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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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陛下授意他们这么做的?”鄢询猜测到
“不会。”张铮否定到:“如果是陛下授意,今天就不会把我们叫去发那么大的火。而且陛下也不会这样败自己的名声。父亲责备我们也责备得对呀!是我们没有管好底下的人。”说着咬牙切齿道:“现在的结就出在郑景、何箴这两个畜生身上。昨天收到他们的呈报,只说灵丘有刁民串通贼寇,却没说贱买灾民的田。呈报的日子是二月初七,皇庄的粮车早就开走了。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不报。”
“是这两个人耍了心眼儿。”罗志说“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什么想不通的。”张铮没好气的说:“一定是这两个畜生卷到买田大户的事里去了。他们想趁着这件事捞一把,没想到我们举荐了个刘瑞,他们肯定不乐意。”
“当时我就说过,此事还是儒之去干最合适。”张岭说到:“你们闹意气呀!偏偏要这两个人去干。”
“爹!关键是胡启他不干呐!”张铮说到。
“过去的都过去了,立刻给儒之下急递。”张岭开始吩咐“此事还是让他去查办,若有人以皇庄的名义贱买田地,有一个抓一个。田不能都买光了,没受灾的县份也要买,田价不能太低,低了就会激起民变。”
“要是那些买田的商人不愿出这高价怎么办?”张铮问到。
“那就让官府出面去压。”因为年迈而显得无力的声音此时充满了杀气:“历来造反的都是种田的人,没听说商人能闹翻了天。”
。。。。。。
“来来来,诸位兄弟,到哪儿吃哪儿的东西,来豫州就这宋河酒最好。寻常人河一斤就醉了,各位先把眼前这一坛喝了,回头我在给各位准备几坛,带回去让暗卫的兄弟们尝尝。”在豫州李芳的府邸,李芳政在府里宴请洛邑派来的暗卫。
“让小李公公破费了。”此时一个长相刚毅的中年人说到“临来的时候,李公公都和我们说了,该抓谁不该抓谁都听小李公公的。小李公公,什么时候动手?先抓哪个?”看到李芳表情为难,他又问到:“怎么?你有什么为难?”
李芳叹了口气说:“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们了。这次你们要抓的人第一个就是我多年的好友。按说此人着实替宫里做了不少事,可是这次鬼蒙了心,居然打着宫里的名号去贱买灾民的田,公然丢陛下的脸,自己找死,我也没办法。”
“他当什么官啊?”中年人问到。
“不是什么官。”李芳说“就是陈留的一个粮商。”
“不是官叫我们抓什么?”中年人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快“叫陈留太守府抓不就得了吗?”
李芳面色为难:“兄弟呀!此人不同,他在皇庄做了十几年的事了,知道的事太多,要进了官府把事情抖出来丢宫里的脸。。。。。。”
“明白了。”虽然李芳没说完,但中年人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问到:“还抓谁?”
“其他人要等到审了此人之后才能知道。”李芳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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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刺史府,郑景与何箴正在谈话。
“现在已经不是买田的事了!”郑景对何箴吼道“买田施行不了,你我最多就是降职罢官,要是串通黑山贼的事被捅出来,你我都得夷三族。”
“那怎么办?”何箴问到。
郑景想了想说:“你赶快去,你亲自去。去灵丘把人犯押回来,尤其是那个被我们放出去的黑山贼。”
“惊动了胡启,我去也未必有用。”何箴说到。
郑景急切的说:“只要胡启本人不在,你是刑名令,管着一州的律法,要提一个人犯谁敢拦你呀?”
“那我现在就去。”说着向外面走去。
刚走几步,就听见郑景的声音:“知道人犯押出来后该怎么做吗?”
何箴转过身,看着郑景杀气腾腾的说:“不能让他们活着。”
“不只是他们,现在关在刑名府大牢里的那几个黑山贼,一个都不能活。”郑景补充道。
何箴突然自言自语道:“买田的事黄了,朝廷肯定要追查。”说着对郑景说:“查到其他事,你我可就不只坐牢了。”
“我知道。”郑景气急败坏的说:“都已经乱成这样了,事情总得有一件一件做呀!”
