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蝇的女帝-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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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把握时机、还是挑选人才，实力和势力都并非最强的伊莉安娜的眼光往往看得很准确。当然，也不是“绝对准确的”，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神都有看走眼犯错的时候。而她看得最准的，恐怕就是她选择的人生伴侣——让许多人都跌破眼镜地质疑“为什么会是这么不起眼的天真大少爷”的卡尔玛。
不少男人（也有一部分女人）都认为：男人越坏、女人越爱。
姑且不评价这话的是非对错。对于大多数女性而言，现实中虽然“坏小子”的确挺有魅力、一起玩玩蛮刺激；但要是认真地考虑终身大事，那么有稳定安全感觉的“傻小子”（当然也不能傻得没原则没出息）却往往才是比较合适的选择。
右手提剑警告洛基、左手擦拭嘴角，卡尔玛的唇角旁还残留着点血丝。“死亡天使”门格尔的那记爆发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大少爷在被击中弹飞、倒撞上天花板时已用念力将要震碎其身体的巨大冲击力尽量转移，但是还是被硬生生震裂两根肋骨——被上级恶魔使徒的绝死反击命中，只受伤如此已是奇迹般的幸运了。
回过气后，居高临下地发现场内变化的卡尔玛眼瞅着洛基利用混乱、借金发小女佣之手除掉门格尔博士还吸取了这个上级使徒的力量，接着就要取走“欲望之魔卵”。
于是，卡尔玛在洛基完全没想到还会有人干扰的时间转身落下、就稳稳地落在红毛小狐狸的背后。现在，其一边看住还蹲在那里的洛基，一边还向旁边鬼娃娃似的金发小女佣笑了一下、暗示对方别紧张也别轻举妄动。
事实上，那两根断掉的肋骨正在向其抗议般地发出**、这位大少爷疼得几乎要掉眼泪了——所谓英雄无泪是文学家浪漫的想象，应该让他们在战场上断几根骨头、再来说这样的风凉话。
“卡尔玛大哥哥，你不用和那个洋娃娃打招呼、脑部信息已经被更改成对我绝对忠诚的她除了我的命令外不会理睬任何其他人的指示。其实你这样对我是不是过分了点，我可是伊莉安娜大姐姐忠实而可爱的合伙人哦。对大姐姐无礼还打伤你的变态医生是我借机收拾的，你不对我说谢谢也没必要拿剑按住我的脖子吧？”
大概这样蹲着的姿势既不雅观也不舒服，没回头但对身后情况似乎了如指掌的洛基开始油腔滑调地抗议了。卡尔玛没搭理他，这小鬼说得更起劲了：
“大哥哥是生气我刚才利用你们乘机捞好处吗？我知错了，但我穿成这样潜伏在这个变态大叔身边玩无间道游戏容易吗？拿点回报不过分吧？你看，大姐姐他们打得多辛苦啊。不如你把剑拿开，我们一起去帮忙吧，吸收了那家伙力量的我可是你们的强助哦！你们在上面的人已经把小孩都救走撤退了，这里的地下设施则很快就要崩溃，不快点收拾敌人回到地面、难道你想大家一起被活埋在这里？”
卡尔玛一时还是没回答，洛基以为对方动心了、便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要起身。刚有所动作，就感到脖子一凉——凉得那个舒服啊，简直让他以为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邪神洛基小朋友，我现在受了伤，所以很痛而且很郁闷。你一动、我就紧张，我一紧张、就握不紧剑。万一我手一滑把你脑袋割下来，大哥哥我会很伤心难过的。所以为了你我的健康着想，你还是暂时保持这个姿势比较好。”
只要愿意，卡尔玛也可以沉下脸来说带着冷笑话的狠话、大少爷继续说道：
“虽然你刚刚吸收了上级恶魔使徒的力量、但你不需要‘消化’就可以使用吗？你要有这个本事，还会这么乖乖地被我这个受伤的人压在这里？另外，你也不必担心伊莉安娜那边、因为这场活跳尸怪兽闹剧已经开始自动结束了。”
忠厚老实并不代表愚笨可欺、“天真”也不代表“幼稚”。卡尔玛可能天真了点，但绝对不是个愚笨不堪的愣头青、也不是不知世道险恶的小绵羊。
的确，在场内、一场奇异的情景正在上映。
在场的不死强化怪物还是可以复活、活过来后力量也一样得到增强。但是，它们非但不再互相配合地进攻、而且还开始了互相攻击和吃食。
