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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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有能者得之?不就是从弱者手上抢宝贝么,难为这群人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啧啧。
其中三位长老脚尖点鹤般跃去了那边山头掠阵,徐长山已经稳步回来,长声吐气,“两峰之上,不论派系,各出一人在云涧上与对手比试,除去用毒,随各人施展,最后胜者博取花红。今日凡脚落石台,均视为竞争者,落败身死均属自愿,不得日后存心报复!现在是正午……”回手一股充盈的气锋击鼓而鸣,好不洪亮,“比武,开始!”
一应众人踌躇片刻,就有人跃上了石台挑战,不过是些沉不住气的三流角色。几个回合乱战,就摔的摔,伤的伤。日头微斜,众人直看得有些无聊了,眼前一晃,有个怪敏捷的黄衣青年足尖点上了高脊,好像闪电般又快又准又狠,一剑漂亮地指上那头对手的眉心,旋即倒潇洒地撤了剑,一派世家公子的风范,“承让了!梁门梁子亮,不才请教诸位。”
众人才在钦佩惊叹,那边山头就飘出一句粗鲁的笑骂,“抢东西就抢东西么,还请教个屁。大和尚我给你灌点童子尿,你这孙子就开窍了。”
“胡言乱语,你是什么人?”梁子亮惊怒中提剑便刺,却被迎面拂来的百结麻衣兜头笼住了脑袋。一个肥矮的和尚抬脚就踹中了他的腰际,反手一翻扯回了袈裟,“回去吃奶吧,别在这儿扯你娘的臊了!”
梁子亮就如个飞天包裹,嘭地撞上这边山崖。一时形象也顾不得了,惨叫着手足并用,在众人的哄笑中扒住了石崖拼命往上爬。
“混账!你是哪来的鬼和尚,歪门邪道,当我们正派无人么?”一个道服打扮的中年男人抢了出来,几招抢攻。离人近的时候,陡然凌空展袍,浮尘中射出无数颗细如牛毛的银针,直袭向那个光着半边肚皮的和尚。
却不料那和尚速度极快,挥手将袈裟舞成一道劲气挡在身前,细针就似钉入了厚棉之中。一阵密集的哧响后,那和尚笑道:“巧了,老子可不就是鬼和尚!不过老子不爱扮刺猬,你也滚!”
“啊!”那道士在空中痛呼,慌乱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却根本忘了脚下万丈虚无……
长风中响起了一串恐惧惨烈的长号,延续,再延续,无比凄厉地回荡在山间。直到,戛然而止……
死,也是贪婪者必须付出的代价。
清虚道长也算是道门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今日却瞬息葬身这夺命谷底。满心夺宝的众人这才纷纷失色地面面相觑,暗自考量着与鬼和尚生死相拼的成算。
洛峰上传来缓缓一句内力洪博的宣佛之声,“阿弥陀佛!此宝物实乃大凶,请施主三思……”
风似乎停了。
鬼和尚认出缓步行出的高大僧人是南少林长老之一,居然干脆地回身便走,“啧,少林寺的和尚都不要脸了,假和尚遇到真和尚,老子不玩了。”
馥郁的脂香溢过,某个妖娆的影子与他贴面擦过,媚笑里似乎都藏着钩子,“啧啧,话别说这么难听么。真和尚怎么了?奴家可最爱禅了,就爱与和尚亲香!”
群雄不禁大笑,都伸直了脖子看热闹。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罪过什么?我说和尚情郎,你可要疼奴家啊……”那美丽的尤物一身火红,轻盈点足落在石脊之上。凌波娇娇好似一团火焰般灼人,伸指就要烧向那和尚的衣袖。
“你……阿弥陀佛!”少林高僧登时青了脸往后一缩,只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狼狈让出了石台。
“这就走了啊……”那个妖娆女倒满口惋惜,一头深赤的长发纠结迎风,越发夺人眼球,“你们,还有谁和奴家谈谈情没有?”
双刀和着炫人的媚色,扬唇一笑花开似狂。
倾瞳正偏头考量着她可能来自异域,骤觉腰间一紧,惊愕中竟被一段紫纱横扯上半空,不由自主就向着那石台斜飞了过去,背后传来两字冰冷,“他要!”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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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字……
☆、故敌重逢
倾瞳大惊之下勉强提气,脚尖轻盈点地却故意歪了歪,且作慌忙地摆着手,“我,我不要比武!是有人把我扔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
众人突然瞧见多了个活宝来闹场,越发哄笑。徐长山就不满地挡住了她的退路,“夺宝大会岂是儿戏?你既然踏上石台,就要遵守今日大会的规矩!”
