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女为妃-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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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妇人走进来,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双目空洞,神情陷入疯癫状态,步伐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西门疏一愣,她认得这妇人,甘美儿的母亲,甘将军的宠妾,听说甘美儿死后,她神智就出了问题。而方子他听。
她既然是甘将军的宠妾,甘将军交出兵权,告老还乡只带了夫人,没带她吗?
甘将军如此宠她,岂会不带上她。
她原本不是这样的,由于是宠妾,恃宠而骄,摆出的架势高贵不可攀,刻薄尖酸,这才多久没见,她怎么变成这样。
“你认识她?”端木夜问道。
“甘美儿的母亲。”西门疏说道。
一听甘美儿的名字,妇人神色骤变,看到了西门疏时,双眸血红,冰冷的目光带着怨毒,直直落到她的脸上,恨意盘踞在她脸上,恨不得喝西门疏的血,吃她的肉。
“甘蕊儿。”
西门疏不由一惊,目光在妇人脸上扫视片刻,这样陷入疯癫的她,居然还能认出自己,她不是逮到谁便叫谁女儿吗?
下一刻,妇人猛地冲了过来,伸出苍白的双手,疯狂的扑向西门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指,因长长的指甲显得像一双魔爪,正欲掐住西门疏的脖颈。
却不料,端木夜抬脚一踢,妇人整个人摔出几米远。
身子重重的砸在墙上,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殷红的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身体被砸得快散架般痛。
“滚。”端木夜脸色变的阴寒,菲薄的唇飘逸出冰冷的一字,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射出两道阴冷的寒光。
敢当着他的面伤她,没一脚将这妇人踢死,算他仁慈了。
西门疏不语,静静地窝在端木夜怀中,看着趴在地上痛苦吟声的妇人,甘美儿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想借着女儿攀龙附凤,好不容易盼到女儿入宫为妃,好不容易看到希望,而自己却将她的希望抹灭了,她能不恨自己吗?
“对你,我没有怜悯之心,因为我对甘美儿也没愧疚之意,甘美儿若是安分守己,或许会像甘甜儿一样。”西门疏淡然的说道,可惜,甘美儿却为了表现,紧抓住温絮这棵高枝,想借她帝后之位,在她面前示威。
妇人身体不支的伏在地上,听到西门疏这话,她猛的抬起头,原本痛苦神情被怨毒取代。
“甘蕊儿。”突然,咧着嘴疯狂的笑了起来,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都是你,都是你,你还我美儿,你还我美儿。”
“自作孽,不可活。”端木夜说道,因顾及她是甘仁义的女儿,这妇人又是甘仁义的宠妾,对甘家的人,端木夜不想露出嗜血的一面。
“自作孽,不可活。”妇人喃喃念着,凝着西门疏的目光,越发怨恨恶毒,笑声更疯癫起来:“你这个践人,杀了自己的姐姐,还跟自己的大哥不清不楚,难道你要学西门疏这个祸害,把将军府给毁了,让将军府成为下个相府,你才满意吗?你这个祸害,家族的妖孽,跟你母亲一个样。”
妇人的语调异常尖锐,异常毒辣,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歇斯底里的狂吼着。
将西门疏搬出来,她本是无心之事,因为传言,相府虽是被东方邪铲除,但是却跟西门疏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她执意不择手段嫁给东方邪,相府就不会轻易被灭。
这样的话,听入端木夜跟西门疏耳中又是另一层意思。
相府是她的痛,嫁给东方邪是她的悔,这是一道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此刻被妇人戳中伤口,痛得窒息,血淋漓却不见伤口在何处。
妇人疯狂的笑声尤为刺骨,西门疏的心像吹拂在空气中的柳絮,风一停,柳絮落地,心碎一地。
端木夜眉头紧蹙,目光冷洌,搂着西门疏的手一松,身影一闪,又是一脚踢向妇人。
“啊!”一声惨叫声后,妇人只觉五脏六腑都被他踢移了位。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抬头恼羞成怒的瞪着端木夜,颤抖的手指着他,厉声问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踢。。。。。。”
端木夜又是一脚踢过去,妇人也命大,若是其他人,早就断气了。(人W-Γ-S-H-U)
端木夜下脚狠,却没直取她的命。
对他来说,让人痛痛快快的死去,没有比折磨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更痛快。
她敢说他的疏儿,他不要她的命,却也不会让她活。
突然,西门疏走上来,握住了端木夜的手。
端木夜眸光一滞,微微侧目,冷声道:“你可怜她?”
