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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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撞了圣驾,胤禛与妍华便免不了要受罚,再严重些便是从那以后不再受皇帝待见……
胤禛自是早就思索过那些问题,第一次的事情与他预料得没什么偏差,第二次的事情他本来却当真只以为是个意外。想到本来只是想让妍华去见识一番,没成想最后让她遭了那么大的罪,他便忍不住自责起来。
这几件事情同时袭来,胤禛登时便觉得心里有万般烦乱绞在一起。以前出了事情还有十三与他一起商议,如今形单影只,难免落寞。心里空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心烦意乱,一想起府里还有一堆焦头烂额的事情,他的胸口便如同憋了一团火,闷得他喘不过气儿来。
所以他出了皇宫便弃了马车,直接策马狂奔了回来。
回到府里走出一大截才发觉马鞭还在手里,他阴着脸直接抽了几鞭子灌木。叶子被马鞭带得四处飞扬,将裹在中间的那个男子映衬地犹如天上那颗骄阳,傲慢、炽烈,叫人看一眼便无端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待走到万福阁,看到妍华眼里闪过一抹害怕后,他心里的怒火登时熄灭了一半。
他捏住妍华正在给他擦汗的那只手,牵到唇畔亲了亲。待看到妍华眼里的不解后,他轻轻喃了几遍“婵婵”,便直接将她揉进了怀里。
别人只看到胤禛在发怒,可妍华却从他眼里读到了一抹落寞以及浓浓的悲伤。
她心疼地回拥住他,尽管被他抱得太紧而有些难受,她却也默默地将他抱紧了些。
这种要将彼此揉进骨血里的依赖,她很喜欢,也很贪恋。
“爷要一道用膳吗?”也不知过了多久,妍胤禛终于松开了妍华,妍华这才轻喘着气儿将胤禛拉到一边坐下。
胤禛摇了摇头,看到妍华的脸色涨得通红,想必是他方才拥她太紧,不禁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不了,正好有事要出去,婵婵陪我一道吧。”
妍华也不多问,乖巧地点了头。
胤禛带着她去了一个酒肆,这个酒肆既没有醒目的招牌,也没有富丽的装饰。胤禛说,这是十三以前最爱来的地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还起了一丝缱绻,妍华想,胤禛约莫是想念十三阿哥了吧。
酒肆里早早地坐了一个虬髯大汉,妍华看着有些眼熟。
酒过三巡之后,胤禛身上便带了一丝酒气。这个酒肆里的酒较别处的香甜,不烈,却入口回甘,香味经久不散。
妍华月事来了,加上胤禛又在眼前,所以她便只是乖乖地端着茶水在喝。
就在这时,她觉得有些眼熟的那个男子提着酒壶过来了。男子面目清朗,眸子里透着精光,一看便是久经世俗的人儿。
胤禛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指了下妍华对面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那个男子恭敬地朝他躬了个身,这才端身坐下。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妍华,旋即又别开了眸子看向胤禛:“公子与夫人来此喝酒啊?我与家妹可能过来凑个伴儿?家妹酒量浅,我喝着不尽兴,与公子拼个桌吧。”
胤禛轻笑了一声,讥诮地睨了他一眼,惜字如金般点了头:“可以。”
“这个姑娘,那里是厨房,姑娘可是要回去跟兄长喝酒吃菜?往那边。”一个老婆子的声音蓦地响起,妍华侧头看了看,没看到人。
就在这时,一个悦耳婉转的声音跟着老婆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不住,我第一次来这里,不认得这里的格局。”
与老婆子粗浊年迈的声音相比,这个声音显得极为清透,像山间叮咚作响的潺潺流水,听了叫人心动不已。那感觉就像春天里的和风拂过面庞,让人惬意得很。
妍华心想,这姑娘定是一个美人儿。
胤禛的目光也随着姑娘的娇柔声音而去,妍华看到他这般聚精会神,心里微微犯堵,却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循着声音望去。
