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娘子痴相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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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环轻轻在安亲王妃身旁耳语了两句,安亲王妃的脸色明显低落了好几份,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小子,人不见了也不忘了给你娘亲添麻烦,居然连自己的身边得用的掬月也能说服。
想着前些日子一直嚷嚷着,一会要竹子一会要纸张的赵贺辰,安亲王妃不禁发起楞来。如果辰儿还在府中,今日可是会缠着要亲自过来一趟?
看着安亲王妃不断变化的脸色和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段云苏心中有些疑惑,安亲王妃今日的样子实在是有别于往日,这般频频地流露出内心的情绪不该是上位者应有的表现。她轻轻接过那盏灯笼端详着,这不过是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兔子灯,手法粗劣笨拙,纸也糊得大大咧咧,一双兔眼红通通甚是奇特。
这礼物……可还真是别出心裁。
安亲王妃不愧是经过风雨的人,很快便收敛了心神,说道:“段小姐,这是辰儿托我带过来的。”
“安亲王妃能过来,云苏已觉万分荣幸了。”段云苏好看的眸子盈光流转。
瞧着手中物事,她突然想起上元节那日没能买到的兔子灯。这红红的小兔眼儿,让她蓦地想起了那躲在摊子后面的身影,还有那双总爱落泪的桃花眼。
也不知那呆子怎么会想起了这个,这兔子灯,该是第一次做罢?上元节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亏他还记得。做这兔子灯也不知花了多少时间,虽不精致,但却也是最有心思的了。
厅上几人聊了半晌,段老夫人便找着由头把段云苏打发了出去。
雕花椅上,安亲王妃听着段老夫人说着话,不时地点点头,眼光一直随着出去的段云苏的身影上。
段老夫人也是人精,她一瞧便知道所谓何事,对方不说她也就装作不知,说道:“安亲王妃,赵姑娘也不小了罢,可是寻到了如意人家?”
“燕儿的事我倒不急。”安亲王妃笑着:“倒是辰儿的婚事,可让人操心了。”
“赵公子身世样貌皆是极好的,总会寻到如意的媳妇儿。”段老夫人并不上套,感叹道:“我家大姑娘虽是够了年纪,只无奈前头出了那般事儿。老身可觉得亏欠她许多,想着留些时日呢。”
安亲王妃明白段老夫人的推搪之意,这情况她遇得多了,倒并不在意。之前一谈起婚事,哪个不是推搪的?不就是怕自己女儿嫁与一个傻子,觉得太亏了么!更何况这段云苏还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
“也是,不过我瞧段小姐不是个容易被世俗所难的人儿。听说她与辰儿也挺处得来的,我这不就过来瞧瞧了么。”
段老夫人噎住。
什么叫处得来?可是说云苏和赵贺辰有私交?这话透露出去可不是个好事,到时候再不愿意,为了家族名声也得嫁了。这安亲王妃,果真是个有能耐的,不然也扛不起整个安亲王府。
只是,将军府与安亲王府似乎也有联姻的必要,段老夫人凝眉沉思。
二姑娘段云容已经嫁给了丞相府,丞相是二皇子的人,将军府手握兵权,皇上定会怀疑府中的用意;这安亲王妃是太子一派,若是将云苏嫁了过去……
也不成,堂堂将军府,还要沦落到将一个嫡女嫁给傻子的地步不成?知道的明白将军府的情况,不知的还以为是她段家要卖女求荣呢!这个脸,怎么都丢不起。
将段家女儿嫁与四皇子、五皇子,不也是一样能表明将军府立场?何必再搭上她那能干的嫡女呢。
说到底,段老夫人对府中子女的关心,多少还是有些刻意罢了。若不是为了将军府的荣誉名声,她可还会为段云苏想这般多?
段老夫人思量许久,迟迟不肯松口。
安亲王妃轻轻抿了一口茶,眼中精光闪烁。今日过来,用意本就不在说亲,就算是说亲又如何?凡是她尹芙想做的事,还没人阻止得了。特别是事关辰儿,当今圣上可是也很是在意的呢。
若她奏请皇上,哪还有将军府的事儿?
看时辰不早,安安亲王妃也便打道回府去了。
两个月安安静静地过去,这期间,段云苏没有看到祖母有谈论她婚事的意思,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至于安亲王妃那日的奇怪之处,她好奇却打听不到半点消息,便只好作罢。
她回去也曾仔细想过,若安亲王府真有那意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也许别人看来,嫁予傻子,这一辈子便是生生毁了。但嫁给了个正常人,可就真能过的舒心?
