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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最小说-第四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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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春个子很高,这时才发现那是一套超帅的西服,贴身的剪裁让她英气十足。并且,和所有传闻一样,春春的皮肤一级好,白皙光滑,是能令所有女生羡慕的。
  这时我已经满脸滚烫,是因为,我已经想到一个问题。
  “春春。”问题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就不再管她是不是有空了。
  “皆乐好!皆乐好!”春春特有的中低音声音短促有力,一边低头方便造型师整头发一边对我微笑。
  “你……认识我?”说实话我当时有点呆住,还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我不认为春春会要去留意一个没进入总决赛的选手。就算真的留意到了,凭她现在的影响力此时此刻大可以大牌地不言不语静静等候我发问,再视问题的感兴趣程度来选择认真回答还是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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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节:乐乐采访手记
  “当然认识啊,我听你唱歌声音比较特别的。”她还是铿锵的声音,这话让我怎么听着怎么高兴。
  “你的《皇后与梦想》我仔细听过了。”我虽然满心欢喜,但仍然记着要以最直接的方式丢出我的问题“相信有不少记者提过有关你这张唱片的问题,而且现在不管是销量还是有关的评论,几乎都是正面的。”这时造型师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春春凝神听我说话。我继续慢慢说:“可是我整张专辑听下来,觉得你的快歌部分演绎得不错,可抒情歌曲有的地方还不到位。”
  说完我有意停了停,等春春的反应。
  “好!”春春嘴里蹦出这一个字。
  换我有点莫名其妙了。“好什么?什么好??”
  “提得好,问题提得好!”语速稍快,继续铿锵。
  “那,慢歌不好怎么办呢?”我只管继续追问。
  “怎么办,专辑都已经发出去了啊,以后尽力改进。”
  这种快速提问的方式对春春似乎很合适,她的回答果然很简洁,也十分有节奏。我得
  想办法把自己说话的节奏调整到和她一致,也开始变得短促有力。“对今年超女以后发展的建议!”“做自己!”“怎样才是做自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你最喜欢做的事?!”“做音乐!”
  ……
  “春春可不可以拥抱一下?!”
  “可以!”
  “春春可不可以拍照一下?!”
  “可以!”
  先前以为会有的尴尬和担心此时灰飞烟灭,等拍照完春春也即将上场。我问璞璞说采访能用吗?他说当然。
  四
  友好、大气、真诚、简单。这就是我见到的春春。果然如大家所说的,春春身上有一股让人一见到她就会喜欢上她的气质,难怪玉米们会对她如此痴迷。自那以后,每次谈到春春我也都会由衷感叹这位平民巨星身上的确流淌着不平凡的血液。
  春春,加油。
  落落专栏 昼无魇
  传说总是美化了真相。
  从上帝造人用的七天过程,到忘记过往的方法是喝孟家的汤,说得头头是道而让人彻底地远离了事实的原本。或者又好比,那只吃噩梦的怪兽,夜晚时分着陆在月光,踏下去的每一足倘若都有阴凉的风起了,等它的眼球寻找到目标,所有挣扎的颤栗的寒冷的惊悚的全都一口吞食,于是梦境随后空空如也,只有拼命奔跑完的人对着瞬间茫然的空旷视野,聆听此刻格外清晰的心跳。
