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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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霜一连结了三桌的账。刚回过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画着水墨荷花的扇面。微怔,紧接着只听刷地一声。扇子合上,抬头一看,正是谢宛飏露出两颗虎牙的笑脸。
她愣了半天,继而绽开一抹职业化的微笑:“这位客官您里边坐,请问是要堂吃还是外带?”
“我不是来吃饭的。”谢宛飏用扇子捂住鼻子。嫌恶地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又对着一群粗鲁的食客皱皱眉。公子哥是不吃驴肉火烧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我们这儿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接待不吃饭的客人。”冷凝霜转身去柜台上的钱罐里找零钱。
“我早上不是说了,我想找你绣个屏风。”
“我不是说了我没兴趣么。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做绣活?”
“你以为映月绣楼是谁家的?”谢宛飏带着一丝讽意,自傲地问出一句,像是在嘲笑她明明和映月绣楼签了约。却不知道绣楼的本家是谁。
冷凝霜的确很意外,不过也只是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一边在各桌之间周旋忙碌。一边笑道:
“你既知道我和映月绣楼签了约,就应该知道我一年只接三件绣活,而且活计自己选。白纸黑字的契约,就算你是东家,也没法强迫我。更何况你只是东家的一个少爷。”她说着回头。咧开嘴对他笑出一口白牙。
谢宛飏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觉得自己被鄙视了。按捺下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道:
“总之接了这活儿对你没坏处。我祖母的寿辰在正月初四,离现在还有半年时间,我出价二百两,你帮我绣一架贺寿的屏风。”
“映月绣楼里难道没有会绣屏风的绣娘?”
“祖母之前很喜欢你绣的《孔雀牡丹图》,后来连着催郭掌柜让你多绣几件,你却不肯。好不容易前些日子得了那副《仕女拜月图》,祖母爱不释手,挂在自己屋里天天赏玩。若是能收到你绣的寿礼,她一定欢喜。
况且这对你也没有坏处,之前的《孔雀牡丹图》胡知县全用来标榜自己,因此没几个人知道那架屏风是你绣的。我谢家是丽州首富,祖母八十大寿必然宾客如云。来的宾客见了你绣的屏风,凭你的手艺必会赞赏有加,再加上我的刻意宣传,你的名声一旦在富人圈子里打响,今后你就可以只接客人预订,到时候还不任凭你开价。“
冷凝霜眼眸微闪,回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愧是商族里出来的少爷。”顿了顿,下巴往门外一扬,“出去谈!”
谢宛飏一笑,很儒士地用扇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大娘子外边请!”
冷凝霜和钱满贯说了一声,转身和谢宛飏出了火烧店。
她刚离开不久,白兔黑沉着一张明显睡眠不足的脸进来,四下张望了一番,本来带着点期待的心倏地沉了下来,拉住忙碌的钱满贯问:
“满贯姐,我家娘子呢?”
钱满贯被他明显发青的脸色吓了一跳,愣愣地回答:
“她跟一个姓谢的公子出去了,说一会儿回来。”
“姓谢?”白兔的眼眸眯起凛冽的寒意,咬牙切齿地重复了半句,握住钱满贯胳膊的手明显用力,在一昼夜里积压的怒火似火山般爆发了。
冷凝霜认识的姓谢的还能是哪个!
一个阿暖还没完,现在又来一个谢宛飏!
他猛然转身,气冲冲地奔了出去。
钱满贯揉了揉已经发青的手臂,她刚刚很清楚地看见白兔眼里闪烁的雷霆怒意。原来兔子发起火来是这么可怕,小霜你自求多福吧!
冷凝霜正在后巷和谢宛飏谈合作,猛然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让人不安的暗黑之气,全身的汗毛不可抑制地竖起,回过头,只见白兔冷冰冰地站在巷口。
白兔怒不可遏,她和谢宛飏才认识多久,居然对他笑得那么甜美,却在昨晚警告他不要太任性。想到这里,胸口处淤积起来的愤怒越来越浓,像快要饱和的瓦斯,几欲爆炸。
谢宛飏望着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
这让白兔更加愤怒,此时的他觉得冷凝霜和谢宛飏两个人站在一起望着他的画面十分刺眼。纯洁天真惯了的脸庞愤怒地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他忽然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带有强烈占有性地一把搂过冷凝霜的腰,对着谢宛飏,燃烧起来的怒火就像是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锐利的牙齿般可怖。
“离我的女人远一点!”他一字一顿,挟带着零下五十度足以将人瞬间冻成冰棒的暴风雪,冷冷地说完,粗暴地抓起冷凝霜的手腕,转身大步离开。
娘子篇 第二十一章 谁先示弱?
