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妃栖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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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你乱说什么!”贺然急得跳起来,生怕这个嫂子误会。
贺然是家里最小的,才十岁,却也是家里最懂事的,二哥贺力拿着大哥的钱成天花天酒地;五姐贺姚臭嘴出名,都已及笄愣是没人上门说亲。
“我说错了吗?给太监守寡,谁听过这出?”贺姚翻翻白眼,瞅着栖情动也不动的背影继续道:“还是我们这个新嫂子等着谁给你搬块贞节牌坊呀?!”
“五姐!你就不能少说一句!”贺然跳脚,拉着栖情就往外走,走了一段路稚嫩的孩子还是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气得直踩脚下的一排葱。
第1卷 奴 崇拜
说完急匆匆地朝另个方向跑开,栖情站起来正要追,一只手拉住了自己,栖情转头看一眼已和自己一般高的贺然,木然道:“他跑了。”
“嫂子,不是让你不要一个人来找二哥吗?他是什么货色你还不清楚?”贺然一年来就是栖情的跟屁虫,个子长开了,力气也见长,贺力每每想染指栖情时,他就跟拼了命似的,打起架来像条疯狗,导致贺力后来见到贺然就躲。
贺然拉着栖情一路往回走,栖情以前一直是独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人饿死全家灭门,现在一大家子以她为长,才知道过生活原来这么困难。
“贺姚迟早要嫁的。”贺飞留下的钱快被贺力挥霍光了,她怕她到贺姚出嫁那天连嫁妆都拿不出来。
这一年来,贺然早就摸清栖情的性子,向来惜字如金,她说前半句他便知道她简单的脑子后半句是什么。
“就五姐那张嘴,我看她八成是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婆了,你别愁这个,我会想办法挣钱养家的。”贺然拍拍胸脯说得很是豪气。
栖情看看他,又看看前面,默不作声。
“哎,嫂子你别不信我的能力。告诉你,我要去当兵。”贺然又拍拍胸脯:“和边塞国开战后,前线战事吃紧,朝廷就开始一路招兵,京城也在招,我啊准备明天就去征兵处!”
“你才十一岁,战场上你死我活的知道多少,不能去。”栖情停下步伐,难得多了话。
“有志不在年高!”贺然不服气地把话顶回去:“想当年项青宰相还不是十四岁便入朝为官,我贺然十一岁上场杀敌,将来传出去名声多好。”
项青…久违的二个字……
第1卷 奴 逃不掉的重逢
栖情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痹,原来还是会疼。
贺然一说到自己向往的人物便滔滔不决起来,悉数道听途来的项青事迹,看着贺然眉宇间隐隐绰绰有着贺飞的影子,他怎么会崇拜项青,怎么可以。
“不许去。”栖情始终三个字,不可置喙。
“嫂子,当兵有饷银的,家里不是缺钱么吗?”
贺然一心想着他要和大哥一样,当起家里的顶梁柱。
第二天栖情还是在征兵处长长的队伍中发现贺然的身影,征兵处全是大老爷们的汗水,栖情一个姑娘家突兀地站在其中十分惹眼,贺然下意识地想躲,但想想好不容易排了一上午的队,现在走太不合算,于是心虚地弯背继续站着。
“跟我回家。”栖情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走到贺然前面拉住他的手就想走。
贺然的力气根本不是她拉得动的:“我不回去,都快到我了。”
“你不能去当兵。”栖情固执己见,她不想看到贺家任何一个人出事。
贺然想起隔壁家二叔常说得一句话,现在觉得格外有道理:“女人家的见识就是这么短。”
栖情怒了,也不说话就是直直地看着贺然。
贺然晓得她是生气了,连忙又褪下装大男人的脸,伸出手抓着自己的脸皮往外扯做鬼脸,讨好道:“嫂子,咱不生气。”
“回去。”栖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我不回去!”
不远处一辆白玉砌筑而成的马车上茶香缭人,透白的纱帘掀勾在一边,车上的人好整以暇地观望着征兵的队伍,粗犷的汉子立在一旁沏好茶,发觉主人完全没有用茶的意思。
第1卷 奴 万众瞩目
“相爷是在看栖情?”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去,刘其惊诧地看到好久未见的栖情,听灵儿说,小姐把栖情叫到房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他和灵儿不止一次猜想栖情是不是死了,虽然小姐是柔弱善良之人,但主子毕竟是主子,有哪个主子会在乎奴才的命。
“你猜他们在做什么?”项青勾着唇角眼里竟没有半分笑意。
多久未见了?一年,竟有一年多了吗?