想来也怪了,这坐不住的赵贺辰,自上元节一别后,算一下,也好长一段时间未曾见过呢。街市上也未添傻子的新话柄,真是怪哉。
这些时日段云苏的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自上次宋府回来,两日后她又再次过去了趟。本打算帮外祖父针灸舒缓病情,却不料得到消息,在她回段府的翌日,外祖父便与大舅娘方瑜枔一道,已回江州老家疗养去了。
段云苏哭笑不得,心中却是无奈与心疼。针灸之术一提起,外祖父的反应便是那般大。回老家去怕是不想她再显露这手法罢?外祖父心疼她,可也不用这般一声不吭便离去。
事已至此,她也没法追了过去,只好无奈的回府了。换个想法,江州环境优美宜人,还是宋家的根,外祖父在那养病,于心境病情,皆是有所裨益的。
谷秋当日是跟着段云苏一起去的宋府,知晓她家小姐闷闷不乐的缘由,便说道:“小姐,这都两个月过去了,我看你念的不是宋老爷子,而是江州那风景美食罢?夫人的忌日也快到了,夫人最念想的便是从小长大的地方。您去跟老夫人说声,替夫人走上这一趟,想来老夫人也会准了的。”
宋夫人还在世时,与小姐说得最多的便是江州老家了,那时候的小姐也十分想着能去一趟。
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却不曾提起了,怕是想到这个便念起了自己的娘亲?
段云苏想不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如此一听便有些心动了。说实在的,这管家什么的她没甚兴趣,但江州美景在熙国却是无人不知的。
三个月未曾出过门的段云苏,心思一下子便活络了起来。
这日,段常在突然领了个女子进府。
段云苏丝毫不觉意外,只是没想到这女人能忍得这么久才有动作。
那挺着个肚子的女人,风华正茂,姿色更是出众。从怀相来看,约莫有了四个月。
除了年轻的四姨娘,没有哪个姨娘能与之相比的了。段云苏冷眼瞧着故意挺着肚皮的女人,心中一笑,又有好看的了。
女子名叫含烟,安排在了离段常在居室最近的玉岚院。新来的五姨娘双十年华,一顾一盼之间尽是风情,连段云苏都不得感叹一番,她的父亲还真是厉害。
039 三个女人一台戏
刚出绛云居不远,迎面便见一红衣女子怒气冲冲地领着丫环走来,仔细一瞧,原来是段云裳。
自那日回门之后,段云苏可是未曾见过段云裳了。不过据她打听来的消息,这段云裳在丞相府过得着实是“精彩”呢。
段云裳脸色略显憔悴,一双红肿的眼睛甚是狼狈,身子也不如出嫁前那般圆润,偏偏还穿着一身红衣,却衬得脸色更是苍白。
她也瞧见了迎面而来的段云苏,只见对方一身粉色衣裳好不娇俏,那模样不止迷煞了人,似乎还比之前更诱人上几分,脸色红润想来是过的极好。
一想起自己的遭遇,段云裳顿时心中不愤,明明嫁了好人家的是自己,她段云苏一个没人要的凭什么过得比她还舒坦?!
“你也是来瞧我笑话的?”段云裳冷哼一声,双眼的红血丝有几分骇人。
瞧你笑话?段云苏觉得好笑了,你的笑话我一直瞧着呢,难道你才发现?这出了绛云居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她还至于巴巴地走来这里看你笑话?
“二妹妹,许久不见了呢,这是去哪呀?”段云苏直接忽视她的愤怒,悠悠笑道:“我这是要去祖母那呢,想来你也是,不如一起走罢?”
那段云裳冷哼一声,直接走在了前头。
二姨娘想来是收到了消息的,急忙赶了过来:“儿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回将军府来了?姑爷呢?”
不问还好,一问段云裳就忍不住了,哭嚎着靠在二姨娘怀里:“姨娘,那负心汉居然说要休了我!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曾经的海誓山盟,为何会如此轻易一戳就碎了?
二姨娘眼光微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明媒正娶的妻,他凭什么休你!”
