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爷有喜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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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惊澜一跳,抓起钱袋就翻窗跳了出去,余音还在空中回响:“别跟他说我回来了!”
素欢轻笑,不说他就不知道吗?雪月公子这个名字只怕会在三天之内响彻江湖!
花惊澜这一离开,自然是去了剔透阁。
剔透阁今日与往日不同,似乎是阁里新训成了一批小倌,今日要当众叫价。
花惊澜一时兴起,也想去凑凑热闹,于是便改了道往二楼的雅间去。谁料想,刚回来就遇见熟人,老远就看到淳于燕与淳于庄两人坐在对面,食碟长铺,好不休闲自在。
淳于庄一眼便瞧见了花惊澜,眉目中闪过浓浓的讶异,转头对淳于燕道:“那人可是花惊澜?”
淳于燕不知在想什么,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懒散道:“不记得了。”
“三弟真是薄情,连与你定过婚的人都不认识了?”淳于庄戏谑道,目光却紧紧追在花惊澜身上。
“听说她被废了武功赶出花家,我还以为她永不会回烨城,没想到事隔五个月,她又出现了。”淳于庄话里话外都是藏不住的兴趣,听得淳于燕眉头微蹙,口气也就恶了一分,“女人而已,都是记仇的,八成是回来跟花家寻仇的。”
淳于庄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寻仇?一个武功被废的人,又结了这么多仇家,如果换了是我,早早跑了才是上策!”
他说完又看那边的人一门心思吃着点心看着下面的花台,心思又起,便道:“我去会会她。”
花惊澜早注意到淳于庄起了身,就连刚才他与淳于燕的指指点点也看在了眼里,十分清楚他要朝自己这边来,她端着的一杯酒放在唇边也停了下来,指尖摸索了杯沿两下,便放在桌上。
“好久不见!”淳于庄也不问,直接坐下,揣着如花的笑容道:“好像五个月时间,你变了不少。”
想来看笑话你就直说,只不过不能如你所愿,她这儿没有笑话可听。
将酒杯推过去,她轻轻一笑,“喝一杯?”
说罢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举过杯,各自饮了酒。
花惊澜单手撑着下巴,挑眉笑道:“五个月时间,你也变了不少。”
“哦?”淳于庄颇感意外道:“哪里变了?”
“除了笑容更加讨人厌,说话更加欠抽之外,还学会了不会看气氛……你没看出来,小爷现在心情不好吗?”花惊澜笑容愈发的灿烂,口气愈发的轻快。
淳于庄顿了一下,身体朝后靠了靠,神色冷了一些,“这张嘴,倒是一如既往的利。”
花惊澜撩了撩头发,眼波流转,看向下面正堂,心不在焉地道:“你现在就没有觉得不舒服吗?”
淳于庄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不舒服……”话未说完,人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怒视花惊澜,“那杯酒有毒?!”
花惊澜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指,“一点泻药而已,只会让你腿软,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想不到你武功被废之后不止不懂为人进退,反而还变本加厉,你信不信本王……!”淳于庄说着便感觉到肚子一阵抽痛,话口生生顿住,表情有些扭曲。
花惊澜勾唇,戏谑地看着他,“信你怎么?”
淳于庄肚子又是一抽,这下连话都说不出了。
花惊澜抬眸,对上对面淳于燕的眼神,清澈的眸子里是如霜凝的淡漠之光,无喜无悲地看着对方。
淳于燕又岂是凡人,表面谈笑风生,一双狐狸眼笑不及眼底,分明是在与花惊澜对峙。
淳于庄没留意到二人之间的汹涌暗涛,拂袖离去。
120 风云未出,名动天下 三十
夜清如水,花惊澜穿过月洞门到了剔透阁的后院,抬头便见一身青衣的温濯衣凭栏而望,距离太远,看不分明他的眼神,但他脸上却是重重的失神,心思不知道飘忽到了哪儿。
“雁卿……”不知怎么的,花惊澜一出口,便喊了他的真名。
温濯衣浑身一怔,低头才看见她,露出一个茫然的笑容,“这个名字我多久都没有听见过了。”
“上官雁卿,上官铭已经死了。”长痛不如短痛,哭过笑过也就罢了。
温濯衣神情僵住,继而死灰一片,突然无法直视花惊澜的目光,他转过身,双手撑着栏杆,不住地抬头,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绷直的眼神死死看着天空,口微张却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月色森然下,花惊澜恍惚看到他眼角有光一闪而过。
亲人……这个概念在花惊澜心中是模糊的,亲人应有的样子又该是怎么样的,事隔三年,上官雁卿有多少泪也该流干了,他现在还有眼泪可流?
