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心计-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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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抬眸,强自镇定。“夜池一战,你务必小心。本宫也会想尽办法阻止魏君的野心。”
“我会的。”洛紫禾笑得心满意足。他定定地望着她的眸光,说道,“雪扇,便是只为了你,我也不会容忍魏国的进犯。”
夜风如歌。
雕梁画柱,朱红色的柱子上一道划痕触目惊心,似乎是指甲印深深地嵌入。一双眼睛,黯沉如夜幕,藏不住的恨意和嫉妒,好像有疯狂的火焰在如夜深邃的眼瞳中妖娆地燃起,有足以将世间的一切焚毁成灰烬的炙热。倒映在瞳孔中的男女相拥,高大而俊秀的男子俯身亲吻了素衣女子的鬓发。那一刻,扶住柱子的手青筋暴起。
大雪飘零,洛紫禾再一次领兵出战前往夜池。夹道欢送的百姓无数,殷殷期盼这赵国的传奇大将战无不胜,早日凯旋归来。他骑在赤棕色的高头大马上远远相望,目光含笑温柔,充满坚定。
站在城门之上的平安微微颔首。
“皇姐。”站在她身侧的方梓书声音淡淡,神色十足十像了平安,“你喜欢洛将军?”
平安转身望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只是淡淡笑了笑,“回宫罢。”
“喏。”鸳鸯应声,向前扶住平安往回走,不知道怎么竟想到回头去看一眼方梓书。他还站在原地,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却无端看得鸳鸯的心头涌上一层凉意,她不自觉地颤了颤。
“怎么?”
“无。”鸳鸯勉强一笑,垂眸不再言语。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她方才看皇上,竟觉得有瞬间的凉意?那种冰冷的肃杀带着冬日寒峭的风雪扑面而来,凉意便从脚底上升流窜四肢百骸,几乎叫她喘不过气来。
回到风华殿后,平安叫住了欲退下的鸳鸯:“且慢。”
鸳鸯一怔,继而回过身来问道:“长公主有何吩咐?”
“派人去卫国打探情况罢。本宫想知道。。。。。。”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夜池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即便洛紫禾再三保证,她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责任都留给他一个人。
第六十四章回首孤山山下路,霜禽粉蝶任纷纷 '本章字数:2002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7 12:09:23。0'
平成十五年最后的一月,魏国挥师夜池,这似乎预见了平成十六年的赵国会是一段不平静的时光。那一年,戏子隔着一段柔软的水袖低吟浅唱着十丈软红之外的浮华,荣辱兴衰,花谢花开,仿佛都只是婉转唱腔中一句凄凉的词句,写尽了忧伤和缠绵;那一年,离人望着寂静无声的屋檐上冉冉升起了炊烟青黛了远山,叫风一吹便往断肠之处而去,且听且歌,不惹再看,那些离别的心思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来聆听。
平成十六年,太多的事情让这座帝都充满了忧伤。
而此刻的平安,正在阅览来自于卫国暗探的密报。诸国之中,魏国势强而霸道,多年征伐,想要一统天下的野心早已是路人皆知,楚国和燕国乃是姻亲,同气连枝,虽然有野心却也只是因此欺负赵国孤弱,自从上一次洛紫禾带兵狠狠挫伤了燕军,又被讹了黄金无数,燕君迁怒上将军司徒末,使得其连降三级,将军权拱手退让给他人之后,燕楚已经是元气大伤,再没有能力对其他国家动干戈,而晋国被魏国授意狠狠打压,自然是不敢再犯。卫国却是迥然不同的,卫国不大,偏居一隅,继位不到十年的新君景帝李莫斯文多情,素来以诗文惊艳名动天下,不似君王更类诗人。
卫国民风淳朴,从来没有想过要征服天下,他们的血脉里更多的是文人的温柔和浪漫。可是斯文并不代表柔弱,卫国人擅长用毒,弹指之间便可以取人性命,这便是卫国能够在诸国中生存得好好的原因。当然,没有攻击性的他们,诸国也是不予考虑的。
鸳鸯心思百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长公主会想要收集卫国的情报。虽然心内不解,但是她也没有质疑,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候平安的指令。
素手纤纤,落在桌面轻叩。平安思忖良久,说道:“传本宫的命令。。。。。。”
“喏。”平安的话落,鸳鸯的眼眸之中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流光,顿了顿后应声退下。
太傅府。
薄雪叠假山,素白覆冰湖。一片清芜,唯有梅花殷红如血,绝色俏杀。嫏嬛轩落,临窗而坐的青袍人安静,手里的玉箫通透,却好似丧失了生机。他的目光幽深,渺远,落在那迎风摇曳的梅花上,却分明叫人觉得恍惚。
侍书推门的时候,看见薛含意一转头看清来人眼中惊喜瞬间寂灭后来不及掩藏的失落,他的心里也不自觉一沉。“公子,该用膳了。今日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放着罢,我现在还不饿。”薛含意却是兴致淡淡,连余光不肯施舍给精心准备的午膳,只是放下了手里的玉箫,转动轮椅就要往内室走。
侍书着急了:“公子在这里难过伤心,旁人是不会知道的!何必糟蹋自己的身子呢?”
