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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温水煮白蛇_-第37部分

小说: 温水煮白蛇_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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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句倒是将我从满腹疑惑中警醒:“温莆在哪儿?”
  他脸上的笑意终于挂不住了,眼角冷漠地垂下,懒懒道:“或许生或许死。”
  我将手指在袖中缩紧,勉力按捺住:“条件是什么?”
  他低低自言自语道:“你这副样子也好,省的我下手不痛快。”
  他又堆起调皮灵动的笑意,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像一个迫切想把秘密展示给人看的小孩子,带着我奔跑在树丛间,转眼矮身钻进一个山洞。
  一个黑色的人影伏爬在冷气四溢的冷泉旁,被小心翼翼地摆放出不让他沾到泉水的姿势。我快步抢上前,扶起他,凌乱黑发后的脸颊只比脑海中莫名浮现的那张脸显得消瘦了些,他沉稳安宁的面容好似只是陷入了沉沉睡意之中。
  我探出他气息孱弱无力,双手结出迦印按在他胸口,却发现精气好似被一堵墙诡异地挡在了他体外。
  那男子忽然插言道:“小白,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我充耳不闻,咬牙将死气沉沉的温莆负在肩上,径直往洞外走去,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也并不出手阻拦,任由我冲出洞外。
  斜里白光一闪,剑气冲面而来。我俯身一让,顺势将温莆推送到丈余远的草丛中躺下,反身抓向洞口伏击的身影。
  艳若桃花的女子身手是十足的狠辣,天阑丝毫不见方才被我击伤的柔弱之气,招招剑势凌厉游身而上,逼得我一时竟也难以逆转风头,被她死死压制住,只能被动闪躲。
  心念一动,右手难以克制得抽动起来,然而想起多年前老鬼尊谆谆的提醒,还是将蠢蠢欲动的指诀化为肉掌迎上前去。
  她森然剑气所指之处嘣出团团烈焰,花草树木转瞬烧成灰烬。我想起当年为此处播种布雨的情形,恼怒激上心头,闪过一团火球之后突然变换身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了个刁钻的角度凝气于掌,下了十足的狠手击向她下腹。
  天阑果然从半空中跌下,及时倚靠手中长剑稳□形,跪在地上,才不至于显得过于狼狈。
  那俊美的男子从洞中悠然步出,对我打伤他侍婢一事不以为意,反而赞许地点点头,指点天阑道:“过于急进便会让你的敌手找到反击之空隙,何况小白怎会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她平日看起来懒懒散散,关键时刻论及功力却也是极难缠的对手,更何况,有七窍玲珑心的人,怎么会如此简单被你几招打败呢,你说对不对,小白?”
  他偏过头来认真同我探讨。
  我冷冷看着他,世上知道七窍玲珑心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个被父君刻意埋藏下去的秘密,如何被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知道的呢?
  我的戒备仿佛令他觉得异常好笑,弯弯的眼凝望着我:“你不用怕被我知道,反正这颗心以后便是属于我的了,我会好好保管,物尽其用。”
  天阑妩媚的眸子难得染上一层怒意,质问他:“那你为何方才竟放她走!”
  他诧异道:“谁说我要放她走?她可以不顾她心上人的生死了么?”
  我不由自由瞥向一旁昏迷不醒的温莆,确认他依旧好好地躺在原地,方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他,真的是他么?”
  我心脏剧烈收缩,拼命回想刚刚看到的脸,没错,确实是那张,跟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脸,然而在他轻声的拷问里,寒意不由自主地从背后渗起。
  他扬眉,微微有些得意:“小白,你有时候真是太糊涂,难道他被玄麟所伤那次你竟一点也没有怀疑?养伤续命为何偏偏选在初华谷?受上古玄麟噬咬损伤半条命的人竟能轻易复原?”
  我云里雾里听着这一段话,虽则对过去之事忘得干干净净,却还是被他笃定的语气晃动了原本坚定的信心。
  我屏住呼吸,等着他接下来作何解释。
  山谷里鸟兽绝迹,一个一个焦黑的坑散着苦涩的烟尘,他好像和风雨露一般的清润语声飘进耳里,不留余地地打破宁静:“洒脱嚣张的药仙,敢恣意妄为的缘故不过就是——他不是他。”
  “他的根在这里,除了斩草除根,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打败他。”
  “然而这看似强大的秘密一旦被人知晓,他也只能卑微的受制于人,真可怜不是么?”他故作怜悯地盯着匍匐在地的温莆,我心中好似被毒蝎刺中一般疼痛,咬牙切齿喝道:“不必多言,你想要七窍玲珑心而已,堂堂正正冲我来就是,竟不知羞耻拿他要挟我!”
