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善而行-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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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安又笑着一拱手,说了声得罪,便告辞出去。
“哦,对了,清音师父。为免不必要的麻烦,请告诉您的弟子无事不要离开清音居!”走到门口的罗安突然又回过头来,轻声说了一句,正好迎上欢歌的眼睛。
欢歌腼腆的朝他一笑,又低下头去。
清音师父点点头,罗安才走出房门。
夜幕慢慢笼罩住林府偌大的院落,四周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
一盏幽暗的灯笼晃晃悠悠的慢慢飘了过来,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鬼魅至极,让人见了不由心中发颤。
慢慢的,灯笼飘近了,昏黄的光圈里现出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苍白的脸、木然空洞的眼睛,显得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她脚步飘浮的走着,苍白的嘴唇轻轻嚅动着,仔细听,原来她说的是“小姐,你这在这里对不对?你出来吧!东篱等着你呢!出来吧,东篱这次一定不会走开了,你带我走吧,带我去服侍你!出来吧、出来吧、、、、、、”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哀凄不已。
她就那么在念娇亭周围走着、轻声叫着,久久不曾离去。
远处的灌木丛里。低伏着一具瘦小的身影。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将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东篱仍然在那轻声呼唤着、伤心的低泣着。那人嘴角一弯,慢慢向后退去,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罗平身着夜行衣,伏在念娇亭顶,将他看了个清楚仔细。
“世子爷,奴才看清楚了,是清音居的一个小弟子。”罗平向坐在书案后的林知义禀道。
“好!暗中跟着他,不要轻举妄动。谨防他狗急跳墙伤了善儿。我想,他就将善儿藏匿在府中。”林知义手中转动着一支狼毫。轻声说道。
“世子爷放心,我回来之时,已叫罗安跟上去了。”罗平回道。
“好,你兄弟做事甚是稳妥,辛苦了,谢谢你们。”林知义冷淡的脸上有一丝真心的感激。
罗平闻言不由心情激荡,急忙跪了下来“世子爷言重了。奴才愧不敢当。这原本就是奴才的本份,奴才下去了,请世子爷早些歇息。”说完,退出了房间。
退出房间,他朝自己脸打了一耳光,痛得他“咝”了一声,捂住脸,他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做梦,世子爷他居然笑着对我说‘谢谢’。哈哈!”他踏着飘浮的步子向自己房间走去。
那具瘦小的身子回到清音居,轻轻上了自己的床,房顶上如一只蝙蝠贴在房顶的罗安眼也不眨的看着房内熟睡的众人。
一会儿一个人影仍是蹑手蹑脚的走到清音居的饭厅,走到餐桌旁,瞬间消失了身影。
两柱香后,他又突然出现在了饭厅的饭桌旁。转了一圈后突然消失在夜色中。
罗安皱了皱眉,突然他感觉背后有人,他猛一回头,看见自己三哥关切的眼神“累了吧?你回去休息,我接着监视。”他轻声对罗安说道,又轻声问“可有异动?”
罗安脸上有疑惑之色“没有,他回房后一直在床上睡觉呢!”他指着自己瓦下面那团隆起。
罗安点点头“知道了,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罗平嗯了一声,轻轻跃下房顶。
“世子爷,暗三有事禀报!”灯火通明的书房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林知义的声音从书房传来,有一丝急迫。
一个黑色身影闪了进去,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禀世子爷,在满月宴当天,国公爷的奶妈妈之幼女沈氏曾替母到过国公府送贺礼。其身材与年纪跟在杏园发现的女尸相吻合。”
“嗯,是那位名叫小梅的!”林知义想起来了。
“正是,小梅小姐今年十八岁,两年前嫁给了京郊一位财主的儿子。月初回娘家暂住时,听闻小世子满月,便替沈妈妈到府里送贺仪。因沈妈妈是府内的老人儿,又是国公爷的奶娘,故而太夫人身边的金妈妈对她十分亲厚。太夫人也甚为喜欢她,故派仆妇到沈妈妈家中递话要留小梅小姐在府内玩几日。不曾想府中突然出了事,金妈妈一时照顾不过来,便叫小梅小姐于昨日自行家去。奴才刚才到沈妈妈家中打听过了,小梅小姐至今未归。”暗三低下了头。
“小梅离府时难道没有仆妇相送吗”林知义想到那惨死的女子,脸色阴沉起来。
