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蝇的女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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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跃不己的卡尔玛带着少年特有的喜悦表情道：
“西西里亚王国国王、‘万民教父’维托。唐。科莱昂陛下的掌上明珠——有‘圣武姬’之称的蕾娜丝公主殿下代表其父王来我国出席春祭庆典。这朵高岭之花今年刚好和你我同年，美貌如同女神下凡、还据说是剑术和兵法的天才，所以被冠以‘圣武姬’之称。虽然目前只率兵出征过三次，但已平定了国内三处闹分裂的诸侯。凯旋得胜的她，现在被国民狂热地崇拜为偶像。甚至有人传颂她就是神话中的命运三女神、女武神首领之一的蕾娜丝的转世……”
“可悲的道具。”
“恩？”卡尔玛被伊莉安娜突然发出的冷淡话声打断得莫名其妙。
“可悲的道具，不是吗？”银发少女骑士随意地弹掉一片飘落在肩头的落叶，淡然地轻声道：
“‘圣武姬’？偶像？女武神首领蕾娜丝的转世？真可悲，这么年轻就被压上如此沉重的包袱、成了政治道具和国家生赘。国民对偶像的崇拜是种期待，一旦这种期待变成失望、崇拜就会变成咒骂和怨恨。和她相比，你我都幸运得多了。”
听到这里，卡尔玛如同被一盆冰水醍醐贯顶。
在四周民众的争相目睹中，一队引路开道的条顿轻骑兵先驰奔而来、随后是西西里亚使团的护卫骑兵和步兵队，夹在西西里亚骑步兵之间的是辆庞大而精致的马车。马车装饰得美轮美奂，两旁镶着西西里亚的王室纹章。急速奔驰的马蹄飞扬起一阵尘土，却挡不住周围好奇的目光。可惜这辆明显是公主鸾驾的马车的窗户被窗帘牢牢遮住，谁都无法目睹传说中“圣武姬”蕾娜丝公主如女神般的风采。
（呵，真无聊。既然是率兵行军的“圣武姬”，居然不策马扬鞭进城、反而像个大家闺秀那样躲在马车里不敢见人。也许连“道具”都不是，只是“摆设”而已。）
暗自冷笑一声，不知何故、伊莉安娜听见“蕾娜丝”这个名字就不愉快。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圣武姬”，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排斥。一直保持冷静客观判断力的她不由警觉——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莫名的负面感情？
（我的孩子，新的“虚空调律者”继承人，你不喜欢这个叫“蕾娜丝”的公主吗？呵呵呵，这是正常的反应，虽然是姐妹、但我当年和蕾娜丝也合不来……）
一个带着无穷魅惑和无形威严的女性声音突然如同一阵风般吹入伊莉安娜的心扉，并和她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怪异感觉在瞬间笼罩在银发少女骑士的全身，周围的时间流动如同停滞、仿佛将她与外面的俗世完全隔离开来。原本喧嚣热闹的大街、商店、集市、人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地站立在天地之间。
“无礼者，知不知道和人说话要露脸现身？还是你无颜见人、只能这样藏头缩尾地躲起来和我说话？”
冷冷地回敬着对方，伊莉安娜随即将全身感觉提升到极限，并催动自己体内蕴涵的能力、一股念力形成的意识开始捕捉“那个声音”的主人。
让她心中惊诧的是，非但无法寻找到对方的位置、就连原本站立在她身边的卡尔玛也感受不到，意念也无法传达。伊莉安娜立刻改变策略，试图打破周围的时间停滞、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能力如同蚂蚁撼象般根本毫无作用。她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关在了这个停滞的时空封壁中、丝毫无法动弹。
（……不愧是我“虚空调律者”的继承人，很强烈的自我啊……被封住很不甘心吧？好了、别费劲了，我要是有恶意想害你简直轻而易举。现在的孩子真是没教养，对自己的始祖——不、应该说是对自己的母亲连敬语也不用。）
那个女性声音流露出嘲讽，也带着些许夸赞。听起来的感觉仿佛就在附近，但偏偏无法找到。伊莉安娜控制住不安和恐慌，出声驳斥道：