一袭水绿色的身影缓缓而来,女子身骨娇柔,待抬眼看到胤禛他们在看她时,捏着手里的帕子微微掩住了嘴巴和下巴。她似乎有些娇羞,半垂着头,将眉眼都敛了去,使得妍华看不全她的面容。
女子穿着汉人服饰,袖子上绣着几朵水莲花,宽大的袖口里仿若灌了几缕清风,随着她的步子微微摇曳,让人误以为她的袖子上当真盛开了几朵花儿。
步步生莲,委实养眼。
待她走到近前时,滴溜溜的杏仁大眼羞赧地瞥了一眼胤禛后,忙又收了回去,然后她便冲着妍华对面的虬髯大汉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哥哥~”
妍华些微诧异地张了张口,旋即将之敛起。虬髯大汉胡子拉碴,眉目虽精神得很,可乍看之下着实粗糙。这个姑娘看着柔弱无比,如同一个病西子,与大汉的粗糙想必,精致许多。
若不是姑娘开口叫唤,妍华着实不敢相信他们二人是兄妹。
待姑娘在胤禛对面坐定后,妍华这才得了机会细细打量起她来。
鹅蛋脸,柳叶眉,眉目之间清澈透亮,仿若山间的一汪清水般透彻。她肤如凝脂,只是脸上隐隐带了丝暗黄之气,但是她的红唇却将那丝暗黄掩了去,粉嫩又泛着光泽的唇瓣,看着便柔软芬芳。
妍华一转眼便看到胤禛正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姑娘在看,虽是面无表情,可他眼里却带了抹赞赏。
妍华眼睛一抖,忙伸手在桌下掐了胤禛的大腿一把。
胤禛这才收回视线,淡淡地将眸子移到她面上:“婵婵?”
他的语中带了一丝询问,似是不解妍华的举动。待看到妍华不是滋味儿地垂下头后,忙轻笑着在桌下将她的柔荑握住。
第二百八十五章 微醺
妍华敛起心头的醋意,给了胤禛一个安慰的笑容。
胤禛云淡风轻地看了看旁边的虬髯大汉,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赞赏:“令妹生得好,弱柳扶风足下生莲,眉目虽是青涩倒不失端庄。”
虬髯大汉眼里一喜,点了头以示谢意:“多谢公子夸奖。”
说罢,他便为胤禛斟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满上敬了胤禛一杯。
妍华看他们二人有些古怪,又听胤禛如此夸赞身边的姑娘,便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看到女子眉目间的清纯透彻,她突然之间又开始觉得有些眼熟。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累着了,怎么出来一趟看谁都有眼熟的感觉?
她闭上眸子吸了两口气后,再度睁开眼看向对面的虬髯大汉与身边的姑娘,似曾相识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此时,旁边的女子被胤禛的视线灼伤一般,两颊微微泛起红晕,只见她再度羞赧地抬手遮了遮口鼻。
“嘭~”地一声,一股清明登时在妍华脑子里炸开。这眉眼她确实见过,不正是胤禛之前看的那幅画像上的眉眼吗?
一样的柳叶眉,一样的杏仁眼,一样的清纯与楚楚动人……
原来,胤禛出来是为了提前见一见他的第二个侧福晋?
只是这个侧福晋看着着实小了些,约莫十五岁左右的豆蔻年华,但是她眉眼中的娇羞委实惹人怜爱。
妍华不是滋味儿地将眼睛别了开来,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杯酒。眼见身边的胤禛仍旧是不是地抬眼看一看对面的可人儿,妍华委实觉得心里憋闷不已。
她本来还以为胤禛心情不好,特意应了他的要求,陪着他出来散散心。没成想,他早就有了计划,只是找她作陪而已。
作陪也无妨,可是她却并不想陪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出来看他将来的新欢。因为,她还做不到那般大度。
她悄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小口小口地咄着,芳甜滋味儿灌进腹中,火辣旋即四散,很快就将她心里的烦乱揉开。
她如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使小性子了,眼下新欢就在身边,她若是再使小性子,不是摆明了将胤禛往新欢怀里推吗?既然新欢那般乖巧,那么她便也乖巧些吧。
想到这里,她又将剩下的半杯酒往里推了推,以提醒自个儿不要再贪杯。
对面的虬髯大汉悄悄看了她两眼,眸子带了一丝玩味儿。他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满脸络腮的模样实在有些邋遢,所以妍华并不愿多看他,也未注意到他在看自己。
