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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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夙漆亮的乌瞳狠狠缩了缩,脱口问道:“只是什么?坨”
“孩子眼睛有时候是红颜色,有时候是黑颜色,只有这点跟常人不同。”绾绾迟疑了片刻,最终没有说出婴儿会说话,毕竟孩子只说了一个字,如果是幻听的话……但当时好像碧水也听到了,要不然不会受了惊吓。
凤夙闻言,眉头拢了起来,楮墨先是愣了楞,随后安抚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只是眼睛,无碍,若是有朝一日燕国容不下你们母子,楚国大门定当为你和孩子敞开着。”
凤夙看了他一眼,温温的说道:“这话听来倒是很温情,只怕一旦入了楚国,我也要重温你当年在凤国的际遇。”
“既然是做客,又怎会囚禁你们母子的自由?”楮墨唇角轻扬,双眸黑得惊人,明亮璀璨。
凤夙淡淡的陈述道:“你说过,除了草堂,我和你的身份只能是敌人。”
“战场厮杀的时候,是敌人。”楮墨看着她,眼神漆黑,里面似乎藏着太多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凤夙静默片刻,问他:“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讲?”
“我适才跟燕箫见过。”聪慧的女子,什么都骗不了她。
凤夙挑眉:“他同意三年之约吗?”
“于他,于我都有利,他不会拒绝。”
凤夙了悟道:“如此一来,你是来跟我辞行的?”
没有正面回答凤夙的话,楮墨平静开口:“这里有密道,以燕箫的才智,他只怕早已猜到了。也许我前脚离开这里,他后脚就会把你迁出草堂。”
凤夙点头:“离开这里也好,燕国不同楚国,终究不是你久留之地,况且你目的达到,也该离开了。1”
楮墨沉声道:“我这一走,日后便没人能够帮得了你。”
凤夙垂下眼睫,笑意如晨曦露珠转瞬即逝,“放心吧,有很多人诅咒我命丧黄泉,但我依然好好的活着,既然活着,哪怕每天咬牙咽血,也要活下去。”
楮墨提醒她:“现如今,你不再是一个人,别忘了,就在不久前,你已为人母。”
凤夙淡淡的笑,确实为人母,不管她对这个孩子有着怎样的情感,他毕竟依靠她生存,在她肚子里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凤夙扬起笑,弯弯的唇角在火光下轮廓清晰而美好,“楮墨,多谢近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楮墨装傻:“我怎不记得我照顾过你,多是我在你这里混吃混喝,如若道谢,也该我向你道谢才对。”
“寒症发作,你不顾自身安危,为我取暖。这份恩情,我今世难忘。”凤夙眼中的光芒仿佛流星没入云雾,落入深不见底的深渊,转瞬不见。
楮墨眼神幽邃,凝望凤夙,忽道:“有没有想过,或许我是在故意收买你。”
凤夙清澈眼神一转,宛如流水一般从楮墨身上拂过,“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我从不欠人,你对我有恩,今后定当寻机还了你这份恩情。”
此话一出,楮墨笑了,就连一旁的绾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凤夙不解:“我说的不对吗?”
楮墨静静开口:“适才,我问过绾绾,当年无名湖遇害,我确实被绾绾暗中相助,我欠她一份人情,你又说欠我一份人情,这倒如何是好?”
“绾绾既在燕国,这份恩情我代你偿了绾绾便是,如果岂不甚好?”凤夙语气铿锵,双眉淡定如波。
“何必这么麻烦,我又不要你们还恩。”绾绾不解人情世故,在一旁着急的直跺脚。
凤夙笑了笑:“你是精灵,法术高强,我就算想要还恩,也要有那份本事才行。我和你楮哥哥只是这么一说,难不成你还眼巴巴的希望我们还你这份恩情吗?”
话语故意打趣,绾绾顿时脸色红了起来:“哎呀,世人真麻烦,我都被你们绕糊涂了。”
楮墨神色古怪看着凤夙,“绾绾叫我楮哥哥,你怎也跟着胡闹起来?她今年一百七十多岁,叫我楮哥哥……”
凤夙失笑:“一百七十多岁在水族尚属年幼,若是放在尘世,也就十七岁而已,这么说来,唤你一声楮哥哥也不为过。”
“罢了,横竖只是称呼而已,不打紧。”什么都让她说了。
凤夙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燕国?”
