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后崛起计-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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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叶青紧紧地抓着杜离的手,看着杜离紧张的眼神,又深深地吸了几口徐思递上来的物什,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从鼻息窜进脑子里,本来混乱的整个人,渐渐开始好了一些。
“如果赵礼中毒了,你认为,能治吗?”
看着神情已经有些涣散的皇后,杜离不敢再说什么惊天的话,只是一声声的安慰着:“娘娘不要担心,如果皇上真的有碍,微臣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救治;而且,假设那个杜迁是微臣的兄长,娘娘更可以放心,哥哥学的是毒术,可以用毒术来伤害人,更能用毒术来救治人,皇上会没事的。”
真的会没事吗?
陈叶青眼神空洞的看着杜离,突然他觉得很多事情都好奇怪;奇怪赵礼为什么这么快就大刀阔斧的收拾萧家,奇怪当时那样喜爱他的赵礼,最后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让他干涉前朝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争;他这么做,似乎有些着急,也似乎是在隐瞒着什么。
111:看清楚自己的心
关雎宫内
赵礼手拿前线战报,本来就拧紧的眉心此刻更是快要拧成一个蝴蝶结。
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齐齐跪在地山,双手撑地,每一个人敢抬起头望天子一眼。
直到赵礼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战报丢在桌案上,二人才在微微颤抖中,抬头面圣。
兵部尚书:“皇上,如今正值夏暖草长之际,大宛的骑兵各个被养的膘肥体壮,再加上他们似乎暗中搭上了大夏的老皇帝;前有凶名在外的铁骑,后有大夏暗中接济,西北战况,不容乐观。”
赵礼听完兵部尚书之语,并不着急表态,而是转眼又看了一眼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这段时间气色很是不好,本来就丁瘦的老头儿,此刻更是像一阵风吹来,就能刮跑似的:“老臣之言和兵部尚书不谋而合,但是,现在再想休战已是不可能,萧腾将军磨刀霍霍,前线战士气势高涨,虽说有诸多不利,但好在军心稳当;依老臣之意,皇上可试着御驾亲征。”
“老秦头,你让皇上御驾亲征?”兵部尚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段话:“你是越来越傻了吧!”
被兵部尚书这样怒吼,户部尚书却仍面不改色:“皇上亲自前往西北,一来可以更加稳固西北,二来也能震慑大宛,显示出我们对此次大战的志在必得之意,这有何不可?”
兵部尚书急道:“真是个老糊涂,天子御驾亲征是多严重的事你会不知?皇上若是去了西北,那前朝怎么办?天下大事如何办?”
户部尚书气定神闲的回答:“皇上如今已有太子,虽说太子年幼,但却聪明伶俐,皇上若是去了西北,可以让太子坐朝,再钦点四名顾命大臣从中协助,前朝之事和天下之事自然会处理妥当。”
“太子?那个奶娃娃?”兵部尚书刚怒吼出声,就察觉到自己言语有失妥当,偷偷的觑了眼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忙改口道:“不行,太子还太小,不能起到监国之事。”
“太子虽小,但却能分清天下利弊,这一点,可是要比你这个顽固的死老头强多了!”
“老秦头,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怎么了?老子我连亲生儿子都能牺牲,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户部尚书这一声利吼出声,本来已经快要跳脚的兵部尚书立刻哑口无言;是啊,最近老秦头的心情很不好,秦战在快要到西北的路上忽然消失,生死不明,要知道,秦战可是老秦头唯一的儿子,秦家香火唯一的继承人;那样出彩的儿子不见了,就算再冷静的人,也会性情大变,心疼不已吧。
赵礼老神在在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肱骨大臣在吵完架之后,齐齐都沉默了;长叹口气,刚想出言安慰一番户部尚书,却见宫门口红裙一现,跟着,陈叶青红着眼睛,提着长裙,宛若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冲进来。
“媚儿?”赵礼愣住。
听到皇上的称呼,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赶忙行礼。
陈叶青在跑进大殿之后,看了看惊愕不已的赵礼,跟着,一转头看向户部尚书:“秦大人,刚才本宫在门口听到一些话,什么叫做连亲生儿子都能牺牲?是秦战怎么了吗?”