在门格尔身边潜伏（是为了他自己的打算）了一些日子的洛基也不是非常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估计可能是为了让怪物们完全服从自己、门格尔博士并没有给予它们独立思考的能力。所以在天才魔鬼医生不复存在了一段时间后，场内所有的怪物们开始按照自己的原始本能行动了。
伊莉安娜、卡妙、爱玛乃至新西罗马的骑士们现在成了观赏怪物大战的观众。不知是臭味相投还是互相仇视，这群怪物现在的攻击目标都是它们的同类。银发少女乘机指挥着众人一边扫开挡道的杂碎一边来到祭坛似的小台与卡尔玛会合。
那边，首先被撕吃的都是较弱的怪物们。然后，剩下的一些最强壮的家伙体型变得更加巨大和畸形、像是许多怪物的合成体一般。这些通过最原始竞争而剩下的家伙们并没有停止厮杀和进食，它们纠缠在一起继续着丑恶而恐怖的互吃比赛。
“不好！它们继续这样吃食——不、异常进化下去，最后剩下的那个怪物将集合了这里所有怪物的力量！我们大家还不离开这里，不是被活埋就是被吃掉！”
剑按头上的邪神萝太（女装正太）突然明白过来，连忙大呼小叫起来，惟恐别人因为他恶作剧搞得太多而不相信这次的真话。
随即，洛基感到脖子上一松、卡尔玛终于收回了剑——因为伊莉安娜已经来到了。撤剑回鞘的大少爷此时才感到眼前有点发黑，断了两根骨头还要死死地盯住这个随时都不知道会搞出什么花样的邪神小鬼（即使他原来的神力被封印了）和身旁的金发人工少女兵器、卡尔玛的神经绷得都快断了。
爱玛拣起那颗“欲望之魔卵”交给扶住卡尔玛的伊莉安娜，银发少女确定这大少爷死不了后将其交给这位有治愈能力的女骑士照看。然后，我们的大小姐拎住邪神萝太的脖子、如同高贵美丽的女主人盘问调皮捣蛋的小女佣那样说道：
“我忠实而可爱的洛基弟弟，姐姐我很伤心地发现原来你有那方面的不良嗜好。放心好了，我最喜欢教育你这样的迷途小羊。有很多问题要慢慢问你，不过我们先要离开这个变态的地方。我相信你知道怎么让我们立刻回到地面上。”
面对着伊莉安娜、从小调皮变成乖小孩的洛基非常合作地连连点头，然后指了指这个貌似祭坛的小台上的一个圆柱型物体。类似某种机械平台的装置上有着许多先文明时期的文字、还有一排复杂的按钮和手闸，明显是先文明时期的遗产。在洛基的指示下，名叫爱丽思的人工机械生命体——那个金发小女佣开始快速地操作起这个装置。
“吉里特！吉里特去哪里了！”
替卡尔玛做完紧急治疗的爱玛到处找不到已经变成食腐史莱姆的吉里特。随着卡妙的一声惊呼、人们才发现吉里特变成的食腐史莱姆正在迅速而贪婪地吃食着残留在地面上的怪物尸块。随着不断的进食，他现在那个由原生生物结构组成的身体飞速地膨胀着、像是注了水后涨开的果冻。
而在他对面，那些你吃我吃互相吃的怪物们还搅和在一起。吃干净四周“食物残渣”的巨大食腐史莱姆吉里特爬向它们、然后扑了上去。
此时，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已经开始脱落、而地面也纷纷裂开突起。机械装置如同被众人的紧张情绪催动着开始加速运转，一圈淡黄色的圆柱型光柱包围住这个貌似祭坛的小台、人们脚下的台面开始发出剧烈的声响。
吉里特留给众人的最后印象，是和那些怪物的身体互相交融、或者说是将它们纳入了自己体内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证明其原是人类的那张脸也完全消失了，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没有思维意识、只有吃食和繁殖本能的巨型原生生物。
也许，他留在这个即将崩溃的阴暗地下世界、是最恰当也是最无奈的结末。
“……再见了，吉里特……我们不会让你的悲剧再次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泪水从爱玛的脸上滑过。伊莉安娜沉默地推了推还呆立着的卡妙、少年骑士连忙想过去安慰几句，但没这方面经验的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接着，随着一声巨响和强光的闪耀、小台上的人们感到身体如腾云驾雾般在一瞬间飘起。而与此同时，整个地下世界发出末日到来的轰鸣声、上面的建筑群也开始奏响毁灭的哀歌。
