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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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妩踌躇了半晌,最后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桃花眼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因练武有些薄茧而粗砺,但却让孟妩感觉的很温暖。
孟妩还在这位只要一见面就喜(…提供下载)欢互相掐的桃花眼的相扶下,一瘸一拐地骑上了一头小毛驴。
自此以后桃花眼再也没有如以前这般总是前讽后嘲地待着孟妩,当然偶尔调侃一下也是有的,但在关键时节总是帮着孟妩,孟妩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叹。
原本只打算来荆地搬到救兵后,便自回邯郸。没想到阴差阳错成为公子穿的食客。
闲暇时,细细思量,孟妩猛然明白过来,太子申原本就有将她托庇于公子穿的意思,至于那竹管只是一种信物罢了。
想通这关节的孟妩心里又好生阵难受,她何其有幸,屡次受着太子申的恩惠。
太子申!我虽不能为你复仇!但孟妩的心里永远有着你的音容笑貌!
据狐釜的解释,荆府那场刀兵之乱,乃荆城城主奉赵王后之命设宴伏杀于公子穿,幸而公子穿一行早有预料,设下计谋,趁着酒宴上酒酣半晌,公子穿先声夺人,凭借自己是荆地三府的最高府主;招来三府甲兵以谋逆之罪将城主当场斩杀。
孟妩的出现只是一桩小小意外,太子大兄的人自然要安妥停当,所以公子穿才会授她食客之名,一并带走。
只是这赵王后甚得宠,她决不会善罢干休。
如人所料,赵王令殿前亲将诛杀不孝逆子、太子余党,荆地的公子穿和原地公子季。
不日,亲将将至。
“大王不慈,公子可自卫反击。”贤士子推奏道,他刚投效于公子穿急于立功,摩拳擦掌。
“然,荆地三府兵卒可为公子驱也。”武将卫起性情暴厉,且眼中的主公只认公子穿,听赵王要弑公子,恨不得拥公子穿打回赵王都将那昏王拉下宝座。
“然!”
“可!”
“公子乃自卫也,可起兵勤王。”
“善!定要杀回邯郸,问赵王为何听信妖后,自灭子嗣。”
公子府殿中的一些贤士纷纷附和劝说公子穿起兵勤王,清君侧。
“不可,此举有违天和,刀兵起、生灵屠。”贤士宋胜驳之。
另一些贤士也应和:“孝行为本,大王不慈,公子不能不孝。有违天和,不可起兵,胜败与否都将遭世人唾骂。”
春秋战国时代,虽礼乐崩坏,但仍然万事以孝为本,若是行事准则一旦违背了孝字,世人均将唾骂。所以有些贤士会有反战言论,当然就是那些主战人士也只是提出清君侧的口号,没人会提出杀了赵王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
贤士们分成两派,在战与不战中争论不休。
夜已至,殿中已然点起了牛油蜡烛,摇曳的烛光将人影拉得长长的。上位的公子穿,俊美的脸容笼在这斑驳烛光影下看不出任何表情。
“狐釜,可有另议。”公子穿淡然地询着一直默然唯一一位不加入任何阵营中令狐釜。
立即,众贤士暂停争论,纷纷朝令狐釜看过来,有不屑之,有询意之。
眼角一挑,狐釜将眼帘抬起,唇角自然地扬起,缓缓地胸有成竹地道:“然。”
“请君道来。”公子穿道。
“不可起兵,也不可坐已待毙。” 令狐釜这两句“不可”,让众贤士哗然一片。
“简直是空谈。”
“莫误了公子。”