  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即便是冬天,光线依然能够早早地破进窗帘的空隙,将屋子某个空间率先扯入“白昼”。剩下的那些虽不情愿,而天亮也无非是随后半小时里的事情。
  ※虹※桥※书※吧※
  第24节:乐乐采访手记
  天亮意味着准备在路边的早点摊位已经做好了迎客的准备,而地铁站上已经有冲击视觉的人流,很少有人再能闲到停下脚注意飞过的鸽影,城市被几千万段不同的人生推动向前。喧哗像熨斗前升起的蒸汽,压下去后就是平平整整而烫热的一天。
  说“天亮”的时候,却未必真是天亮。这种语言里的借代方式,在很多地方的原意是“睁眼”、“清醒”、“梦的结束”。
  读书的学生因为要换坐远途的车,所以走出家门时外面的光线明显还是寂蓝色的。星光也在。但依然是“天亮了”、“天亮的时候去上学”,“天亮去上学的时候希望天永远不要亮起来”。
  冬天里最考验人的就是起床。有时候会很无所畏惧地想到底是什么让我非得去上课不可,不去的话究竟能带来怎样的可怕后果呢,好像就算被爸爸打一顿也无所谓,可比爸爸打一顿更难忍受的就是把腿从温暖的被窝里挪出来。
  学校的早自习甚至都会因为光线未明而开起整一教室的灯,窗上都是水汽,被已经抵达教室的人涂花了,值日生抱怨着等干了以后会留下麻烦的印记。
  连这些事都会变成小麻烦。而更大的一天里的麻烦:昨天夜里抵不住睡意很早就躺下了而作业根本没做完。今天下午还有地理的随堂测试,那个老头曾经在上回抓住过自己的一次作弊那么今天绝对不会手软。电车上没有欣喜的遭遇。做完早操上楼梯时被撞了个趔趄险些要在大众前跌倒。
  没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舍不得下雪的冬天,视界里建筑都被风吹得寡薄,纸做似的。
  期待它什么时候会被踩破。只有梦会暖。
  如同一片旧河滩,也有没被拆干净的建筑不知原先是什么用处,而更多的是草,及腰的草,干绿色并有黄,叶子会带些潮露但终究不会太过弄湿衣裳。梦的河滩。
  用处是等你走过去,无所事事地在那里坐下,可以一会把腿并拢一会又分开,然后隔着及腰的蒿草在绿色中寻找自己被埋没的脚尖。转头的话,一两只飞虫停在肩膀附近。
  这些,全都不能算噩梦吧。
  哪怕出现疾风过境,吹得整个草野要把根茎的土色露出来翻盖在外,灰沙迷到睁不开眼睛,更弱小的昆虫也许早就被吹走,而风里淡紫色的也许正是它收集的灵魂。
  可也依然不能算是噩梦吧。
  “噩梦”这个词,和“天亮”一样,用来形容最多的却不是梦。
  从地铁上一个没有抢到座位的女人和抢到座位的男人之间持续了整整半小时的对骂开始。天上尽管还是夜光的主场,可眼下的城市已经醒来,在它的某个、许多个器官里爆发出折腾的音符,只送渐强号,不见终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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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节:乐乐采访手记
  上第一节课时就领到了因为匆匆抄了同桌作业而被老师发现后留下的批语。而更糟的还在后面,放在膝盖上偷偷读阅的小说被从后门进入的班主任一下扔进垃圾桶,如果还能有多余的心思想想“她怎么不去做篮球手呢”。
  罚站了十五分钟。
  没有猜错的话,自己无论怎么摆出无所谓的表情,甚至右脚跨出小半步,重心后移为了方便抖动它——不管怎么做,还是在邻班那个暗恋的男生经过这里时,一瞬死死咬住了嘴唇而忘了坚持至此的“无所谓”。
  怨恨到不惜责怪他的出现不挑选时间。
  总是这样了。
  他不会在自己穿了最漂亮衣服的时候出现,不会在自己青春痘全线消退的时候出现,不会在自己小腿最瘦的时候出现,却总是在自己被老师喊去办公室训话时与他碰面,在自己晚上就要洗头的前一个傍晚与他碰面,在自己捧着大盒餐饭的时候与他碰面。
  刻意的计划好像永远对随意的变化无处招架。于是险些就要眼看着自己怎么在他的眼里,那些短短的仅仅的接触中,变成成绩糟,头发腻,又似乎很贪吃的形象。
  而因为不熟悉,也根本无法上前直接拦下说“喂!你别搞错啊!”
