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妃-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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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开玩笑吗,”她不禁冷笑:“当时若不是我哥哥调遣了鲜卑五万的兵马给王爷,他怎会如此轻易的获胜。”
“五万的兵马,那可是游牧一族一半的兵力,辽西公为何这样放心的借兵给王爷?”
段灵箐抬起红肿的眼睛:“因为王爷娶我做了琅邪夫人,哥哥当然放心。”
孟央不由得叹息一声:“对,因为你是琅邪段夫人,这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她突然苍白了脸,喃喃自语:“竟是这样,竟是这样,哥哥要的是我琅邪夫人的身份,而不是安东司马的妻子。”
如今一切都已明了,她的命运从来就不在自己手中。从她嫁入琅邪王府的那刻起,她这一生早已泾渭分明,且如今鲜卑虎符在王爷手中,她只能是段夫人,这辈子也只是段夫人。
她自幼骄傲蛮横,仗着父亲与哥哥的宠爱飞扬跋扈,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可也正是这样的身份使她成为部落邦交的牺牲品,这就是她的人生吗?
段灵箐咬着嘴唇低低的哭着:“这就是原因吗,他不肯接受我的原因,他只喜欢司马婉儿那个死人,从头至尾都不曾爱过我。”
孟央怜悯的看着她:“何必跟离去的人争。”
“我太自以为是了,原来一切都是笑话,我只是他们政权下的棋子。”
他紧紧闭上眼睛,深深的绝望起来。孟央也不再安慰她,径直走开,她尚且安慰不了自己,如何安慰的了旁人。
走出很远,在绿秀的目光中回头对身后几个宫人说道:“今日的事看到了就只当没看到,若是说了出去,我也是保不住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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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我注定爱你
隔天一早,梳洗完毕,她便对绿秀道:“等会我们去见王夫人。”
绿秀先是一愣,接着轻声道:“娘娘是为了王司马辞官之事?”
她向来不是多嘴之人,此时却迟疑道:“奴婢觉得,娘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爷知道了必定会不高兴的,而且,王夫人又是那样刻薄。”
心知绿秀是为自己着想,她便感激一笑,开口道:“你放心,我既然敢去找她,必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一路来到王瑜的府院,还未进门就听到一阵哭声,细听之下,绿秀不由得叹息一声:“是王夫人身边的嫣儿,恐怕又挨打了。”
果不其然,远远的走在院中,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一个身形单薄的丫鬟跪在地上,背对着她们轻轻颤抖着肩膀。地面上是摔碎的茶杯,几个伺候的宫人低垂着头站在一旁,均是惴惴不安的样子。
王瑜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上,一双眼睛透着凶狠的神色,上前狠狠打着那名叫嫣儿的宫女身子,每一下都使了十足的力气,发泄着心里的怨气:“你也敢欺负到我头上!你这个贱婢,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夫人饶命,嫣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怜的嫣儿一边试图躲闪,一边哭得惨兮兮的。
“不是故意的!你端来这么热的茶水是想烫死我吗?!我早就看出你这狐媚的模样,每次王爷来我房中,你这小**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看我不打死你……。”
“夫人,奴婢没有,饶了奴婢吧……。”
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嫣儿,凄惨的哭声传遍了院子,却无人敢上前劝阻,绿秀不忍道:“王爷有一次来王夫人的房中,多看了嫣儿一眼,王夫人从此一直拿嫣儿出气。”
看到这样的场景,孟央的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在绿秀的扶持下最终踏上了屋外的台阶,门前守着的宫人赶忙行礼迎接:“参见王妃娘娘。”
这声音自然引起了王瑜的注意,她抬起头望了一眼门外,带着一声轻笑道:“王妃娘娘来了?是来看妾身教训下人呢,还是落井下石来了?”
