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白蛇_-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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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曰,族中有一古方,传言有起死回生妙效,愿寻之奉敬。敬感而谢之。
次日,偲明携一药方归来,而后倒地不起。敬大骇,遂带其返家求医,待愈,令偲明宿于韩家城南偏院,日日与其相研奇方所制之法。偲明心性淳朴,烂漫可爱,倾力助敬,二人愈发亲厚,常同塌而眠,久而爱慕之情渐深。
敬终得奇药,进献于帝,太后之疾遂除,为嘉奖其功,赐“杏林第一医”之名。韩家盛极一时,求亲之人络绎不绝,府尹有女,年方二八,知书达理,品貌不俗,欲许于韩敬为妻,然敬于偲明早已情根深种,断然拒之。府尹心有不悦。
韩父数问之于敬,不得其因。一日尾随敬,窥见其与偲明亲昵之状,心生怒意,乃设计令敬不得见偲明,并告知偲明,敬不日成婚。
偲明伤痛欲绝,心生恨意。适逢方家子舟蒙蔽,入其门中,助其报复韩敬。
月余,有韩家以妖术害人之言流传于京,言之凿凿,恰太后再度深陷病中,唤韩敬医治,然则其命数已尽,灯尽油枯,敬亦无他法,帝大怒,降罪其门,尽数下狱。
偲明不忍,救敬出狱藏于城南别院。子舟得知,不愿作罢,借机使敬饮剧毒之药。
敬毒发,命悬一线。偲明追悔莫及,唯以孔雀胆哺之,救敬脱险,然己身形俱灭而亡。
敬悲恸难忍,焚偲明于城南别院,唯手握一雪白孔雀尾羽而去。
☆、番外四
“君上。”
白修捏着一只白玉酒杯独坐月下庭院,他盯着酒杯中泛着泠泠冷光的琥珀色酒液,随口道:“坐罢。”
黑白毫不迟疑规整端坐他手下。
白修抬手为他斟满一杯酒,又将自己手中一杯饮下。
黑白没有端杯,只面无表情道:“属下已将一应伤药物事留于初华谷内,另有两名得力侍婢照顾周全,待她痊愈自会消失。”
白修又接连饮尽两杯,好似对黑白所言充耳不闻。
他索性端着酒壶酒杯站起身在四方冷寂的小院里踱步。两株木槿花树没了人照料,倒也能开得旺盛。
白修终于开口,却问了极古怪的一个问题:“你觉得阴界与人间,哪里冬季更寒冷些?”
黑白思索片刻,回答道:“阴界四季不若人间分明,即便时值隆冬也极少有寒风雨雪,应是人间更冷些。”
“果然如此。去年冬夜在此处见到她看着温莆的眼神,真是寒彻心扉啊。”白修掐下一片枯败的木槿花叶低语着。
黑白端起酒慢慢饮尽,恍似未闻。
“不知她会否怨我,终究是我拆散了他们。”
黑白砰然搁下酒杯,起身肃然道:“若是君上没有于心不忍,让属下追查药仙踪迹,窥破个中误解因由,只怕如今地府要多上两个冤魂了。”
“也罢。”白修长叹道,“总之我与她死生不复再见,也无须在此杞人忧天了。”
黑白刻板呆滞的脸上掀起一丝波澜,他解下肩上披风,小心翼翼搭在白修背上。
白修终于回头,涣散的视线茫然转过几圈之后落在他身上,喃喃问道:“我记得你原先并不叫黑白?”
