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善而行-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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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四人又说了一大堆感激涕零的话,何世子亲自赶着马车朝他们心中的自由国度奔去。
到了青龙山脚,何世子不禁欢欣地说“父王、母妃,妹妹,已经出了京城地界了。”
“好,继续马不停蹄赶路。到了边界再稍作休息!”何郡王放下悬了一夜的心,嘱咐道。
“好嘞!”何世子高兴地答道。
声音刚落,随着一阵劲风,一支箭射在了他的右胳膊上,他痛呼一声,跌下马车。
马车里的何家三口顿时乱作一团,纷纷跳下马车。
刚扶起呼痛不已的何世子,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好大胆的何郡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两边山路忽然亮起火把,将黑夜照得恍若白日,让阴暗顿时无处遁形。
风轻扬优雅的走上前,英俊的脸上一片正义“意图谋反、弃城而逃,追寻尔等多日,竟在此擒获!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他手一挥“捆起来!”
何家四口顿时感到天晕地眩,瘫倒在地。
“押回刑部大牢,严刑拷打。竟敢藏匿于天子脚下,定然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风轻扬轻声吩咐道。
何郡王妃突然大叫起来“不是的,是林家,是林家将我们绑了来的。他们才是意图不轨,是他们。”
“疯妇!竟敢胡乱攀咬。”风轻扬皱眉骂道“还不将她的嘴堵住!若是他们还敢胡言乱语,便割去他们的舌头。”他警告般的扫了何家众人一眼。
一直沉默的何侧妃突然仰头狂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天果然是没睁眼,竟然让林家这等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屡屡得逞。我用我的生命诅咒你们,诅咒林知善无后送终、孤独终老,我诅咒你!”她脸上的肌肉痉挛着、抽搐着,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风轻扬也不禁被她的狠毒、怨恨给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割了她的舌头,快。”
话音未落,却见何侧妃突然抽出一名侍卫腰间的佩刀,快若闪电般割向自己脖颈处。
鲜血飞溅开来,她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慢慢倒下,失去生命的眸子里满是恨意与诅怨。
众人愣了,半晌何郡王妃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萱儿!”一头载倒在地,晕了过去。
何郡王看着地下惨死的女儿,流下两串老泪,蹒跚着走过去,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紧紧抱在自己怀中“放心去吧,萱儿。为父绝不会让你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正如你所说,林知善将无后送终、孤独终老。得到又失去,将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他将嘴凑近何侧妃的耳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到。
何侧妃似乎听到了他的话,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慢慢闭上了。旁边的侍卫发出一声惊呼,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风轻扬皱了皱眉头“绑起来,回京!”。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轻松不起来,有很多种他不了解的滋味缠绕有他的心头,让他发出一声沉重而莫名的长叹。
第三百零八章珊瑚树
山坡上,罗氏兄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哥,为什么何侧妃一直说小姐会生不如死?”罗安皱着眉,问向一旁神色愉悦的罗平。
罗平一愣,习惯性的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那是那疯婆子嫉妒我们家小姐,诅咒我们家小姐呢?你回去可别胡说啊,不要给国公爷心里添堵。”
罗安点点头,却并没有舒展眉头,他搔搔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咱感觉就像有一条毒蛇正在暗中偷窥着自己一般,让他毛骨悚然。
“哎,哥,我可是依照誓言将他们安全地送出林府,送离了京城,我这不算是违背誓言吧?”罗安又问道。
罗平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你遵守了自己的诺言,抓他们的可是风轻扬,管咱们什么事?走吧,回去告诉国公爷一声。”
说着,一跃上马,急驰而去。罗安叫了一声“等等我!”紧跟而上。
一回到林府,罗安却并没有跟在罗平身后前去见林国公,而是奔到暗牢。
打开牢门后,他走到奄奄一息的欢歌身边,提起欢歌。