西门疏摇头,淡淡道:“让我问她几句话。”
端木夜抿唇不语,转身迈步向摇椅,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端起一旁的茶,悠闲而惬意的品尝起来。
戒备的目光却犀利的锁定在妇人身上,只要她一有动作伤西门疏,他会提前一步送她去见阎王。
西门疏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脸戒备的端木夜,他真当她是那个软弱可欺的甘蕊儿吗?
蓦然转眸,西门疏缓步来到妇人面前,慢慢蹲下身来,垂着眸看着妇人,低低的问道:“二夫人,我知道你与前任帝后走得很近。”
前任帝后,自然说的是东方臣的帝后容氏。
妇人目光微怔,冷声一笑,问道:“你想问什么就直问,何必拐弯抹角。”
西门疏清眸里漾起一丝细细的波澜,转瞬又恢复了一片平静。“我母亲是因何而终?”
四年前,她双腿受伤,玉溪宫起火,甘力风将她带回将军府住了一月,她在甘蕊儿的房间里,发现一件事,甘蕊儿在调查她母亲的死。
当时她因自己的事,无心顾及甘蕊儿的事,现在,她收受了甘蕊儿的身体,应当为她做些事情。
甘蕊儿想调查她母亲的死因,想为她母亲讨回公道,那么,甘蕊儿未完成的事,自己帮她完成。
众所周知,甘蕊儿的母亲身份卑微,是将军府的下人,传说,她用卑鄙的手段给甘仁义下药,然后怀有孩子,希望生下儿子,母凭子贵,却没料到天不如人意,她生的居然是女儿。
母凭子贵落空,甘仁义认了这个女儿,却没纳她为妾,在甘蕊儿三岁那年,她母亲死了,死在一个侍卫的床上,赤着身体,身上全是被人凌辱后的痕迹。
府中传言,她耐不住寂寞,与家中侍卫偷情,却因服药过度,被人凌辱致死。
真相如何,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
西门疏却隐约觉得,这事跟大夫人和二夫人脱不了关系。
妇人一边吐血,一边哈哈大笑。“因为她下贱,因为她不守妇道,因为她耐不住寂寞,呵呵,活该。。。。。。活该死在野男人身下。”
“杜氏。”西门疏绝艳的脸有着一丝怒气。
“你不信吗?”杜氏停下疯癫的狂笑,阴戾的说道:“你可以在府里随便叫一个下人来问,看我有没有骗你,全苍穹国的人都知道你母亲的死因,丢尽将军府的脸。”
“杜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任帝后容氏是巫术容家的人。”能与容家勾结的人,西门疏不觉得会做出什么好事。
杜氏依旧咒咒咧咧,用最恶毒的语言骂甘蕊儿的母亲。
她越是骂得难听,西门疏越觉得有蹊跷,若甘蕊儿的母亲真如他们说得这般有心机,他们岂能轻易对付得了她。
西门疏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在杜氏眼前晃了晃,突然,将簪子插在她肩上的穴位上,痛得杜氏惨叫出声。
她这一簪,远比端木夜踢的两脚还痛十倍。
麻痒的痛,传入四肢百骸,杜氏吐出一口鲜血,张大嘴巴,露出森森血牙,情绪失控的嘶吼,冷声喝斥道:“小践人,你在簪子上涂了什么?”
她曾经也用簪子扎过那践人,虽没体验过是什么痛,但绝对不是这种痛。
西门疏拔出簪子,低低道:“我再问你一次,我母亲是因何而终?”
“小践人,你就是在我身上用十大酷刑,我的回答也不会变,因为这就是真相,众所周知的真相,那践人都做得出来,还怕世人传播吗?”杜氏紧咬着牙关,她不会说,死也不会说,她都这样了,又不能为女儿报仇,自己不好过,也不会她好受。
“怎么?逼我编织谎言,是想为你母亲平反,还是她的下贱影响了你,有个不堪的母亲,觉得可耻吗?”杜氏讽刺的问道。
西门疏看着杜氏的眸中,清冷一片,她看得出,杜氏是铁了心不说,突然,飘忽一笑,低声问道:“你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唯一的女儿也死了,白头发送黑发人,自己也落得疯癫的下场,值得吗?”
