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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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个城区的地痞,多有奸猾耍诈之事。”
说罢,他有些担心的瞧了瞧赵丰年略显瘦弱的身材,又说道,“若不然,我去前边找两个功夫好的兄弟,陪着先生同去。”
赵丰年好笑,摇头拒绝,“王大哥不必惦记,我自有自保的手段。”
老王怎会相信一个文弱书生有自保手段,脸上笑着,眼睛却不时瞟向自家儿子,明摆着怕他逞强,到时候连自家儿子也一起搭进去。
赵丰年无奈,左右看看屋里没有什么趁手的物件,就直接伸出手指,在老王的桌角上按了一按,再抬手时,王家父子已经惊得眼睛溜圆,眼珠子好似马上就要弹出来一般。
那以坚硬出名的寒松桌案上,正深深的嵌着一个指印,足有一寸之深,而赵丰年的手指,却连红都未曾红过一下,仿似刚才只是轻轻碾死了桌上的一只苍蝇似的。
赵丰年起身,理理长袍,笑道,“王大哥,如此就不必担心栓子同我前去了吧,那我们就告辞了。”
老王先前还只是尊敬赵丰年有学识,这一会儿亲眼见识了这样的功力,心里立时又多添了一丝畏惧,一迭声的说道,“不担心,不担心,原来先生还是位武学大家,以前真是失敬了。”
栓子也是满眼崇拜的闪着小星星,男孩子哪有几个没做过武林大侠的梦,今日亲眼见了师公这般厉害,心里几句是马上就开始盘算着,如何开口,才能让师公收他为徒…
赵丰年好不容易辞别了热情的老王,就带着栓子,一路慢悠悠去了那东城门外的得福茶楼,茶楼显然生意不好,大堂里零星坐了几个人,桌椅板凳也皆有些破败之意,肩上搭着白棉布巾的小二哥儿,见得有客到,笑嘻嘻迎上前招呼着,“哎呀,客官您来了,里面请。”
赵丰年不着痕迹的扫了眼身后两侧,没有注视之人,就没有往里走,直接塞了小伙计一把铜钱,问道,“我找曹老大有事相商,不知道他们在哪处小歇?”
其实凌风城之人都以为得福茶楼,只是曹老大一众人等的落脚地,哪里知道这茶楼就是曹家的产业,这小二儿甚至都是曹老大从老家领来的族侄,平日打点茶楼买卖,也顺便做个小眼线,此时听得赵丰年开口就要找自家叔叔,心里些惊疑,但见得他一副书生打扮,身后还跟了个半大小子,琢磨着没啥危险,就道,“先生这边稍坐,我进去通报一声。”
茶楼后院一间西厢房里,三间早已打通,极是宽敞,靠近门口处开了两桌骰子,二十几个大汉,各个敞着衣襟,光着脑袋,围在桌前,眼睛死死盯着桌上倒扣的青花大碗,好似要生嚼了那碗一般凶恶,大声吆喝着,“大,大!”“小,我要小!”
屋子角落,一个光着上身的胖子,正抽着旱烟,眯着眼睛哼小曲儿,不时的吐上一口浓痰,大大咧咧笑骂两句。
小伙计推门进去,阳光就从那门口照了进来,正好晃了对门儿几人的眼,那几人就骂道,“哪个兔崽子,赶紧关门,小心大爷我抽你。”
那小伙计笑嘻嘻随手关了门,小跑儿到那胖子跟前,禀告道,“叔,前面有个书生带着个半大小子,说要求见,有事相商。”
那胖曹老大放下烟袋锅子,眉毛上挑,眼睛里闪过一抹兴味,他们这帮人日日耗在这破茶楼,除了月初月中出去收收小钱儿,平日还真是闲得膀子疼,若是有生意上门,可是好事。
他刚要说话,旁边那桌的几个人正好开了把“豹子”,简直乐翻了天,吵得房盖都颤了三颤,他立时恼怒了,暴喝一声,“都给我消停些,有买卖上门了。”
大汉们安静了片刻,马上又都笑了起来,凑到跟前,问道,“老大,什么买卖,赚钱不?”
“对啊,对啊,我们可多少日子没去花楼逛逛了,我那小春香怕是都把我忘了。”
曹老大笑骂他们几句,就撵着他们赶紧散了,然后告诉侄子,“先问问那人银子可带足了,若是辜负兄弟们的心意,老子就把他拧成绳子!”