“说,何家对我家小姐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罗安冷厉的眼睛直逼欢歌。
欢歌挣扎了一下,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信不过的。我家王爷与郡主呢?你是不是将他们杀了?”他喘息着问道。
“你说出来,他们就会死得不痛苦,不然,我就将何萱赏给死囚享用。”罗安冷酷地说道。
欢歌怨毒的看着他,咬着牙道“即便那样,我也不会告诉你。有本事,就去问我家郡主吧,除了她,谁也不知道她的计划。”
“说出来,我便放你与她远走高飞。你们以后就能一直在一起了。”罗安放柔和了声音,引诱般的轻声道。
欢歌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色,摇了摇头“跟我在一起,只会让郡主不快。不高兴,我不能再碍她的眼。”
“你昨天也听到了,她叫我杀了你。为了一个如此冷血无情的人,你有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么?值得吗?”罗安一脸的怒其不争。
欢歌突然朝罗安一笑,低声道“那你呢?你为何对林知善的事如此上心?这远远超过了奴才对主子的忠诚,你难道也、、、、、、”他朝罗安暧昧地笑了笑。
“住口,你的心思真是太龌蹉!”罗安并没有震怒。只一脸不屑地看着欢歌“我对林府是感恩。对小姐是敬重。老夫人曾以传家之宝救我一命。你何府能为区区一个奴才做得到这点吗?我家小姐,身为金枝玉叶,却能忧天下之忧,急百姓之急。百姓有难。她总是感同身受。筹善款、救百姓于水深火热。去年的雪灾,她亲自带领绣娘为灾民缝制冬衣、不眠不休;今年淮南洪涝,她提出防治瘟疫的办法,同样带人亲历亲为。从不因自己出身贵重而高高在上,她是真心实意的,拿出自己的私房银子,变卖首饰为灾民购买粮食与药材。你口口声声敬重的郡主呢?只知道嫉妒、只知道争权夺势。她与我家小姐根本就不能相拉并论,我家小姐从人格上就比她高贵许多。”罗安义正严辞地说完,看着欢歌。
欢歌愣了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与狼狈,终是抿了抿唇道“那又如何?在我心里,她就算是魔鬼却仍是千好万好,仙女也比不上她。二人结局如何?谁是人是魔?你我二人看问题的出发点本就不一样,所以不可能达成共识。我家郡主悲惨的生活与心底的怨恨。全拜林知善所赐,唯有她过得不好,我家郡主才会心满意足。这是她的心愿,我不会背弃她,所以,你别白费力气了。”
罗安冷冷地看着他,抓住他的右手,随着“咔咔”几声脆响,欢歌发出一声痛楚之极的嚎叫。
右手软软的垂下来。
“人身上一共有206块骨头,你不说,我就一根根捏碎它们。”罗安冷声道,眼神更是冷若冰霜。
欢歌冷嗤一声,闭上了眼睛,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罗安拿起他的左手如法炮制,然后是脚、小腿、大腿。
令人全身发麻的“咔咔”声不断响起,欢歌痛得死去又活来,却始终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半个时辰后,欢歌全身骨头尽碎,像是一堆腐肉般瘫软在地。他睁开眼睛,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对罗安露出一个轻视而恶毒的讥笑,永远地睁着那双不甘的眼睛,停止了呼吸。
罗安颓败的看着他,眼神里有着焦急与痛苦。
他抱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
“天啦,安儿,你、你这是干什么?”一声惊呼声响起,罗平奔过来扶起抱着头跪在地上的弟弟,却被他满脸的泪水与痛苦的眼神吓了一跳。
“三哥,我真没用,他死也不肯说何侧妃到底用什么毒计害小姐。”他无助地对罗平说道,挫败而委屈的扑倒在罗平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哦,别哭了,那是他们吓你的。他们何家满门被擒拿住,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手下成了漏网之鱼,可群龙无首,谁还会替他何家卖命呢?”罗平竭力忽视心底那股寒意,安慰着罗安。
罗安抬起泪痕满脸的脸,固执地摇摇头“不,一定有什么咱们没有察觉到。那何萱绝不可能是死前的发疯,才说那样的话,何况她说了不止一次。我、我要到刑部去。”说着,他用力推开罗平,跑了出去。
“四弟,哎,你可别乱来啊。”罗平一边叫着,一边追了出去。
他的身后,欢歌瞪大的眼睛仿佛追随着他们的身影,一片怨毒的脸上好象还在冷笑。
晨曦透进精致优雅的菡萏院,院子里又传来祝妈妈尽量压低的声音。
她在安排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做事,啊!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林知善眼里还带着一丝睡意的朦胧,庸懒的伸了伸懒腰,坐了起来。
她用白玉般的小手托着下巴,望着对面,慢慢笑了起来,美丽的凤眼恢复了清明。
在那边的屏风上,正搭着一件大红的喜服,那是她亲手缝制的嫁衣,昨天刚完工。
“小姐您醒了啊!”随着温柔的声音,收拾得清爽宜人的东篱与青杏走了进来 。
“小姐,快起来吧!老夫人刚刚派顾妈妈给您送来了一件宝物。叫您看过后放在小厢房里,随您的妆匣子过几天一并抬到宋府去。”木樨弯下腰边给她套上鞋边喜滋滋地说道。
林知善表示无语,但转念一想:能不能卖掉啊,天使堂重开。孩子们的衣、食、住加上教育费,得用多少银子啊!这么一想,心里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想估估价。
净过面后,她坐在梳台前“梳个简单的,咱们去看看是什么?”