杜氏瞪着她,恨意燃烧得愈加浓烈。“如果不是你,我的美儿怎么会死?是你杀了我的美儿,是你杀了我的美儿,我要杀了你,给美儿报仇雪恨。”
西门疏避开杜氏伸过来掐自己脖颈的手,看着她眸中的疯癫,她到底是恨自己杀了她女儿,还是恨自己毁了她的梦。
深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对无药可救的人,西门疏素来不会手软,不能利用,那便是死。
在西门疏出手之前,甘力风赶来,见这一幕,先是一惊,随即挡下西门疏射出的簪子,命人将杜氏带走。
看着甘力风被簪子划破的手背,西门疏微微一愣,拿出锦帕包扎着他的手。
“不碍事。”甘力风怕她愧疚,一派轻松的说道。
“簪上有毒。”西门疏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他为了救杜氏,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抛之脑后。
甘力风并没有丝毫紧张,毒是她研制,她不会让自己毒发身亡。“她毕竟是父亲纳的妾。”
一句话,胜过所有的解释。
他们都是一路人,对敌人可以残酷无情,但是,对自己的亲人,下不了手,哪怕那个人对你一点也不好。
西门疏抿唇不语,重亲情是好事,也会成为你致命的弱点。
“小妹,府中的重要客人,不会就是你吧?”甘力风转移话题,他贪恋她的柔软与关心,明知院中还另有其人,他却没在意,目光未从西门疏身上移开。
“当然不是。”为他包扎好伤口,喂了他一颗解毒丸,西门疏转身朝端木夜走去,拉着他来到甘力风面前。
然而,甘力风在见到端木夜时,整个人如雷劈中了一般,动弹不得。
“哥,我找到他了。”西门疏清眸里闪过一道细微的柔和,与端木夜十指相扣,她找到他了,别有深意的一句话,听入甘力风耳里,只有一个意思。
木夜,没死。
心五味杂陈,甘力风看着端木夜,眸中充斥着复杂的光芒。
木夜居然没死,木夜居然活着,还被小妹找到了,这该为小妹高兴,还是该为自己难过,或是为邪。。。。。。
无论为谁,木夜回来了,他彻底失去机会了。
“哥。”端木夜冷冷地叫了甘力风一声,他是蕊儿在乎的大哥,自己接受蕊儿,就会接受她的一切,她在乎的人,他会尊重。
哥,甘力风嘴角一抽,端木夜叫得不自然,他听得也刺耳。
小妹还是邪的贵妃,邪都未叫他一声哥,而这家伙只是安安的父亲,跟小妹有暧昧的关系,居然跟小妹一样叫自己哥。
他这是什么意思,笃定小妹就是他的了吗?
“哥。”西门疏见甘力风不回答,只是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端木夜,伸手拉了拉甘力风的衣袖,严肃而认真的说道:“哥,木夜不仅是安安的父亲,还是我最爱的人,你是我在乎的大哥,我希望你接受他。”
我在乎的大哥。。。。。。他们之间定格为兄妹,最后一句话,比她任何一句都来得更有杀伤力,自己那么爱她,怎么能心无芥蒂的接受她爱的人。
怎么能?
甘力风深吸一口气,低眸看着她,提醒道:“你是邪的贵妃。”
她将他定格为兄长,在男女之爱上,他毫无发言权,只能将东方邪搬出,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哥。”西门疏神情闪过愠意,眸中浮出一道冷冷的寒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甘力风,令他心里直发毛。
她三次以不同的身份凤冠霞帔,东方邪的王妃,东方邪的贵妃,还是楚南国其王的王妃。
嫁了三次,没一次新郎自愿娶她。
听出她的警告味儿,甘力风面色染了几分沉郁,深邃的眸中笼罩上了一层无奈的凝重,沉默良久,一手握住西门疏的手,一手抓住端木夜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小妹交给你了。”
祝福的话,他说不出,就这么一句话,好似都耗尽了所有力量。
说完,甘力风放开两人的手,转身迈步走出院子,若早知是这个局面,他不会急急忙忙的跑回来,能拖则拖,总好比突然间断了所有希冀。
在爱情面前,所有理智的人都会抱着侥幸思想。
谁说只要见到她幸福,你也会幸福,没有人知道,她的幸福,是建立在他痛苦之上。
西门疏伸出手圈住端木夜腰身,看着甘力风孤寂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之中,令她不安,声音低低的,竟有些哽咽。“我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能感受到,甘力风爱甘蕊儿有多深,有多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