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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第一绣娘-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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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子,装睡。”江梧桐用手亲昵的点了一下江清月的额头。
江清月笑着点回去,还特意用了点力。江梧桐不服气要还回去,被江清月握住了手腕。别看江清月长得纤柔秀美,手劲儿特别大,弄得江梧桐瞬间就缴械投降。
“和我说说,你跑去外屋和章嬷嬷商量出什么法子对付我”江清月笑着反问她。
江梧桐直摇头,表示没有。
江清月和善的笑了笑,松开手,一本正经的对她大姐道:“大姐,我还真不信你!”说罢,江清月就落手在江梧桐的两侧腰瘙痒。
江梧桐最怕这个,被弄得哈哈大笑,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妹妹,我交代,交代!”
“不许耍赖,不然罚你明天吃一碗辣。”江清月笑道。
江梧桐无奈地点点头,故意瘪嘴道:“也没说什么,我俩都愿意跟着你的意思来。再有,我们弄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了。二妹妹,你知道么?”
“我不需要知道。”江清月目光闪躲起来,她直接躺下,捂着半边脸看她大姐。“天晚了,睡吧睡吧。”
江梧桐突然扑到江清月身上,挑眉贼笑道:“好妹妹,你这么聪明,肯定看第一眼就悟出来了,是不是?”
“我有很聪明么?”江清月目光扫向别处。
“有!”江梧桐紧盯着江清月。
“我是看懂了,怎么样?”江清月转而直视江梧桐,反把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直接往江梧桐身上压了棉被。江清月在江梧桐眼前律动着修长的手指,笑着威胁她道,“好好睡觉,有事明日再谈。”
江梧桐下意识的用被裹好自己,老实的点点头,生怕江清月再次下手瘙痒。
江清月复而躺下,背对着江梧桐的方向。她依旧是睁眼发呆,长而浓密的睫毛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江梧桐悄悄地抬头,看着江清月的线条柔美的侧脸,无奈的摇摇头,躺了回去,渐渐合上了眼……
次日一清早儿,江清月才将将睁开眼,就看见衣着整齐的江梧桐坐在床边冲她笑。
江清月吓得坐起来,清醒了下,皱眉问她:“你在干嘛?”
“好妹妹,昨儿个晚上你不是说‘有话今天说么’。今天到了!”
江清月打了个激灵,快速更衣洗脸,转身就要出去。江梧桐赶紧追上她,拉着她在小院子里走。
“瞧瞧,太阳升得老高了。你平日不晚起的,昨夜睡不着了吧?”
江清月眨了下眼。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白瓷般的肌肤好似微微发着珠光,同时,也更加反衬出她眼底的青色。江清月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自己精神萎靡这样,她也就不打算否认了,冲大姐点点头。
江梧桐高兴了,拍手道:“难得你认了,倒和我说说你的打算?”
“这种事有什么打算?”江清月叹一句,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就当没这回事吧,咱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去爹娘坟前祭拜。”
江梧桐一听到爹娘,想起当年经历的惨辱,禁不住流泪,点点头。
姐妹二人祭拜之后回来,便有看家的小丫鬟送来一封信,“二姑娘,这是晋阳王府送来的。”
“晋阳王府?”江梧桐紧张的看着信,挤眉弄眼示意江清月进屋看。
江清月笑着瞟她一眼,直接撕开了信信纸上写着几行字,字体纤瘦秀美,一瞧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江梧桐意识到自己过度紧张了,嘿嘿笑了两声。俩姐妹一前一后进屋,江梧桐问她:“你怎么知道信是郡主送来的?”
“很容易知道的。”江清月顺手把写着“江宅”二字信封送到江梧桐手里。
昨夜江清月翻来覆去仔细想,她觉得近一段日子自己肯定不会有晋阳王的消息。毕竟能用得上“等”,自然不会是一天两天。故而才刚有人说王府送来信时,江清月基本上毫不怀疑的就认定是松山郡主送来的。
“到底什么事?”江梧桐追问。
“奔丧。郡主曾让我陪她去理国公府奔丧,我答应了。”江清月解释道。
“理国公府!”江梧桐恨得咬牙。
江清月拉着江梧桐的手,低声道:“大姐,既然我们决定留在京城,有些事就不会完,你心里最好有个准备。”

☆、第49章

钱氏五七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回家奔丧的宁二老爷急急地敲响了理国公府的大门。
宁二老爷万万没想到上次他离京一别,竟是他与钱氏的永别。这些年来,钱氏为生儿育女,管理家宅,样样得当。前两年钱氏甚至不惜动用娘家的关系和嫁妆,帮他谋划官路。而今他调职到福建,钱氏亦是时常挂念着他。二月份的时候,宁二老爷还收到过钱氏的来信,信上她说会托她表哥恂郡王帮忙,不日便可谋划,帮他调任回京。
宁二老爷满心期待地等待调任的消息,万不曾想他最终等来的竟是妻子突然身亡的噩耗。
宁二老爷一回家,便直冲灵堂,趴在钱氏的棺椁上大哭。“你怎能丢下我和儿女们一走了之。你忘了你当初跟我许诺过什么?”