明显这不是何箴要的答案,只听他说:“我去了灵丘,你不能就在这儿坐着。总要把后面的事做一做。”
“你死了我还能活吗?”郑景说到“都这时候了你还起这疑心呐!”
“不是起疑心。”何箴解释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先告诉我点。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好,我就告诉你。我的办法有三条。”郑景阴沉的说:“第一条是毒药,第二是铡刀,第三是白绫。那一条都能要了我的老命你满意了吗?”
“那我还去提什么人犯?”何箴气冲冲的坐下说:“既然没有办法,我们干脆就在这儿等死算了。”
“你。。。。。。”郑景一口气没顺过来,竟然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何箴慌了,马上把他扶起来喊到:“郑大人,这时候你可不能倒哇!郑大人。”
被何箴摇醒的郑景有气无力的说:“听说小李公公来豫州了,你去灵丘,我去找小李公公。”
“您早说不就完了。”何箴松了口气,叫来一名医者,急冲冲的去灵丘了。
第38章 交心()
正在府邸和暗卫们吃着饭,这是一个小太监进来对李芳禀报道:“干爹,郑景来了。说要求见干爹。”
李芳一惊:“他知道我来了?”
“是,正在大堂候着。”小太监回话
“早晚要见面,我看他说什么。“李芳自言自语,而后对几个暗卫说:”几位兄弟,你们先吃着喝着,我去去就来。“说完,留下几个人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
到了大堂,看见皱着眉头的郑景说:“郑大人好耳报哇!我前脚刚到,您后脚就来了。”看着面色蜡黄的郑景,李芳疑惑道:“怎么了?病了?”
“头疼。”郑景苦着脸说:“一半是受了风寒,一般是被他们逼的。”
“别激动,坐下慢慢说。”李芳安慰到。
郑景坐下之后急切的问:“小李公公,沈陉做的事你知不知道?”
“我刚到,正准备找你们了解情况。”李芳漫不经心的说。
“哎!买田的事搞不成了。”郑景说到:“沈陉把买田的粮都借给灵丘、封陵两县赈济灾民了。”
李芳脸色大变:“什么?”
郑景向恋李芳解释道:“沈陉打着皇庄的名义,先是跑到灵丘把一半粮借给了刘瑞,又跑到封陵把剩下的粮借给了王畿。再要买田,已经没有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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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实录·垕载实录》记载,垕载皇帝陈凌若无大事不上朝,有事情也只是召几位朝廷要员在玉熙宫议事,奏章批阅也总是交给两位丞相,在奏章方面若非大事概不批阅。权力方面也只是抓住军权、任免权和财政。(哈哈,就说这一段,6不6)
张岭和林焕如往常一般批完奏章,刚刚放下笔,张岭开口说:“子升啊!先别急着走。陪我聊一会儿。”
林焕笑道:“既然右丞相相邀,我遵令便是。”
张岭依然是这无力的表情,用平淡的语气说:“你厚道,就像我伺候陛下二十余年,依旧无法告老还乡。这一个人呐!熬一天不累,熬十天就累了。小心一年不难,一辈子小心就难了。”他的手拍着林焕的肩膀说:“你做我的副手也好些年了,难为你处处让着我。”
林焕连忙站起来恭敬的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君在位,悍臣满朝。右丞相最难。”
张岭拉着林焕的手说:“子升啊!我有几句话要和你商谈,来坐。”说着把他拉到座位上坐下。
“冒昧的问一句,你要如实回答。”张岭说到,语气间竟又些孩子气。
林焕正色道:“张相但问便是,焕绝无一句虚言。”
张岭摆摆手,示意他放松,不是什么大事:“你说这世上,什么人之间最亲呐?”
“当是父子最亲。”林焕正色答到。
张岭摇了摇头:“未必。”
“请张相赐教。”
张岭继续说:“诗经有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按理说人生在世,最难报答之恩就是父母之恩。可有几个做儿子的作如是想啊?”说着无奈的笑了笑“十个儿子,有九个都觉得,父母对他好是应该的。于是,恩养就成了当然。”
说着,他看向林焕说到:“子升啊!你我都是儿孙满堂的人了,你应该也有感受。父子之亲,只有父亲对儿子亲,又几曾见到子对父亲?”看着林焕有些为难,他便转开了话题:“你不好回答,我们就说另一件事吧!子升,你也是快到耳顺(六十岁)之年的人了,我早就过了朝杖(八十岁)之年。你我都要保持晚节呀!”
