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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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妩很正义凛然地大声吼道:“朗朗乾坤,岂容尔等暴徒在赵国属国中当街行恶杀民,聂冒,仁者赵太子申之卫士者,还不快快与我齐同除暴安良。”
被点破了行迹的聂冒叹了口气,显出身形,如烟般地疾奔而来,大喝一声:“住手。”随即,手中宝剑一挥,剑气一荡,四剑客使剑的手腕纷纷一麻,如火烧火燎一般,手中的剑几乎都要拿捏不住了,四剑客明白自己遇上了高手,只要此人愿意,他足已在三招内将他们统统击倒。
四剑客相互对了眼神,明白彼此均都生出退意,他们可不想为了马车里的公主丢去了性命,他们只是奉卫候之命护着公主而己。瞬间,四剑客撤剑朝后退了几步,按剑护在马车两旁便站定下来。
“为何退却?”车中女子愠怒责问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大公主,乃太子申之剑师聂冒出手相阻也。”为首的一位剑客禀告道。
马车内沉寂了下来,片刻却传出一男子声音:“嫣妹,入宫见父候要紧。”
“阿兄,嫣甚难气平。”
男子沉声道:“赵国势大,连父王都需恭敬三分,何况你我乎!不可任性!驿者,驱马。”
马车辚辚驶了起来,一场杀人灾祸就此揭了过去。
猎人当中有一人身受重伤,众猎人千恩万谢后,匆忙抬着伤者找医馆治人。面对着猎人千恩万谢,孟妩一味地只说他们是赵太子申的食客,是太子申的仁德让他们如此做得。自此卫城的庶民们纷纷传颂着赵太子仁德爱民。
然,驶动起来那辆马车,车帘一掀,一位男子冒出头来朝聂冒他们注视过来,那男子五官俊秀,略略微勾的鼻子却让人感到一种阴郁。
“他是谁?”孟妩低声问着聂冒,她感觉到那男子的眸光扫向她时,略略顿了顿,似乎闪着一丝讶然。难道他认识她,或者是这身躯的原主人。
聂冒硬邦邦地应道:“卫国公子季。”然后凝神盯了一眼孟妩,然后故意问道:“识得否?”
“啊!否!从无印象。”孟妩闪烁着目光连忙否认,开玩笑!她怎能认识卫国公子,只是这聂冒有此莫名一问又是何意?孟妩有些狐疑,千万不要让聂冒看出些什么来,她有些惧意。
“聂剑师,小人刚刚一时情急直呼名讳了。”孟妩转移话题,不管是什么时代,的确在大街直呼了上司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行径,聂冒又是太子府中的头等剑师,在一般剑客眼中就是大哥大的身份。
聂冒瞟了她一眼便道:“无妨。”
孟妩没底气偏又努力装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接着解释:“所谓仁者无敌,以仁德得民心建得大功名者,先例无数。得民心者必得道。然则卫国乃赵国属国,太子殿下以仁名而著称,吾辈食太子之禄,应与其分忧,怎可任由治下百姓当街被杀!?聂剑师,小的皆因为太子仁名也。”
“如此。”聂冒眯了眯眼,眼底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除暴安良,这小儿胸怀仁义,有堂堂丈夫之风,又难得有此处处肯为太子维护仁名的念头。越十五那小子也是自作多情,好好开解一番也就没事了。原本对孟妩的最后一丝厌恶,就在这一刻消散无痕。
“然,若不是聂大哥及时挺身而出,哪有后来为太子取得民心的可能呢!小的和那些无辜的猎人们便要血溅当街了。小的身无长物,钱财不多,无以报答聂大哥之恩义……还好买了些食材,若君不嫌粗食鄙陋,小的可为聂大哥烹些美食,以尽小的拳拳感恩之心。”聂冒是太子府的中坚人物,孟妩早就想着讨好结交他了,所以一有机会就有如此热忱相邀,何况凭她前世的反跟踪术,她自出了太子府就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暗中跟踪她。邀上聂冒,她自然少了一分不安全感。唉!谁叫她穿越到这种娇弱瘦小的身体上,往后一定要加强自我强化训练,让自己恢复到前世时的三脚猫身手,不求高强,只求自保。
