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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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还需我再重复一遍么?”桃花眸子异芒轻闪,里头星点的恼意。
倾瞳好不惊讶,一会儿回过神来,立马新鲜地打量个不住,“怪了,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酸味呢?”
莫怀臣转身捏过那张纸,就着烛火燃了,看着墨迹化为飞灰,清越的声音才飘起来,“那是前几日这儿时气不好,病了好几个,不是你叫人拿醋将几间屋子都熏了一遍么?”
“哈……”倾瞳索性转到他面前,扬手扇扇鼻尖笑弯了眼,“更酸了。”
好似情人的挑衅,几分促狭,几丝甜蜜,盈盈瞳人唯剩笑意。
这样的气氛,叫人如何生得出闷气来?
莫怀臣扬手就欲敲,见她忙不迭地先护住自己的脑袋,却冷不丁换了个手势将她扯入怀中,淡色的唇想都不想便压了上来,锁住了她嫣红的唇瓣。
很甜,而且,如初樱般的柔软……
午后的那点遗憾,骤然平息了。他的温度初初带着些惩罚的滋味,辗转深了,不自禁地化作溺人的春潭,与她的唇舌纠缠无休。
不容她抗拒,不容她闪躲,直吻得她心都停了,几乎透不过气来。只感觉到他源源不断的热,还有一双清淡眸波疏忽阖起间,那愈转愈深的沉迷。
终于被放开来,倾瞳趔趄了一下,他便将她稳稳拥在清香怀里,垂首睨着她换了一副温柔浅笑,“还好么?”
这只——妖孽!
倾瞳愤然腹诽着。偏偏每一片肌肤都妥帖火烫,热血如沸,流窜着压抑不住的欢喜与哀伤。她只能气息不稳地指控,“你使诈!”
他得偿所望,终于雍然大度地抚了下她的发,“离凌王远些!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昨天围观69圣战,偶热血鸟!红黑客都太萌鸟,萌死,打滚……
然后接踵而来惨痛滴更文修文,东南枝在哪里,偶要去挂一挂,死一死!
偶恨小莫滴感情戏,555,让他去挂一挂,死一死!抱头爬……
☆、西陵别情
薄暮凉籁,李娉被歌痕再三催促着,才叹口气站起来。
“余大哥,我得走了!”清脆的声音倒十分亲昵自如。
余箫也从容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草屑,含笑道:“天色是不早了,你再不回去,家人会担心。”
“这湖里真有金色的鲤鱼么?我们扔了这么多吃食,它都没出现。”李娉却遗憾地磨蹭着,“看来我等不到了。余大哥住在这山里,这般自由可真好。”
余箫不禁失笑,这个衣佩锦绣的公主殿下着实天真,又令人忍不住怜悯。自己是被放逐此山,注定一辈子守着这偌大死寂的皇陵,不可出山一步。她却觉得如此生活就是好的,因为她被种种皇家戒条层层束缚,连这一点自由也不能拥有。
记不真切是几天之前了,一脸薄汗的她找上了望越亭,恳求他带她来这里。而后望定了满目婷婷的鹅草,呆了好'TXT小说下载:。。'久,忽然滚下一串泪珠,哭了又笑,楚楚的小脸在阳光中晶莹如露。
她倾身对着满湖碧波喃喃自语,“童若,我来了,帮你看到这里的风光了。你回来了么?看到我没有?”