其实秦战消失不见的事一直以来都被赵礼按压着不让人通传到陈叶青的耳朵里,就是害怕他会操心,所以赵礼才会这样百般保护。
户部尚书是个机灵的,就算是被儿子的事情刺激的日渐消瘦,可关键时刻还是十分冷静地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在瞧见皇上朝着他摇头的动作时,忙噤声不语。
看户部尚书这样儿,本来就怀疑什么的陈叶青更是着急,眼神急迫的又望向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是个粗爷们,哪里能发现这里面的小弯弯道子,只是听皇后娘娘追问秦战,就立刻实话实说:“回皇后娘娘的话,云麾将军在押运粮草的路途上,先是被人暗中刺伤,跟着又消失不见,至今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这是什么意思?
陈叶青慌张的看向腰背似乎有佝偻了几分的户部尚书,想到秦战,又想到刚刚才和秦战结成连理没多久的表妹;怪不得这段时间烟儿都不进宫看他了,原来,在秦家,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可他却是偏偏不知道。
赵礼瞧出陈叶青的惊慌,忙出声:“媚儿你别担心,秦战会没事的,朕已经派人去寻找了,朕……”
“你闭嘴!”陈叶青怒声朝着赵礼大吼。
这一声吼,惊得在场之人无一不心惊胆战,皇后娘娘居然敢这样对皇上说话,问题是,皇上居然还听话了,天哪!这究竟是什么节奏啊!
陈叶青深呼吸几口,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了一些后,慢慢蹲下身,亲自扶起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雪白的柔荑落在户部尚书枯瘦的手上,柔声道:“府中,秦老夫人可好?烟儿可好?”
户部尚书一直隐忍的情绪,差点就在陈叶青的手里功亏一篑,这个傲骨了一辈子的男人,在儿子消失不见后,终于流露出一点脆弱和难言的心疼:“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老臣的夫人身体还算硬朗,烟儿这孩子不愧是从孙家出来的好女孩儿,战儿消失不见的消息一经传来,她一直尽力持家,孝敬公婆,对我们二老十分友善尊敬;说到这里,老臣还要多谢谢皇后娘娘给了我们秦家这么好的儿媳妇,是秦战有福气,是秦府有福气。”
陈叶青轻轻地点了点头,本来就发红的眼眶里,隐约的可以看见泪光:“老大人不用担心,秦战是个武功高强的,为人又十分谨慎小心,能人自有天命相护,他是不会出事的;倒是老大人似乎身体不太好,本宫等会儿让徐思去一趟你府上,给府里的人都看看,生病了的好好养病,没生病的就听太医几句交代,好好保养身子;我们一起等着秦战回来。”
“老臣,多谢皇后娘娘!”
说着,户部尚书又跪在地上,叩头谢恩。
看着跪在脚下的户部尚书,又望着跪在一旁的兵部尚书,陈叶青目光闪烁,最后终于朝着赵礼看过去。
自从上次大病之后,赵礼就比以前显得清减了不少,但好在他的精神一如往昔,这还是让他稍稍放心一些的。
“本宫要与皇上说几句话,你们就先下去吧!”
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齐齐朝着皇上看过去,见天子点头,这才收紧了脚步声,悄无声息地退出大殿。
陈叶青站在下面,看着这偌大的殿阁只有他和赵礼二人,看着那个金碧辉煌的龙椅上,坐着的年轻赵礼,沉默了些许时间,缓缓开口:“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赵礼明显察觉到陈叶青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像是在刻意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快要爆发什么,总之,很诡异!
赵礼幽暗的双瞳轻轻地眯着:“媚儿,朕不告诉你秦战的事,自是有朕的安排和想法。”
“安排?想法?”陈叶青嗤嗤的冷笑着:“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这就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推开我的理由?”
“媚儿!”
“不要叫我!我不是司马媚,我早他妈就不是司马媚了!”
赵礼眉心一紧:“媚儿你今天究竟怎么了?真的那个怪朕不告诉你秦战吗?好!朕承认不告诉你是朕故意安排的,但是朕就是担心你会变成这样才不告诉你,后宫之事已经让你很头疼了,朕不想再让其他的事让你烦心,让你辛苦。”
陈叶青无力的苦笑:“究竟是谁让我烦心,让我辛苦,赵礼你究竟知不知道?!”