黑白看着他因醉意而泛红的脸颊,万年冷直的嘴角勾起一个极难觉察的弧度:“老鬼尊在时,曾给属下取过一个名字,叫蒙黎。”
白修努力回忆着,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半晌,似乎终于捕捉到一点模糊的线索,肯定道:“是了,你幼时确实叫这个名字。”
黑白轻轻扶住白修,引他坐回石凳上。若是白修此刻回头定能看到他从未露出过的温柔如水的笑意:“属下比君上虚长几岁,君上年幼时常跟在属□边唤我阿黎哥哥。”
白修放下所剩无几的酒壶,阖目点头道:“阿黎哥哥百技皆通,教我凫水,带我爬树,陪我练剑,可惜父君神寂之后,你便再也不让我叫你阿黎哥哥了。”
黑白垂目看着白修头顶的发冠,道:“你已成为一界之主,在众人面前威信不可不立,属下如何称呼无关紧要。”忍了忍,将心头那道最重要的因由咽下去:那时,你口中声声所唤的阿离早已另有其人,更名改姓,总好过次次空欢喜一场。
白修似有些晕眩,将头微微靠在他怀里,不知醉言还是梦呓:“阿黎哥哥,我身边只剩你一人,切莫离我而去。”
黑白一把将白修抱起,不再回头看这破败的院落,轻手轻脚走向门外,坚定无比道:“不论是蒙黎还是黑白,都是你的影子,你在何处,我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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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温莆在昏昏沉沉中下意识吸收着水中弥散的血液,那些流动的纯净气息让他退却涣散的精魂为之一振,贪婪地汲取着这奇妙的神赐。温莆终于醒过神来。一双极灿烂的眼温和地看着他。
在此后漫长的生命里,温莆每每试图记起那双眼究竟是嵌在怎样一张脸上时,都遗憾地失败了。只有那双眼,如同苍穹不灭的星辰闪耀在他回忆的每一时刻。这,是他对于她仅存的记忆。对了,还有她对他说过唯一的一句话,或许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语,她说:“情爱,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惜,没有等温莆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已经消失不见踪迹。而这个问题,也如同她如影随形的目光一般,困扰了他一半的人生。
因此,当夜七对他诉说着炽烈的爱意时,他还是一如既往温和且疏离地问他:“情爱,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想,有一句俗语说的不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本是草木,无怪乎无情无爱了罢。
“你若能让我在你身边,我便可以教你何为情爱。”
温莆终于接受了这个诱惑。他执着地认为有朝一日还能再次同她遇见,若等到那时,他可以回答她这个问题,算不算是报答了她的恩情?
九虚殿内,天帝摒开夜七司律,缄默凝视温莆良久,开口道:“药仙,你从何而来?”
见温莆不语,天帝继续道:“若非你此次诛杀玄麟盗取仙草,孤本不会在意你。天界众仙飞升前尘往事皆有所录,唯独你,倒像是凭空冒出在百仙名录中,过往无迹可寻。你,究竟从哪里来?”
温莆垂手傲然而立,一派清风明月闲适之态:“自我是温莆以来,便已成仙,掌管天下的帝尊不知,温莆又岂会知道。”
天帝抚掌而笑,忽而从帝尊龙身宝座上一跃而下,温莆只觉耳畔疾风拂过,双眼一闭一合之间,天帝又端坐回宝座之上。
他讳莫如深地看向依旧淡然立在殿下的温莆,指尖那一点鲜血飘散开浅淡却熟悉的气息是缠绕了他几万年的梦魇:“你同先元天君的幼女有何关系?”
温莆脑海中闪过她以血养他那些日子,面露不解地反问道:“古籍记载先元天君只诞下过九尾龙子镇守四海八荒,何时有过幼女?”
天帝深邃的目光穿过空荡寂寥的九虚殿静静落在他身上。终于,他将指尖那一滴血痕抹散,从容慈蔼宣道:“药仙温莆虽为一己私欲诛杀上古神兽,但念及你素日行医制药仁心仁德,此番过错亦是为了救人,孤便着你师徒二人入凡间轮回一世,反省己过。”
“多谢帝尊。”温莆跪谢,心下对她身份隐有猜测。
人间二十载,悠悠又匆匆。温莆躺在初华谷山洞内的石床上,依稀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他将小白抱在怀里时的忧虑,他看着小白卷进雷峰塔时的慌张,他如今想着小白时的迷惘,这些在面对夜七时都不曾出现过的情绪交错在一起,究竟是什么?
参不破,悟不透,那双时时刻刻悬在他脑中的眼睛,是来自她还是来自小白?
这样的难题让他想了三百年。
终究,在他重返尘世的那一刻,他选择了给予他生命的人。
夜七问他:“我想我已不用再问你是不是喜(。。…提供下载)欢上了她?”
温莆冥思苦想,迷惘道:“其实,我并不知晓这是什么感情,只是我对她放不下,丢不掉,只想永远把她绑在身边,一刻也不能少。”
夜七苦笑:“若是我不将你打晕救出,你便打算同她一起烧死在火里?”