薛含意回眸看他,眸中难得带着一丝愠怒:“你说什么?”
侍书也是急坏了,顾不得自家公子生气,继续道:“却是我胡说吗?公子心里的喜欢从来都只有我知道。侍书是笨,却也不傻。公子你即便是伤神得将自己饿死了,她也不会知晓的!”他不懂什么是情之一字,不懂什么是相思入骨,但是他有眼睛,自己会看。自从小时候被派给薛含意做贴身童子,他便将薛含意的喜怒哀乐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原本淡泊的一个人,在春日脉脉里遇见一生的劫数,从此甘愿轮回红尘,为她辗转,为她梦魂。每一次长公主来的时候,自家公子的眼神总是比平素要亮,听说长公主在泰山祭祀的路上被刺伤,他更是当场急的脸色发白,做什么事情都魂不守舍,一听说长公主回宫便急匆匆地要他带自己去暗处看是否平安。
这一次传出洛紫禾孤注一掷地求娶长公主,而长公主居然应允的消息时,他惊吓得立在原地,只是扭过头去看薛含意的脸色。可是薛含意却没有表现出他想象出的那般伤心或者震惊,他只是笑,笑得风光霁月都淡褪了荣华。他以为没事,他真的以为薛含意没事。
来不及庆幸,他却发现薛含意每日不饮不食,甚至日夜不眠,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看外头的梅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本就清瘦的人,几日折磨下来,更是憔悴,叫他看了心痛。
“好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多嘴!”薛含意的面色沉下来,声音也冷如冰棱。他素来温润柔和,即便是他做错了事情,也只是淡淡,连指责都少有,更加不用说这般厉色。侍书一怔,当下不敢再开口,可是心里又委屈又担心,眼眶瞬间便红了起来,一时间屋子里只听见他小声地抽泣。
薛含意也很快就冷静下来。他伸手揉揉颦蹙的眉心,声音轻缓:“好了,你如今倒是越来越矜贵,连我说一句都说不得。哭哭啼啼地像个小姑娘,你看像话吗?”他着实失控了些,无论如何,侍书都是为了自己好。便是说错了话,自己也不该这般厉声呵斥,吓到他了。
“呜。”侍书压制住自己的抽泣,见薛含意脸色变得平静,又忍不住愤懑,瓮瓮说道:“我只是替公子你不值得,长公主每每来寻公子下棋每每都输了,可还是来找公子下棋说话,公子怎么知道长公主心里不是喜欢着公子呢?”
“你还说。”薛含意横了他一眼,唇边微微有笑意,虽然极淡极涩,“你还是孩子,却又知道些什么。”她之所以会答应洛将军,其中未尝没有想通过两人的联姻将方洛的关系定得越发牢固的心思,至于喜欢啊。。。。。。那样文武双全,郎才绝色又对她一往情深的人才应该是她的良配啊。
侍书还想要再说,薛含意却不愿意听下去。一挥手道:“你出去罢,我自己会用膳,免得你唠叨不停。”
“喏。”
第六十五章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本章字数:2001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8 11:02:11。0'
薛含意见侍书扁着嘴,好似极不情愿地退出去,暗暗凝了眸,转过轮椅想要合上窗户。梅花绝艳,他便是有心和梅和雪共眠,也该过问冬风主人。风雪不堪与月色,好教容易莫摧残。
身后有脚步声轻轻,他只以为又是侍书不甘心地回来,连头也未抬:“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说了自己会。。。。。。”余下的话语在看清楚来人之时尽数咽了回去。他的目光隐隐有一道流光:“皇上。微臣不知是皇上驾到,失礼之处还望皇上见谅。”
长身玉树的方梓书静静地站在薛含意面前,俊彦的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太傅言重,是朕来得唐突,还未曾请叨扰之罪呢。”
“微臣惶恐。”薛含意淡淡地垂眸,“不知道皇上此来,所为何事?”
