倒快。也好,见了面也没话说。”豪格说着,眼睛便定在无悔身上的披风不动了。
无悔见他这样,才反应过来,刚才竟忘了把披风还给多尔衮,她见豪格脸色不善,那黑沉沉的眸子盯在披风上,倒像要把披风烧出个洞来。无悔连忙道:“方才竟疏忽了,忘了还给九爷。”说着,便要解下披风,豪格却拦住无悔,道:“何必!没了这披风,你站在这里久了,我也不放心。不管是谁的,你披着就是了。他向四周望望,接着道:“总站着也不好,走动走动倒暖和。”
说着,便当先迈步向前走,无悔只得紧走几步跟上。两个慢慢走着,豪格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十四叔对别人总是一副高不可攀的冷峻模样,倒是独独对你,竟有几分——”他忽然住口,看了无悔一眼,转变话题道:“自那日四大贝勒宣布大汗遗命,令大妃殉葬后,他表面上虽没说什么,心里怎么想的,谁也能猜出几分来。总之,这仇,算是结下了。”
无悔点点头,她当然了解多尔衮心里有多恨,而且她只要一想到将来的一天,多尔衮会把那积压多年的宿怨报在豪格身上时,心里就揪着疼,从认识了解豪格的那天起,这种担心就一直存在,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与日俱增。无论如何,不管她平时再淡定再旁观者清,也做不到看着豪格被多尔衮陷构,被他打压至死。无悔想,即使到那时,自己只有微薄之力,也要尽全力帮豪格。就算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就算是枉做篡改历史的小人也在所不惜。也许,到最后还是无法捍动历史的注定,但至少自己尽力了,无悔。只是,要命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到那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够不够资格、有没有能力帮助豪格。
“无悔,这些日子你还好吗?平日我到父汗那里亶事,也很少见到你。今日好容易有点空闲,听人说你总在后院里散步,我特地来看看。”豪格一直以为等他阿玛一做大汗,无悔必会被纳入后宫,但没想到无悔仍然如此坚持,依旧只做了奴婢,这对他来说,就好比一个被判极刑的囚徒,突然听说今年秋后不问斩了,还能再多活一年,让其在开心庆幸之余,又担着心,毕竟,除非法外开恩或遇到大赦天下,这一刀是迟早的,现下不过是在拖日子而已。但是,豪格现在也不愿想那么多了,只顾眼下,能多和无悔相处一会儿也是好的。
《
br》 无悔见豪格言谈之间,比上次见面时有精神得多,还以为他是因自己父亲继承汗位,现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节,所以神清气爽,心里也替他多了几分开心。
“我有什么不好?除了每日做些份内的事外,就是闲着,只差头上长草了。”无悔微笑回道。
豪格眉眼带笑,说道:“偏你有这些怪话。闲着总比累着好,像我,一年到头就没几天空闲,不是在大营练兵就是出征打仗,就算留在家里也是忙着大大小小事情,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几乎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可与你不一样,你虽忙碌,但总是能走出去,见识外面的广阔天地,而我,就像一只家养的小鸟,只能从笼子里向外看。笼里笼外,一步之遥,却也许是我这一生都跨不出去的。”无悔叹惜道。这些话虽说得有些伤感,但无悔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哀戚的表情,反而含着一种豁达与淡定。有些事,既然是现实,就要面对,整日自怜自哀也无济于事。
豪格听了无悔的话有些难受,无悔曾说她愿做他的一盏小灯,用微不足道的光芒为他照亮前面的坎坷,但其实,她自己的未来也并不明朗,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豪格本来还想找话安慰她几句,却见她并无伤心的意思,便觉得那种安慰人的空话不说也罢,便道:“无悔,自那日听了你一番话,我便决心不再徒然自哀,只往前看,怎么你倒说起这些话来?想出去看看还不容易,等天转暖了,想个办法带你出去打猎去。”