小伙计嘿嘿笑着应了,撒腿跑回了前边铺子,一字不差的把这些话转诉了,赵丰年半点儿没有恼怒之色,只浅浅笑着点头,倒让存了些看好戏心思的小伙计惊疑不定起来,一般书生听了这话,怕是掉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但眼前这个倒是个有胆识的,他不会是给自家叔叔惹了什么麻烦吧?
很快,三人就进了后院,到了那厢房门前,小伙计高声禀告过了,两扇乌木门就缓缓打了开来,门里立时有浓重的烟味散出,赵丰年微微皱眉,抬脚就准备进去。
最靠近门边儿站着的一个红脸汉子,平日最是不喜文弱的书生,一时兴起,就伸腿去拌赵丰年,想象着他一个跟头摔到地上,定然极是好笑。
可惜,赵丰年那脚下好似长了眼睛一般,落得慢了一瞬,居然好巧不巧的正踩到他的脚腕上,大汉立时就觉得好似有千斤铁坠子砸在上面一般,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但他也是个硬气的,忍得额头冒汗,也没叫出一声来。
赵丰年慢慢把脚抬起来,淡淡一笑,很是歉意的道,“这位兄弟,你脚放错地方了。在下一时不查碰到了,不知伤得可严重?”
那大汉也明白碰到硬茬子了,这书生绝对不简单,他先是迅速给自家老大递了个眼色,然后才咬着后槽牙,说道,“先生…说笑了,不严重。”
赵丰年浅笑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进了屋子,四下扫了一圈儿,就走到了屋角,拱手说道,“久闻曹老大大名,今日才来拜会,还望曹老大勿怪。”
曹老大没有起身回礼,斜着眼睛把他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圈儿,脸色未变,心里倒是嘀咕,这书生看着文弱,不像个练过的,但是怎么心里就是觉得不简单呢…
他随意的拱拱手,懒懒应了一句,“我听说,先生找我有事相商,莫非是谈论诗文?那先生可找错地方了,杀人放火我擅长,那些文绉绉的诗词歌赋,先生即便说出来,我也要请先生再原样吞回去的?”
屋里一众大汉,都是哈哈大笑,笑声里各种鄙视意味,栓子有些胆怯,小心翼翼往师公身后凑了凑。
赵丰年却好似没有听得众人笑得恶意一般,掀起长衫,稳稳坐到了曹老大对面,笑道,“找地痞谈论诗文,我还没蠢到那地步。”
俗话说,矬子面前不说矮话,当着个流氓也不能叫人家地痞啊。不等曹老大接话,那些大汉却是不干了,一个离得最近的络腮胡子,大怒骂道,“你敢骂我们老大!”声音未落,那簸箕般的大巴掌奔着赵丰年的脑袋就挥了过来。
赵丰年却是连头未偏一下,随意抬起一只拳头,正中那大汉的掌心,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大汉已经猛然倒退好几步,撞在几个兄弟身上,这才勉强止了颓势。
他脸色涨红,手掌哆嗦着,还要再上前,曹老大却摇头止了他,看向正自己动手倒茶喝的赵丰年,狠声说道,“先生是真人不露相,功夫不错,但是我们兄弟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若是来踢场子的,也要留下个胳膊大腿,给我们兄弟做个念想。”
正文第二百三十二章 震慑
赵丰年把玩着青花儿茶碗,嗤笑一声,“我本是真心来跟曹老大谈生意的,但是,无奈兄弟们太过热情,三番五次试探,我若是不显显手段,怕是刚进门那一跤就把门牙都磕掉了吧。”
那曹老大微微眯了眼,“兄弟们不过迎客的法子古怪了点儿,先生若是这般想,我也不好多说。倒是先生有何买卖,亮出来给兄弟们听听。”
赵丰年微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这些地痞果然像老王说的一般,一切靠拳头说话,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坐下同他们谈买卖,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真能把他们收服了,自家铺子以后在东城区,定然是半点儿麻烦都不会有了。
他浅浅喝了口茶,笑道,“我们府上最近在这东城区开了个小铺子,生意不错,就遭了人惦记,这几日有些不安宁,今早儿还有人上门捣乱,兄弟想着,这一片是曹兄的地盘儿,这事就算与曹兄无关,曹兄这里大抵也能听到些风声,所以冒然上门来,还望曹兄指点一二。”
曹老大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高瘦汉子,那汉子立即摇头,他是兄弟里负责安排活计的,以前为了收商铺的孝敬银子也没少做这勾当,但是这几日兄弟们可是没有过大动作啊。
曹老大心里有了底,就道,“不知先生的铺子是哪家?若是每月没有孝敬送来,兄弟们可就不会多留心了,自然这消息也就不灵通了。”
“青石巷口的‘酒咬儿’,二十几日前开张。”
那高瘦汉子不等曹老大再问,就开口答道,“老大,这铺子开张没过一月,兄弟们还没去走动,只是听说吃食不错,前几次摆酒去买过几次。”
“对,”他身后一个大汉附和道,“特别是那鸡爪子,喝起酒来真是有嚼头。”
赵丰年轻笑,“兄弟们喜(。3uww。…提供下载)欢就好,哪日我做东,大伙儿都去坐坐啊。”
那喜酒的大汉听了欢喜,刚要应下,就被高瘦汉子狠狠瞪了一眼,委屈的低了头,向后挪了几步,嘀咕道,“怎么不让我说,你不是也夸赞那猪蹄好吃。”
高瘦汉子,气得脸红,还要骂他几句,曹老大手指却敲了敲桌面,一脸的不耐烦,“既然没收孝敬,先生那铺子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先生还是别处问询去吧。”
赵丰年也不起身,从荷包里掏出个小银锞子,放在手心掂了掂,“怎么,曹老大是怕在下没有银钱吗?”