刘其观察片刻,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似乎那少年不愿跟栖情走。”
“为什么?”项青眯起眼。
为什么?明摆着的事竟然问他为什么?难道相爷是在故意刁难他?思及此,刘其冷汗直流。
“应该是那少年想要征兵,栖情不愿他征兵。”刘其老实回答,那少年是什么人 ?'炫书…'也没听过栖情有亲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项青伸手欲接过刘其手中的茶,不满地拧眉,冷声道:“茶都凉了,怎么做奴才的。”
刘其差点一头栽下去,相爷,这茶还是温的呢……
刘其埋头重沏,又听项青问道:“刘其,本相的马车不扎眼?”
相爷今天还真是不好侍候,难道皇帝又和他较上劲了?可最近不是都在为边塞国的战事忙得焦头烂额吗?
刘其揣摩着主子的意思,小声道:“爷的马车万众瞩目。”
既然马车够扎眼,小奴才竟看不到,那么……
刘其想自己这样说肯定万无一失,不料项青冷冷地瞥他一眼:“那是本相不扎眼了?”
第1卷 奴 如遭雷劈
相爷您哪里不扎眼了?您是大禹王朝第一美男子,随便站哪也一样扎眼!刘其胆颤心惊地抹汗。
项青不再与他计较,径自跳下马车,朝着征兵的队伍走去。
贺然耗尽耐心说着要当兵的千万个理由,耐何栖情恍如无闻,只一心要他回去。
贺然正要继续扯,忽然后边的队伍一阵骚动,一群人齐刷刷地跪下:“参见宰相大人。”
栖情顿时身形一怔,如遭雷劈……
连在征兵处把关的副将都赶过来向项青行礼,贺然乍地见到敬仰的宰相大人,激动地瞪大眼睛,回过神来才忙跪下,连声音都喊得比别人响上几分:“草民参见宰相大人!”
项青看着前面僵直的背影,妇人的发髻梳得很难看,一身的低质布裙,擦手都嫌粗糙。
项青心中冷笑,朝地上的贺然随意问道:“你来征兵?”
事隔一年,栖情发现自己还是一样,听到他的声音就不自主地打冷战。
“回大人,草民正是来征兵,我要上阵杀敌!”意识到崇拜的宰相居然亲口问他话,贺然激动地找不着北,也没注意到栖情一直僵硬地站着,背对着宰相。
第1卷 奴 该回去了
“英雄出少年,王副将,我们大禹真是人才济济,你说是吗?”项青话里的暗喻很明显。
“宰相大人说得是!”王叶副将立马领着‘走后门’的贺然去登记。
她不让少年去当兵,他偏不如她的意。
栖情始终不敢回头,但空旷的场地上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正想着,项青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奴才,是不是该随本相回府了。”
他说得轻巧,好似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一年未见。
原来他早已发现她了。
宰相府……栖情想起小姐的藤条,想起贺飞临死的声音,害怕与愧疚一同涌上心头,栖情落荒而逃。
她什么时候学会逃了?
项青嗤笑出声,放大的声音恰好让那逃跑的人听到:“你会回来求本相的。”
云里雾里的刘其看着心情乍好的项青走上马车,留下一群还跪在地上同样莫名的众人……
似乎伴着项青这二个字,栖情的人生就会永无宁日。
她不是皇上,她斗不过他,也从未想过斗,她知道自己会去求他的,贺然已经被排入兵册,她去找相关的人去疏通却被哄赶出来,只因为这是宰相大人的命令。
除了去求项青别无他法,她不能对不起贺飞的嘱托。
栖情在又冷又硬的床上坐了半天,然后毅然往外冲去,正巧撞上刚进门的贺姚,贺姚立即叫嚷道:“这么火急火燎是要去见野男人啊,就知道你不守妇道,六弟啊都给你教坏了。”
第1卷 奴 被请回府
栖情不理她继续往外走,又被她给推了一把:“我说你是瞎子不成,撞完我就走啦?”
栖情踩到高高的门槛往外栽去,外面走进来的人立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然后扯着帕子直嚷嚷:“哟,我说哪里来的乌鸦嘴这么臭,原来是个人啊,乌鸦精吗?”