无悔想起以前豪格带她出去打猎,那时豪格还是个青涩少年呢!但那飞扬的笑脸和飒爽英姿却令她无法忘记。如今他已是勇冠三军之将,猎场上的风采必定更胜从前。想到这儿,无悔都有些迫不及待,等不到春暖花开了。
晚上,皇太极因要听几个大臣的禀奏耽搁了时辰,用过膳食后便吩咐不回府,留在这里过夜。
无悔正铺展着被褥,皇太极已洗漱毕走进来,无悔赶快铺好,只等皇太极坐在床沿,伺候他脱下鞋子就寝。皇太极看了无悔一眼,并不急于躺下,道:“你去外面跟绰奇说,把书房案上的几本未批的折子拿来,我还要再看看。” 接着又补充道:“叫绰奇把折子交给你便是了,他不必进来。”
无悔了解皇太极一向勤勉,有时甚至勤勉得过了头,到了废寝忘食得地步,她领命出去,在外面有好一会儿,才磨蹭着拿折子进来,只见皇太极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被子压在腿下,显然是并不打算睡
下,却因太过困倦,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无悔轻手轻脚将折子放下,走过去极慢得抽出压在他腿下的被子,轻轻为他盖上,此时屋中一片静谧,无悔目光在皇太极脸上略停顿了片刻,只觉眼前这个睡梦中的男人,沉静的睡颜看起来再也没有一国之君的威严,反多了几分亲和。
明日一觉醒来,他发觉自己竟如此没有自控能力,竟就这么睡了过去,不知又会是什么表情。无悔只盼皇太极就这样一夜好眠,然后等着明日看他醒来后的反应。这样一个事必躬亲的人,拿大俗话来说,就是“爱操心的命”,若真天天看折批复到深夜,身体就垮了。
第二日清早,果然如无悔所料,皇太极一觉醒来,对自己竟然连折子都没等到就睡着的事觉得匪夷所思,他狐疑得看看了无悔,道:“我记得昨晚洗漱前,还特意让绰奇沏了浓茶,提提神,准备多看几本折子再睡的,怎么反倒比平时还不如?”
无悔坦然回看着皇太极,道:“奴婢不知。想是大汗过于劳累了,喝茶也不管用。”
皇太极摇摇头,又看了看一旁束手而立一脸无辜像的绰奇,皱皱眉没再说话,径直往书房去了。
绰奇快步走上前,对无悔笑道:“好姑娘,多谢你。刚才我都紧张得手心冒汗了。咱们大福晋担心大汗不顾惜身体,才想出如此下策,难得您又肯帮我的忙,昨天才成功了。大福晋说,大汗每次歇在这里,总要阅折批复到极晚,太耗心神,而妻妾们又没一个在身边,竟无人劝阻。所以以后若是大汗歇在这里,临就寝前就给大汗奉上这种安神的茶。这种茶的口感与普通的茶十分相近,大汗整日把心思铺在国事上,根本不会注意。”
无悔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你们胆子也太肥了,细究起来,这可是大罪。虽是为了大汗好,但上位之人最忌讳得就是这个,你仔细着些吧。”
“姑娘嘴上虽这样说,但我知道姑娘心里也是心疼担忧大汗的,此事姑娘只当不知道。我绰奇一直是唯大汗之命是从,除大汗之外,我不会真正听命于任何人,但此事不同,大福晋确实是为大汗好,我也豁出去了。”绰奇的忠心无悔是知道的,她也不能说什么,好在皇太极在这里歇晚的次数并不多,这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等明年搬进汗宫,一切走上正轨,到时自有一众妻妾在他身边盯着,劝着,也就不必再用此法了。
只是通过此事,无悔倒看出哲哲对皇
太极确实是真心关爱,不然也不会冒此大不韪,出此下策。另外,也见识了哲哲的手段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深藏不露——不愧是将来的中宫大福晋。
傍晚时,皇太极见到无悔端茶点走进来,便道:“昨天本来还有几句话问你,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汗请问。”无悔道。
“昨日白天时,我几乎没见到你,去哪了?”皇太极看着无悔问。
“回大汗,奴婢到后院闲走走。奴婢耽误什么事了吗?”无悔当然知道这里的每一寸地都属于皇太极,谁也别想逃脱他的眼睛,所以尽量据实以告。
“没有,只是,在书案前忙碌时,好几次抬头寻你,竟不见,心里总觉得空,像少了什么。只你一个人散步吗?”皇太极终于问到了正题。
“遇到了九贝勒和豪格贝勒,与他们谈了几句。”
皇太极笑了笑,放下手中朱笔,走到无悔面前道:“平日里太忙,没时间同你多说话,你闷了?”