聂冒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吃她一顿饭。
孟妩心中一喜,这聂大剑师终于肯让人请吃喝了,有松动!那就可以充分肯定聂冒聂大剑师不是那种铁板一块、油盐不进的主儿。朝中无人莫作官,太子府也算一个小朝廷一般,千百年来无论古今这道理是颠扑不变的真理,孟妩想在此中混得轻松惬意些,或者说在地位上更进一步,就必须有着自己的后台、自己的关系网才能长长久久。
聂冒这位首席剑师,是她第一个选择拉拢的人物。当然,除了潜公,太子府中的其他高层人物她都不认识,所以她只能选择聂冒。这次真是天降好机会。
☆、第八章 欲谋
孟妩利用食客的身份借用了庖厨,将野猪肉的肥膘剔了些出来炼成了油。这个时代没有锅,将就着用庖鼎当成炒锅,木勺当锅铲,用猪油炒了一碗嫩生生的萝卜缨子,一碗油渣野蘑菇,最后还炖了一锅红通通透亮有着琥珀色泽的红烧野猪肉。那红烧野猪肉,那透亮的红色是孟妩借用猪油炒红糖熬出来的颜色。这个时期就有红糖的出现,是那种没有去掉杂质的蔗糖。
用陶碗装的三碗菜在只吃过煮菜的春秋战国人士味觉中,简直是异香扑鼻、美味无比。
聂冒夹了一箸萝卜缨子品尝,觉得甜脆异常,饶是向来对任何事物都能保持异常从容的他也忍不住多夹了几箸入口,“这不就是莱菔的叶片吧!怎能烹得如此美味?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这种烹法?”聂冒心中大赞,甚是感到奇妙美味,即使是幼时那段曾为吴国公孙时所尝至的宫廷美味的记忆中也不曾有过如此美味。食不语,寝不言,只是良好的教养礼仪让聂冒忍住没有将自己的赞语说了出来。
但如今的聂冒表现出来表情,不再是以往的那种冷漠。
孟妩笑着招呼聂冒品尝一下她的拿手好菜红烧野猪肉。
聂冒有些不敢对视着眼前这小儿含笑的眼眸,那如水般眸光让他有些失神怔忡,小儿肌肤似乎比较以往所见白皙光亮了许多,甚至有着玉质般晶莹的光质。他掩饰般地急忙夹了一块孟妩所介绍推荐的野猪肉放入口中。
鲜香无比、浓汁醇厚,比及刚才的莱菔更为美味甚极。聂冒无法再保持食不语了,他放下箸筷,深吸一口所便道:“君子不近庖厨。孟小子如此善庖,真让人所料不及。”
聂冒将孟妩称呼为孟小子了不再单纯直呼小儿了,说明他对她开始有接纳为自己人的意图了。不过聂冒性子冷漠,即使他对孟妩有一定的善意,但出语时仍是带有一番冷意。
君子不近庖厨,似乎是在说孟妩不务正业。幸而,接着后面聂冒称呼孟妩为孟小子,所以孟妩没有害怕聂冒对她有不好的看法。
孟妩淡定地解释一番:“我孤身一人,嘴又刁馋,有时只能自我照拂,自然练成这一番庖艺。”
寥寥几句道得辛酸。
聂冒一怔,心里顿起怜惜,“往后你若有事便可寻我相助……多修习君子之术,才能在太子府中立足脚跟。”
前半句是他聂冒承诺了以后他会罩着她。后半语的言下之意,却是劝说孟妩要以君子之道为重。
“知晓。”孟妩很高兴这顿饭请得很有价值,再说这庖艺一途,在这时代终究是嬖人们也就是奴仆们所干得,她可不想成为贵人们的嬖人。她最多做给自己吃吃,绝不会以此为生活的来源。
聂冒走后,孟妩便去了潜公那儿,将自己街市中买得适合老人家吃的和用的给送了过去。潜公貌似欣慰地笑纳下来,甚至还在孟妩临告辞时前提醒式地叮嘱了一些明天启程回赵国的准备事项。
然而,在孟妩转身离开后,一位黑衣剑客闪身出现在潜公所处的石屋中,他叉手禀告了孟妩出府后一切事项,包括聂冒突然的出现。
“聂冒和那小儿一起!”潜公皱了皱眉头。
“是的。”
“无妨,偶遇如此,只要没有被那小儿察觉到你在跟踪着她就无妨了。”潜公想了想,便摆了摆手道。