“回世子爷,奴才打听过了。本是叫二道门房两个婆子相送的,但临出府时,正好遇上对奴才的盘查。小梅小姐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为免不必要的麻烦,便婉言谢绝了两个老妈妈的相送,自己向外院走去。后来,便没了她的消息,两个老妈妈还以为她真的已经自己雇车回到了家呢!”暗三接着说道。
“谁知道她非但没有平安到家,反而是将自己的性命都丢在了林府。”林知义疲惫的揉了揉眉宇,叹了口气“沈妈妈是父亲的奶娘,小梅是沈妈妈最小的幼女,最得沈妈妈的疼爱,沈妈妈已经年高,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幼女已遭不测,恐怕会、、、、、、这可如何是好?”他颇为头痛的说。
暗三低头不语。
林知义挥了挥手,暗三退了出去。
“呵,真会选人啊!年纪、身高、身形,都被他考虑到了。但为什么会那么做呢?”他想起那根肮脏、粗糙的树枝。眼中有不解,但更多的是狠厉。
头晕目眩、眼皮沉重、胸部闷胀,有反胃的感觉。
林知善坐在小床上,认真感受着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受凉感冒,便是那种助眠药的后遗症了。
还真是难受啊!不知道会不会越来越严重。
这绑匪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没与林府达成统一意见吗?还是根本没打算放自己走?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走向小圆桌。
四个馒头、三根黄瓜,除了这些什么也没有了!
这待遇?什么意思?
她坐下来,拿起桌上的水壶,感觉很轻,打开一看,只有一小半水在里面,显然是昨日自己喝剩下的。
她突然感到一阵紧张,馒头是冰冷的,有些硬,显然是剩下的;黄瓜有些焉,上面还有泥土。
她喝了口水,坐在那细细思索。
以前虽只有一餐饭,却是有菜有肉、有米饭,而且绑匪还细致的算好自己醒来的时间,自己总是吃的热饭。
这不是绑匪好心,而是想告诉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们是那么从容不迫的给自己送热饭、安排自己洗澡。而现在、、、、、、
她奔向屏风后,两天一次的淋浴时间到了。但是屏风后的浴桶里什么也没有,她拿起夜香桶的盖子,连头一天的夜香桶都没倒,以前可是天天倒的。
为什么?她缓缓走回小圆桌,一边嚼着冰冷的馒头,一边想着。
第一天的饭菜,自己一开始并没有在意。那两个包子一碗白粥,实在是普通极了,可事后自己一回味,竟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吃到过那包子,现在她想起来了,是在前院厨房。前院厨房是管普通丫头婆子以及门房上的人、车夫、洒扫处吃饭的地方。厨房里的罗大娘,最擅长做猪肉白菜馅的大肉包子,自己见洒扫婆子称赞,也曾尝过一个。
第二天的京酱肉丝,里面居然有些许辣酱,虽然很少,但她吃的出来。自己曾教二门厨房的厨娘做过,那厨娘自己也喜欢吃。所以一做菜总喜欢往里面放一些。
第三天的木耳肉片没什么特色,自己吃不出来。
第四天又是白粥包子,依然是前院厨房的。
自己身上这件衣服,锦绣山庄的,离林府不过几百米;梳头的桃木梳,“桃之夭夭”铺子里的招牌货,它的名字引起自己的好奇,曾光顾过,离林府不过二百多米的路程。
现在她可以肯定,掳自己到此的绑匪,肯定还藏匿于林府内,而自己当然也被他们关在林府一处地牢里面。
这里想必离地面很深,所以潮湿、寂静,不知白天黑夜。
可是到底是哪里,她却想不出来,自己记不起来林府会有这样一个隐蔽的所在。
现在绑匪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冷静镇定,看他们送的吃的和未到的夜香桶便知。
是因为什么呢?想必是父亲与大哥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吧?但为何他们没想到自己是被困在地牢呢吗?她鳌着眉,叹了口气。?难道他们也不知道林府有这么一个地方言情或
第二百四十六章现形
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这个宅子并不是林府的老宅,林家也不是京城人氏,这座林国公府是自己姑姑在皇上那求来的,是前朝一个亲王的府邸。所以,这个地方,父亲与大哥极有可能不知道。
若是,那绑匪打死也不说,自己岂不是活活饿死、困死在这里了吗?她感觉头更痛了。
昨天临睡之际,数到了四十五,助眠药已在体内产生了抗体,若是那绑匪再来一次,她相信应该可以再多撑一会,以寻得门的位置与机关。
若是绑匪不来?她看向剩下的馒头,决定留下来,以后再吃。
喝了一小口水,水也要留到以后再喝。
然后,她蹲下身子,开始一寸一寸的摸着地下的土,希望能找到打开暗门的机关。
顾氏房内,已恢复神志的顾氏虽然容颜憔悴,却不再如之前的呆愣。
她看着自己满是信心的长子,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如此说来,你只要牢牢盯着那个恶贼,便可以知晓你妹妹的藏匿之地?”