  冬天白色,冬天黑色,冬天的树惟有银杏的黄绚烂过度。在这个寡薄的质地上,过一层冬雨,就能粘下满地的图案。
  坐在教室后面远远看它们在腐烂前被扫除。
  有些人会梦见被坏人追杀,有些梦见尸,有些梦见鬼,总之真正的噩梦无外乎那些要素,而托眼下电影制造的福,甚至连梦都未必能有恐怖电影来得精彩。而属于自己的梦依然是那片无人草滩,它们可以在这个季节里被感觉成柔软的文或没有歌词的曲,躺下去的时候能望见远近的天体构成不一的图案。
  是不是衔一根草,就会有随后的牛伸出舌头把自己舔得满脸湿漉漉。但梦里是不会出现牛这种太过平和的事物的。假若真的有,也应该是梦魇吧。传说中专吃噩梦的生物,因为只在传说中,所以没
  有人描写得出它真实的样子,可仅凭猜测也似乎是与牛类接近的,只是由于演出效果的需要,没准是长着三只眼睛的巨大怪牛。
  可它在草坡上,始终没有出现。
  绿色的及腰的草,完全躺下去的时候,可以把自己整个儿藏起来。
  是不是就不用被发现,不用被喊醒,不用在天亮了以后塞进气味强烈的车厢里,而迎接自己的目的地是不讨喜的地方。冬天里的教学楼亮至透白。多么古怪。亮至透白的地方,看自己进去脱下柔韧的胛骨,露着通通跳的心脏。而各种荆条在外伸着无形的网。批评不是可怕的事。责难不是可怕的事。他人投来的鄙视或无视的眼神也不是可怕的事。做不出的题不是可怕的事。做错的题不是可怕的事。故意不做的题空了好几行,也不是可怕的事。有喜欢的人不是可怕的事。没有人喜欢不是可怕的事。自己的存在到底能改变谁,这种问题的答案也不会是可怕的事。
  ◇欢◇迎访◇问◇BOOK。HQDOOR◇
  第26节:永恒复现
  ——过去五年后,一定会这么想吧。
  竟然被这种东西打倒着。弱得不值得同情。
  白昼的亮光分明。结束了梦的地方。
  一直在等着谁呢。在等着谁?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梦魇。谁会需要它从梦境中把自己救出。那些只消一通电话,一串闹铃,甚至一通下楼的匆匆脚步声,就能把自己唤醒的事,怎么会需要它的大费周章。传说它的强大和无所不能,既然挣扎的颤栗的寒冷的惊悚的全都一口吞食,那么艰涩的委屈的失落的哀伤的,是不是更加轻而易举。可偏偏,无论在白昼中等待多长的时间,也始终没有那踏到自己身旁的四蹄,把它们
  一扫而光。昼。还未睡。有噩梦。却没有魇。下午三点的眼保健操响起了音乐,做第一节的时候用拇指轻轻压过漏出水的眼眶。
  永恒复现
  ■文/ 卢丽莉
  夏季的转校生叫万里。这件事在老师使劲拍着桌子喊静一静之前,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可学生们还是故意吵闹了一会才好整以暇地静了下来。这年头谁还听老师的话谁就是白痴。千秋磨蹭着抬起头的时候,男生的腰已经弯了下去。异常傲慢的声音从底下沉沉传来。“万里。请多多指教。”
  像从纯爱校园漫画,或者某部日剧里走出来的,神情冷淡眉目清秀的少年。嵌进一片
  光里,空气摇晃得哗啦作响。惟一令人感到气馁的,是安排座位时的理由。万里原本是上野私立高中的优秀生,因为家庭缘故转来隅西川公高。懒惰又没有什
  么建设的老师一句“你就坐千秋旁边吧,她学习很差多帮帮她啊”就把他拉到旁边的座位。
  “呃,上次里惠向他告白,他竟然说什么……‘你是谁,很碍眼’!”似乎觉得难以表达激奋的心情,女生再次强调。“他竟然这么说耶!”
  “差劲的男生!”
  “差劲透了!”
  “以为自己是什么嘛!就是长得帅了……点!”女生哼哼地转过头。“喂,千秋,抄好作业没有?赶着交呐!”
  “抄完之后去买三罐茶呀,要热的!”
  千秋受惊似的抬起头。“好……马、马上!”
  然后。
  “千秋,今天的值日就交给你啦,我们还要去补习班呢。”
  “对啊,你脑子这么笨再去也没有用了,我帮你向老师请假吧,就这么决定了!”
  再是。
  “完了!今天忘带便当了!千秋,你那份给我吧!权当减肥啦。”
  “你看你腿都这么粗了。”
  还有。
  “哇,这个奖品好想要——”
  “抽奖的耶,很勉强吧。”
  “什么话!千秋,买这个产品吧,我想要抽奖券,你有多少钱?全拿来吧。我们是好朋友对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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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节:永恒复现
  或者。
  “啊,抱歉,三人一个小组啊,没有千秋的位置了耶。”
  “你找别的朋友好啦。”
  “噢,对了,昨天想要的CD,弄到了么?”
  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反反复复发生得多了。导致了一直沉默不言的男生看着又一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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