无悔微微后退一步,想摇头,一转念,便点点头道:“奴婢要做的事情并不多,是有些空闲。大汗为国日理万机,不必为奴婢分神。”
“不为你分神,又能为谁分神?”皇太极执起无悔一只白晰素手,柔声道:“我还担心若只顾国事,冷落了你,你又要像昨天那样,一天不见人影,去和别人聊天了。你若闷了,与我说便是。想做什么?不然,带你出去走走?”
虽然真的很想到外面散心,呼吸自由的空气,但她看看书案上成堆的奏章文书还有外面等着单独召见的臣工,摇摇头道:“奴婢知道大汗辛劳,不敢再烦大汗,若大汗允许,奴婢想自己出去走走。”
皇太极没立刻说话,略沉吟了一下,道:“也好,明日派几个人跟着你去。”
无悔失笑,在大金汗王脚下,太平繁华的沈阳城里随便逛逛,居然还用派人跟着!可她还是点点头应了,在皇太极的决定面前,谁也没有反驳的份儿。
沈阳,地处浑河之北,古人以“山北为阴,水北为阳”,故称之为沈阳。这沈阳算是一座古城,建城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西汉,但一直到努尔哈赤迁都之前,这里还只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土城。
无悔听人传,努尔哈赤迁来沈阳,主要是认为沈阳在浑河之阳,上通辽河,辽河又通大海,可谓是一块“风水宝地”。 历来帝王建都建城,风水都是放在首
位的。
但皇太极也曾对她讲过,先汗迁都沈阳,更主要的目的是出于战略上的考虑。首先,沈阳乃四通八达之处,其地理位置对大金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有利,北征蒙古,西征明朝,南征朝鲜,进退自如。其次,原先的都城辽阳城,在被大金夺取之前,曾是明朝边垂重镇,受明朝管辖多年,汉人、汉文化已根深蒂固,自大金定都辽阳后,女真人与汉人的矛盾冲突日益严重,这使努尔哈赤很是头痛。而沈阳当时还只是个中等城市,人口少,管辖容易,迁都至此也可以避免矛盾的激化。
无悔一身汉家女子衣裙,带着几个身着便装的侍卫走在沈阳的街上,看着黄土铺成的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一家连着一家,酒楼,客栈,当铺,银楼,杂货铺等等各种行当竟都有。无悔信步走入一间绸缎庄,发现这里的绸缎花样色彩都不错,她随手摸了摸摆在柜台上的布匹,立刻便有侍卫上来躬身询问是不是想买,店家见她容貌绝美,又如此排场,早陪着笑在一边侍候着了。无悔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打算买什么,只是看看。
掌柜的见她并没购买的意思,也不怠慢,反而殷勤留她歇歇脚喝盏茶再走。无悔见这店家言谈颇为大方,不买他货物还如此有礼,一时来了兴趣,便真的坐下,喝起茶来。那几个侍卫也不敢多嘴,只得静静退到门外候着。
“掌柜的,这沈阳城自成为都城后,变化很大吧?”无悔闲问道。
那掌柜五十多岁,十分健谈,话语滔滔不绝,可谓“问一答十”,他说道:“可不是,姑娘看这条街,原来虽也有此店面,可怎么能与现在相比。如今沈阳城是大金都城,就好比飞上枝头当凤凰,身份不同,今非昔比了!凡大金子民,谁不愿到这里来!贵人脚下,太平安宁,三教九流云集,商贾自然也都跟着来挣钱了。老汉本来在辽阳开店的,自先汗迁都至此后,也跟着来了。这里往后,必定非同一般呀!商人嘛,无利不起早,哪里有好光景就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