他无法形容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心内鹊起的惊讶。
忍不住问她因由,李娉开始腼腆地吞吞吐吐一句半句。后来发觉他是个沉默而宽容的好听众,不知不觉就越讲越多。绍渊到历越,船舷上的挥毫画风,动静温存的陪伴,带着胡闹的岁月,放肆笑着的午后……
她将压抑在心中的那个书童的一点一滴描摹给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听,渐渐忘了胆怯和羞涩,收都收不住了。为何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连李娉自己也无法分析。也许因为那个有些忧郁的男人,有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吧,微笑的时候,蹙眉的时候,都是简单地随着她的喜悲,好似鼓励她一直倾诉下去。
一口气说完,好似吐尽了抑郁的情怀,反而感觉松了口气。
而她描述得越详细越深入,余箫心内便越是肯定——他的童若,她的童若,原本是同一个人。
他虽然不擅权谋争斗,远在僻地对各国也不甚了解。不过终究还是记起来,绍渊有一位公主,姓李名娉。据说跟随立渊公子来了禹华,是要与其中一位皇子选择婚配的。
童若的身份呢,他猜过,猜得辗转难寐。只得夜里独自打坐静心,直到月光照着满室青气,腕上的楠木佛珠不期然滑落到地上。
三万莲经净无尘,一朝乱夜扑深门。
一直以为自己无欲无求,无奈心却乱了。拾起佛珠在手指间滚动,那触感圆润宁静,清如菩提子。一颗一颗,一颗一颗,他的满腔浮动,便自随之慢慢沉淀释怀。童若也罢,李娉也罢,都是好女子。既然都是有缘之人,究竟身份如何,于他都没有差别。
于是他并不说破,照例去望越亭参课,照例去鹅草湖边看日出日落。
惠敏公主李娉呢,原本不爱动,最近却爱上了爬山。她找了各种借口游荡在山间,然后与这个人频频地“偶遇”。她愿意在高亭间听他谈些浅显的禅课,遇到了就一起欣赏风景谈天说地,相约爬山寻庙。
余箫温和如水,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事,倒比自己的皇兄更似一位兄长。比起待在天宇阁中,随时应付对她别有心思的余战余非,随时的手足无措,莽莽的密林清溪,还有这个信佛的男子,更能令她舒畅地呼吸。
所以李娉滞留在山间的时间愈长,个性更是日渐活泼开朗。歌痕一一瞧在眼中,每日回禀丞相,白衣飘飘的大人始终眉目不动,一句“知道了”,也不知是褒是贬。
歌痕却暗自不安,只怕长久下去出了点什么事儿,自己可就没法回去丞相那儿交差了,这时候只好接着催促,“小姐,再不走,日落前我们可就下不了山了。”
余箫也帮着劝,“那金色鲤鱼上次我真见过,可能今天游得远了。这次看不到,有空再来寻也是一样。”
李娉不禁有些幽怨,他说得太轻松,如何晓得她的难处?
明日,后日,大后日,都被排得满满的,要会见这儿的达官显贵,更要参加几次宫宴。她哪还有机会溜出来,这般随意地游冶?
不愿走,还是要走。
几人才举步欲行,却听到草丛里嘶嘶的微响,歌痕皱眉吃惊道:“这里有蛇的?”
旁边的早荷和她不对眼许多天了,这下抓住机会,自然嗤之以鼻,“当然啦,怕了吧。这山里的蛇多了去了,而且还毒得很呢,咬一口就要人命咧。”
李娉迈出的脚就往回缩了缩,不由自主求助地望向身边的男人。余箫笑了笑,就从身边解下一个青色荷包,“莫怕,这里面的香料可以驱蛇避虫,你戴在身上就能保平安。时候不早了,下山一路小心。”
“可是,余大哥给了我,自己怎么办?”
“没关系,我家不远,而且药材家中还有。”余箫回首看见早荷嘟着嘴,就轻使了个眼色,“早荷……”
早荷只好不大甘愿地将自己的荷包也贡献出来,拍到歌痕手中,“喏!别被咬得满脸绿汪汪的!”
歌痕的脸直接青了。
“你才绿呢!你还紫呢!”
“你绿你绿!”
“你紫你紫!”
两个丫鬟一胖一瘦,指着对方愤愤地大眼瞪小眼。
“嗤。”李娉却情不自禁捂嘴笑出声了,余箫摇摇头,却也是忍俊不禁地呵呵笑开来。
一时夕阳橘温,脉脉照着湖光山色,千万草尖跳跃柔芒。
目送着李娉与歌痕由两个侍卫陪着去了,余箫才和早荷主仆两人悠悠地往回走。早荷还在喋喋不休地嘟囔,“那个歌痕真坏,次次鼓着眼瞪少爷,明明是她家小姐自己爱跟着咱们转悠,她怎么不去管她家主子呢?”
余箫只是不在意,“她也是职责所在,你别往心里去。”
李娉贵为公主,这么漫山遍野跟着他一个村间野民转悠,也的确让下人为难。
早荷抽着气更不乐意了,“我能有什么往心里去的,我是为少爷抱不平么。”到了熟悉的台阶,居然看到路边躺着一只死掉的山鸡,登时瞪圆了眼冲过去,“哇,今晚开荤了。”
余箫信佛,本来少食荤腥。在山上诸般饮食简陋,倒也不以为意。这时侧首瞥见早荷惊喜不已的神气,才发觉她原本肉肉的圆脸也消瘦了许多,心里倒生了不安,“早荷,想吃肉么?跟着我可叫你吃苦了。”
“嗯。”早荷随便敷衍着,现在眼里心里就只有那只麻色的鸡,拎起来上看下看,“咦,怎么没放门口呢。扔在这里,不是病死的吧,连个伤口都没有。”
哒哒哒,有人从上头的石阶踏了下来,明黄的靴子,勾浪的沿,和着那人不变的骄矜,“想不到几日不见,堂兄就如此落魄,连死鸟都迫不及待要捡着吃了?”
