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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芊芷鹤-第128部分

小说: 芊芷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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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百二十六吧……”
  “好嘞!”少女忽地起身,走到三生石前头拍拍手又道,“这次看完,希望你愿意登上彼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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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奇妙的地方,无论你信不信,它都存在。有一个特殊的场景,无论你唤它什么,它都名为阴间——
  这个地方有扇门,叫鬼门关;有条路,叫黄泉路;有许多花,叫彼岸花;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有一座桥,叫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有一个石亭,叫孟婆亭;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有一个女人,叫孟婆;有一碗药剂,叫孟婆汤……
  穿过鬼门关,踏过黄泉路,看过彼岸花,在步上横跨忘川河的奈何桥之前,孟婆会端一碗孟婆汤出来,然后微笑地看着你,亲切地对你说:“喝下它,就能过奈何桥。过了奈何桥,就能去彼岸投生。喝下它,了无牵挂开始下一世的轮回。”
  如果你不愿,孟婆会对你说:“每个人活着时都会落泪。我将你们的眼泪一滴滴收集起来,煎熬成汤。你可不能怠慢了我这个半神哦……”
  如果你还是不愿,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重新选择——是喝汤过桥,还是继续入河。
  在第二次选择之前,孟婆会在忘川河畔边和那些固执的魂魄说:“千年内,你会看到桥上走过你所不能放下的人,但是不能与她沟通。你看得见她,她却看不见你。千年内,你会看见她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千年内,你每次看到她,都会盼望她别再喝汤,但你又不忍她和你一样,在河中煎熬千年……如此这般,你还愿意入河吗?”
  “我愿意入河。”——人间就是有这么多固执的人,也有这么多难舍的情。
  就如此时看着三生石的那个魂魄,他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在忘川河中等待的这一千年里,他从未注意过刻在三生石背面的那段话——今生已知前生事,三生石上留姓氏。不知来生她是谁,饮汤便忘三生事。
  孟婆也从未在他面前唱过那首孟婆歌。或许等他点头前赴轮回时,孟婆会用那动听的歌声送行吧……
  

167第六十六章 忘川河(中)
更新时间2012…11…20 20:01:29  字数:4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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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仁宗历年间,信鸽虽说已开始渐渐普及,但也仅在部分达官贵僚中流传。那些民间的普通百姓,都还停留于有听说过信鸽,尚且不曾见过的位置。
  而在京城媛踪阁的三楼,却有一女子正抚摸着信鸽。正是因刘海过长,被其遮挡的着粉眼眸叫人不得窥知她内心所想,却是能将其樱唇中吐出的字字芳怡听个清晰。
  她正自言而语:“云客,这卷信儿由得你送回悉城,定要交在哥哥手中呀。”想来这云客,便是眼前那只被抚的信鸽了。
  “叭哒叭哒。”云客扑扇着羽翅射向天空,那折成卷儿的书信,结结实实地绑于它的左腿。被放飞了,便稳稳着陆吧,载着寄信人的思绪……
  女子回到梳妆台,继续梳点着满头青丝。然,一双妙目不再像之前那般心事重重了。是因她记起了自己在信中写下的话语,还是因她盼着那回信的内容呢?只怕皆而有之吧。
  她含笑起身,拂了拂衣袖,窈窕移步至玄关处,推开纸门,一双金莲小脚轻羁交替着走了出去。留在身后的除了那满屋的旖旎,还有一具大红梳妆台,一席红缕床铺,一张陈旧的桃花芯木书桌。
  人走了,书桌还静静地待在原处,像是在意犹未尽那卷儿书信的内容——
  【哥。研墨已干,宣纸已皱。妹子却仍想不到什么好词。罢了罢了,妹子对你的这份心思,想来哥早就了然了罢……
  【哥。再过几周便是腊八,介时你定要前来京城。也让妹子做回东道主,替哥接个风。
  【哥,先写这些罢。妹子等着哥。哥,妹子赋了首词儿,腊八那天唱予哥听。
  【亭前梢,池塘桥,秋梧絮豪檐下飘,又新着锦衣棉衫袄。红罂枣,结霜草,轻扫媛踪阁前道,又一轮岁月催人老……
  ——庚寅。十一月十四。楚春娇】
  ……
  ……
  京城的热闹偶会给人困扰,特别对一个找人的异乡客而言。冢南客栈内,一书生打扮的男子就因此而皱着眉,想来是犯难了。
  “伙计,给我来五两肉馒头。”男子才坐下,便出言打尖。
  小二取下肩上粗布,抹着双手笑着:“客官您是外乡人吧?在京城只有肉包子,没有带肉陷馒头的说法,包子也不是论斤两来算的。请问客官要几只肉包?”