后新罗马帝国纪元1201年11月16日（条顿帝国历1001年11月16日）中午的11点29分，位于细尼城邦首府细尼城郊区的“死亡天使”集中营仿佛从地图上被抹掉般崩溃消失、带着人性中最黑暗一面的罪恶深深陷入地下。同日，自由城邦同盟的总帅伊莉安娜亲自率领的“格里芬”特殊作战部队和部分西新罗马起义骑士军官在捣毁此集中营的同时救出了被囚禁的所有儿童、并与当日下午完全占领控制了细尼城邦首府细尼城。之后，新罗马的第二轮革命高潮爆发了。
以上就是史册的记载，至于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存在、并没有被收录其中。
但，漆黑的恐怖协奏曲只是刚刚响起了一个小小的前奏而已。而发生在这个阴暗地下的一切，即将出现在整个欧罗大陆的大地上。






正文　第十二章——谋略的大陆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　10：50：22　本章字数：6025

从11月16日开始、在新罗马第一次革命高潮结束后（从庞贝城奴隶大起义到形成“后新罗马时代三巨头”的三足鼎立之势为止）沉静了一段时间的自由城邦同盟总帅伊莉安娜再次活跃在历史的“表”舞台上。
她亲自乔装潜入西新罗马帝国在边境地区鼓动和发展当地的反抗力量、然后大摇大摆地混进了细尼城邦首府细尼城、连根拔掉了极端法西斯组织“白衫军”的秘密部队“克苏鲁”在此城郊外设立的“死亡天使”集中营、随便救出了数千被抓的各族儿童、并以此获得城内暴动民众的支持、结果仅以一个大队编制的“格里芬”特殊作战部队就完全制压了细尼城。
城内的地方司令长官“清道夫上校”在先前被俘后很识时务地“戴罪立功”，老老实实地带了路、劝告少部分顽抗的部下投降、最后乖乖地献出了司令部。按允诺，他和他家人的性命得到了保护。不过“格里芬”部队大队长王海峰派了很多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劝阻愤怒的群众把这家伙和其全家拖走处以私刑。
接着，在细尼城的原“白衫军”地方卫戍司令部的大门口，我们的大小姐对暴动的市民、起义的新西罗马军人、以及很多摇摆不定不知如何是好的人们发表了一段稳定人心（鼓惑民众）的即兴演讲。
当时细尼城内情况十分混乱，人群中还混杂了一些脱掉铠甲和制服、伺机逃跑或行刺破坏的“白衫军”极端分子。伊莉安娜一行人毕竟是来自“敌国”，虽然很多民众因为孩子得救而感激他们、但也对这些突如其来的“解放者”带有疑虑。
伊莉安娜并没有发表什么“正义与邪恶的斗争”之类的说教。她先用女武神般的凛凛美貌和恶魔女王般的杀伐手段震慑住三教九流的群众、再以无比雄辩（狡辩）的演说技巧感动（耍弄）他们，让这群盲从的羊羔们相信自己是解放者而不是征服者。除了那些对本国皇帝屋大维已经失去信赖的人民群众，就连对那位年轻的君主还保有幻想和期待的不少军民也被成功地发动（挑唆）起来，流着激动和感动的眼泪陶醉在银发少女以优美而流利的古希腊语发表的即兴演讲中。
最后结束时，伊莉安娜高抬右臂、以古罗马式军礼向全场致敬道：
“站起来！国民，战斗的时候到了！无论你们从哪里来、是何身份，为了保护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家人，拿起武器团结在我同盟的旗下！ZICK——TEUTON！”
结果，场内就是那些喊了一辈子“光荣属于罗马！”的人、也不知不觉地被带动般高喊起——“ZICK　TEUTON！”。（注明：这个条顿语口号原为条顿万岁、在大陆被武人引申为胜利万岁。但在新罗马，鼓舞人心的传统口号是“光荣属于罗马”。）
有历史学家这么认为，为了战争乱世而诞生的伊莉安娜如果生在民主和平年代是多半当不上统帅和君主的、不过肯定能成为举世无双的政治家——因为她总能拉拢到一大批无论陪她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很幸福的忠实支持者。
那么，场内有没有头脑始终保持清醒的人呢？当然有，而最清醒的一个、就是我们的伊莉安娜大小姐本人。
“老百姓都在向我们欢呼！”少年骑士卡妙在当时曾感动地对伊莉安娜说道。
“这群愚民现在欢呼的不是我们、更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的一日三餐和身家性命。任何人，只要能够带给他们这些、他们就会匍匐在其脚下欢呼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