楮墨绽着寒光的晶瞳,在漆黑夜色下,闪着凛冽的光,“燕箫成事在即,原本与我无关,但白玉川当年害我性命,致使我现如今靠人彘续命,怎能轻易便饶了他?”
凤夙皱眉,语气平缓道:“你想联合燕箫一起诛杀白玉川?”
楮墨压低声音:“我已查探到,燕皇大有不胜之兆,怕是这几天便会祸及燕宫。”
“白玉川哪能轻易死去?当年父皇、母后间接死在他的手里,深仇大恨,我亦有份。”凤夙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一如宣纸泼墨,听不出半点情绪。
“如此甚好,好东西原本就该共同分享才是。”楮墨脸上的神色,看不清。
无言的沉寂,良久之后,楮墨看着凤夙,目光灼灼:“……走了。”
“不送。”
碧水前来推轮椅的时候,楮墨又开口打破了沉默:“阿七,你说我们还会再见吗?”
想了想,凤夙说:“还是不见的好。”
“为何?”
凤夙神色不动,声音淡漠响起,犹如寒针般刺了出来:“白玉川事件完结,我和你再见,只怕是三年之后了,若我能活到那时,燕国和楚国开战,那么我和你便是仇人。”
楮墨薄唇扯出一抹笑:“你说的对,还是不见的好。”“既然这样,我和你还是不要说再见了。“楮墨——”眼见碧水推楮墨离开,凤夙忽然唤住了他。
在楮墨疑惑的目光下,凤夙对绾绾开口说道:“绾绾,梳妆台那里有个蓝色锦盒,你帮我拿过来。”
“哦。”绾绾走过去,片刻后过来,一只蓝色锦盒已经交到了凤夙的手中。
凤夙摸了摸锦盒,随后递给了楮墨:“这个东西给你。”
“是什么?”楮墨要打开。盒身光滑磨损,应该是常年拿出来把玩所致。
凤夙抬起眼睫,终于直视楮墨,“等你离开草堂之后再看吧!”
楮墨没有多想,收好锦盒,看着凤夙,温声道:“若孩子取好了名字,知会我一声,我……总归是看着他出生的。”
“好。”
绾绾眼含不舍,忍不住问楮墨:“楮哥哥,你……要走了吗?”
“有些事需要我处理,大概会在帝都逗留几天。”眼前这个少女是他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凤夙的,对她,总归多了几分耐心和温和。
绾绾紧张的看着他:“那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楮墨低低的笑:“可以,不过最好穿上鞋子。”
见楮墨目光移到她赤~裸的双足上,绾绾脸颊一阵羞涩,慌忙将双脚藏在裙摆里,嘴角挂着纯真的笑容:“好,下次我一定穿着鞋子。”
室内风声冷寂,一室无温,触目寒凉。
“我走了,你多珍重。”楮墨声音很轻,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凤夙乌黑的双眸里闪现出浓浓氤氲,说了两个字:“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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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咳嗽声在草堂庭院中响起,楮墨离开草堂已经多时,燕箫一直坐在外面,没有进去的打算。
漆黑的眸,沉静如水,不同的是这么淡漠冷静的人却在剧烈的咳嗽着。
他将阿七拥在怀里,喂她吸食鲜血的时候,受了寒气,所以才会寒及肺腑。
抽出手帕,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手帕展露眼前,上面竟沾染了几朵红梅,鲜血点点,怵目惊心。
燕箫沉沉的闭上眼睛,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易察觉的将手帕收入袖中,抬眸就见刘嬷嬷惊慌失措的走了过来。
燕箫下意识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情,还不待发问,就听刘嬷嬷压低声音道:“殿下,小主子适才醒来似乎饿了,老身便唤了一位奶娘给他喂奶,谁曾想……谁曾想……”
燕箫见刘嬷嬷表情迟疑,猜测道:“奶娘出事了?”