面前一道拱起的石脊,近看愈发尖翘嶙峋,下头的万丈云海可不是开玩笑的,倾瞳自然装怯到底,独眸一转盈盈儿戏,“那好,我认输了。刚才真假两个和尚都可以退回去,我不成么?”
徐长山几欲嘴角抽搐,“那么叫出暗算你的人,才算有个说道!”
“那个容易!”倾瞳堂皇一指人群后头那个偷施暗算的紫裳蒙面女,“喂,说你呢。这么想要宝贝就自己上来啊。鬼鬼祟祟的是乌龟!”
“你找死!”那个高挑的蒙面女就冷哼一声,跃过众人头顶。
夜阑一般的蓝紫薄纱奔出无限杀机,直袭向倾瞳的面颊。
倾瞳大呼不妙——刚才偷袭她的紫衣女子不怀好意,功夫又诡异。她怕这么下去被人缠上抓住没个了局,本指望将那紫衣女引来和红裳媚女相斗,自己趁机偷偷溜掉便了,却不曾想那个紫衣女的脾气如此禁不起激,居然敢在这云涧大会上就出手对付自己。
夺命的劲气顷刻就能将自己身上打出几个血洞,倾瞳的理直气壮完全不及出口,唯有团身急退,烟青的身影瞬间飘了一丈就落到了石脊之上。
紫衣女也不喘气,烟影流岚直追而上。
倾瞳背后的红裳媚女却不干了,娇声道:“这是怎么着,两个打一个么?”
倾瞳勉强回上一句,“我可没有!”就被紫衣女又逼退了两步。
那个红裳媚女倒是听清了,咯咯笑道:“你说你没有,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就手将一对弯刀抽了出来,还怪体贴地补充,“别担心,你一刀,她一刀。不过奴家爱美少年,对你会手下留情些的!”
两边山头的人这才回过了神,又笑又哄伸长脖子往前涌,前头的徐长山在云涧边直跺脚,“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违反规则,回来!”
倾瞳恨不能含泪附和,可紫衣女根本不管不顾,招招直往前逼。她只是小心脚下就费尽了力气,哪里有余力骂人,忽而感觉到背后一道凉风,显然是那个神经女子的刀锋正要斫上自己的左肩。眼下腹背受敌,自己避开了面前带着劲力的紫缎,就躲不过身后的冷刀,万一受了伤再跌了下去,铁定……九死一不生!
若想保命,只能……心一横牙一咬……
两边的人只当那个险象环生的少年突然疯了,居然不要命地纵身一跃,跳落“云涧”……齐声惊呼中,那个烟青的影子在空中优美地转了个圈,却凶险万分地抓上了系宝的钢链。
涧上的两人略一愣。
红裳媚女娇笑,“剩我们啦!”
“哼!”紫衣女也不多言,出手便是杀招。
“啧,脾气真坏!”红裳媚女嘟囔着,手下却不敢马虎,连化了三招夺面奔来的紫纱。
两人功力俱是不弱,而且一个红衣胜火,一个紫裳媚冰,招招凶险狠恶,偏又美不胜收,直令众人目不转睛,也忘了要将两人分开的前事。刀影紫袖进退几招急攻,势均力敌地僵持着,只听紫衣女中一声冷哼,云袖如电缠上了红衣媚女的腰际。焰霞骤顿,似乎明晓得躲不开直追面门而来的阴劲。猛然撤刀挥袖,与夺命的艳紫撞到一处。原来,红衣媚女擅用的兵器,也是一双艳袖……
“嘭!”两端挥舞的罗袖双双粉碎,陡然凭空炸开一朵硕大妖异的紫红烟花,一霎极艳,开至荼蘼。浓郁的香气顺势流散开来,半刻工夫,蚀骨的艳色已浓得三尺难辨。
三人夺宝的闹剧,忽而急转直下!