PS:
今天脑子发晕,二更要晚一点,实在对不起大家,抱歉!
冷凝霜被白兔粗鲁地带走,又呆呆地被他扯进一条长而窄的暗巷,脊背被迫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双手狠狠地拍在她的头顶两侧,也没有说话,只是严厉地瞪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射出火花。
他此时的表情在冷凝霜看来,简直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瞬间点燃起她心底的萌之火焰。她瞠大双眸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别过头去,以手掩唇,噗地笑了:
“呵呵,刚刚的那句话好老套,不过挺有气势嘛!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也有那种表情,真有趣!”
她抱住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这种被愉悦了似的笑声如同一盆冷水,将他的怒火刷地浇灭。酝酿中的激愤情绪阳痿了似的瞬间疲软,下一秒所产生的手足无措让他脸涨得通红。一种说不出的、如同火焰在冰层下燃烧般的愤怒让他死死地瞪着她,忽然对准她的唇,泄愤似的一口啃下去!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柔软的唇上感觉到一阵刺痛,然而他终是舍不得的,咬上她的那一刻,便探出舌尖,轻轻舔舐刻在她唇上的齿痕。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地压迫着她,强行撬开她的贝齿,与她肆意缠绵。
淡淡的桃花味道,唇舌柔韧且极具占有性。她咯咯一笑,很是愉悦地展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良久,他松开她红润的唇瓣,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身。火热的唇顺着她的脸廓、耳垂,柔软地贴上她雪白的颈子,在她单薄的肌肤上灼热地滚过。然后闷闷地将头埋进她的脖子里,可怜兮兮地低喃道:
“娘子,是我不好,我不该小心眼地对你发脾气,我不该擅自抱着枕头去书房睡,我不该不给你做饭,我以后再也不了,你不要不要我。”
冷凝霜闻言,笑得更欢,好笑地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像在摸一条乖巧的小狗:“你的态度转变还真快啊,早上明明还在生气。”
“娘子……”白兔语塞,她似笑非笑的语气让他拿不准她是不是在生气。抬起头,水汪汪地望了她一眼,又垂下眼角,喃喃地道,“我再也不了。我以后什么都不问了,你把我当成别人也无所谓,只要你能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好了。”
冷凝霜仿佛看见了一个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在可怜巴巴地沮丧着的小白狗。伤脑筋地揉揉太阳穴,望着他深低着头快要哭出来的脸,用手指在他的眉心狠狠地戳了一下:
“你想多了,阿暖的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兔一愣。傻傻地抬起头望着她。在她看来像个痴呆小狗似的目光让她实在有点招架不住,无语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晚上我再跟你说。现在先回去吧,这个时间正是火烧店最忙的时候。我不能出来太久。对了,还有谢宛飏,我还没和他谈完呢。”说着转身要走。
白兔一把拉住她,双手握住她的手腕,两眼看着她。认真地道:“娘子,谢宛飏那家伙不是个好人。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啊呀呀,白公子,背后道人长短可不是君子所为哦。”一句悦耳的男中音含笑传来,谢宛飏从巷口懒洋洋地闪出来,折扇在胸前刷地展开,笑眯眯地摇啊摇。
“偷听别人家夫妻说话也不是君子所为。”白兔瞪着他那两颗让他觉得碍眼的虎牙,冷冷地道。
“夫妻俩在大街上聊私房,还做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害羞行为,白公子你好像没有立场责怪在下吧。”谢宛飏用扇子掩住口唇,抿嘴而笑,样子就像是一只被搔到了痒处的大猫。
“你居然偷看!你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白兔怒不可遏,和冷凝霜相比,他还是有点羞耻心的,听见自己和娘子亲热被偷窥了,顿时脸色涨红地低吼出来,好似一只炸毛的幼猫,弓起腰身竖直尾巴,恶狠狠地瞪着他。
谢宛飏仿佛被他暴怒的样子取悦了,呵呵一笑:“我以为你们在这里做,就是为了让旁人围观的。”
“你……”尖利的牙露出来,白兔想冲上去狠咬他一口。
冷凝霜无语地拍拍他弓起的背,垂下眼,对着谢宛飏沉声道:
“虽然我家相公很俊俏,但他没那方面的嗜好,谢公子你当着我的面挑衅我家相公,以达到引起他注意的目的,也太不把我这个娘子放在眼里了。”
谢宛飏顿时脸黑如锅底,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道:“大娘子,我也没有那方面的嗜好!”