  他闻言皱起眉头,斜飞的剑眉拧出一点细细的纹路:“小白,小白,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并不是拿他要挟你,我是要他的命。
  “你们,一个来救她,一个来祭她。”
  ☆、第 58 章
  他立在天地之间,嘴角噙着一抹神往迷离的笑意,好似佛祖画像中轻灵圣洁的童子,我不由得奇道:“谁?”
  他收回悠远恬淡的视线,若有所思道:“谁?一个固执地追逐虚无却在那些肮脏的手下赔上性命的傻子。”
  他好似被吸引般一步一步走近我,带着痴迷又谨慎的目光:“你的眼睛和她那样像,但她从不会像你这般会笑会怒,也从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一个男人。”
  他修长的手指伸向前来,指尖微微颤抖着,如同即将触碰一件最最稀有的珍宝。
  手起掌落,他莹白的手背被印上红色的指印。
  他沉默半晌,眼神复又清明,哈哈大笑出声:“你果然不是她!也罢,我等了这么多年,何必再对你一个替代品留念,我们还是痛快些结束罢!”
  他陡然转身,蓝色衣袖向山洞处一挥,袖中飞速射出一明亮物事,十瓣红莲状的烈焰落地即燃,草木山石一触尽化为灰烬,纯净的空中飘荡开绝望的闷气,我几乎可以听见山谷哀嚎的哭泣。
  我一颗心慢慢沉下去:“是你闯进无间炼狱?你盗走的是无量业火?”
  他漆黑的瞳孔染上血红的色泽,笑得比不断攀高的火焰还要明亮:“我烧掉他的根,他还她一命,这本就是他欠了她的,没有她,他活不了,没有他,她也不会死。”
  我心中已有计较,足下一点便往烈焰熊熊的洞口冲去。蓝色的身影早有预料地截下我,一息之间拆了十余招,我与他双掌一交,被逼退丈余,稳立地下。
  他浅蓝色的衣袂被愈大的火势翻卷不休,红莲的纹印在背后招摇四绽,在灼热的空中吐出冰凉的话语:“你想进去救他,还是同他一起死在这火里,可惜哪一样你都无法如愿,小白,不要挣扎了,我来取你的心。”
  细长的十指变作利爪装,他毫不留情朝我心口掏来。
  我凝神迎上,数万年不打架,这第一次不好好应对,只怕就是我此生最后一仗了。
  所有的术法招式容不得有片刻犹豫,我是在用尽自己所有的本能和气力来打这一场架。这个人有着纯净的仙气连同邪恶的招数,直接,狠辣,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包裹在我皮肉下面的这颗心脏。而我的目标,是争分夺秒。
  数万年前,我打架打得少,却都很随意,即便在被众人围追堵截的那段日子里,我也并没有对赢这件事抱有多么强烈的执念。可是今天,我头一次在心底燃烧起想要战胜这个人的欲望,因为此刻躺在我身后的那个人,我舍不得他死去。
  可是就在这不相上下的片刻,无量业火却没有放迟它的脚步。山体在血红的火焰里倾塌滑落,焦黑的山石如同不堪一握的泥巴,在这一片足以毁天灭地的烈火中灰飞烟灭。
  “你看,他快要不行了呢。”轻柔的嗓音从身后准确无误地飘进耳中。
  我心神一荡,天阑将温莆从草地上拖起,胁在手臂中,锋锐的剑刃游离地架在他脖子上,而此时温莆的脸色却比剑光还要森白,裹在他披散的黑发间几乎要看不清人形。
  只是这短短一瞥,足以乱了我的心神,步步紧逼的利爪毫不放松地刺进心窝里。
  甘蓝同我说过,这凤袍是用天上织女千年才能织出一匹的“琵琶锦”制成,没想到这个名字取得果然贴切,裂帛之声犹如琵琶当心一划,只不过这一声是真真正正地震碎了心绪。
  细腻的手指被艳红的血浸染,雪天红梅一般流淌着孤傲的色泽。
  他一爪未及心内,向后抽出,试图再行一击。
  我失力重重跌落在地上,血脉凝固地看着他猎鹰一般扑下,裹挟着漫天残酷的业火来终结我将将完整的生命。
  凌厉的剑气横扫而过,我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向后拖行,狂风卷过,藏青色的身影提剑而立。
  我稍稍松下一口气,发出疼痛的□。
  一蓝一青两个人影携着灼热的风打得地动山摇。若说我先前打得还算讲几分条理,那么此刻这二人的架势更像是泼皮无赖。参天古木,落花飞草,被挥洒泼墨的仙气剑势尽数折断,纷纷散散。
