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庶嫁-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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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睁开双眼,惊奇的发现乌拉正振动翅膀,在头顶盘旋着,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是乌拉发出来的!
只见乌拉挥动黑色双翅,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边凄厉的尖叫着,一边往领头藏獒俯冲过来!
那气势,利剑一般直插过来!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藏獒,也不知道是害怕这鞭炮声,还是害怕乌拉黑色的身影,居然齐齐掉头,飞快的消失在山路的尽头了!
乌拉赶走了藏獒,这才振翅停落在云歌的手臂上,合了双翅,敛了野性,又变成家养的普通鹩哥了!
云歌用指肚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惊喜的说道:“乌拉,你这么会在这里?你又怎么会发出那么奇怪的声响?你不是只会叫我的名字吗?”
乌拉微微偏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她,又噶声叫了起来:云歌,云歌,沐云歌……
云歌这才看见它喙头处有些破损,想起自己前几日为了防止它乱跑,曾经在它的腿上绑了一条链子,这乌拉,莫不是用嘴将那链子啄断,又飞了这么远来找自己?
心中一暖,人心尚且靠不住,这乌拉却表现得这般忠心护主,实在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乌拉呀乌拉,你可是愿意跟着我?”云歌喃喃问道,从地上起身。
乌拉在她的手臂上面腾转了一下,云歌云歌的又连着叫了几声。
云歌笑了笑:“好吧,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哦!以后的路,我们两个就相依为命吧!”
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云歌带着乌拉继续往前面走,刚刚走了不到十余步,身后跌跌撞撞追了一个人上来:“君公子,君公子等一下!”
云歌回头一看,正是云霞那个姓樊的爹,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停下脚步看着这人,不说话。
姓樊的男人赶到云歌的面前,似乎赶得太急,一边擦汗一边说:“君公子,我和你一起上寺庙吧!”
云歌笑了笑,没有说话,手却不动神色的捏紧了腰间无情。
走了没几步,姓樊的男人突然伸手从侧面往云歌的脖子上面勾了过来,几乎同时,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也亮了出来:“沐云歌,你去死吧!”
乌拉惊得嘎一声腾空飞起!
云歌身子往下面一蹲,避开他的攻击,几乎同时,手中护情没入那人胸口。
一切皆是本能,本能当中若加上冷情和恨意,动作也是能变得很快的!
云歌脸色沉寂,麻利的抽出护情,起身往后面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那人汩汩冒血的伤口。
护情果然是好东西,一击之下,断无活命的可能。
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伸出手臂,乌拉缓缓合翅落下,云歌转身继续往前面走去。
血红的日头下,她的背影有着不容侵犯的凛然!
从藏獒突兀的拦截在路上的时候开始,云歌就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玄妙,本来打算就此放过他们的,谁想到这男人终归是不放心,要赶上来亲自动手!
云歌,自是要护住自己的性命!
身后,那男人嗓子里咕噜噜滚出一句话来:“沐……云歌,你好狠!”
云歌唇角动了动,到底是她狠,还是身边这些如狼似虎的人更狠?
她没有回头,向着前面那如刀红日大步走了去,手臂上的乌拉乖巧非常,安静的陪着她。
殊不知这胭脂山上寺庙林立,虽然云歌无意往山顶的大雄宝殿去参拜一番,不过却在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光景,看见前方有一座孤立的小庙宇,立在山腰之上。
一个身穿灰色僧服的沙弥正在用笤帚扫地,云歌上前问道:“小师傅,请问下山的路怎么走?”
沙弥放下手中笤帚,行了僧人礼,和声说道:“世人都要上山,施主为何却想要下山?”
云歌知道有些僧人喜欢出口就是佛法经道,可是自己现在却没有心情和他扯这些,急忙含笑回礼:“小师傅只管给我指条路便是!……我只知道我自己要什么,别人,我管不了!”
那沙弥看她一眼,忽又说道:“施主现在犹如身处荆棘之中,你若不动,则会不痛不伤,你若能放下心中执念,眼前人事又岂能伤你?……”
云歌无奈的点头附和:“是是!大师言之有理!可是在下觉得自己并没有身处荆棘,相反在下觉得自己运气绝佳,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好了大师,请给在下指一条下山的路!”