“笑话。”
面对这些责备,狐釜只是双手一摊,撇了撇嘴,也不作解释,慵懒地倚坐在殿柱旁的座位上,手指轻扣着案几。
公子穿挥了挥袖示意狐釜接着说,众贤士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对狐釜的谴责,目光闪烁着等着看狐釜的笑话。
狐釜地对着公子穿双手一叉礼道:“唯有遁。”
“孝为本,子之刀兵怎可对着父也;反之,父因一时不明而屠子,子不争不辩束手待死,结果害父得不慈之名,此种也乃不孝。所以‘遁’便是权且之计,是以待到时机,直面慈长申辨其冤而脱罪功成,公子便可逃不孝之举,得天下人心也。”
狐釜说这么一大通,打着孝义的旗号,其真正意义便是劝说公子穿不要束手待死,要逃走,等待时机以后再回到赵国与赵王申辨洗刷自己的冤屈。
“啪啪啪”公子穿鼓掌而击,眯了眯凤眼便赞:“君之论,大善也。”
须臾,天大亮,公子穿率众离荆。
赵王亲将至之,遂无功而返赵宫。
这是春天,是孟妩穿过来后的第一个春天。
孟妩随着公子穿他们一路逃亡,也有数月了。
由于一路遭遇赵王后亲信的暗伏和阻击,随时面临着失散和死亡,他们从冬天到春天在赵国兜兜转转地转了数月,原本数百人的队伍锐减成百人。
此处是卫地,已是晚春。
沿着山路转了个弯,大片大片的山楂林坡地呈现在眼帘当中,粉白的小花开满了山楂树枝头。人从林间走过,偶尔碰着斜挂下来的矮枝,山楂花儿就如雪片一般纷纷扬扬地落得人一头一身。
孟妩凝眸一看,这里她去年来过,去年那时是满山的山楂红果,一起同行的人是太子申他们。
今年是满山的山楂白花,一起同行的人却换作是公子穿等人了。
孟妩不由的迷茫起来,她穿到这个世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难道只是逃亡再逃亡!?
她记得她的前世职业是警察,是追捕逃亡罪犯的警察!而现在的她却是逃亡人员的一员……
“妩儿。”狐釜一句轻佻的妩儿让孟妩浑身起了疹子。
这狐釜见了她看着心情随口乱叫,不高兴时叫她孟小子或者吼一声小儿,心情好时就这样轻柔柔地喊一句妩儿。
“狐贤士,何事?”孟妩垂着眼帘不敢抬头,知道一抬头便能对上那双艳丽轻佻的桃花眼,那双微眯的桃花眼仿佛洞悉她的性别乃是妇人……分明是用男人看女人的那种温情脉脉的眸光。
不错!狐釜的确是温情脉脉地盯着小儿那颈后不慎露出的粉嫩如水的肌肤,更加笃定这小儿是妇人的性别了。早在第一次无意间的遇见,那双溢满水光的明眸,他便觉这小儿性别有异,当时只是觉得有趣而已,懒得多加探究。如今面对着此小儿兴趣越浓,浓得真想揭穿这小儿……
可是他偏又想独自探究,又不想让别人得知……
他想一个人独占着小儿可能是女子的秘密……
“我观天象,今夜有雷雨,你与我同帐否。”狐釜眯着桃花眼虽是询问的口吻,但是用肯定的语气道。
由于是逃亡,一些不算重要的物资不易多带,帐篷只是有限的几顶,公子穿拥有一顶,其余的几顶分配给随行的那几位举足轻重的贤士。狐釜是这些贤士之一,得之一顶。而孟妩只不过是顺便捎带上低等食客,算不上贤士,所以在夜间野地时只能与众人露天而营。
孟妩一听,吓得几乎要当场跳脚,白着脸连忙慌乱地摇手拒绝:“不可,不可!我一人随意惯了,不喜与人同寝。”那双桃花眼眼底透着危险的气息,她宁愿露天打着地铺淋雨,也不想羊入虎口。
而那个狐贤士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自顾自话地道:“记着哦!右边最末一顶便是……噫!许久未与人同寝了,那番滋味快要忘了……”
孟妩的脸更白了,他想干什么!?