“什么‘虚空调律者’，胡说八道！你怎么会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
（苏菲雅吗？她也是继承我血脉的子孙，但你和她不同。所有“虚空调律者”继承人的灵魂都是在我的**里孕育的、每隔数千年的隔世大转生诞生一次，然后通过苏菲雅这样的子孙将你们的灵魂物质化地形成肉体生出来。恩……性格、容姿、潜力都还可以……初步审核通过，我现在解除你灵魂中的第一道封印……）
随着这个声音的一声低吟，伊莉安娜感觉到灵魂深处的某个“自己”如同挣脱枷锁般地觉醒了。一股股澎湃的力量像潮水般疯狂地从灵魂涌出、灌入四肢百骇，各种知识如同记忆碎片那样在大脑中重组，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变得更加透彻清晰。
当一切平静下来后，伊莉安娜感到全身虚浮无力、如同脱水绝食了好几天般极度饥渴。喉咙如火烧一般干渴，肠胃的空腹感更是难以忍受。不过，一种近乎本能的欲望告诉自己、现在需要的不是水和食物——而是灵魂。
鲜活的，强大的，充满生命力的灵魂！
（呵呵呵，我的孩子、很难受吗？但这只是最初的开始。去不断接受试炼吧，收集灵魂作为自己的仆人、吃食灵魂来满足和增强自己。如果你放弃或无法通过试炼，那么你饥渴的灵魂就会反噬你的肉体、然后像以前失败的“虚空调律者”继承人那样重新回到我的**。记住，你的命运被掌握在我的手心里、想夺回自由就必须不断超越自己。再见了，顺便、第一顿美餐就在你面前……）
“伊莉安娜，伊莉安娜？你怎么了？”
在那个声音消失的同时，周围停滞的时空封壁也悄然无声地消失，卡尔玛焦虑而疑惑的呼唤将伊莉安娜拉回了“原来的世界”。用迷惘的眼神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仿佛刚才所有的事都只是梦幻天罗。但一阵让伊莉安娜痛苦得不能站立的饥渴感和虚弱感、刻骨铭心地提醒她刚才的一切并非梦境。
卡尔玛关切地伸手搀扶伊莉安娜，当少年的手放在她肩膀上的时候、银发少女骑士几乎克制不住一种可怕的欲望。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的伊莉安娜推开卡尔玛、用几乎嘶哑的声音低沉地发出警告：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诧异的卡尔玛连忙缩手，但也不敢走远，结结巴巴地说道：“伊莉安娜，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刚才一直站着发呆，我怎么叫你都没反应。我送你回去……”
此时，以王室马车为中心的西西里亚使团正沿着大道前进、离他们两人已有相当距离。忽然从围观群众中突然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几人，如同酒后发疯般地推开维持秩序的卫兵、迎着为西西里亚使团开道的条顿轻骑兵撞了过来。
虽然急忙拉住缰绳，但那几个看似街头醉汉的人还是和条顿轻骑兵们撞在了一起。不少人纷纷转头掩面，不敢看即将发生的血腥场面。但随着剧烈的撞击声，被撞飞的竟然是几名前列的条顿轻骑兵和他们的坐骑。
那些醉汉的肢体也残缺不全地飞散开，但立刻零碎地重组、膨胀、形成了多个浑身死土色的似人形而非人的怪物。
条顿轻骑兵被迫停下应付紧急状况，他们身后的西西里亚使团也不得不停止前进。还没等弄清楚情况，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已居高临下地射出十几个巨大的火球、目标集中在西西里亚使团中心的马车。
嘈杂混乱中，眼尖的人发现在街道两旁的房屋上突然现出许多全身包裹在土色破袍中、只在眼部露出两点绿芒或红芒的黑影，其中有几个持着法杖正在——
“不死者！？亡灵法师！？是火系魔法的地狱火球！保护蕾娜丝公主……！！”
西西里亚的骑兵护卫为先、步兵队为后，形成紧密的肉盾护住中间的马车。急促下，连在战士中常用、最短促简单的魔防系咒文都来不及准备。随着一连串的轰击声，金属融化和肉体烧焦的焦糊气味立刻弥漫开来、外面两层的西西里亚护卫兵无一例外地化作一具具焦尸，但仍忠诚地挺立不倒。
可惜，这些忠诚的护卫兵组成的肉盾防不了轰击马车顶部的火球攻击。在一连串的尖叫声中，几个大火球将华贵精致的马车连马带车都轰得飞灰烟灭。