像是上天注定好的,一年里偌大的京城里遇不上的时候打照面都能错过,然而遇上的时候便会接踵而来,前几天才遇上项青,今天又碰到灵儿登门。
灵儿扎着丫环发髻,翠生生的裙衫质地是上好的,突然出现在他们这个贫民窟里竟有几分奇怪,灵儿倒是未发觉,瞪着一双眼气势万分地对上贺姚刻薄的面孔。
“灵儿姐……”栖情迟疑片刻喊道。
“哼,还记得我是你灵儿姐,一年前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相府了,我还以为你…哎,不说了。”灵儿并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她多嘴,在小姐面前说栖情衣衫不整地从华青苑回来后,才造成栖情后来越发坎坷的人生。
栖情这边还没说话,贺姚那厢吼出来了:“喂,你是什么人,这么大个姑娘还冒冒失失地往人家跑,你是不是上我家找男人来了…对了,我二哥是花街柳巷串走的,莫非你是哪条巷子的妓女?!”
贺姚拨了拨额上的一缕发,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说话口无遮拦。
“我呸,你个贱人,你自己都长成这副奔丧样了,你哥能好到哪去,本姑娘能看上你哥?”灵儿毫不畏惧地吼回去,边还卷起袖子颇有大干一架的气势:“尖嘴猴腮,说话还这么刻薄,是不是没男人要你啊,我看连那些老鸨也不敢收你做妓女,怕吓走恩客啊!”
第1卷 奴 再见谢盈
“你个死妓女……”贺姚头次遇上敌手,直被骂得面红耳赤,举起拳头就朝灵儿砸去。
灵儿也是越骂越待劲,动手起来更是毫不含糊。
栖情知道自己劝不动,只好在门槛上坐下来,逼迫自己不去听不停从她们嘴里冒出来的脏字秽语。
等到灵儿和贺姚打得双双挂彩后,栖情才知道是小姐让灵儿来的,现在应该叫夫人。
事隔境迁,栖情再次踏入相府脚下如灌重铅,灵儿叽叽喳喳地说着相府这一年来发生的变化,栖情也完全听不进去。
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华青苑的庭院处处鸟语声,花香醉人,相比之下,栖情曾在相府的那个冬天竟是那般萧条冷索。
“夫人,夫人,奴婢把栖情带来了。”灵儿开心地推开门,栖情记得,这里是项青以前的卧房。
栖情知道自己脑子里不该多想,木然地跟在灵儿身后进去,还没跨进门槛,一只茶杯砰地落在面前,摔得粉碎,一地狼藉茶叶。
栖情讷讷地朝屋里望去,项青的卧房已和原来已无丝毫相同,恍然是另个屋子一般,离门口不远的红木椅上坐着许久未见的谢盈,大概有了身子的关系看上去很是丰盈,头上银钗步摇,容颜光彩照人。
“我最不喜欢喝的就是铁观音,你还给我沏这茶!”谢盈厉声责骂跪在地上的一个丫环,然后抬抬眉,像是才看到栖情一般,声音清脆地道:“现在的奴才就是这么不知规矩,见到主子也不知道下跪。”
第1卷 奴 嗑碎茶碗
说完谢盈有意无意地看了栖情脚下的一地碎瓷片。
灵儿一惊,从没想过心地善良的夫人会说出这种明显针对的话,正要开口,就见栖情直直地跪了下去,跪在碎茶片上,一双细眉扭曲地紧皱,脸色煞白。
“栖情拜见宰相夫人。”栖情咬牙一字一字道,膝上钻心的疼传遍全身,脸上开始冒细汗。
谢盈嫣然笑道:“看我给这帮奴才气糊涂了,怎么忘了栖情已经不是相府的奴才。”
嘴里这样说着,她却没有半点要栖情起身的意思,话起家常来:“对了,我听刘其说你梳着妇人发髻,今日一看果真不假,我还以为你被赶出相府后会去江南,没想到是嫁人了,对了你那口子是做什么的?”
她真正以为的是,栖情被打成那样在京城又无家可归,必定凶多吉少,心中曾懊悔过一阵子。没想到刘其说青哥又见到她了,竟要她回宰相府,心底仅存的一点愧疚刹那消形。
栖情拼命抑制着张嘴就要出来的痛叫声,隔好久才回道:“他殁了。”
闻言,谢盈拿着绢帕的手指一颤,看向她身上的粗布麻衣:“你竟成了寡妇,我都不知道说你天生命贱,还是上辈子你做了太多亏心事,这辈子活该遭报应。”
“是栖情福薄。”栖情又是隔好久才回到,膝上慢慢渗出湿意让她疼痛难忍,鼻尖沁出大颗的汗珠。
“你起来吧。”谢盈甩了甩帕子,灵儿如临大赦,忙跑过去扶起栖情,满脸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