“凭什么?男人哪个不是喜新厌旧,她本就没那本事坐得住,如今被休了也是正常。”
段云苏回头一看,正是三姨娘。
三姨娘缓缓走了过来,今日一改往常简单着装,精心打扮一番,年轻了可不止一两岁,那满脸的笑意想来心情是极好的:“这出了点儿事便回娘家来了,可真是丢了将军府的脸。休便休了罢,你姨娘那般有本事,别说休了,就算不休,直接给你找个男人还不容易。”
“噗……”,要是口中喝着茶,段云苏定会一口喷了出来。这三姨娘说话真是绝了,她自认是比不上了。就算不休也能找到男人 ?'…'三姨娘,你这可是想让段云裳红杏出墙?
“哟,这里可真热闹,妹妹见过各位姐姐。”五姨娘含烟让丫环扶着,也慢慢地走了过来。进了将军府,她还未曾好好逛过,今日趁着阳光正好,便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这般巧能遇见了这段二小姐。
段家两位小姐的事在市井之中可传的纷纷扬扬,连她这个在倚醉楼的都清楚。光抢了嫡姐的亲事就猜得出来,这二小姐是手段了得。不过如今一看,却似乎不全是如此。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满园子的女人,那可更是热闹了。段云苏勾着嘴角微微退后一步,眯着的眼狡猾一笑。
原本被三姨娘激起的火气正没处发作,如今一见这个新来的,二姨奶的脸顿时沉得似墨。好你个小蹄子,勾搭上老爷不说,居然还怀上了身孕!
她好生讨好,才解了禁足的命令,原本打算着赶紧挽回老爷的心,没想到府中又多了一个新人。
她一良家出来的女子不受宠,偏偏这烟花之地的不洁之人,却能靠着肚里的娃登堂入室,这凭什么!
越想越气,二姨娘也不顾她身怀保命符了,“啪”地一巴掌就毫不留情地扇了过去,咬牙切齿骂道:“这也有你说话的地儿?给我滚一边去!”
“你……”含烟万万没想到二姨娘居然这般嚣张,府中闲言碎语她听多了,也没见哪个敢冲撞她的。
风尘之地跌爬打滚了多年,五姨娘最会瞧人脸色。她一眼就抓住了二姨娘那瞬间阴狠的目光,心中一沉。
好不容易凭着肚里这块肉,离了那吃人的地方,谋了个妾位。想害她?且看看谁的手段更狠!
五姨娘一挺肚子,正要发狠,却听一旁不打眼的段云苏幽幽说道:“几位姨娘这是作甚?听说外祖母最近要为府中寻个新主母,你们这般有空,不如一起瞧瞧去?”
“哦,对了,差点把二妹妹给忘了。都赶紧去罢,让祖母帮你讨个公道。”段云苏轻叹一声,幽怨道:“也真是的,才多久而已,这妹夫便厌倦了二妹?”
段云裳气得脸色发黑,想起了回门当日段云苏所说:
若是有一日他又爱上了陈云裳、黄云裳……你说你又会有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如今不都摆在眼前了?段云裳的心神微微一怔,脸上染上了几分怨怼。
二姨娘此刻的心思早已不在段云容身上了,新主母一词如喝头一棒砸在了她身上。她这才惊觉自己是听到了风声,才耍了手段解了禁足的命令,如今最该做的,是谋得那主母之位才对。
她有儿有女,也曾是名门出身,更是伺候了老爷多年,辛苦操劳,如今却还只是个小小的姨娘。那老不死的居然想都不想,就要再寻了别人 ?'…'!
她掐了一把脸色狰狞的段云裳,偷偷向她打了一个眼色,却被段云苏瞧个正着。
段云苏嘴角微抿,装作不知地向前走去。
时近五月,安泰居的松柏正是苍浓时,微风和煦,院中另有花枝点缀,甚是宜人。
高座上的段老夫人揉着额头,语气有点不耐烦了:“说罢,云裳,你这是怎么回事,哭着闹回府里了?”
段云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着:“外祖母,我自嫁进丞相府,晨昏定省规规矩矩不曾犯错,他齐家却居然说要休了我,求祖母给我个公道。”
“公道?”段老夫人撇了眼一旁沉默着的段云苏,说道:“他丞相府要休了你,是何说法?”
“她说孙女乃庶出,配不上相公……”段云裳眼泪又是哗啦啦地流下,眼中掩饰不住的怨怼:“孙女的身份他们早就知晓,为何如今却斤斤计较起来,这不都是借口么!”
段云裳尖声哭泣着,二姨娘也是凑了上前,直直哭嚎着“苦命的儿,是姨娘的身份害了你”。
段云苏一撇嘴,无聊地转过头去。这般拙劣的演技,也想忽悠得过老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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