众人去忙劝慰宁二老爷,将其拉离灵堂。
宁婉蓉和宁开远听说父亲归来,都急冲冲的跑过了。兄妹俩一见主心骨父亲回来了,都禁不住扑进宁二老爷的怀里,嚎啕大哭。
宁二老爷悲愤欲绝,气得两手发抖。他抱着儿女们伤心一通,便领着他二人去了书房。三人一进屋,宁二老爷便打发走闲杂人等,闭门不许外入内。
“你俩倒和我说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的母亲因何要悬梁自尽?”
“她们说母亲疯了。”宁婉蓉咬着唇,眨着泪眼隐忍道。
宁开远相较妹妹而言,情绪稳定些。“原是害了点小病,没什么大不了。后来眼见要好了,突然有一日精神靡靡,便开始发疯了。老祖宗当时在场,亲眼见证了,便不许我和妹妹去探望她。谁知才一日的功夫,母亲她竟然悬……梁”最后两个字宁开远不忍心说下去,闭嘴不言了。
“此事太过蹊跷。”宁二老爷眯着眼,冷哼道。
宁开远非常认同父亲,附和道:“母亲管家多年,什么大风浪没见过。若说她就因一个嬷嬷失踪,她伤心成了疯病,我怎么都不会信。”
宁二老爷眉头皱紧,料知这里头有事儿。这功夫邱老太君似乎得到了消息,派人来请宁二老爷过去。宁二老爷从没见老太君这么急着催人过,故在心里更加确定妻子钱氏的死不简单。
宁二老爷脚底生风,一路狂奔到邱老太君面前。宁二老爷也顾不得先给母亲行礼,直接开口质问邱老太君:“母亲,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人走的时候她还好好地,怎么转眼间她突然就疯了?悬梁自尽了?这怎么可能?”
邱老太君看着儿子因钱氏跟自己跳脚,一股恼火涌上头。邱老太君原本略显祥和的脸立即转阴,她倒没急着开口说话,反而是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起来。
宁二老爷见状就更急了,猜测这其中肯定有事儿,而且他母亲一定知道。
“母亲,钱氏会如此,不会是您……母亲,儿子与她夫妻多年,情深意重。就算是她犯了天大的错,您也不能对她下狠手啊,好歹能我回来再商议。”
“你胡说什么,不孝子,给我跪下!”邱老太君气得丢了茶杯,赤着脸骂他。
宁二老爷不大情愿,却也无法,噗通跪地了。他却抬着头,一脸愤愤然的看着邱老太君,以示他的不服气。
“这些年母亲偏袒大房,从不待见她,儿子何时抱怨过?是,她是犯过错,可这都是下人们背着她干的勾当,她也被蒙在鼓里。您揪着她这个错揪了多少年啊,而今出了点事儿你还是不放过她。”
“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神志不清了。”邱老太君破口大骂,转而气笑了,她指着宁二老爷的鼻子道,“你一进门连事情经过都没问,便不管不顾的骂人。你就是这么孝敬你娘的?你媳妇儿的事儿不简单,我看你还是趁早收起你肚子里那些义愤填膺的气话,免得将来自己后悔。”
宁二老爷见母亲真火了,也不敢再说,隐忍的闭嘴。
邱老太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直咬牙。若说偏心,前些年她真真偏着二房,不然也不会把管家权交给二儿媳。可谁叫她不争气,高门大户出来的,竟抵不过大房续娶进门的一个继室。理国公府里从来养活不了弱者,邱老太君就是再偏心小儿子,也不能违背了列祖列宗,把宁家的家业交给一个没本事的人。
“长房就是长房,你真比不了你大哥。死了个媳妇儿罢了,可以再娶。难不成你还想因此不认老娘了?”
“儿子不敢。”宁二老爷磕头赔罪。
“你媳妇儿的事不简单,自你走后这家里头出了许多奇怪事……”邱老太君先从下人房闹鬼的事儿讲起,而后是崔嬷嬷认罪被烧死,再到邹嬷嬷祖孙失踪。桩桩件件,邱老太君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宁二老爷。
宁二老爷听得心惊肉跳,倒没想到这其中有这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么说,巫嬷嬷当初贪腐、通奸和上吊自杀,全都是钱氏命人做得?”
