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嫡-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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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倾抬手压住流萤手腕,神色严肃,“慢着!听!”
姚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外面。流萤迟疑片刻后,也竖耳听了起来。
“这屋子里藏了什么稀世珍宝,勇毅侯这般蹑手蹑脚的靠近。咱们肃亲王府与勇毅侯府也算世交,有什么好东西,不若咱们兄弟共享。倘若是美人儿……”后面的话被暧昧的笑声取代。
这略显轻浮的声音,姚倾再熟悉不过。是她上辈子的三姐夫,贺伯卿。
而勇毅侯,自然就是大姐夫殷承宗。
“世子误会了,殷某只是不胜酒力,想要来客房休息片刻。哪里要寻什么好东西。”殷承宗声音虚浮,明显底气不足。
“我不信,开门,我瞧瞧!”贺伯卿声音笃定,脚步声愈来愈近。
话音一落,屋门猛的被人推开。
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震惊的神色。
“在下不知竟是七小姐在此休憩,委实冒犯!”贺伯卿忙收回了搭在殷承宗肩膀上的手,拱手作揖。
殷承宗则涨红了脸,站在门口,目光闪烁不敢看姚倾一眼。
姚倾心砰砰跳的厉害,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道,“倾儿在此休息,却未曾叫人守在门口。原就是我做事不周,世子何来冒犯一说。”
贺伯卿呵呵笑着挠了挠头,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殷承宗一眼。
姚倾此时已压下心头慌乱,起身给殷承宗行了一礼,“倾儿见过大姐夫。”
“七妹有礼了。”殷承宗极不自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始终不敢与姚倾对碰。
屋内气氛正十分尴尬时,贺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三两步进了门。目露急切的看着姚倾。一旁贺伯卿一副玩世不恭模样,挑了挑眉,“你赶来做什么?”
贺綫看了姚倾一眼,见她毫发无损。又见殷承宗的窘态,心下知道他没有成事。舒了一口气,道,“夫人说七妹身体不适在这里小憩,她不好脱身,叫我来瞧瞧七妹如何了。”说着,又看向姚倾,“倾姐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姚倾摇了摇头。贺綫又道,“倘若倾姐儿身子着实不舒服,不若便叫人将你送回府上吧。”
“不用别人,我正好顺路,便由我护送七小姐吧。”贺伯卿自告奋勇,不等众人反应,已经吩咐了人去备马车。
姚倾此时竟觉得头晕的厉害,竟有些瞧不清人影。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坐在了马车之内。而对面坐着一言不发的贺伯卿。
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姚倾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落入了别人圈套。而救了她的人,便是贺伯卿。
原还想再说些客气话,却见贺伯卿自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姚倾顿时眼前一亮。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05章 秘密
贺伯卿手上的玉佩,莹润光泽,雕工极佳,玉佩上刻着的盘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以腾空跃起,一入眼,便知是玉中极品。
姚倾之所以万分诧异,断不是因为这玉佩价值连城。而是因这块玉佩,与她自小戴在身上的凤佩本是一对。
姚倾眼神热切的盯着贺伯卿手中那块玉佩,眸光之中竟是难掩诧异与激动的神色。一颗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或许,她一直想要追寻的答案,今日便能够揭晓。可她不能开口,不能询问。
贺伯卿将玉佩放置在摊开的掌心内,系在玉佩上的红色流苏自修长指尖倾泻而下,微微摇动。此时车内落针可闻,流苏小小轻微摆动仿若都都有风声传来。
贺伯卿眸光深邃,垂眸看向那块玉佩。剑眉微蹙,似是在思量什么。足足吊够了姚倾胃口后,方才缓缓开口道:“七小姐可听说过东鲁书斋的倾城姑娘?”
这倾城是近日京中大红之人,姚倾怎会不知?她驻扎于东鲁书斋之内,日日与一些王公贵族觥筹交错。更惹得二皇子贺綫,为其抛下新婚妻子,流连忘返。就连想来沉稳,对此事漠不关心的姚子瑜都要亲自上门取看一看,姚倾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于是,点头道,“有所耳闻,听说是东鲁书斋的新主。是位异族姑娘。”
倾城身材高挑,不似大齐女子娇小。她说话时咬字极重,似是北方口音。她虽从未说过自己的来历,但众人都猜测她是北方异族。只有异族女子才有如此体魄。
“她与你有八分相似。”贺伯卿抬头看向姚倾,一只手抓住姚倾的手,让其掌心向上,将那玉佩放置在她掌心。
温玉触手,本该是暖意融融。可姚倾却觉得掌心冰凉,指尖微微有些颤抖。这块玉,与她拿去听风楼要其寻找哥哥的贴身玉佩是一对,没错。而这块玉,应该是她亲生哥哥的。
长久的期盼终于要实现时,本该是激动不已的。可在瞬间的慌乱过后,姚倾反倒是表现的十分冷静。本是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起来。她抬起头看向贺伯卿,问道,“这玉。便是倾城姑娘的吗?”