就在火球砸中马车车顶时，一个纤细美好的少女身影从马车中破门窜出、及时地躲过一劫。但在屋顶上的不死者的攻击随即而至，亡灵战士们纷纷跳下屋顶和之前的不死怪物们一起牵制住现场的条顿卫兵和西西里亚护卫、亡灵法师则以比普通人类法师快数倍的速度咏唱下一波攻击魔法。
“只能在黑夜或阴暗地带活动的不死系怪物居然在大白天的阳光下出现！？他们是怎么潜入进来的！？伊莉安娜，你快走、我……”
卡尔玛抽出配剑、刚一回头，却发现伊莉安娜已不见了。
而此时，屋顶上的亡灵法师们已咏唱结束。这次的魔法攻击囊括了街道上的所有人，地狱火球、霹雳落雷、局部龙卷等中级范围魔法已在他们的法杖上凝聚完成——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魔法，但在如此局部范围内集中攻击、其后果之惨烈可想而之。
不是没人发现这种情况，而是没人来得及去阻止。
但，
一个魔法都没砸下来，时间在那一瞬间仿佛完全静止了。然后——
“吾乃虚空之调律者，不知吾名者当怪自己愚昧！铭刻于心吧！吾名将化作冥王之烙印，对汝等下达最后的审判！祈求灵魂救赎者，即刻集结在吾之下！”
亡灵法师仍然站在屋顶上、仍然举着手中的法杖。
亡灵战士仍然站在街道上、仍然举着手中的刀剑。
但他们眼部令人胆寒的异芒都已消失，一个接一个的灵魂之火从他们体内出窍、飞向挺立在街道中心的银发少女骑士。随着争先恐后的灵魂之火被吸入身体，原本脸色苍白、显得虚弱无比的伊莉安娜，迅速地感到如同久旱逢甘雨般的舒畅。
只有几个仿佛没有灵魂的不死系怪物还在活动，伊莉安娜这个像魔法却毫无魔力波动的奇怪咒文似乎只对有灵魂的敌人有效。但在她面前，这些无魂的不死傀儡都如小鬼见阎王般战栗退缩。
那个之前从马车中脱险的少女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手起剑落如砍瓜切菜般地解决了那几个不死傀儡。她的剑上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神圣光辉，那些不死傀儡刚才惊人的再生能力仿佛消失了一般。
而此时伊莉安娜也已将现场所有亡灵（含被害者）的灵魂之火接收完毕。她抬头转视向那名少女、而对方也几乎在同时望向她。
在同一时刻，两人如同看见了自己在镜中的倒影。
只是一个是银发金瞳，而另一个是金发银瞳而已
正文 第十六章——绝代双娇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 10：50：12 本章字数：4178
美丽的女性是道迷人的风景。
而当两位如同梦幻镜映般的美丽女性相衬相托之时，所产生的“杀伤力”绝对不止增加了一倍。此情此景恐怕只有天上有、俗世哪得几回见。
已经失去灵魂但仍矗立着的亡灵生物，被切碎后化为浓血的恐怖怪物，全身化为焦碳却依然不倒的忠诚军人，在袭击中受伤的官兵和平民，还在街心燃烧的地狱残火。
午前的白昼下，这里本应是副凄惨的景象、至少也是个混乱的场面——虽然战斗已经结束了。
没有乱哄哄的吵闹和骚乱，甚至没有任何杂音。
平息静气，在场所有人，无论是条顿军民还是西西里亚使团的人都将他们的目光集中在街心、集中在两位对视中的年轻少女身上。
传说中，西西里亚王国国王、“万民教父”维托。唐。科莱昂的十六岁掌上明珠——有“圣武姬”之称的蕾娜丝公主如果在白天出现，光辉的太阳会黯然而失色；如果在夜晚现身，明亮的月儿会羞愧而隐藏；凡夫俗子如果看见她那不属于凡间、如神话中命运三女神之一的蕾娜丝女神般的风采，甚至会忘记呼吸而窒息至死。
这当然是夸张了的宣传。否则这位蕾娜丝公主打仗不用再带任何兵将，只要她一现身就万军降伏、众生叩首了。
但当真正目睹到她的姿采时，很多人都觉得传闻也不算太夸大其词。虽然没有到那种夸张的地步，但也是世间罕见了。
几乎没有半点瑕疵的清秀美貌、精巧细致的五官搭配得恰到好处。璀璨金色的披肩长发随风摆舞，高贵端庄的神态充分地显示着睿智和知性。虽然只有十六岁，但穿着轻铠礼服的高挑身材已呈现出近乎完美的黄金比例。
特别是那双纯洁得没有丝毫杂质的银色眼眸，能够让人的心灵在不经意中感受到纯净的洗礼。在这种纯洁中，蕴涵着爱抚生命的慈爱、也蕴涵着一种对命运无可奈何的决意和感伤——像是在宣言：“宁可世人负我，也不许我负世人！”
她如同一位恭顺命运、为了世界不惜牺牲自己的天国圣天使。
难怪许多大陆闻名的吟游诗人们，都纷纷传诵她宛如神话中在“诸神的黄昏”里为守护人类而力战到最后的蕾娜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