“另,卫侯那儿布置的如何?”潜公又道。
“属下业已安妥。”黑衣剑客垂手回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定要万分妥当。”
“诺。”
“下去好好再理一遍。”
“诺。”
待黑衣剑客退了下去,潜公紧锁着眉头,叹了口气,幽幽自语道:“公主,老奴终究负了您……”
卫宫,雕栏画栋,布幔纷飞。卫侯甚是喜(…提供下载)欢看这飘飞在宫阙中的绸幔,就象春水的波纹让人心生荡漾。
“主公,赵太子明日便启程。”跪坐在身旁的嬖人乔掩着嘴吃吃地笑语,明明是男子,举止却若女子般妩媚娇弱。
“可惜了!”卫侯应得却是一声惋叹。
嬖人乔拈着酸意道:“主公,在乔面前不许提着别人,乔会伤心的。”
皓首低至乔的粉脸上,啵的一声,卫侯亲上了嬖人乔。他眯着混浊的眼,暖昧地调笑着:“我怎能使乔伤心呢!乔才是本候的心头肉。”
嬖人乔妩媚一笑,冉冉站了起来却也玉树临风,“君侯,晚上可设晚宴送行赵国太子……乔不会伤心的。”
太子申并没有将启程回国的时间告知给卫侯,同时也不想让卫侯知道,他和公子穿商议了,准备秘密回国,所以太子府中得到准备明日回国的通令只有有限几人清楚。
卫侯送来宴贴,表示要为太子申送行。
公子穿已然先行一步回国,太子申接到宴贴暗想着府中定有人泄秘。卫侯的夜宴,他不想去,明日回国已成公开,他想了想开脆拒绝卫侯使者,“请君告知卫候,今日夜宴,明日涉徒,甚觉仓促。申谢过卫侯美意,无需劳动设宴送申,一切简便行事乎。”
赵国太子的否决,夜宴终究没有设成。如此,卫侯便又使着寺人络绎不绝地奉送布帛财物、童男童女。赵国乃主国,附属小国卫国岂能慢待赵国之太子。
第二日,卫侯率卫国众臣送行于太子申至卫城城头。
太子申原本想着秘密回国的计划就这样落空了。
如今人尽皆知,赵宫里的人也定当知晓。
此番归途将横生枝节。不知那骊姬真能对他下得毒手,他不信……这样也好!让他能有机会赌一赌……
太子申似是想开了,胸怀中的那股闷气却为何不减反增。
马车就这样辚辚而动,孟妩坐在马车中冥想着就要前往的赵国前景。
潜公叹了口气,这小儿又在神游了,“孟小子,给老夫取筒墨家经著来,墨子卷十之经下第四十一……”
不消片刻,孟妩便从种类繁复的众多书简中准确地挑出了潜公所要的墨子经下。
潜公点点头,这小儿总能从浩如烟海的典籍中迅速挑得他所需的书简,就是他自己亲自寻来也需花费一番功夫,“孟小子,你是如何做到得。”潜公展着书简出声问道。
“啊?”孟妩不明白潜公这突如其来的问话。
潜公清咳了两句,继续问道:“这寻书之速。”
孟妩恭敬地答道:“分门别类,自然就能如此之速。”
“嗯……”潜公拈着银须,若有所思地想着。
少倾,他又随口考校道:“孟小子,可知墨家之道?”
孟妩很谦恭地直言道:“不知,我只知一些孔孟之道。”
潜公倒不以为忤,反而赞道:“甚善!不知便曰不知,真人真语,真性情一如我墨者忠实之道。”
“谬赞了。”孟妩给赞得不好意思,有些红脸,其实她哪是忠实之徒,只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已。潜公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她怎敢做出不懂装懂的样子,潜公随便考她一句,她只有白瞎。在潜公这种洞若观火的人面前做人还是要讲究诚实的。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潜公点了点头,教导道:“无事时多读些墨经,能开启人之心智。儒家的学说酸腐虚伪了些,了解就可,不可多读。”
“谨遵教诲。”孟妩很配合地低眉顺目,很有未来弟子相,至少潜公眼中是这样看来的。
潜公似乎很是满意孟妩现在的表现。
静寂了少倾,只见他乐呵呵地抚抚须,将手中的一卷墨经反递给孟妩,便挥挥手表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