两个人的相貌倘若有八分相似,必定是有血缘关系的。姚倾最初怎么没有想到?
贺伯卿点头,“我曾见过七小姐身上佩戴过一块与这块玉佩极其相似的凤佩。想来,该是一对吧?”
这是永宁侯府的秘密,肃亲王府与永宁侯府亦敌亦友。走到这一步,姚倾忽然有些举棋不定。虽然她不知道当年姚家与陶家到底有什么渊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养在姚家。而胞兄却不知所踪。但她知道,这必定是永宁侯府,甚至是皇宫的禁忌。找到哥哥固然重要,可倘若找到哥哥的代价是让别人掀开这段尘封已久的历史,会不会牵连出去多变故。而永宁侯府会不会惨遭劫难。他们虽非她血肉至亲,可到底他们与她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便是日日里摩擦不断,可还是有感情的。
她应该说吗?
姚倾蹙着眉头,目光只落在那玉佩之上。暖玉透着莹润的光。映在姚倾的眸光中竟是一片冰凉。
车内气氛诡异的安静,贺伯卿知道她为何不做反应。心里竟有些失落。挑眉道,“七小姐信不过贺某?”
姚倾抬头,迎上贺伯卿的目光。目光中的挫败,竟叫她有些迷茫。她抿唇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不信,而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身家性命压在一个并没有太大交情的人身上。姚倾没有那么鲁莽。
贺伯卿虽是心中有所芥蒂,倒也欣赏姚倾的谨慎。于是便将那玉佩又取了回来,放进广袖之中。“我是听风楼的主人。”
姚倾难掩震惊,双眸猛的瞪大看向贺伯卿。然而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是了,她怎么会没有想到。贺伯卿手下是大齐最大的暗卫军玄衣卫,这只犹如暗夜鬼魅一般的队伍,最擅长的不是行军作战,而是探秘。而听风楼既是大齐江湖上赫赫有名以倒卖隐秘消息为生的地方,自然是要与玄衣卫有所牵连的。
肃亲王府恐怕已经掌握了整个大齐的所有秘密吧。那当年陶氏灭门的缘由,只怕贺伯卿也是一清二楚。而姚倾的身份,怕他们也是早就知道的。
思及此处,再抬头看向贺伯卿时,姚倾竟有种赤身相对的感觉。自己再这人面前竟是毫无隐私。
贺伯卿不知姚倾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但还是继续道,“听风楼是听命于圣上的,而我是楼主这些都是秘密。贺某近日才得知,七小姐送了自己贴身玉佩去要寻找一位故人。”
听贺伯卿话中的含义,似乎并没有恶意。而他也告诉了自己一个天大的秘密。姚倾稍稍放下戒备,柔声道,“我的身世恐怕世子早已知晓,而这玉佩的主人与我是何关系,世子也该是一清二楚的。那倾儿便也不扭捏,与世子坦诚相待。恳请世子待倾儿与那倾城会上一面。”
贺伯卿神色落寞,垂头道,“倾城已经离开上京城,而这玉佩并非是他交予我的手上。期间如何辗转拿到这块玉佩的,日后我再细细说与七小姐。伯卿今日与七小姐一会,目的是想提醒七小姐,恐怕你的身世已经不再是秘密,而有人似乎不大想要你与倾城相见。七小姐日后行事切记小心谨慎,莫要上了人的圈套才是。”
听贺伯卿一席话,姚倾心头一震。感激的看向他,道,“多谢世子提醒。只是,倘若他日你有倾城的消息,万望告知倾儿。”
贺伯卿点头,此时马车已经驶进了永宁侯府所在的那条巷子。远远的有嘈杂的人声传来。
姚倾将车帘掀开一角,向外望去。正瞧见永宁侯府门口一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跳下急速停下的马背,快步往大门内跑去,而门口小厮则拦也不拦,反倒慌忙行礼。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06章 风波