刘嬷嬷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小主子刚吃了几口……奶水,奶娘直接中毒死了。””
母子,师生对峙
雅室内,奶娘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1
她死了,中毒。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片乌黑,毒气很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孩子有没有中毒迹象?”燕箫大步朝床榻走去,那里孩子正躺在床上,也不哭,但却睁着一双漆黑清透的双眸静静的看着他。
就是这双眼睛,让燕箫心思柔软,上前将他抱在怀里槊。
大概是父子天性如此,在他抱着孩子的瞬间,孩子竟然咧开嘴对他笑了笑,于是嘴角的笑容就那么缓缓流溢而出。
“奶娘出事,老身先行查探了小主子,没有中毒迹象。”刘嬷嬷见小主子在笑,褶皱般的脸上也开始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燕箫再看怀中的孩子,稚嫩红润,这样的面色,怎么看都不像中了毒骑。
“多找几个奶娘过来,背景查清楚。”最重要的是要可靠。
“好。”刘嬷嬷说着,皱眉道:“找奶娘时间倒也快,可小主子出生突然,这会饿了,总要应急才行。”
“……。你想说什么?”燕箫知道刘嬷嬷此番话必有深意。
刘嬷嬷想了想,看着燕箫道:“老身在想,姑娘刚生完孩子,也不知道她……”
“咳咳……”
年轻太子蓦然抵唇咳嗽起来,苍白的面颊上,隐有可疑的红。
刘嬷嬷连忙倒了一杯茶,端给燕箫:“殿下,喝茶。”
“咳咳……”燕箫接过茶,抿了一口,这才平复呼吸道:“她……怕是没有。”
刘嬷嬷迟疑道:“姑娘非常人体质,虽说怀孕生子太过诡异,但说不定她有奶水呢?”
燕箫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右手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那……你抱着孩子去问问她。”
把孩子交给刘嬷嬷。
“殿下要不要一同过去?”刘嬷嬷接过孩子,走了几步问燕箫。
“你先过去,我在不太方便。”那种事情,他还是不在场比较好。
“也好。”
刘嬷嬷有些后知后觉,这才察觉到燕箫的异常所为何来,忍不住笑了笑,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能够看到殿下神色尴尬,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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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曙光隐现,再过不久天就要大亮了。爱夹答列
一夜,足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说凤夙产子,比如说燕箫晋升人父。
在此之前,燕箫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允许别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这些年,东宫妃子皆是无一所出。当他不想要孩子的时候,自然有很多法子可以不要,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云妃产子是意外,但也出乎意料之外。
多番落胎,始终没有打下这个孩子,反而助长了孩子的生长,这也许就是命。
他以前是怎么想的呢?他在想,若是此生他能够和夫子在一起,那么孩子必定为夫子所出。若是不能,他便不要,命劫一事,经年流转,一直被他记挂在心,始终不曾忘却。
他终须还有多少年可活?心下悲凉,徒留在心的怎会没有不甘?
在这样一个清晨,他没有想合欢殿里的夫子,没有想皇权霸业,看着草堂树影摇曳,心思一片恍惚暮霭。
昨日浮上心头的疑惑在他脑海中越积越深,如弦重压,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因为太快,所以无迹可寻。
“殿下……”身后传来刘嬷嬷苍老的声音。
转身,目光落在刘嬷嬷身上,她一人出来,并没有看到孩子。
“那个……”燕箫想问问奶水的事情,但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总归有些不妥,迟疑了片刻,转口问道:“孩子呢?”
刘嬷嬷淡淡解释道:“姑娘在抱着,我适才问过,姑娘没有奶水,我这就出去找奶娘进宫。”
燕箫点头,淡淡吩咐道:“让天佑跟你一起,速去速回。”
“也好。”天还没大亮,天佑跟她一起的话,或许可以在天亮前赶回来。
刘嬷嬷离开后,燕箫又在庭院中站了一会儿,清晨的风还是很凉的,吸进肺腑,又是一阵咳嗽,那般剧烈的咳,仿佛要把肺叶中的空气全都抽走一样。
“外面风大,殿下何不进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却因为太冷漠,所以隐含无情。
燕箫抿着唇,站在那里,唇线苍白,背影更是孤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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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夙坐在床上看着怀中的孩子,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不哭也不闹,只是那么沉沉的看着她。
凤夙想起绾绾的话,绾绾说孩子的眼睛或黑或红,现如今看来却是漆黑一片,稚嫩的五官跟燕箫甚为相似。
她本身是觉得很可笑的。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为自己的学生孕育儿子。
但一切果真应了那句话:身不由己。
“生你究竟是对,还是错?”她看着稚子,轻声呢喃。
怀中的孩子听到她的话后,竟然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自己两只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