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爷的绝色毒妃-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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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琉璃觉得,这些古人是不是都喜欢在别人洞房的第二天早上问上这么一句?这句话由不同的人问出口,含沙射影的程度可大大的不相同,好在沙木这一脸的清澈明显只是关心她,倒没有像暗月那般看那眼神就知道心里想的和嘴上问的不是一回事。
“还好。”白琉璃微微点头,抬步便往屋子里走,“怎么不在屋子里好好坐着,这么冷的天在这院中来回走做什么?”
进了屋,沙木立刻为白琉璃倒来热茶,这才缓了气,有些不自在地答道:“奴婢从小做惯了活儿,突然这么闲下来奴婢不习惯,想去找大小姐看看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但昨儿听风公子就叮嘱过不要在府中乱走,只是奴婢又在这屋中坐不下……奴婢是下人,不是主子,怎能大早上的就歇着……”
沙木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频频朝白琉璃躬身点头,慌张道:“奴婢没有好好的候在大小姐身侧,还让大小姐亲自来找奴婢,奴婢,奴婢有罪!”
“嗯,确实有罪。”白琉璃一本正经道,在看到沙木一副真的罪该万死的模样时不由笑了,“罪什么罪,怕什么,我还能扒了你的皮不成?若是扒了你的皮日后谁来伺候我?”
沙木面上立刻被一副感动的神色替代,白琉璃只觉这丫头可还真是有些傻气,还是正了正脸色说正经事道:“沙木,药阁里的那些书册和书简你是否帮我捡好了?”
“回大小姐的话,那些书册和书简奴婢照顾得好着,这段时日大小姐不在,逢着天气好,奴婢都将它们捧出去晒晒,然后又好好地收回箱子里去了。”一提到那些书简书册,沙木有了些精神,那些书她照顾着照顾着,感觉就生出了感情,每天都小心翼翼地理着。
“嗯。”白琉璃微微点头,“你可知听风公子在何处?”
“昨儿奴婢听说听风公子今日要在前厅点贺礼,此刻想来应该在前厅,大小姐可是要找听风公子?”
“嗯。”
“那奴婢去帮您把听风公子叫来。”一见着可以跑腿,沙木更精神了,真真是养成了下人的性子一刻闲着都觉不自在。
“不了。”白琉璃在沙木做好拔腿就跑的准备时站起了身,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我和你一道去吧,左右都无事。”
白琉璃说完,还不待沙木反应,便已径自走出了屋门。
她需要母亲夏侯暖留下的那一箱箱书册,她要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纵使她是毒医世家的传人,在这个设备缺乏的世界,她不敢赌,那件事情,她必须要有十成十的把握,绝对不能出丝毫差错。
银玉湖,鬼厉阁。
曹风看着眼前那正在泥土中迅速移动的枯木,下意识地想要握紧腰上的剑,然他的手抬起后才意识到,他自从前日进入云王府开始,身上再无一把利刃。
这座府邸仍与他从前调查到的一样,外表看着普普通通死气沉沉,但是想要进入这座府邸是难上加难,尤其他眼下所处的这个湖心庭院,更是又暗卫守卫得连飞鸟都难以接近。
他曾经无比地憎恨百里云鹫,恨他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奸佞之人为何就那么难死,他曾经也来到过这个地方,却是重伤而回,令他恨得想要将那个杀害了他全家的奸佞之人千刀万剐喝其血寝其皮!
只是如今,此时此刻,他再一次站在这个地方,竟恍惚得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他是曹家最骄傲的长子,竟然——
太可笑!
半月将曹风领进湖心庭院后即刻退到了月门外,徒留曹风一人在已然启阵的枯木林阵中,自己则在月门处冷眼看着曹风的一举一动。
只是这个曾经扬言要将爷剥皮削骨的男人却是站在枯木林阵中一动不动,不前进也不后退,不惊诧也不慌乱,眼里的光却在不断翻滚,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
半月的目光一直未离开曹风,手也一直未离开剑柄,眼中满是凌厉的警惕,这个男人手中虽没有武器,但是她曾与他交过手,深知他的身手绝不可小觑,即便手中没有武器也不可大意,她不知爷为何不到暗牢去见他,而是将他放进鬼厉阁来,要知道此时不可出任何意外,哪怕是一点点意外,都会影响即将天翻地覆的格局变化。
只见曹风将双手握得越来越紧,却仍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定格在那不断变换着方位的枯木林阵中一般,一幢黑色的人影慢慢走到楼阁二层的凭栏边上,垂眸静静看着院中的一切。
百里云鹫轻抚着站在凭栏上的黑羽背上的羽毛,脸上一张黑色无脸面具遮挡了他的容貌,也好似将他整个人揉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忽然一阵寒风扫过,扬起了百里云鹫肩上的墨发,那定立在院中的曹风,就在这忽起的寒风之中,面对着阁楼骤然跪下了身!