胤禛眼角的余光撇到男子的举动后,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似有似无地轻哼了一声。男子有所察觉,旋即垂下了头不再逾礼。
胤禛一早就发觉妍华在偷偷喝酒了,待妍华主动将剩下的半杯酒推离眼前时,他车才满意地笑出了声:“我还当你又不长记性了,本想看看你何时能反省的。”
虬髯大汉见胤禛不再看他妹妹,又喝了两杯酒后,便带着妹妹告辞了。
走出酒肆没多远,虬髯大汉便与女子一同上了马车,他这才撕下脸上的络腮胡,又摘掉头顶上的瓜皮帽在面前扇了扇风:“如何?四爷乃人中之龙,论样貌可不输其他几位爷。德妃娘娘又是四爷的额娘,如今统摄六宫,权势颇大,你嫁进雍亲王府后,自是什么都不用愁的……”
原来这个虬髯大汉便是乔装打扮的年羹尧,皇帝很快便要回京了,他听闻皇帝回京后便要开始选秀,而他妹妹恰好也到了选秀的年龄,所以这一次必定会参选。他近来听闻了风声,说他妹妹极有可能会被指进雍亲王府,所以他便寻了这样一个机会让胤禛与妹妹先见上一面……
妍华虽然一直叮嘱自己不得使小性子,可是看到胤禛促狭地盯着自己发笑,心里的气闷便陡然又增添了许多。
她皮笑肉不笑地弯着嘴角陪在身边,直到眼睁睁地看着胤禛云淡风轻地将整壶酒都喝完了,她这才不有些不淡定了。
她看到胤禛明明失落却又不说出来的模样,终究是心疼了,扯了扯胤禛的衣袖:“再喝就要醉了。”
胤禛的视线落在揪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上,突然笑了:“婵婵许久不曾如此了。”
妍华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
她一时不太理解胤禛语里的意思,如此?他是指揪衣袖这种稚气的举动吗?
她会意地笑了笑,将椅子挪到了他身边,然后挨着他的肩膀依了上去。她知道胤禛喜欢她心思单纯的模样,所以她也将那个模样保持了四年,只是如今她不得不为自己的以后考虑了。她可以保证自己的心意不变,却终究无法拿捏胤禛的心思。
她需要一个孩子,可以维系她与胤禛的感情。
胤禛没再让人添酒,只是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脸贴上了她的额头:“以前与十三弟来这里的时候,有一次喝得酩酊大醉,第二日还误了上朝,被皇阿玛痛斥了一番。”
他轻笑了一声,眼里微微泛起朦胧之色,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十三弟的额娘生前只是个庶妃,在宫里没什么地位,所以十三弟一直以为没少受欺负。那时候,他一受气就爱拉着我过来喝酒。有一次,一个女子从门前经过,十三弟说那便是名满京城的风月楼头牌,娉娘……”
妍华的身子轻轻一颤,紧张地绞起了手指。
他身上的酒气透过衣服窜进她鼻中,她想他是醉了,不然为何会愿意跟她说娉娘的事情?如若不然,便是他脑子突然间坏掉了。
“……十三弟说,娉娘向来心高气傲,断然不会看上王公贵族,即便是皇阿玛,她也未必会放在眼里。我不信,于是我与他打了个赌……”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用脸在她额头上蹭了两下后,才又继续说了起来:“我故意让人放了一番话出去,很快就传进了娉娘耳中。呵呵,娉娘喜欢研究舞艺,所以九弟故意操办了一个舞宴借机邀了娉娘,娉娘去了。我看到她在,故意装作没看到她,待了一会儿便走了。后来如我所料,十三弟说我走后娉娘便一直盯着我的背影发愣……”
果然是欲擒故纵,妍华顿时觉得五味陈杂,眼角有些酸涩。
他居然也曾那般年少轻狂过,想想都觉得向往。她没能参与他最有趣的年岁,想想便有些遗憾。
“……后来与我预料的一样,娉娘爱上了我。只是,我并未料到娉娘是如此才华横溢的一个人儿,跟她聊天文,她能接得下去,跟她说国事,她也能侃侃而谈。我没想到自己会对她动情,更没想到她会因我而丧了命……”
妍华闭上了眸子,眼角的酸涩越来越浓,她不想流泪。
“……只怪我与她有缘无分,相遇在一个不懂守护的年纪。”最后,他慨叹了这么一句便住了口。
他的鼻息喷在妍华的眼睑上,带着湿热的酒气。她想,他定是醉得不轻,才会突然说了这么多关于娉娘的事情。
或许,他对娉娘思念至今是因为带了许多愧疚,悔自己当初接近她的意图只是为了一个赌,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