  男子不紧不慢地将怀中锦盒放在桌上,笑容里略带歉意:“那就五只肉包子罢。”
  “好嘞!马上到!客官您先用着茶水。”小二放下瓷杯,用茶壶斟满后便高声答应着离去。
  虽是冬季,男子路途迢迢后饮盏热茶,倒也不失惬意。
  早有听闻京城人好客,如今见来委实不假,就男子等肉包的当儿,已有人上前搭讪道:“兄台,可借个座儿?”
  “请……”男子将锦盒朝自己挪了些,示意对方就座。眼角也稍稍打量了一番这位新朋友——
  七尺的个儿,圆圆的脸蛋,臃肿的肚腩,却操着一柄长剑在身。乍看这位朋友有些怪异,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滑稽。
  见男子点头,对方也就不再客气。他将长剑横摆在桌上,双手抱拳道:“鄙人郭祥!不知兄台作何称呼?”
  男子浅浅一笑,在一边的杯托内顺手摘了个瓷杯摆正,示意小二前来斟茶。嘴也没闲着,正色答道:“在下楚殇,来于悉城。”
  一文一武,一来一往,一言一句,来来去去的攀谈再加包子的上桌,却也很快奠定了两人的友情。
  知晓郭祥是京城本土一轿夫后,楚殇自然开始打听起他想要找的人来:“郭兄在京城可谓人熟路详,可曾听闻京城内有一所在叫‘媛踪阁’呢?”
  “媛踪阁??”郭祥放下茶杯,打量着楚殇,饶有趣味地道,“看不出兄台千里赶来京城,竟为的是一己红颜。”
  “你!”楚殇结舌,情绪显得激动非凡,“兄台怎知我是为女子而来?!”
  “哈哈哈哈!”郭祥笑道,“楚兄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媛踪阁,可是京城一出了大名的风月所在呢。”
  ……
  ……
  媛踪阁的春是盎然,夏是浓情,秋是招展,冬是含蓄。这一年腊八的媛踪阁,却在含蓄中多了份意外的争执——
  “哥,妹子所言无半句虚假。倘若我真是风尘女子,定不会将哥约于此处叙旧。”楚春娇妙目看着男子,坚定中透着几分贞烈。
  或是楚春娇的话有几分在理,楚殇一脸通红顿时缓和了不少。他道:“妹子,哥真错怪你了?可许多老鸨都是难保其身的呀。”
  见楚殇不再为难自己,楚春娇两手相弯,轻轻搂住楚殇的胳膊:“哥,咱上楼罢。妹子给你奏一曲儿。”
  “不急,你先告诉哥,到底是不是完璧之身?”
  “是……的呢……哥你真是的。这样子问,叫妹子脸往哪儿搁啊?”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哥今天还想再听听那首《春娇殇情》。”
  “嗯!!哥,信里那首《梢前人老》你接着吗?妹子让云客捎了去的。”
  “哥上心着呢。一会也唱我听罢……对了好妹子,这儿有腊八粥吗?”
  “瞧哥,寒颤我呢?腊八粥要多少有多少呢。咱先上楼,别赶这儿杵着了。”
  “妹子你……什么时候搂着我的,折煞人呢。”
  “呵呵,怕人笑呀?放心,这儿没正行人。”
  “那你也不能呀。咱上楼……”
  ……
  ……
  好马好剑是讲成双成对的,讨个好口谕。信鸽也是讲究成对的,类似一种彩头。与云客相应的,还有一只信鸽,叫折风。
  云客在楚春娇手里,而折风,在京城一位权贾府上。
  腊八节讲究两个习俗:一是喝七宝五味腊八粥,二是谢佛庆收祭百神。
  这位京城的富商权贾,此时看着笼里的折风,不由想起了一可人儿。他左手抚摸着信鸽,右手捏玩着玉器,对身边仆役吩咐道:“备轿,今去媛踪阁。”
  于是很巧的,郭祥穿着红衣裳,抬着红木轿,缠着红缎带,吆喝着,载着主子上路了。
  “一,二,一,二,哟嘿哟嘿。一,二,一,二,哟嘿哟嘿……”四个抬轿夫,就数郭祥喊的最响。旁人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原本不数郭祥嗓门最亮的呀。原来无人知,他此行的目的和他人不一样呢——他可以再见到春娇了。
  ……
  ……
  “哟……什么风……”
  “打住!”媛踪阁门前,穿红戴绿的老鸨才刚开腔,就被权贾止住,“你知道我不喜这套寒暄……我来找妮裳。”
  “哎哟……娄爷,媛踪阁最近新来了位姑娘。操的一手好琴,耍的一手好字,舞蹈刺绣样样精通,还是朵没开胞的花蕾……”
  “我只要妮裳……怎么?你这口气好像她不在?”