到了夜里,孟妩躲得远远的,不让那位狐贤士有瞄上她的机会。
天有不测风云,果真如狐釜所云,老天要下雨了。
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闪电如蛇般从天际划过一道又一道。
一滴、两滴,雨滴加快速度从天而降,露营在外的众人连忙卷着铺盖往一切可遮挡雨滴地方钻过去避雨。
斗大的雨滴落入孟妩张着的嘴巴,她呆呆地看着这从天而降的雨滴,那桃花眼真是个人物,竟能预测天象,而且貌似很准。
“笨蛋!傻站着等淋雨!”狐釜一脸怒色地将不甘不愿的孟妩扯入帐中。
众人见他们如此拉拉扯扯,纷纷露一副了然与胸的诡笑,意味深长的道:“狐贤士,这小儿瘦弱,夜里莫用强,折损了这小儿。”
狐釜铁青着脸将帐中这些胡说八道的闲杂人员统统清场出去。
孟妩的脸惨白惨白的。
他扯着孟妩手臂不阴不阳地道:“为何如此惧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孟妩心里诽谤:能不惧!届时连骨碴都恐被这□狂给吞入腹中。
孟妩甩着胳臂,使劲地将手臂从那个死□狂的手中抽脱出来,口中不停地喃喃念着,想打消这朵烂桃花的□,“狐贤士,小的不美,且不懂的服待贵人……枯瘦如骷髅,夜里摸着碜人的慌,莫吓着了贤士……”
“狐贤士,小的乃鲁丈夫,非窈宨妇人也……”
“狐贤士,莫如此!吾不喜男男相好……”
狐釜的脸都绿了,直恨不得一掌将这小儿的脑袋劈开来瞧瞧,到底尽想些什么!?
不过只是转刹间,狐釜突然笑了,笑得桃花朵朵开。
桃花眼邪气十足地往上一挑,张开双手朝浑身戒备着的孟妩懒洋洋地道:“宽衣。”
这个时代阶级分明,上等贤士可以命令下等食客。
只是此等让下等食客为其宽衣服待人的行径有些过了。
下等食客虽是下等,也是士者,不是专门服侍人的嬖人。不似现代,只要是下级,有给上级提包倒茶的机会还是上级给你面子。春秋战国时期,阶级分明,很讲究个人荣辱和节操,随便让下级干一些服侍人活,血气刚勇些的士者,便会唾面而拒,认为你是在侮辱人。
孟妩虽是现代人重生而来的,但知这些潜规则的。
“我乃公子食客,不是嬖人。若要宽衣,可寻嬖人也。”孟妩不敢唾面于气场强大的桃花眼,但拒绝人的勇气还是有的。
桃花眼抱臂轻轻一笑,顿时讽意挂上了唇畔,“夜深了,我自会宽衣就寝……敢问孟食客,我需与你宽衣!?或是寻得嬖人与你宽衣否!?”
说毕便施施然宽衣解带,吹灯拨蜡,卧榻而眠,少倾鼾声骤起。
孟妩一噎,原来这桃花眼只是要她自己宽衣就寝,并无他想。孟妩很郁闷自己又送上门让这朵烂桃花嗤笑一番。
帐外的雨一直下着,孟妩瞟了一眼卧榻而眠的桃花眼,无奈地喑叹道:罢了!暂且在此歇上一晚。
她悉悉索索地打好地铺,悉悉索索地和衣卧下,悉悉索索地轮转反复的变换着卧姿,第一次与一位男子单独同帐而卧,心里总是不安。
最终睡意袭来,再多的不安也无法挡着倦意,孟妩渐渐沉入梦乡。
然,当孟妩喃喃地在梦中嘟囔着梦呓时,她丝毫没有察觉到那双潋艳的桃花眼正在黑幕中静静地注视着她。
☆、第十七章 造神
一夜好眠后,孟妩又随着众人开始新一轮的爬山涉水。
他们暂定的目的地是魏国。
魏国是赵国的邻国,与赵国一般乃灭晋后的自封为王。
从荆地到魏国需穿过卫城。
卫城就在眼前。诸人均都在卫城郊外停了下来,公子穿已使探者先入卫城探路。
“公子,卫城四周城门均悬挂公子的画像。” 探者回返后如实禀告。
众人“嗡”然而惊,赵王竟如此不慈,公子放弃所有,逃避而走,竟不怜丝毫,如待仇敌般一路赶净杀绝,在藩属之地卫城悬挂公子之像广而告示。
有人开始心思动摇,是否离开倒霉的公子穿,另觅明主。
公子穿凤眼一睨,仿佛能洞悉人的心思,淡淡地道:“如此……若是有人想辞;便可辞了去。”
半晌;几位贤士虽有异动却踌躇着。
“只要不将我等行踪透露出去;辞者便可得我之赠银与亲笔荐信一封。”公子穿再次许诺。
有着旧主的赠银和亲笔荐信就不算是背弃主家了,有始有终,到哪儿也没人说你不忠不义,自然也就容易让新主家能相信你的忠诚度。食客们将自己的名誉看得比命都重要,至于告密,他们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