曹老大嗤笑,“区区五两银,就想…”
他这话刚说到半截,就立时又吞了回去。
原来那银子在赵丰年手里上上下下抛着,第一次扔起是元宝,第二次就多了几个深深的指引,第三次就变成了椭圆,第四次就变成了圆球…
若是一般人,见得如此,不过就赞一句,这人力气真大,银子都能捏软,但是他这样练过几日的三流武者,可最是清楚,这样的小花样极是考验指力和内功,不是一流儿的武者根本施展不出。
赵丰年轻捏了那银球放在眼前看了看,有些不满意的挑挑眉,“好似没有以前捏的圆了?”
他说着就从荷包里又掏出几个小银锞子,大有再捏几个,一定要达到浑圆才可的架势,曹老大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起身一礼到地,极是恭敬,“小的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前辈勿怪。”
赵丰年伸手扶了他,示意他坐下,才道,“若是有生人到了我的地盘儿,我也会如此防范,谈不上怪罪不怪罪。倒是铺子这件事,还要曹老大出手相帮,至于价码方面,绝对亏不到兄弟们。”
曹老大听得他说这话,刚刚放下大石的心头,就又生了疑,试探问道,“前辈如此手段,为何…”
“我不方便多出面,所以才要兄弟们帮忙跑腿儿,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打探出捣乱的那些人是哪里的,老大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最近常出入哪里就可。”
曹老大本以为他要兄弟们提刀去报仇,没想到却是打探消息,这倒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儿,就是不要辛苦银钱,送与这高人前辈做人情,以后帮里有了大事,兴许也是个庇护。
“前辈客气了,这不过是些小事儿,哪里就当得起帮忙二字,再说,这些人在我们地盘上惹事,也是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前辈就是不说,我们也要给他们些厉害瞧瞧,否则,他们还以为,兄弟们都是纸糊一般的好欺负。”
高瘦汉子是跟了曹老大多年的老兄弟,两人极有默契,听得这些话,猜得老大定然有了谋算,就赶忙附和道,“老大说的是,前辈放心,这事儿兄弟们定然办得妥妥当当。”
赵丰年点头道谢,然后示意栓子站出来,笑道,“这是我那铺子的小掌柜,他见过那些人的模样,让他给兄弟们说说,兴许有些用处。”
栓子也是个机灵的,刚才见得师公那般的手段,早把恐惧扔到脑后了,此时笑嘻嘻就把那些大汉,是何模样,穿什么衣衫,到了铺子说了什么话都讲个清清楚楚。
屋里众人听了,互相看了看,高瘦汉子就道,“我听着倒像是城南的楚三儿他们。”
他刚一说完,先前喜酒那汉子就道,“二哥说的肯定没错。”
他旁边的那人就拍了他笑骂道,“你这憨货也学会奉承二哥了?”
那人被拍得恼怒,高声道,“我可不是拍二哥马屁,我是真看到了,昨日我去后巷过夜,就见到过那楚三儿,他一照面就跑了,我还以为他怕我踹他呢。”
众人都是笑起来,这兄弟虽说有些憨傻之气,但却总有些旁人没有的运气,这不,人家楚三儿大晚上在偌大的东城区露了一面,居然都能被他撞上。
曹老大清咳两声,众人都安静下来,他就道,“既然知道这事儿同楚三儿有关,老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