孟央随口笑道:“看来王夫人这几日睡得不太好,神色都憔悴了呢。”
王瑜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面颊,接着冷笑一声:“你是落井下石来了,以为我哥哥辞了官,我在王府就没了地位吗?你倒真是会看笑话。”
“王夫人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答非所问的说着,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绿秀在她的示意上双手呈上食盒:“这是娘娘吩咐奴婢为王夫人熬的燕窝,是上好的血燕,滋补身子效果奇佳。”
岂料她并不领情,甚至没有吩咐任何人去接,故意僵持着不下,孟央心里一阵叹息,接着道:“古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王夫人不欢迎我,我也不便久留,只有一句话请夫人转告家兄,他若真的要隐退,也该明白小隐于野,大隐于朝的道理。”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王瑜却突然叫住了她:“娘娘既然来了,妾身哪里敢怠慢,请姐姐到屋里一叙。”
她含笑应允,仍不忘看了一眼地上的嫣儿,对绿秀低道:“带下去擦些药。”
一切进展的十分顺利,王瑜得知她正是为了自己哥哥辞官之事前来,先前的敌意微微消失,立刻答应安排她与王导见上一面。
事关自身利益,王瑜暗里的动作很是利落,不出两日便遣来宫人通传,邀她前往府院饮茶。
带着绿秀踏入王瑜房中,果然见到了正悠闲饮茶的王导,抬头看她一眼,声音带着一丝阴郁:“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王妃娘娘就打算用这个劝我?”
一旁的王瑜禁不住埋怨:“哥哥,你真是不识好歹,为何一定要惹王爷生气。”
说罢,她便起身走到孟央面前,盈盈的行了个礼:“妾身先下去准备些小吃,哥哥来的匆忙,想是饿着肚子呢。”
绿秀亦是随着她离开:“奴婢在外面等着娘娘。”
待屋内只剩他们二人,她上前坐在他对面的茶椅上,开口道:“我心里一直在打鼓,以为你不会见我。”
“哦?”王导微微蹙起眉头:“我也以为自己不会见你,但我又必须见你,因为我很好奇你的手段,处仲之前一心想要杀你,你是怎样迷惑了他的心智,竟然被你玩弄的差点丢了性命。”
“王司马与王敦大人果真兄弟情深,为了他连官都不做了。”
她微微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神情,看不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王导接着道:“我与处仲虽然一同长大,但毕竟不是亲兄弟,所以辞官隐退并不为任何人,我做梦也没想到王爷为了你竟然要杀处仲,更是将我王氏一族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太狠了,狠的让我寒了心。”
“王爷常说,王司马不仅是他的恩人,更是他最看重的兄弟,所以你应该是了解他的,至于王敦大人的性子没人比你更清楚,妾身倒是想问你一句,倘若他真的有不臣之心,你又会怎么做?王爷难道不该杀他吗?”
一番话使得他沉默下来,望向她的眼神逐渐冰冷,孟央毫无畏惧的与他对望,缓缓道:“如果妾身猜的没错,王司马心里很是矛盾,你既是王爷的文官,又是王氏家族的族人,每一个身份都压在你的身上,你觉得沉重不堪,在妾身看来是你自己愚笨到了极点,将自己置身迷雾之中,反倒不如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清。”
王导扬了扬眉毛,眼中带着不明的意味:“愿闻其详。”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接着道:“王司马觉得自己夹在王氏一族与王爷之间,可你忘了王爷要杀的只是王敦,无关你王氏一族的利益,不管兵力掌控在王衍手中,还是其他王氏族人手中,王爷只会优待你的族人,何需你来左右为难?”
“至于王敦大人,你应该明白,不管他是否有不臣之心,只因他太过桀骜,放在别的王侯手中,也定会忌惮着,最终免不了一死。”
“王妃娘娘真是伶牙俐齿,”他勾起嘴角的笑,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王爷会优待王氏一族,为何又要挑起与庾氏一族的争端,你可知道,王瑜在府里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倒是那庾氏一族的庾莲心,王爷对她很是上心,这还不足以表明他的立场吗?”