  我按住心口汩汩不绝的鲜血,抬头见天阑早已被夜七所伤不省人事,手脚并用地爬向昏迷在一旁的温莆。他冰凉的肌肤下开始感受不到生息的流动,遥望一眼快要分不出轮廓的山洞,我将温莆静静放在地上。
  艳红的喜袍看不出有多么狼狈,当我飞身跌进同样色泽的无量业火中时,恍惚觉得,我生来就是与它融为一体的。
  热浪掩盖了天外的怒吼,全身被灼烧的痛觉一起传来时原来会丧失感知的神经,神智还清楚地留着一个支撑,温莆。
  密闭的山洞里灰暗不见天日,无量业火每时每刻都贪婪地侵蚀着我的仙元,守着最后一点仙气在乱石堆里疯狂地翻找,尖利的,灼烫的,枯砺的石块,都不是那个,都不是那个最后能承载他性命一滴希望的根。
  洞顶开始摇摇坍塌,肩上额头擦出血迹,顺着脸颊淌进嘴里,落在眼角不过徒增一片赤红碍眼,轰隆一声巨响,强烈的冲力将我死死按进裂开的石缝中。
  精疲力竭。
  不,还有一处可以动。
  右手屈起,在火中变换着几万年来被刻意遗忘压制的手诀,心里是绝望边缘的犹疑,万一失败,这业火石堆就将是我与温莆永远的坟茔。
  在焦热中显得尤为明显的一点冰凉落在手心里,振臂一挥,挤压的重量终于消失。
  我紧紧握住手里的莹莹青光,感慨地叹息。若真说我身上有何绝世法器,那倒可以算上这把落葵剑了。我刚修炼术法之时,父君从天地四极的四根撑天神柱上偷偷取下一些角料,亲手锻造出这柄落葵剑给我作为法器,我昔年道行不足无法驾驭落葵剑强大的灵气,往往几招下来反倒被它剑气所伤,便只好将它小心翼翼藏匿起来,只在父君种下的长生花地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足以匹配它的招式,作为一把天地难寻的好剑,它配我这个主人真是可惜得很。
  此刻,它终于又在我手中重见天日,只是,我不知还有多少气力来挥动寂寞了万年的它。
  一剑又一剑地划下,落石碎屑随剑气四散飞舞,无量业火的焚烧已经让我灵台陷入迷乱境界,伏爬着一手挥动,一手摸索,忽然,手下终于出现不同于枯涩石头的触感,可我双眼已然被血红蒙蔽无法视物,快要毁灭的希望又催生出来,哆哆嗦嗦反复抚摸着。
  是了,没错,有湿润冰凉的一点点水迹印染上焦糊的手心,刺激着我即将殆尽的仙力,使劲一拔,木质的枯根攥进手里。
  我将那短短不足一指长的木根贴在脸上,颤抖的眼角终于淌下滚烫的泪水,比这炙烤着我身躯的无量业火还要灼热的泪水。
  落葵剑滚落在一旁,我艰难地按住心口,若是我还能看得清楚,那里想必已无血肉形状。
  我混乱地想着,温莆,我是不是很了不起,我总算救了你一命,可是不对,现在的我再也没力气走出这里,我要和你一起死在这个地方,多么难受的多么可怕炼狱一般的地方,可是你好歹有我,所以你不会在意,对不对?
  你怎么不回答,你看,我已经觉得不那么疼了,我不难受,你也不要难受好不好?
  是谁在对我说话?是谁想掰开我的手?是谁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这是谁的怒火铺天盖地:“夕林!夕林!你为什么是夕林!你不可能是夕林!”
  有人冷漠地火上添油:“可是,能拥有落葵剑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呢?万年前不过是金蝉脱壳换去一身皮囊,你用心看看,这个你想要杀掉取心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你谋划万年想要救活的人?”
  身体被粗暴地翻转过来,湿凉的空气争先恐后钻进鼻息,黑暗的尽头有灿灿金光向我召唤,柔软的羽翼好像父君温暖怜惜的手掌覆住我剧痛无比的心口,这样的感觉是陌生的熟悉。
  “泽漆。”我迟钝地搜寻岁月的谷底。当我降临这世上永无尽头昏睡之时,泽漆就是这样抱着我的。
  尖锐的啼鸣好像要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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