温莆木然地看着老樟树下她极爱坐的那张躺椅,没有答话。
夜七拂袖而去,冷冷抛下一句话:“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温莆慢慢吐出两个字:“多谢。”
“喂,黑炭头,醒醒!你故事说了一半怎么就睡着了,那个药仙和白蛇后来如何?”聒噪的云雀不耐地用爪子戳着那一小截泡在水里的细小黑树枝。
温莆从纷乱迷迭的梦中醒来,费力思考半晌,道:“药仙死了,白蛇守着他。”
云雀大惊失色地蹦来跳去,扑闪着渐丰羽翼,不满道:“不行不行,你改个结局,这个我不爱听!”
温莆闷闷笑笑,问这个每日都来初华谷听他讲故事的小孩子:“怎么不爱听?”
“药仙多遗憾呐,好不容易弄明白自己喜(。。…提供下载)欢的是谁,转眼又落了一场空!”
“他从未觉得遗憾。”温莆笃定道。
云雀不信:“你不是他,又如何知道?”
温莆不再言语。
云雀闹腾了许久觉得没意思,便振翅飞离。僻静的初华谷角落更显得孤寂冷清。
温莆看看日头,这个时辰必会出现的白色身影蹦蹦跳跳靠近过来。温莆喜悦地打起精神。
我怎会觉得遗憾?我以为我爱的人和我真正爱上的人,是同一个人,这件事让我此生心满意足。
☆、番外六(1)
“哈哈哈。”漠间仰天长笑,震得远处山林间无数飞鸟惊起。
他摸了一把脖子上汩汩冒血的细长伤口,凑近嘴边,舔了一舔,新鲜血液的味道令他一刻也不曾平复的暴动因子更加贲张。不过,这样并没有什么关系,让他胸中涌起一股异样征服感的,是眼前这个刚刚伤了他的冷面俊秀的男子。
慕清握剑的手下意识更紧了一些,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魔族男人让他有着非比寻常的压迫感,这种感觉是他即便在玄霄面前也从未感受过的。
“我不想取你性命,你走罢。”慕清出乎自己本意地下了温和的逐客令。
漠间自然不会是一只俯首恭顺的绵羊,他像一只优雅的猎豹,昂着脖子不服输地向前迈近两步,看着面前男子的嘴角随着他的动作又绷紧了几分。有趣,有趣极了。
“你闯进我族之地,出手伤我在先,竟然还让我走?”咄咄逼人的话,果不其然让慕清的眼角显出一些自责之意。
漠间很满意,他虽然是以武力嗜杀闻名魔族,但权术计谋这样的手腕依旧是出类拔萃。从见到这个白衣翩翩的男子开始,他就以野兽般的直觉断定他是正人君子,还是一个害羞的正人君子。
于是他又悄悄靠近几步,发觉男子垂下的剑依旧没有举起,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可以让漠间利用他引以为傲的爆发力在一息之内扣住他的手臂。
“我……”慕清迟疑着,这个人说的对,他今日偷偷潜入魔族之境,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当他在惊觉背后有人靠近时,一直藏在袖中的纯钧剑没有迟疑地抖出,转身破空一划。连玄霄也赞过他的剑快,所以他胸有成竹地看到血沫四溅,收势站定。但是被他所伤的男人这一番话,准确戳中了他软肋。在这样一个战乱四起的时代,随意闯入一族之地,无疑是极大的冒犯,更何况他原本就是居心不轨,以他的心性,一时半刻着实编不出一个圆满的谎言来解释自己的行径。慕清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陷入一个尴尬难离的泥淖。
“这便是你们天族自诩的光明磊落?”修长的脖颈居然会爬上害羞的红色,真是可爱的表现。漠间不自觉地摸着下颔。看来自己并没有猜错,这个剑法不俗头脑单纯的孩子果然是天族之人。
慕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以挺直的脊背来对抗这难堪的压力。
“我途径此处,歇息片刻,误入贵族境地是在下冒犯,但阁下行为鬼鬼祟祟也未免令人多疑。”
漠间忽然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慕清吓了一跳,只见方才那个还蓄势待发的猎豹眨眼就成了挂着泪花的兔子,一手紧紧按住脖子,委屈地看着他:“嘶,好疼,血流得太多,我头晕。”
慕清慌张地收起纯钧,蹲□查看他的伤口。虽然刚刚那一剑他手下留了情,但纯钧剑本身强大的灵力还是会让寻常人受伤之处极难愈合,血流不止。
漠间藏在身后的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腰,让疼痛看起来更真实一点,拼命克制住自己不要在看到男子白腻的脖子时咬上去。
慕清默默念了几个法诀,出手如电点上漠间身上几处,挪开他死死按住伤口的手掌,看到血不再往外涌出,终于卸下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