“上官雁卿……”她抬步走向他。
温濯衣捂住眼睛背过身去,单手一挥,哑声道:“你不要上来!”
花惊澜脚步微微一滞,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朝上走。温濯衣听到脚步声来到他身后,心中一点悲化了一丝成怒,他猛地转过身来,怒吼道:“不是叫你不要上来吗?!”
这回花惊澜看清楚了,的确是眼泪,透明的眼泪。
温濯衣胸口起伏着,死死地看着她,道:“满足了?”
花惊澜手颤了一下,抬起来,轻轻放在他颊边,食指勾去他眼角的水珠,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展颜一笑,“上官雁卿,跟着我吧!”
沉静如水,荡涤人心,不是世上最纯粹的笑容,只因为她眼中的关心,哪怕没有百分百,不,只要有一分,也会让此事的温濯衣别样感动。
她的笑容是宁静的,在月色下,着素衣的女子,微风摆动她的衣袖,腰上的玉佩也轻轻偏动,她笑着,她的手上还沾着自己的眼泪……
温濯衣愣了一下,情绪稍微安定了一些,才道:“你没有帮我找回弟弟不是吗?我为什么还要给你做牛做马?”
花惊澜偏头一笑,道:“跟着我有很多好处啊,吃香的喝辣的,左拥右抱,美人环伺,出门有车,进门有酒,穿的是绫罗绸缎,戴得是珠翠环玉,往大街上一戳,直接报出我的名号,就是横着走也没人敢管你……”
温濯衣眉毛跳了一下,讥讽道:“在烨城,你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指望保别人 ?'…'”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雪月公子是花惊澜,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我花惊澜要保的人没有保不了的!”
细眉一挑,理所当然的模样,要多狂有多狂,温濯衣不禁在心底问自己,这样自大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力量,有什么力量让人信服她的狂言狂语?
“我没有武功,没有家世,一旦离开剔透阁身后是永不可止的追兵……花惊澜,这样的人,你要来……做什么?”话到喉咙,那句“也是累赘”生生换成了“做什么”,他现在,就是提起一桶水也觉得费力,为她,又可以做什么?
花惊澜嘻嘻一笑,走到栏杆边,邪邪靠在上面,玩世不恭道:“小爷身边高手如云,就缺个端茶送水的,家世背景如浮云,还欠个捏腰捶腿的,雁卿,说白了,就差你了。”
温濯衣不可谓不动容,见惯了花惊澜的作风,知道她想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她心中,没有对王室的卑躬,没有对世家的惧意,她爱留恋烟花之地,爱扮作男子,看似放荡不羁,轻佻无知,玲珑楼中剔透阁内却没有一人说她不好,每每回来一次,玲珑楼里恐怕是最高兴的时候,她其实做的不多,但却真实。
虚情假意的人太多,她喜就喜,恶就恶,不掩饰,不造作……
温濯衣突然笑了一下,顾自摇了摇头,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觉得这个世上没人能比得过她了……
“我说,你怎么笑得那么下流?”花惊澜突然凑近他,“不会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吧?”
她又懒懒放回去,笑眯眯道:“只是让你端端茶倒倒水,捏捏腰捶捶腿,不是让你给我暖被窝……”
话没说完,人就突然被抱住,她顿了一下,感受到腰上的双臂颤抖中施加了力道,她将手放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别激动,你真要以身相许我也可以勉强凑合一下。”
温濯衣撇撇嘴,张口,无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花惊澜其实很想问,如果她死了,他会不会也为她哭为她伤心,不过转念想想还是不问了,因为条件不成立,结果当然就不成立。
“温濯衣在哪儿?!”月洞门外传来一声娇喝,老鸨连着几个护院都没拦得住花婉玉,她牵着一个女子横冲直撞地走了进来,看到跟花惊澜抱作一团的温濯衣,面上厌恶、讥诮、不屑一同闪过,“果然是个下贱坯子,当众跟男人搂搂抱抱!”
花婉玉抬头的角度,正好只能看到花惊澜的后脑勺,而抱着她的温濯衣自然就给甩了个正脸,也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温濯衣见有人闯进来,遂松开花惊澜,指了指房间的位置,示意她进去躲躲。然后沿着楼阶走了下去,眉目清冷地看着花婉玉道:“何事?”