那沙弥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抬手往旁边一指:“阿弥陀佛,下山之路就在施主的左手边!”
云歌匆匆道了谢,身后如有饿虎追赶一般,急急沿着左手边那条小路往山下走去。
现如今,她深知自己已是众叛亲离,别无退路。
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恨她入骨之人,那就是樊云霞!
她先是逼得她的母亲梅姨娘绝望自刎,后又用护情将她父亲刺死,这种不共戴天之仇,一定会在那个叫着姐姐姐姐的小女孩心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的!
☆、125 渭南死城
还有那些个侯爷太子皇子什么的,由于种种原因,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
云歌只有不停的往前面跑,心中一个声音反复催促:快点,快点,来不及了,就要被追上了!
……
云歌回到塘沽镇时,已经天色将晚,今夜鸿福寺有祈福活动,镇上的人多数都上山去了,镇上显得格外的清净。
云歌不敢往镇中心走,那银钩赌坊里面,到处都是贺兰侯爷的人,她不想冒险。
看见旁边有一个卖馄饨的小贩,云歌上前,用身上的锦绣袍服换了那家小贩妻子的一身粗布衣裳,又学着小妇人的样子,用头巾将头发裹住,拉下一些,遮住了半张脸。
后来又悄悄潜到当铺里面,将樊姓男人给自己的那张戏院红契,换成几张银票和一袋金瓜子!
酉时,一辆马车骨碌碌的飞奔向前,驶出了塘沽镇,一路往南而行!
身后,无数焰火从鸿福寺的方向升腾而起,在她的身后猛然炸响,引得她掀开车帘回头看去,只见大朵大朵的焰火,在空中绚丽绽开,惊艳绝世之后,转瞬即逝。
云歌放下车帘,对前面的车夫说:“能再快点吗?”
逃走的线路,云歌这几日无事之时,也是制定好了的,现在东面是段少宇的天下,西面是西郡贺兰侯爷的地盘。
这宫赫莲呢,盘旋在塘沽镇不愿意走,定有他的深意,云歌也不愿意去深想。
至于北边嘛,听说那边战事不断,父亲沐王爷常年征战的地方就是在那里!
云歌想过安稳的日子,自然也不会选择向北而行。
如此下来,南行成了云歌唯一的选择!
她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认定了要一路向南,舟车换乘之际,总是对人家说,往南边走就对了!
本来以为南边会是天堂,会是世外桃源,不曾想,接连几日行了下来,居然满目疮痍,到处都是逃难的灾民,他们无家可归四处游荡,哀嚎遍野。
这一日,云歌带着乌拉乘船顺流而下,途中见一处景致极佳,遂对船夫说:“船家,靠岸吧!”
船家看了看那地方,摇摇头,有些担忧的说:“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在这里上岸,这渭南城去年闹过地陷,死伤无数!地陷刚过不过月余,这渭南城又闹起了瘟疫……哎,这渭南城呀,现在就是一座死城呀!”
云歌闻言,反而笑了起来:“多谢船家好意提醒,还请船家靠岸吧,我就在此处上岸!”
船家无法,只好依言将船靠在了岸边。
云歌给了船家一锭碎银,道谢之后,和乌拉弃船上岸。
那日出了塘沽镇,她便将身上的银票妥善保存,后又用金瓜子换了些碎银子在身上带着,她可不想在买包子馒头的时候掏出金瓜子来,那样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进了这渭南城,才知道船家刚才之言,一点儿也不言过其实。
外面明明是阳光灿烂,可是却穿不透渭南城上空的阴霾之气,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只觉得阴气渗骨,青天白日的,居然能隐约听见呜咽悲戚的哭号之声……
整个渭南城,如同阴曹地府一般阴森至极。
乌拉在她的肩头来回的挪动脚步,从来没有过的不安。
云歌伸手扶了扶它的小脑袋:“乌拉别怕呀!”