  “哪哟。只是妮裳姑娘今天不太方便呢……娄爷娄老板,咱这新来的花蕾……”
  “什么不太方便!爷今儿个来听曲,要得什么方便?就听曲!不作乐!”
  “娄爷真不行。妮裳关照我说若您来了就给带个话,说等过大年陪您好好乐。”
  “这么说是她有客人?赶了!”
  “娄爷,是她的……哥哥来了。来,咱借一步说话。”
  “就在这说!什么哥哥!我怎不知道!”
  “娄爷,她这个哥哥,好像关系不干净。怕是相好。”
  “噢?表哥?”
  “怕是嫡亲的。”
  “别胡说!我且上前看看!”
  “使不得呀娄爷!要是给旁人听了去那还了得?你还让不让妮裳出台了呀!”
  “胡武,温成逾,给我拦着她!郭祥,周群义,跟我进去看看!!”
  “娄爷!娄爷!!娄……唉……”
  ……
  ……
  媛踪阁里有间房叫瑛踪亭。瑛踪亭里有个女子叫妮裳。妮裳是雅号,真名便是楚春娇。
  娄爷每次前来,都会迫不及待地冲进瑛踪亭。唯独这次,他在纸门前留步了。
  将他束缚在原地的音律有些绵长,也有些悲戚。这是一曲他从未听过的歌。他怎会知晓,这首曲儿便是春娇谱曲,楚殇填词的《春娇殇情》呢?
  ——
  春谈春的窈窕,
  夏有夏的招摇,
  秋说秋的独到,
  冬会冬的玩闹。
  。
  父有父的劝告,
  母是母的唠叨,
  你说我是依靠,
  我蹈你的舞蹈。
  。
  四季,又是四季。长久,如何长久?
  唾弃,又是唾弃。伦理,何谓伦理?
  长久不是伦理,四季竟是唾弃。
  。
  曾记否?
  你我乘一叶长舟,弹一夜星斗。
  曾记否?
  你我撑一杆长篙,奏一夜风流。
  曾记否?
  你我划一浆泪流,聊一宿温柔。
  曾记否?
  你我为一刻相守,背一生批斗。
  我与你,
  为一生厮守,恋一场保留……
  ……
  ……
  “还是妹子唱的入味。服了,服了。”纸门背后,传来浑厚的男声。像是在夸赞,像是在感叹。
  “呵呵。”再熟悉不过的女声,此刻却多了份直爽,少了份做作。笑声传出纸门,钻入娄爷的心里:“哥笑话人家……宫、商、角、变徵、徵、羽、变宫,七个音,哥老把它们唱成五个,自然不耐听呢。”
  男声憨厚一笑说道:“妹子,那首《梢前人老》你也唱我听听罢?”
  女声娇吟:“那哥得先把你后来填的词补完才成呐……”
  “就你嘴甜,那听好啊,哥可只说一遍,接下来这么唱——
  当,腊八在眼前。
  那,除夕也不远。
  当,夕阳挂天边。
  那,离别了今天。
  。
  染,眉间红朱砂。
  点,淡妆添芬雅。
  绣,秋梧春琵琶。
  绘,蛾粉小指甲。
  。
  庆,今朝润丰收。
  饮,七宝腊八粥。
  祭,百神赐勤酬。
  祝,来年金满兜。
  。
  树,梢头滴下雪霜。
  庭,前扫自家小巷。
  在,梁上挂起蒜姜。
  变,老是青春着妆。
  。
  煮,一碗浓汤。
  暖,一壶酒桩。
  燃,一盏灯笼。
  咏,一首传颂。”
  ……
  “咚!”
  是何人踢开了这扇门,打扰了这对兄妹?是何人捅破了这层纸,拆离了这对情侣?
  “娄爷?!您怎么……”最先呼喊的楚春娇慌忙起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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