余箫抬首,就看到了一身绛红流金袍的余战。多日不见,他倒油光满面未曾清减。
他们虽然素无仇怨,不过余战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总是来者不善。
余箫抿了抿唇,还是躬身微笑着应对,“箫的丫头鲁莽些,让王爷见笑了。”
渐沉的暮色里,余战不禁眯了眼,细细打量眼前的堂兄余箫。
方巾简系,一袭棉蓝褂子,下摆还沾着凌乱的草屑,瘦削的面容更是带着病态的苍白。
他实在不明了,这么个温吞的男人,怎么能令那个成日说不出一句话的惠敏公主刮目相看,还为了他成天往这山上跑的。可是今日凌王府终于来了消息,寇天终于苏醒。他如今被逼得需要半月之内离开历越,总要与自己精诚合作,这个当口决不至于给他假的情报吧。
不禁冷哼一声,“我看不止你家丫鬟鲁莽,连堂兄你,也有些不知轻重。”
“箫不明白王爷的话。”
余战立时火了,几步上去拎起余箫的领口,顺势将他推了个趔趄,“你少装蒜!父皇叫你来这儿守皇陵,你倒好啊,还守出桃花运来了。怎么,预备搭上绍渊的公主,寻机会翻身么?”
早荷赶紧张开双手护到余箫身前,好像一只护卫的老母鸡,一时情急也就嚷嚷道:“喂,你不要诬赖好人。我家王……少爷根本不认得什么公主啊。每天在这里看守陵园,家也没了,爵位也没了,吃穿都少得可怜,你们怎么这么狠心,还要来找他的麻烦?”
余箫还来不及相拦,就让正愁没有由头下手的余战揪住了话柄,紧接着恶狠狠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叫本王‘你’?堂兄既然管不住自己下人,本王就来帮你教训。给我打!”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偶,偶,最近卡滴厉害,在拼命存文中,55555,下次周二更。不要抽打!OTZ
☆、难中贵人
他话音一落,几个侍卫如狼似虎扑了过去,拳脚雨点般砸到早荷身上脸上。余箫大惊着挥手阻止,“你们做什么?哎,别动手。”
余战不说停,那群人岂会罢手?
呼喝声中,主仆两个都进了包围圈子,彼此狼狈地拉着,不晓得胡受了几拳几脚,松手各自摔倒在阶前的泥地上。早荷瞧见情形不对,奋力翻身爬起来,直接整个儿趴到余箫身上,阻挡着暴雨般落到主人身上的凶狠,“不要打我家王爷,啊,呜呜,不要……不要……”
余箫此时恨极了自己的羸弱,使劲想推开拼命护着他的丫鬟,却被身上的力道压得全然无法动弹。只能一迭声屈辱地恳求着,“早荷你快起来……求你们了,别打了,她只是个孩子啊。她什么都不懂,别打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们别打了……”
一声声悲切,一句句痛楚,曾经的锦衣玉食,曾经的尊严意气,如今只能低到尘土里,被人反反复复践踏无休。无情的拳脚倾泻在人身上引得闷响连连,覆在他身上的早荷不断地颤抖着,却咬牙死不离开。
余箫只能吃力地抬起头,哀哀望向余战的方向,尽力喊道:“你怎么说都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放过她,我求你放过她。”
“停!”余战发了话,那些人就住了手。
余箫忍着浑身不知多少处剧痛,半坐在地上扶起早荷的身子,急切地问:“你怎么样?”
视线对上那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心却破了一个大洞。早荷的眼眶被打裂了,右眼已肿得看不见眼球,血胡乱贴着散掉的头发,顺着青紫发胀的面颊凄惨地蜿蜒。早荷却哎哟一声,捂了自己的胸肋处就往后倒,呻吟着,“好疼啊。”
余箫欲再扶她,却又怕失手碰到哪里,令她伤得更厉害。百般焦灼间,余战那不沾泥土的鞋尖已然杵在他眼皮底下。
“本王就是要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什么痴心妄想。有些人你配不上,就主动躲远些。别以为到了今时今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