那男子身姿矫健,器宇轩昂,不是别人,正是姚倾长兄,永宁侯世子姚子珏。
见他如此行色匆匆,定是有事发生。贺伯卿将姚倾送回永宁侯府后,便打道回府。
这一日折腾下来,姚倾委实疲惫。回到院子里换了一身轻软衣裳,去顾氏屋子里请过安,到了酉初便与顾氏一道往老太太出请安。
姚子珏自入了永宁侯府大门,便进了永宁侯的书房,父子二人在书房内长谈。直至晚饭时,方才出来。
姚子珏苍白着脸自永宁侯书房出来,便往雍福阁去给老太太请安。
今日因姚子珏回府,老太太便叫人将晚饭摆在自己屋子里。一众少爷,小姐们都聚在一块,难得的热闹。
如此儿孙满堂,热闹齐全的时候在永宁侯府并不多见。老太太自是极高兴的,以至于她全然没注意到姚子珏一直苍白着脸色,明显的心不在焉。
饭后用过茶后,老太太留大家在屋子里说话。屋内点了灯火,室内辉煌装饰经灯光一照,更显富贵。姚碧芸等人围坐在老太太跟前,讨巧卖乖。一向被老太太不喜的姚倾,则游离在外,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正想着找由头先行告退,忽而觉得眼前光线一暗,似是有人站在她的面前。抬头正对上姚子珏那双乌黑双眸,他眼珠乌黑,似是一潭深泉,而此时那潭水之中似乎翻滚着惊涛骇浪,稍有不慎被瞧定的人便要被卷入其中。
对上这样的目光,姚倾不禁心头一紧。但还是柔柔一笑,声音低柔唤道,“大哥。”
姚子珏目光微微收敛,剑眉一舒,道。“倾姐儿,好久不见。”
这开场白着实别扭,而他声音清朗更显得有些疏离。姚倾起身,微微行了一礼。姚子珏慢慢柔和了眉目,道,“大哥留给你的那些描红,你可都练了?字可有长进?”
姚倾写的一手漂亮的娟秀小楷,皆是姚子珏自小悉心教导。他甚为长兄,虽对姚倾感情疏离,但却不疏于对其管教。姚子珏写的一手好字。是以家中不论弟妹都曾受过他的指导,练习写字。而众人之中,只姚子瑜与姚倾两人最为出挑。
想起小时候自己身高不够桌面时。姚子珏就抱着自己站在绣墩上伏案写字的场景,一股暖流淌过心间。
姚倾笑的越发温柔,“这些年妹妹日日勤恳,未曾疏懒过。”
“真的?”姚子珏挑眉,仿若不信一般轻挑声调。“那为兄倒要检查检查。”
“好啊。那就请大哥去倾儿的沉鱼阁一坐。”姚倾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姚子珏展眉一笑,只是脸上依旧苍白不见任何血色。
姚子瑜一直坐在一旁远远看着,见两人起身要向外走。长身而起,两步追上。“考校妹妹学问,如何能少的了我?”
“金銮殿上被圣上轻点了新科状元的姚三爷。哪儿能少了你?”姚子珏先是一愣,随后笑的开怀。手搭上姚子瑜的肩,兄弟二人先姚倾一步出了门。
姚倾站在后面。看着兄弟两个并肩而行。一样的身子倾长,一个劲装孔武,一个儒袍雅致,前世她竟从不曾发现过,他的兄长们竟有这般的绰约风姿。
垂眸抿唇而笑。姚倾抚上了流萤的手。告知了花枝她要先退下,请她转告老太太后。也跟着姚子瑜和姚子珏往外去了。
姚子瑜和姚子珏并肩而行,两人脚步都有些迟缓。此时已到戍时,院内宫灯渐次点亮,夕阳余晖只在天边剩下小小一片残红。
姚子瑜望着那片向被血染了一样的天边,声音悠远道,“你不能这么自私,将倾姐儿搅合进这件事情来。你明知道的,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姚子珏垂眸听着,嘴唇紧抿成线。也望向那边烧红了的天边,肃着脸,转头看向姚子瑜,目光中竟是有些嘲讽,“似乎,自打我和父亲将这件事坦诚说出来开始,你便有些沾沾自喜,乐不可支。”
姚子瑜似是被人看透心事,有些羞恼。请自镇定道,“我沾沾自喜?乐不可支?你凭什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