邱老太君点点头,“她虽找借口不认,但你想想此事若没她在背后撑腰,凭那个崔嬷嬷敢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么?她掌握崔嬷嬷罪证多年不交代,已然证明她了本人不干净。即便这样,我老婆子看在她娘家人的面子上,也放了她一码。谁知后来又闹出邹嬷嬷失踪的事儿,她自己受不了了。此事跟我可真没干系,是她自己好像怕什么秘密被发现似得,整日失魂落魄,以致抑郁成疾,最后还卧床不起了。至于她后来得死,我也奇怪。”
“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宁二老爷紧盯着邱老太君。
邱老太君皱眉回忆道:“我派了四个嬷嬷看着她,当晚屋里留了两名守夜。俩人后半夜才在耳房内歇着,一晚上什么动静都没听着。谁知第二天一早儿起来去寝房瞧她的时候,人已经挂在梁上没气儿了。”
宁二老爷皱眉,觉得钱氏的死太蹊跷了。
“我命人问询当时院中所有人,竟没一个发现异常的。人既然已死,也就只能如此了。”邱老太君叹气道。
宁二老爷沉着脸不说话,他总觉得钱氏死亡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事儿。
“是不是觉得很蹊跷?”邱老太君见他一言不发,料知二儿子跟自己有同感。“钱氏何以从相国寺回来之后便心惶惶?邹嬷嬷的失踪她又为何那样害怕?还有崔嬷嬷分明犯罪,她却偏偏要包庇她。这桩桩件件闹得很奇怪,必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宁二老爷惊讶的看着母亲,母亲的话道出了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可他还是不敢相信,与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竟会是这个样子……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楚,你回吧,我也累了。过会子她娘家还会带些人来奔丧,都是些体面人,咱们不好怠慢了,你准备一下吧。人既然已死,再追究过错也没用,你休要在侯爷和老太妃跟前提这些,咱们两家的姻亲关系不能断。”邱老太君提醒道。
宁二老爷点点头,满心疑惑的离去。他自己躲在书房里思虑了半晌,越来越觉得奇怪。他叫来曾在钱氏身边的丫鬟婆子,仔细问询钱氏在相国寺上香的经过,听闻女儿儿子当时也在,又分别叫他二人到跟前来询问。
宁婉蓉是后过来的,她穿着一身孝服,衬得脸色更加惨白,双眼哭得红肿。她一进门,便扑在父亲怀里又哭了一通。母亲的死令她伤心,思及自己以后的处境,她便更加伤心。今年她已经十四岁了,尚未定亲,守孝三年后就已经十七,都快成老姑娘了,再想议亲好人家只怕有些难了。
母亲死得真不是时候!
宁二老爷哄了哄宁婉蓉,便问她:“你母亲平常在相国寺礼佛,必要待上三日,上次她因何提前离开相国寺?再有,邹嬷嬷失踪前有何异常?”
宁婉蓉摇头:“当时母亲神色不大好,她说是身体不舒服。邹嬷嬷的事我更不清楚,她住在大哥儿那院,晚上突然就不见了。怎么,父亲怀疑什么?”
宁二老爷心中有疑惑,禁不住顺嘴溜了出来:“邹嬷嬷是晚上突然不见的,而她孙女则正好白天出门走失了,这也未免太巧了。再有你母亲,怎么突然就自尽了,悄无声息的,这根本不像是疯子能干出的事。”
“父亲,难道说母亲是被人害死的?”宁婉蓉激动地抓住宁二老爷的胳膊。
宁二老爷回神儿,懊恼自己在孩子跟前多话,安慰宁婉蓉不要多想。“许是巧合呢,乖,你先回去吧。”
宁婉蓉点点头,呆滞着一张脸离开。
辰时三刻,靖候爷和老太妃,以及恂郡王到理国公府奔丧。之后还有几位王爷与晋阳王,卿侯,以及松山郡主等人先后到达。
江清月陪着祁黛娥到了理国公府后院,她看着府中四处悬挂的白绸,心里莫名的不好受。她倒不是因怜悯钱氏的死,而是在叹息生命的无常。比如她爹娘的死,当年就来得很突然,一个好家瞬间就被毁了。
祁黛娥与邱老太君、宁家大太太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独自落座,跟身边的江清月说悄悄话。“叫你来陪我真明智,不然叫我在这呆坐着一上午,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奔丧这种事儿我最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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