“是的,母亲,所以您就放心吧。来,把这碗燕窝喝了吧!”林知义从顾妈妈手里接过碗,坐在床沿上亲自给自己母亲喂。
顾氏喝了几口,摇了摇头“好了,我不饿。义儿哪,那恶贼与我林府有何仇恨,要掳你妹妹,还做下那伤天害理之事?”她想起前几天在自己面前幸福微笑的女子,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满足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与自己款款而谈。
“这恶贼的身份来历,孩儿一时还查不到。只知道他是一个孤儿,一路卖唱到京城,在东大街卖艺时被清音师父看见。一时起了怜悯之心与爱材之心,便把他带进了林府。现在想来,他必定是早把林府上下事宜,包括清音师父每逢初一、十五会出府前往相国寺吃斋的习惯,会走那条路都计算在中了。所以才会用歌声吸引清音师父前去。主动把他引进了林府。”林知义答道。
—》WWW.KANSHUBA.ORG—顾氏点点头“嗯。计划好周密,想来是用了不少心思。到底是谁?你说,会是大皇子吗?”
—》看—林知义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想,找到善儿那天,便是真相大白之时。”
—》书—他看了看外面,冲顾氏行了一礼“夜已深了,母亲歇息吧,孩儿告退。”
—》吧—“你也早些歇息吧,叫罗平、罗安盯着便是。你这些天都瘦了,回去看看你媳妇。想必她这几天也忧心着呢!”顾氏看着他,心疼的说。
林知义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门。
“主子,都三更了,您歇息吧!”淮河岸的帐内,宋福看着面前一脸胡茬、双目满是血丝的宋砚,小声劝慰着。
宋砚坐有案后。看着他“宋福,鸽组说林小姐七日前因中署晕倒,到现在都未痊愈。但是雪雁几人却未给我任何讯息,你说,会不会有别的事发生?”他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这几天自己老是心神不宁的。
“主子,不会的。想必是林小姐为了不让您担心,才叫雪雁不给咱们消息的。这治水目前看来大有进展,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回京了。”宋福想了想。安慰他。
“但愿如此吧!可我总觉得心里放不下,若是路程再近一点便好了,我可以趁夜回京看看。”宋砚站起来,走到帐门,看着天边的星辰。
“主子不可,且不说从淮河回京路程遥远,且如果有人发现你擅离职守,这可是大罪。”宋福吓了一跳。
“我就说说,瞧你吓的那样!”宋砚睨着他,嘴角一牵。
“主子,大皇子这次来淮河治水,事事亲力亲为。圣上可三次下旨褒奖了!地方官也对他尊敬有加,听说还叫当地百姓写了万民书,为他请功呢!”看主子意味不明,宋福忙转移了话题。
宋砚淡淡一笑“是呀,他这次可真聪明。淮河几乎每年都会发大水,经过历年的整治,其实都治理得差不多了。他算是捡了现成的果子,却将几年的成绩全揽在了自己身上。”他走回书案,叩了叩案面。
“这样一来,可对二皇子不利呀。”宋福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
宋砚一笑,望着雾气缭绕的茶杯轻声道“你注意没有?每年洪涝过后,总有无数百姓因染上不明的瘟疫而命丧黄泉?”
“是的主子,前年便有过万民众死于瘟疫,但又怕瘟疫传播开来,所以朝廷下旨,不让受灾百姓外迁。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朝廷虽头疼,可也没有办法!”宋福点点头。
宋砚又是一笑,眼睛望着帐外“所以,这次大皇子来治水,而二皇子嘛,我准备让他前来治病。若是这次瘟疫受到控制,不再死伤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