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有就好。”冷凝霜淡淡地说,“言归正传,你要求的绣活我答应接下来,既然是八十大寿,又是紫檀透雕,上面的花样自然该精致贵气,我也不想敷衍了事。我会先把绣样画下来,七天之后你来我家,等过目了绣样,咱们再来商定价格,如何?”
“大娘子周到。既然大娘子如此安排,在下七日后必会准时去府上拜访。”谢宛飏彬彬有礼地笑答。
“那就这么定了,我店里还有活儿要忙,就先失陪了。”说罢,绕开站在巷口的谢宛飏,径直走了。
白兔敌视地瞪着谢宛飏,愤愤地迈开步子,刚想跟随冷凝霜离开,然而在擦过谢宛飏身边时,却听他突然带着一丝讽意,低笑着开口:
“冷姑娘姿容甚美,又娴雅大方,即使去做富家夫人也绝不比其他高门闺秀差,而白公子你除了脸白了点……”顿了顿,望着他怒视自己的模样,微笑道,“老实说,我觉得你和她站在一起很碍眼。”
白兔心脏一沉,拳头握紧。冷冷地瞪着他,谢宛飏则不甘示弱地回以温雅的淡笑。
就在这时,冷凝霜忽然出现,一记手刀切开两人“热切”的视线,绷着一张脸警告道:
“谢公子,请别像个碎嘴女人似的对我家相公胡说八道。”说着,拉起白兔的手走了。
谢宛飏唇角含笑,直到两人走远了,他才回过头,望着他们那在他看来很碍眼的背影。顿了片刻,冷冷一笑:
“到底谁更像女人啊,那种没用的男人究竟哪里好。值得你如此维护!”
漆黑的眼眸沉了沉,尖锐的虎牙在炽热的午后泛起森冷的光芒。
……
“娘子,你和那个姓谢的在一起到底在商量什么?”白兔被冷凝霜维护,明明心里泛起小小的喜悦,嘴上却委委屈屈地问。
“他祖母喜欢你绣的《仕女拜月图》。所以他想让你绣一架用于贺寿的屏风,他好在寿宴上送给他祖母。寿宴在正月初四。”
“我才不给他绣!”白兔赌气地说,“娘子,你以后也不要和他再来往了,我讨厌他!”
“讨厌是一回事,生意又是一回事。你就不想用你的手艺多赚钱吗?若你的名声能在富人圈子里打响。有钱人就会通过映月绣楼找我们定做,到时候议价的主控权就在我们手里,接与不接、要多少钱都是我们说了算。”
白兔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愿意,拧起眉毛道:“话虽如此,可一旦和谢宛飏合作,那家伙就更有借口接近你了,我讨厌那样。”
他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冷凝霜无语地叹了口气:“这次只是因为主顾是他。才会和他有来往,至于以后。和映月绣楼之间的往来自然还是同郭掌柜。谢宛飏唯一有用处的地方,就是他能在谢家的寿宴上把你绣的屏风隆重地推荐出去。”
白兔有些纠结地点点头,他并没想过他的绣品要多卖多少钱,即使像现在这样每件赚个二三十两他也很欢乐,可既然娘子喜欢,那就那么做吧。反正攒的钱越多,越能多多地生小兔子,一想到这个,他就笑得见牙不见眼。
反正娘子对姓谢的也没意思,看娘子这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多迷人!娘子,再冷酷无情一点,让姓谢的那个混蛋失望到哭死去吧!
冷凝霜并不是想赚多少钱,而是她觉得以白兔的绣工,现在这样的买卖方式等于贱卖才能,可映月绣楼已经是丽州最大的绣楼了。谢宛飏的提议无疑给她指明了另一条路,试一试反正又没有损失。
已经到了火烧店吃午饭的时间,白兔向来是和冷凝霜一起吃饭的,当两人携手进入店内时,立刻收到一桌子人的注目。
白兔乐颠颠地去帮钱胖子摆碗筷,钱胖子一看就知道两人和好了,也很高兴。钱满贯悄悄凑到冷凝霜身旁,用手肘捅捅她,狐疑地问:
“你手段好强啊,他刚刚进来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