“媚儿!皇后!”赵礼不知怎么,只要一看见陈叶青脸上露出的那份苦笑,他就心疼到不行,不觉间,连口气都加重了几分;“朕现在很忙,没时间再找你吵架;再说了,我们已经吵了这么久,你将我丢在这里一个人这么久,难道你还没够吗?”
陈叶青睁大眼睛:“我们之间,究竟是谁丢谁,谁要和谁吵架。”陈叶青走上前几步,看向赵礼:“除了秦战的事,你还有没有其他事瞒着我,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说!”
赵礼真的是越来越觉得陈叶青的奇怪之处了,虽然被西北和前朝闹腾的头晕脑胀,可是,看着心爱的女子在前,他也不能丢下她一个人苦闷,所以,赵礼耐着性子从龙椅上走下来,来到陈叶青的身边,看着这数月以来都不曾好好看着他,不曾好好对待他的女人。
“媚儿,朕知道朕有的时候会伤了你的心,朕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缺点有很多,会让你为难,会让你难过;可是,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连孩子都有了两个,这些感情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对朕充满信心吗?”
陈叶青看着赵礼:“你还是决定不说,是不是?”
赵礼伸出手,轻轻地拉住陈叶青的柔荑,紧紧地将那小而软的小手掌握在掌心里面:“朕听你的,你想听什么。”
看着面前这温顺听话的赵礼,陈叶青红了的眼眶,终于流出眼泪。
“赵礼,你说我对你没有信心,那你呢?何曾对我有过信心?”陈叶青无法控制的不断落泪:“你生病了,你不跟我说,你中毒了,你还是不跟我说,是不是等你有一天快要断气了,你才要跟我开诚布公,才会对我据实以告。”
赵礼一下愣住:“你怎么知道……”赵礼一顿:“是杜迁告诉你的?”
一听赵礼这话,陈叶青的心彻底跌入谷底;果然,那个杜迁真的是小白猫的哥哥,小白猫的那些话真的没说错,赵礼是中毒了,中毒到身体都麻木的地步;是不是如果他不故意说出那样的话引诱赵礼,赵礼还会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告诉他?
陈叶青眼神中的泪,有对赵礼的心疼,有对他的埋怨,但更多的,是自己委屈的心事。
因为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什么太后,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天下至尊,好像在随着岁月的变迁,他早已将那些东西抛之脑后,此刻在他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如果赵礼没了,他会心安理得的当着万人之上的太后吗?
在无声的落泪中,陈叶青终于投降了,像这个口口声声爱他,又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的男人,投降了!
头,无力的靠在赵礼的胸前,眼泪,真的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坠,委屈的声音,不舍得情绪,心疼的感情,最后,都化成一句可怜的祈祷弱弱的从陈叶青的嘴里喊出来:“赵礼,我不要你出事!”
112:冰释前嫌
看着怀中脆弱到似乎一碰就能碎掉的心爱之人,赵礼的心里,是又心疼又欢喜。
这段时间的冷战也是颇为让他头疼,从来不知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会是这么一件无力的事情;打不得、骂不得,看着她难受一点,自己的心都快要绞了一样,如果不是有前朝的事情让他分心,他真的不知自己该怎么处理这段感情。
当初,在他知道自己中毒之后,不知道有多痛恨自己这具动不动就麻木的身体,可现在想来,他却尤为感激,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状况,她是不是还会那样冷漠,还会将自己推出千里之外。
赵礼长叹一声,紧紧地抱住怀中的陈叶青,下巴温柔的搁在他的头顶,像是在哄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孩子,一边拍着那哭的几乎有些发抖的脊背,一边细声慢语的说:“我没事的媚儿,真的没事;杜迁会治好我的,你看你,虽说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是遇见事情还是这么慌张,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我就算是要走,也走的不安心。”
“不许说走!”陈叶青哭着抬起头,让自己脆弱的一切都公布在赵礼面前:“孩子当初是你费尽心思的让我生下来的,我慌里慌张的个性是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你不许走,永远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