半月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一紧,百里云鹫轻抚着黑羽的动作也倏地停顿,只不过瞬间又开始继续轻抚黑羽。
曹风低垂着头,令人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唯见他双拳紧握,双肩轻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却是一言不发。
黑羽享受地动了动脑袋,在百里云鹫轻轻拍了拍的脑袋后忽然往跪在庭院中的曹风俯冲而去!
百里云鹫将手轻放在凭栏上,无动于衷于黑羽的爪子下那凌厉的杀意,只将目光定格在曹风身上。
就在黑羽那尖利的爪子就要滑过他头顶时,曹风不仅没有避让,反而倏地抬起头,黑羽那尖利的爪子便从他右脸上急掠而过,带起一串血珠子!
“戾——”黑羽戾叫一声,重新飞到空中,却是没有飞回百里云鹫的身边,而是在屋顶盘旋着。
曹风的右脸上,三道血印子深深,甚至能看到那血口子翻开下的皮肉,只见那三道血口子在他的右眼下方戛然而止了,而那血口子只要再往上一毫,他的右眼便毁了!
腥红的血水从血口子中沁出,自他的下巴滴落到地,可想而知那样的三道口子的疼痛有多难忍,然却不见曹风眼中有丝毫痛楚的神色,只是定定看着凭栏后无动于衷的百里云鹫。
“黑羽性顽,伤了曹公子实在罪过,若是曹公子不弃,到二楼来止血如何?”百里云鹫声音冷冷淡淡,完全听不出他觉得自己有何“罪过”,与此同时那本一直移动着的枯木停止了移动,倏地停了下来。
“爷!”听到百里云鹫的话,半月握着剑紧张地往前走了一步,却在百里云鹫朝她微微扭过头时停下了脚步,紧握着手中的剑没有再往前。
“谢云王爷。”曹风双手垫着额头朝百里云鹫深深躬下身,而后才站起身往通往二楼的木梯走去,血水从他的下巴不断滴下,他却毫不在意。
至始至终,只见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缓慢得明显,以致他爬上木梯都显得异常缓慢吃力,不过十数级木梯,待上到二楼时,他的额上竟是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和着血水,污了他整半张右脸。
二楼的凭栏旁,不知何时摆放了一张圆形小藤桌,左右各置一张藤椅,桌面上摆着一只藤编小箱子,还有小炉陶壶一些类煮茶的器具,此时百里云鹫正坐在左边的藤椅上,正在专心致志地煮着茶。
寒风冷冷,吹动着自陶壶口不断冒出的水气,也吹动着百里云鹫的发丝和衣袂,像是不知道冷一般,他竟是这样的寒冬也喜欢坐在临空的凭栏边上煮茶品茶。
见着曹风走来,百里云鹫头也未抬,只淡淡道:“曹公子过来坐吧,藤箱里是干净的棉布和各种药粉,曹公子自便就好,无需拘谨。”
对百里云鹫恨之入骨几年了,曹风第一次觉得,不管从前还是往后,他都不可能赢得过眼前这个男人。
像是相识了许久的友人般,曹风没有客气,走到百里云鹫对面的藤椅坐下,打开藤箱,取出里边的东西开始给自己的右脸上药止血,动作依旧僵硬缓慢。
陶壶里的水已经在咕咚咕咚地响着,百里云鹫将陶壶里的水沏进白瓷杯盏中,盖上盖,递了一杯到曹风面前,平淡道:“看来内人的毒很有效。”
曹风的手一抖,没有说过,百里云鹫继续道:“暗牢湿冷,喝杯热茶吧,至于曹公子体内的毒,本王自会向内人讨来解药。”
这一回,曹风心中的震惊岂止仍是一点点,不可置信地看着百里云鹫,一时竟是错愕得说不出来。
只听面具后百里云鹫淡淡而笑:“怎么,曹公子可是觉得很不可置信?曹家世代忠臣,总不能在曹公子这里就断子绝孙了不是。”
“抑或说,曹公子心中依旧觉得本王是那杀人如麻罪恶滔天的大恶人 ?'…'”百里云鹫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盏,轻轻晃了晃之后才拿开杯盖,顿时茶香扑鼻,沁人心脾。
终、大结局(下)
曹风脸上的血水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放在膝上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扯着嘴角有些艰难道:“前几日之前,的确是这么认为。”
“呵呵,曹安大人养的儿子果真是真性情,敢爱敢恨,当真不错。”百里云鹫轻淡的语气令人听不出他有任何赞美之意,然他却是发自内心地欣赏曹家男儿,“本王这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或许就是惜才,曹家男儿自来出人才,想来曹公子应该也是令曹家骄傲的存在,既是人才,就应珍惜。”
“曹某受不起‘看才’这一词,若真要说,或许是蠢材比较贴切。”曹风自嘲,想到这几年他一直在为真正的仇人卖命,胸中的愤怒与耻辱便不断翻滚。
“曹公子如此评价自己,倒是贬低自己了,谁人年轻时不到歧途里走一遭?对于已然过去之事,曹公子又何须耿耿介怀?”百里云鹫轻呷了一口滚烫香酽的茶汁,语气像极一个似乎已经历经了沧桑的老者,“不过听曹公子语气,想来是见到令尊了可对?”