青杏依言为她梳了了干净俐落的云髻,再配上一身栀子花白的长裙配粉紫上衣。
出了门便看见祝妈妈笑得合不上嘴,在院子里上下左右地打量着两株人高的红色珊瑚树。
饶是林知善在林府见多了奇藏异宝,此时也不由眼前一亮。
在淡淡的金黄色薄阳中,两株红珊瑚透着晶莹的红亮色光晕,色泽喜人,质的莹润。
“小姐,俗话说千年珊瑚万年红啊,珊瑚来自大海深处,生长慢、寿命长。是极为难得的天然宝物,这两株珊瑚绝对超过了千年。”祝妈妈笑眯眯地开了口,过来搀扶住林知善,示意她走近了好好欣赏。
“小姐,这可是有生命的千年灵物啊,您看它千娇百媚、光泽艳丽、晶莹剔透、温润可人。它啊,被贵人们称为“瑞宝”,被视为祥瑞幸福之物、代表着高贵与权势。而且还有药理作用,能去翳明目,安神镇静,治疗惊痛和吐衄。将来您一定要将它摆放在您的卧房内,一则色泽本就讨喜,最适合新嫁娘了,二则,对您与姑爷本身也有好处的。”祝妈妈笑眯眯地说。
林知善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成想妈妈对珊瑚竟是如此熟悉,如数家珍一般。”
祝妈妈叹息了一声“您不知道,我祖父本就是海边的鱼民,专为贵人捞珊瑚。我从小听倒是听了一耳朵,也曾听他提起过数年前有人从海底获取过小儿高的珊瑚树,但从小见到的都是些尺余长的珊瑚,且色泽不红不亮。不成想,在有生之年竟能见到如此稀有的宝物。”祝妈妈摇摇头,感慨地说。
林知善看着两株在阳光下越发熠熠升辉的珊瑚树,心中也是喜爱不已。
她点点头“好,就依妈妈所言,以后、以后就放在卧房吧!”她有些娇羞的说。
“好,妈妈记住了!”祝妈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转首吩咐雪雁“雪雁哪,你四人力气大,抬着进小姐的小库房好好放起来吧,你们可要千万小心些,别磕着了。”
雪雁自然遵命,领着力气大的其余三人认命地走上前干起了搬运工。
第三百零九章惟有一死
刑部大牢内,何家父子遍体鳞伤、浑身血渍,奄奄一息的倒在肮脏不堪的地上。
另一边的何郡王妃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口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嘀咕声,拼命往自己嘴里塞着稻草,好似疯了一般。
罗安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径直停在何郡王面前。
何郡王满是恨意的盯着他。
“你告诉我,你们究竟是用什么法子算计我家小姐,我就放你们离开,这次绝不骗你。”罗安轻声而坚定地说着。
何郡王冷冷一笑,摇了摇头,慢慢道“晚了,我女儿死了,王妃疯了,我儿子成了废人。”他痛苦地看了一眼下体仍在流血的何世子,发出一声悲怆的呜咽“现在对何家来说,最好的结果便是死,绝不是痛苦绝望地活着。”
罗安有些懊恼,他没想到刑部的人动作如此之快、如此之恨。想必是顾家的人动了手脚吧!只是这样一来,想从何郡王嘴里掏出真话便是难于上青天了。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何郡王“你才五十岁,如果我放你出去,你再娶妇人为你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如何?”
何郡王闻言一愣,眼睛亮了亮,又慢慢熄灭了那丝亮光“不用了,我已一心求死。你死了这条心吧,不要再问我,那是萱儿一手操办的,具体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