花婉玉怒意直指温濯衣,于是便也忽略了楼上的花惊澜。
121 风云未出,名动天下 三一
花惊澜当然不会躲,所以等温濯衣下去之后,她就翻到栏杆上坐着,晃着脚丫子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瓜子来嗑。
花婉玉怒极冷笑,一把拽出身后的女子道:“何事?!身为男子,勾引他人丈夫,你知不知廉耻?!”
温濯衣面无表情,这种事在剔透阁没少发生过,自古以来,地位卑贱者备受非议,这些人,不能较真,等他们骂一通,出出气自然也就走了。
然而今天却碰上了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主儿,尽管身旁那女子不住地拉她,可她还是扬手抽了鞭子猛地抽在地上,怒指温濯衣,“千人睡万人压的婊子,本小姐今天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温濯衣还没听过这么难听的话,他脸色一变,厉声道:“这里不欢迎你,花家二小姐,请你离开!”
老鸨见状也怕出事,连忙差了护院来拉,但几个护院又怎么敌得过花婉玉,她一脚一个就给踹到了墙角,老鸨急得跳脚,这可是太子的人,平日里她都不敢说句重话,今天要是给打了……
“贱人!”花婉玉却不管那么多,举手就抽向温濯衣。
温濯衣猛退三步,摆开架势要迎鞭,抬手之际却忆起自己武功全无,而花婉玉是地阶霜华高手,他怎么打得过……
花婉玉满脸扭曲,脸上快意一闪而过,五月之前被花惊澜折断四肢的蚀骨之痛犹在心间,如果不是她醒来的太晚,哪里容她那么轻松离开花家!既然花惊澜喜欢这个妓子,那就让这个妓子给她还债!
温濯衣退无可退,眼睁睁看那鞭子挥来之际,一个黑影突然跃在他身前,单手接住了鞭子!
花婉玉不料有人插手,怒道:“滚开!不然本小姐连你一块儿抽!”
花殷身形岿然不动,眼神阴狠直视花婉玉。花婉玉愣了一下,这人,好凌厉的杀气!
“我说小花,告诉你多少次了,看人的时候要微笑,你这么凶,把别人吓着了怎么办?”清朗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花婉玉错愕抬头,在梦里困扰了她千次百回的声音竟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花惊澜撒袖从楼上走下,无视花婉玉怨毒中夹杂兴奋的光芒,拍了拍花殷的肩膀道:“就算你吓不着母夜叉,你吓着小朋友也不好啊?来,笑一个。”
小花……花殷嘴角抽搐,再说,她什么时候告诉他要对着母夜叉微笑了?他是卖身,不是卖笑!
脸部抽筋,总算也挤出了个笑容,虽然异常扭曲,但只求形似,不求神似嘛!
这对花婉玉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的事情,她才想着怎么折磨温濯衣,花惊澜就主动现身了,好,真是好!
“花惊澜,你竟然还敢回来!”花婉玉大笑。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花惊澜拂袖淡笑着反问。
“五个月前,你断我四肢,伤我二哥,这笔账还没算呢,你回来得正好!”花婉玉使了力道,却发觉拉不出花殷手中的鞭子,于是便抬腿扫向他。
花殷侧身一跃,将花婉玉带离花惊澜身边,鞭子却仍稳稳地攥在手里。
“花惊澜你这个贱人!你出来跟我打过!”花婉玉吃瘪,又不想扔了鞭子,她料定花惊澜武功全无,但这个下人却着实碍眼!
“呵!”花惊澜轻笑一声,击掌两下,“花白花青,把人给我架起来!”
话落音,又是两条人影从暗中飞出,一左一右架住花婉玉的胳膊。花婉玉先是一愣,继而运功想推开左右二人,但这二人仿佛立地生根的藤蔓一样,不仅站得稳,连抓着她手臂的力道也是大得出奇,根本挣脱不了!
“花惊澜,你想干什么?!”花婉玉看着笑容灿烂的花惊澜,顿时觉得不妙。
花惊澜慢慢踱过去,笑容一冷,扬手就甩在她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了整个院子。
还不等花婉玉抬头来瞪自己,花惊澜反手又是一耳光,只打得她头狠狠一歪。
“婊子?”花惊澜冷笑,手下毫不留情,“啪啪”又是一个耳光,“贱人 ?'…'”
“千人睡万人压?”白袖一挥,再补两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