林焕问到:“如何保持晚节?请张相明示。”
“用好自己的人,撑住难局。”张岭说到“胡启是我的学生,赵岑是你的学生。此二人皆有匡君辅国之才。豫州的大局必须要这两人同心协力。”
“张相英明。”林焕逢迎到。
张岭点了点头继续说:“这就是我刚才问你,这世上什么人最亲的缘故。有时候师徒之亲要胜于父子。儿子将父亲之恩视为当然,弟子将老师之恩视为报答。”
“子升啊!此次豫州买田是买不了了,但是赈济灾民必须推行,除了这个还有黑山贼一直在仙公山盘踞,必须要剿灭。你看能不能跟赵岑说,让他火速借粮给胡启,以做军资?”
林焕站起身来说:“张相放心,我今天回去就写信给赵岑,六百里加急火速传给他。”
张岭拉着林焕的手,动容道:“我都八十了。右丞相这个位子轮不到张铮,只有你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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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看着眼前沈陉送来的六个箱子,这六个箱子里装着的全是这些年来郑景、何箴以及豫州各级官员收受他的贿赂和他们贪墨敛财的账本,他现在看着这些账本有些头疼。
刘缙来找过他,希望他把这些上呈朝廷,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皇帝陈凌现在根本不想收拾张岭,连带着也不会收拾郑景,他还要靠这群人帮他制衡世家,现在惩治他们,世家没有了掣肘,他立刻就会被架空。
而这个时候,刘瑞如果把这些东西呈报上去,说不定就打了水漂,他要等一个机会,一个陈凌对张岭彻底失望的机会。
“本来也有事对你说,现在就拣要紧的说吧!”刘瑞对身边的刘缙说道。
刘缙面容严肃的坐下来看着刘瑞。
刘瑞说道:“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张岭预料不到,甚至陛下也预料不到。国策有变,总要有人顶罪,亏空要补,也要拿人开刀。”
刘缙点点头说:“张岭及其党羽把持朝政二十余年,误国误民,是到了倒台的时候了。”
刘瑞摇摇头:“我说的不是他们,他们目前还倒不了。豫州要有战事,黑山贼要进攻陈留,朝廷需要钱。国库是空的,谁都不能接手,也不会接手。陛下现在要靠张岭支撑局面,所以要拿有钱的开刀。”
“谁?”刘缙问道。
刘瑞看着他,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沈陉。”
“为何呀?”刘缙感到荒唐“这次多亏沈老板拿出粮来赈济灾民,那些世家豪强才没有兼并掉灵丘百姓的土地。抄他的家有违天理,也有违律法。”
刘瑞说道:“正因为这样,他才是自寻死路。他看出了太子反对买田,陛下不想激起民变,所以他就拿粮食赈灾。帮陛下买了面子就是为了自保。”
“可是他忘记了一条要命的古训:历来国库亏空,要么打百姓的主意,要么打商人的主意。现在百姓保住了,他焉能自保?”
刘缙:“总得有个罪名吧?”
“罪名还不简单?”刘瑞说:“就凭他打着朝廷的旗号私自赈灾,朝廷就可以给他安上一条商人乱政的罪名。”
刘缙有些震惊:“朝廷挥霍无度,官场贪墨横行。此时有用这样的手段,立国如此不正。大周若再不整治,亡国有日!”
第39章 收网()
今天玉熙宫有大事发生,不仅张岭、林焕两个丞相,还有御史大夫刘慎、大司农张森、廷尉令高湦以及大内总管李锦也在场。大家心里都不清楚,这是不是一个信号,林焕和张岭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博弈。
众人的眼睛都望向李锦,希望从他的目光和面色中知道一点圣意,但李锦今天显得比以往沉默。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大殿内更加沉寂,本来已经立春刮起的柔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