“王司马是这样揣测王爷的?”她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你好糊涂,且不管王爷的立场是什么,你应该记得自己的身份,琅邪国大司马和王氏族人,孰轻孰重?你追随王爷多年,必然清楚拥有至高的权利才能建立自己想要的一切,至于王氏一族,只要他们没有异心,我相信王爷永远不会动他们,这不就够了吗?”
“庾氏一族与王氏家族互相牵制,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权利的平衡才能使百姓安居,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不敢有任何的谋逆之心,你可曾站在大局处观望,这样的对立保全了你的族人,你自然没有后顾之忧,我相信王司马不是等闲之辈,怎会甘心隐没民间,王爷需要你这样的谋士。”
不得不承认,她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盅惑着他的心,使他无法平静,确实如她所说,他有着自己的凌云壮志,怎会甘心淹没民间,当初之所以选择追随司马睿,内心深处不也是为了实现自己位高权重的野心?
看出了他的犹豫,她最后替他下了决心:“如果真的辞官隐退,王司马认为,九泉之下的婉公主会不会怪罪于你?”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使得他突然抬起头,愕然的看着她,随即沉下了面色:“你真是太可怕了,仿佛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如果你生来是男儿身,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你。”
孟央轻轻一笑,不甚在意道:“我记得,王司马曾经确实想置我于死地。”
“你错了,我一直都想杀了你,只是后来逐渐明白,杀了你便是要了王爷的命,登林子的预言正在上演,谁也阻止不了。王爷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你会毁了我们的千秋大计,我留下来毫无意义。”
或许,这才是他真的寒了心的原因,身为琅邪国第一谋士,他怎会分析不出一切的道理,正是对司马睿的极度失望,使得他没了信心继续走下去。
她的面色有些庄重,想了很久最终道:“我一直都想着成就他,可每一次都使他痛不欲生,这所谓的天意或许真的存在,无论怎样也挣脱不开,所以我不想再挣脱了。”
“王司马,你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的存在并非只是牵制于他,我不愿做攀援着他的凌霄花,所以从今以后,我会是真正的琅邪王妃,与王爷共同承担寒潮和霹雷,分享雾霾流岚,这是他坚持的位置,我自会同你们一样奠基这高度,所以王司马,不妨给我一个机会。”
王导并未说话,望向她的眼神却逐渐有些深沉,很快又恢复如常:“你确实很有能力,将我劝说的几乎动了心,但我现在无法给你答复,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孟央浅浅一笑:“这是当然,我相信王司马会顺从自己的心。”
他禁不住叹息一声,戏笑道:“你无心害王爷,但王爷多次被你拖累,就连处仲那个家伙也毁在你手中,所以古人常说红颜祸水,此话倒是一点不假。”
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来,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倒是王导接着道:“都说蛇蝎美人,你果真心肠够狠,竟然也不问问处仲是否还活着,大概你的温柔只会呈现给王爷吧,我竟从来不知道王处仲是这样一个情种。”
垂下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她最终开了口:“我知道他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哦?你竟然知道?我以为王爷不会告诉你。”
司马睿当然不会告诉她,他甚至不会提及王敦的名字,正是因为王敦,她才心里有了芥蒂,无法含笑面对他。
而王敦活着的消息,她也是从裒儿的口中揣测出来的,若是他死了,襄城公主就不会前去湘州这么久。
“他是活着,可是也跟死差不多了,昏迷了多日,醒来后就是行尸走肉,活死人,你见过吗?”
王导的话,使得她的心狠狠的疼了起来,面色有些苍白的起了身:“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了王司马,妾身先行告退了。”
脚步沉重的走向门外,还未踏出门槛,又听他最后道:“你这样劝我,我也有必要提醒你,别以为回到王府就可以与王爷长相厮守,你与处仲在一起那么久,王爷即便不说,也必然认定你们的关系绝非清白,自己好自为之吧。”
背对着她,她终于缓缓的闭上眼睛,呼吸有些呆滞。这些她早该想到,是她一直不肯相信司马睿真的会这样看她,但倘若是真的,她无话可说。
回去的路上,绿秀见她一直闷闷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王司马不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