提及曹安,曹风紧握的双拳握得更紧了,忽的自藤椅上站起身,对着百里云鹫单膝跪下,神情真切道:“多谢云王爷让曹某此生再得见家父!云王爷大恩大德,曹某无以为报!但凡云王爷用得到曹某之处,曹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事到如今,曹风才知,当日在莽荒之林,百里云鹫想要杀已经中毒的他不过轻而易举之事,但是他却放了他一命,可笑他曾经怎么会认为自己有本事能与他抗衡甚至能取他性命?
他的力量,的确太过强大,太过可怕,只要他动用手中的力量,的确足以令泽国变天,难怪那个人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要除掉他,不惜……不惜毁了一整个曹家!
“呵呵……本王等的就是曹公子这句话。”百里云鹫轻笑出声,那样的笑声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过本王倒是不需要曹公子为本王赴汤蹈火,本王只需曹公子好好活着,今冬这一场大风雪过后,本王还有事情要劳得到曹公子。”
大风雪……曹风的脸色慢慢变得冷沉,随即慢慢站起身,冷冷地盯着百里云鹫,字字森冷道:“云王爷若是让泽国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纵使王爷是我曹家的救命恩人,纵使曹某不是王爷的对手,曹某也会向王爷拔刀!”
百里云鹫不笑了,曹风不知面具之后的他正以怎样的眼神看他,但他却没丝毫畏惧退却,依旧直视着百里云鹫。
半晌,才听百里云鹫浅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本王选中的人。”
百里云鹫的一连三个“好”字让曹风有些错愕,还不待他反应,便只听百里云鹫已然接着道:“曹公子,茶水要凉了,喝吧,喝完去和令尊好好坐坐吧,今日之后,或许很长一段时间内你们父子不能坐下畅谈。”
“谢王爷。”曹风重新坐下,捧起了茶盏,一言不发地将杯中茶汁一饮而尽,再抬眸时只见百里云鹫只是晃着手中杯盏,似乎没有喝的打算,“曹公子若是不想在此坐着,便去吧,半月会将你带去见令尊。”
“谢王爷关照,那么曹某先行离开了。”至始至终,曹风的态度都不显卑微,即便是跪下的时候,直至离开,他都不猜不透百里云鹫将他请到这儿来的目的,而他来云王府的目的,不过是想见父亲一面,却不想在昨夜见到父亲一面后,父亲竟是叫他不论如何都要来拜见百里云鹫一回。
倒也不曾想,那个他曾经恨之入骨的男人,竟然与他从前所得到的消息说的人完全不一样。
曹风在踏下木梯的时候,百里云鹫唤了他一声,“曹公子。”
“云王爷可还有事?”
“曹公子记得今日自己所说的话。”百里云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凉淡。
“曹某说过的话曹某自当记得,但凡云王爷用得到曹某之处,曹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曹风站在木梯上冲百里云鹫抱拳。
百里云鹫却是捧着茶杯看向天际,“不,倘若有一天我让泽国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曹公子别忘了向我拔刀。”
曹风再次震惊,张张嘴似想说什么,脑子里忽然跳出父亲说的一句话,不再说话,扶着扶手艰难地下了楼,楼下,一脸冰冷的半月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