方梓书寻了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下,平视着薛含意,唇边温柔含笑,娓娓道明来意:“朕早些日子便想来看太傅,可惜朝中琐事太甚,一直拖延到了今日,还请太傅勿怪。”这不过是个婉转的开头,他也没有停顿等薛含意开口便接着说了下去。“今日前来是想和太傅商量一件事。”
薛含意落在轮椅栏上的手轻微一动:“皇上请说。”
“太傅府邸实在清冷,除了侍书之外,服侍的人又少。皇宫虽大,能走动的地方也不多,朕思来想去觉得实在是不妥。”方梓书微微颦眉,目光带着几分愧疚和柔和,声音轻缓,好似不忍大声惊落了枝头的雪。“是以,朕便想着不如在宫外给太傅征一处院落做府邸,可好?如此一来,太傅可以自由外出,朕若是有什么疑难也可以来请教太傅,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含笑,微微俯身靠近薛含意:“不知道太傅觉得如何?”
“皇上考虑甚是周全。”薛含意的面色很平静,只是眼底的水光剧烈一颤,镜湖的水月瞬间被震碎,温柔和缱绻肢解,像是开在海上的浮生花,一步一惊艳,一步一奢靡,最后开败了天明。他看向方梓书含笑的俊颜,面前的少年天子早已经学会在不动声色之间掩藏和攻击,便如同他衣裳之上精心刺绣的盘龙,爪牙已然锋利,龙目迥然有光,足够威慑世人。那幼小的恭敬的孩子最终化成记忆的一抹云,化开,仿佛这世间所有的花谢花开。他淡淡地点头,声音轻淡而从容,一如当初他答应平安进宫时候,“多谢皇上。微臣敢不从命。”
方梓书的笑意终于落尽眼底,他笑得很美,像是有无数的梅花落雪,纷纷在他的眼中盛开,一念缘起,一念风流。他站起身来,从容而优雅地说道:“既然薛太傅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便就这样定下了。朕还有事,就不打扰太傅用膳。”
“皇上慢走。”
方梓书背手离去,面色欢愉如同春风拂过。薛含意却沉默了,面前的饭菜早冷,失去了香味。他握起了筷子,极慢地挑起米饭送进口中。未曾合紧的窗户被一阵冷风吹开,和着淡淡的梅花香气缠绵,却是幽怨的寒意。他好似毫无知觉,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方梓书的吩咐,底下人自然尽心尽力,动作很快,不到三天就已经打点好一切,他命人将东西收拾好送去新的太傅府邸。马车和马车夫已经等候在了午门,方梓书亲自送别薛含意。
“请太傅放心,朕已经派了人打点了新太傅府的一切。”方梓书笑道。“到了那里,一切都会好的。”
“喏。皇上费心了。”薛含意神色淡淡,倒是身后的侍书一脸隐忍的不喜。目光时不时便往深宫处瞟,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方梓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微一笑,温言细语道:“皇姐有事缠身,不能前来送行,还请太傅见谅。”语气中几分歉疚,几分可惜。
“长公主日理万机,这等小事便不要惊动了长公主。”薛含意的眼底一抹淡淡的失落很快被掩藏,他笑道,“那微臣便先告辞了。皇上保重,也替微臣向长公主问安。”
“朕会的,太傅此去小心。等朕和皇姐有空了便来看太傅。”方梓书笑着,语气真诚而温和。
“多谢皇上。”
方梓书目送薛含意坐的马车远去,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垂下的眸光晦明难辨。小东西拿不住心思,便试探性地问道:“皇上,咱们回去罢?”
“记住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皇姐亲口问起,一律不许人多嘴。否则的话。。。。。。”明明是平淡的语气,却偏偏叫小东西听出来森森的寒意。小东西连忙说道:“喏。奴才明白。”
马车行得很慢,却也颠簸。坐不惯马车的侍书看薛含意闭目休息,好似十分适应,心里的一口气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