乌拉喉咙处呜呜两声,没有再出声。
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是门窗紧闭的样子,有些门前,蜘蛛网都开始重重的结了又结,一片衰败景象。
云歌接连着过了几条街道,都没有看见活人。
不过令人觉得奇怪的,是每户人家的门前都摆着一只粗糙的土碗,这些碗有些是空的,可见碗底,有些,却是满满一碗黑稠的汤汁,不知道是和用意。
有些门窗虽然闭着,隐约也能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云歌上前叩门,里面却复又变得鸦雀无声了。
身旁一只饿狗突然窜出,对着空寂的街道汪汪汪空吠几声,夹着尾巴从云歌的身边飞快的跑远。
云歌摸摸乌拉的小脑袋,跟着往那恶狗的方向走去。
穿街过巷,空气中有小米粥的香气渐浓了些,云歌心中一喜,随着香气而行。
果然看见阴冷的街头,七八个满身污泥的小孩,正围着一锅咕嘟咕嘟直冒热气的小米粥耐心的等着米粥熬好,柴禾燃烧发出跳跃的焰光,给他们清瘦的小脸镀上了一成金色绒光,圣洁又虔诚。
刚才那只从云歌的身边跑过去的那只饿狗,这时候正趴在一个小男孩的身边,很是乖巧的模样。
听见她的脚步声,几个孩子齐齐回过头来。
云歌在他们的眼神当中看见了惊悚,那样子就好像见了鬼一般。
云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虽然连日舟车,衣衫染尘有些乌黑,可是还算好啦,应该不会差到吓人的地步吧。
一个扎辫子的女孩往旁边缩了缩,怯怯开口:“你是要来捉拿我们的勾魂神吗?”
“勾魂神?”云歌愣在,自己哪里像是勾魂神了?
这些小屁孩,脑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歌走过去一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尽量醇厚和善一些,温声说道:“你们别怕,我不是勾魂神,我只是外地来的……路人!”
“不是勾魂神?”
那女孩一脸认真的样子,继续认证:“我听死去的奶奶说过,勾魂神穿着黑色的衣服,驼着背,肩膀上面停着一只黑色乌鸦……,你的样子,就是和勾魂神一模一样嘛!”
说着,伸手将身旁男孩的衣服一把抓住,一副很怕被她勾去魂魄的样子!
云歌笑了起来,反手从衣服里面抽出后背上面的丝绒棉团,拿在手中晃了晃:“你看,我不是勾魂神了吧?我打扮成这样,只是要掩人耳目而已……”
说着,干脆把头上的头巾也扯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青丝跟着就流泻下来:“大家看,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人而已!大家不要怕呀!”
女孩脸上的惧意消淡了些,伸手指了指她肩头上面的乌拉:“那这只乌鸦……”
“哦,它是鹩哥不是乌鸦!”
云歌伸手摸了摸乌拉的头,解释说道:“它叫乌拉,是我相依为命的伙伴呢,你们莫要怕它……”
☆、126 有娃娃啦
乌拉扇了扇翅膀:云歌,云歌,沐云歌……
女孩双眼放光,双手撑在地上扑过来,惊奇的样子问:“呀!它会说话?”
年纪稍长一些的男孩伸手将女孩一把拽了回来,神色之间尚存着戒备的神色:“你姓沐?”
“不不,我姓木,木头的木!”
云歌说着,看了看那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肚子咕噜噜翻江倒海一般的鸣叫起来。
想了想,云歌从袖袋里面摸出一粒碎银子,递给那男孩:“可不可以分一点粥给我?”
男孩看了一眼那碎银子,起身说道:“现在整个渭南城连活人都没剩下几个,你这些银子能买到什么?”
语气之间,颇多不屑。
云歌还从来没遇见过对黄白之物不动心的人,估摸着因为他们是孩童的原因吧,遂将那碎银子放回袋中,却巴巴的看向那浓香的小米粥。
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热气腾腾的东西,肠胃里面馋虫乱爬,让人难受至极。
“宋三哥哥,先给这个姐姐一碗吧,她看起来好难受……”女孩的声音带着怜悯,云歌觉得她简直就是天使一般可爱又善良,急忙对她笑了笑。
那叫宋三的男孩用一只土碗,盛了少许递给她:“你先吃点,小心烫!”
云歌感激的接过来,见宋三又将盖子盖上,往街口看了两眼,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回来。
云歌肠胃里面一揪一扯的难受,缓缓转动着碗里的稀粥,感觉凉了一些,将粥碗递到嘴边。
闻起来香浓诱人的米粥,却在送到嘴边的时候,引得她胃肠翻涌,一股酸水从胃里面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