“毒!她们用毒!”不知哪里亮出如梦初醒的一嗓子,一众靠近崖边的武林好手不由大惊,那毒烟却端的厉害无比,前头已经有呛进去的人痉挛倒地,欲急退的则被后头阻住,也就慌乱着推挤出手,遭到反击就愈加疯狂,登时只闻得山崖上一片哀鸣厮杀之声。
垂涎着宝藏的好手却都想先抢上那个狭窄的石脊,你推我挤地自相动起手来。只有徐长山还算冷静,勉力守在崖边提声喊:“大家不要乱,休中了小人的计谋!”却是一丁点作用都没有。他根本瞧不清对面的山头,只是听到声清脆的断裂声,还有物件破风坠下的声音,接着就是杂乱的人声兵器交加声。
半晌工夫,终于一阵风起,那团紫红雾气才淡淡地散了。对面山头,三位护法的尸身就现在人眼底——都被深深劈开了胸膛,死不瞑目地大睁着眼。
那个危险的石脊上,没有了半个人影。牢固的钢链晃晃悠悠地在风里摆动,下头,空无一物。
宝物没了。
红裳媚女没了。
紫衣蒙面女没了。
连那个不起眼的独眼小哥儿都不见了。
一干人在崖上面面相觑,回过神来才开始互相猜疑。
“你打了我一掌吧?”
“是不是你,离他们那么近,你们是一伙儿的吧?”
“看你也戴着眼罩,你们……”
这时候突然有个人惊叫起来,“宝盒!”叫到一半自动闭了嘴,徐长山已鱼跃飞身,劈手从那人怀中夺过了盒子,锁已经被劈开了,他瞧了一眼有些色变,送到武义眼皮底下,“看看!”
武义自盒子里拎出只坠子,对光细细打量了一阵,大喜的神情变作惊疑,“没错,就是这个宝贝啊,怎么,怎么那人没取走?”
那坠子却应声碎了,四分五裂对上了目瞪口呆。
武义赶紧捡起碎块,仔细端详打量。一块一块,没有半点特别,不过就是木头,雕刻良好的木头……双手猛扎进发中一声凄厉的长嚎,“啊不……”
破碎的几块就骨碌碌滚到地上,引得下头的众人一拥而上。倒是那个鬼和尚丧气地“嗨”了一声,扭头往山下就走,“娘个不值当,大爷我今天居然被当猴耍了,晦气!”
旁边的人这才渐渐悟过来,既然宝盒被打开了没被带走,那只能证明一点,宝物可能是假的!传说这坠子现世也十分蹊跷,而这次设局夺宝的人如此周详,得手了却不屑带走,还随手捏碎了,显然有点讥讽人的意思。而这一年多来,一干江湖人士你死我活地,恐怕是为了个赝品白折腾丢人了一场。
这里来的绝大多数都算通透的老江湖了,除却一些仍存疑心的还在研究那几块木头碎片,其他人也无心再待,纷纷作辞。徐长山最为尴尬,只能团团给大家拱手,“今日事已如此,实非长山所预料。若有心留下的,请与徐某一起追查真相,也好给各位一个交代。慢走!慢走!”
他兀自殷情送客,下头倒没几个应声的,直到对上一个人的视线。那人静静然微一颔首,颀长秀逸的白衫飘飘洒洒,转身从容去了。徐长山勉力维持着表情垂下脑袋,几乎按捺不住心头涌上的狂喜。
居然当真寻到线索了?这个局,没有白设啊……
可是刚才的那几个人呢?他们不可能从山上突围而去,难不成真的长了翅膀,飞下云涧去了?抑或是,坠下去了?
其实红衣与紫裳两个女子,是得手后合力撑开一块厚棉鼓风飘落而下。杜倾瞳么,倒正是坠下去的——方才“炫日冥”才自炸开,她就晓得厉害紧屏气息,陡然风动间,从崖那头掠来一个劲势如鹰的影。
铁臂在瞬间直接将她与钢链一同锁紧,五指顺势狠厉地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那人单手挑起宝盒,铁锁好似玩物般应声而落,他却只捏起那盒中宝物瞅了一眼,便连盒子带宝物随手扔了。
戴着面具的脸孔紧着凑近来,两人视线不可避免地一撞。
倾瞳模糊感觉要糟。
“哈。”他居然咧了嘴,一溜儿整齐白牙,兽齿一般锋利。而后毫不犹豫地扣住了倾瞳的纤腰,一个飞荡,钢链应声而断……
茫茫的云雾携着风声,自眼前直冲而上,欲出口的惊呼却被那人的手掌捂住,耳畔的命令不容人质疑,“要命就抱牢我!”
待察觉到身边女子迟疑地回抱,他才松开手,自如地抖开了一块巨大如伞的棉匹,又不知从身上掏出什么,劲力飞弹破空。两人的坠势立时一钩一挫。可惜绳索吃不住两人下坠的力道,“哧”地断了。
他不慌不忙又连射出几道钩住石壁的滑索,几挫几坠,最终总算如愿地停上旁边的山脊。拉直的绳索在山脊上划开一道斜线,绳索的主人已经如一只苍然白鹤,轻松荡上了半山腰一棵茂密横生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