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殇-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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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吗?方晓来咬着笔,没空打量艾佳红苹果一样的脸,他只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遇到佳人,全心去爱她,发誓去娶她呢?
执子之手
萧煞的冬天傍晚时分来得匆匆而阴冷。下了晚课的学生们有说有笑的从各学园汇集到小路上,穿越过林荫道,踩过干枯的草地,向校门与宿舍涌去。
并肩而行,两人都在沉默。
日子总是过得这么快,不经意之间便悄悄的溜走,留在心版间的只是淡漠的痕迹。此时的刻骨铭心在几十年后,也许仅仅是风过水面而已。
若是,现在就已经能够淡而视之,是不是又将在未来,看到一片空白?
“艾佳!”程夕若因压抑和沉默而喑哑的声音成功的留住了两人踏过的时间。风轻轻滑过身畔,留下几片枯叶。
“嗨!”艾佳垂着头,掺杂于她心间的不安和忧伤并不比程夕若少。
“留在念恩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不愿意看到你不开心。”凝视着艾佳的发丝,伸出手很小心的理顺着:“我要把快乐的你记在心里,每一天都可以拿出来想一想。”
“和我在一起,你会开心吗?”艾佳并不能确定,她的世界只有妈妈的期盼、不尽的考验。也许有过爱情擦身而过,心如无风的湖面不曾动过。偏偏,短短的中国行,遇上了程夕若。才让她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如阳光般温暖的男子,照耀着她单薄寒冷的心灵深处。
“会。”程夕若微笑,虽然并不轻松:“你是个沉默的女孩,总是将看到的一切记在心里,珍藏着而不习惯分享。我是个习惯了沉默的人,习惯了把一切看在眼里,忘记了怎么去与人分享。也许,与你在一起,没有太多的言语,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没有什么大事可以标记,却磨不掉我们印在柏油路面上的脚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我第一眼看到你,你的美丽和羞怯!”
“我不知道,假若我回到日本,何时才能再见到你……”艾佳将双手绞在一起,不敢抬头:“时空的距离,是否真的不会淡漠掉情感……”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啊?”艾佳微微怔,缓缓抬头。正对上程夕若温情的眸子水似的凝着她。
“虽是知道,此去经年,遥别似乎无期。懂得彼此牵肠挂肚,由是寂寞心头起。多情自古伤离别,我又怎么愿意任你远去?没有了你,日子也便将就着过,美景便不去欣赏了吧!”程夕若并没有去解释那忧伤美丽的词句,只是将他的心思说给艾佳听:“可是,我说过,我的心会一直陪着你,支持着你,若你愿意就是我最美的新娘!”
“可是……”
“还有什么顾虑吗?”
“即使……我只是一个没有钱、没有权力、没有地位,背负着母亲的期望蹒跚在人生路上的……私生女,你也不会计较吗?”她的声音低低的,眼神淡淡的,似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小树,防备着可能的伤害。只是小心的,细细的打量着程夕若。
“为什么要给自己加上这么多定语?”程夕若摇摇头,凝睇着艾佳的双眼:“对我来说,你只是艾佳!若要加上定语,那么,你是来自枫园的交流生中最优秀、最美丽、最温柔、最耀眼、最有内涵、最纯真、最可爱、最……太多太多的形容词都无法真正形容得出的女孩儿,而这个女孩儿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只要她愿意,就是我程夕若的新娘。我要的是你……容颜会老去、病祸也会光临、人生道路坎坷、时间也会消磨掉耐性……可是,只要你还活着,不会改变心意,就是我的。”
“程夕若……”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我不喜欢……海誓山盟……”
“不需要海誓山盟。”程夕若将艾佳拉进怀中,专注着她:“我只要,平平淡淡的,死生契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不懂……”
“不需要懂。只需要记得,这是我的承诺。”
轻轻的,柔柔的,程夕若将她拥入怀中,寻着温热的气息伏首,触及柔软的唇瓣,细细的品味其中滋味。润润的、软软的、热热的、咸咸的……
“嗯?”分开彼此,程夕若看到两行泪痕犹新,没在那润红的唇畔。沾了微微的水痕的眼睛凝着烟雾,透红的颊映红了经过的云朵,温热了他的心。
臂膀缠上娇小的身体,热烈激切的索取将他的心意完全交付,咸咸的泪不断的滑进口中,竟释出了微微的甜蜜。
将自己红透的脸埋在程夕若的肩膀上,艾佳觉得自己在校园的路上竟然做了如此丢脸的事,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来来往往的人。
“会害羞吗?”程夕若拥抱着她,甜蜜的笑容在傍晚的阴暗里点了一盏灯。
每一个经过他的人,都含笑看着他,也许不知道原因,只因……笑是会被传染的。
“嗯。”
“艾佳!”程夕若将手指探上她的脸颊:“明天开始,我们做些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吧!”
“啊?什么事?”
“很多啊。”感慨的抱紧再抱紧,程夕若觉得自己并不想放开她,想一直抱下去:“逛街、看电影、约会、谈恋爱。还有……仅仅我们之间可以做的事。”
非常明显的暗示,艾佳再次向程夕若怀里缩了缩。
“晚上……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程夕若还是很担心整个校园的安全问题,这两天他才知道念恩学园的干事再强也不会强得过杀手啊。
“讨厌!色狼!”艾佳突然间推开他,向着宿舍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跑。
眨眨眼,搔搔头发,程夕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我说错了什么话吗?色狼?”
虽然是想不透,但是他还是不敢任艾佳在校园里四处乱跑,连忙抬腿就追上去。
年轻的情侣在校园里肆意挥洒着人生,却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跟随着他们的身影,默默的……
老板
心不在焉的倚在黑暗的吧台边,方晓来缓缓舒口气。
人果然是善于习惯的动物。数天来的磨砺已令他能够独当一面,接物待客从容有礼,不再需要翎未或司风跟随着他了。虽说已以管事之姿在管理着魅惑酒吧,他依然没有将总侍认全。常在他面前晃的只有司风和翎未,偶尔司影也会听他的吩咐,但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忽略掉第四位总侍。
换言之就是当他想起来时,总是不见这位总侍的影儿。而需要总侍集体出现时,又总能看到他。即使是出现了,也根本看不清模样,听不到他的声音。
方晓来思索着,是不是他对这位总侍太不关心了?初做管事的工作,是很忙乱的。不过……想到这一点,他就不由得满场子寻觅丁平的身影。这两天丁平很奇怪——晚上不会再抱着他入睡,总是在他醒之前就穿戴完毕并准备好了他的衣服,总是忙得不见人影又会在上班之前出现,即使是出现了酒吧的事还是由他来处理——总是在有事情发生时找不到丁平。总侍们好似也习惯了由他管理,越来越少提醒他应该做什么,任由他自己去观察去处理。
若说两人还有些亲昵接触的机会,只能是凌晨三点时分丁平回到房间时,会在他的睡梦中为他按摩放松。不得不说,那是非常专业的手法,多少会打扰到他的休息,但第二天醒来会全身舒服,能全力投入到工作里。
方晓来此时很是抱怨他的睡觉习惯,不管有多么重大的事发生,都无法打扰他的睡觉。故而总是由于他的赖床而错过逮住丁平的机会。其实他很怀疑就是真的逮到丁平了,是否能问出什么来……又需要去问什么呢?
忽然,他看到数盏水晶玫瑰被无息的点燃,向门口移动——看来是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了吧!想到此,方晓来顾不上发呆,抄起一盏水晶玫瑰飞快的跑过去,快要追上前面的几朵水晶玫瑰时才点燃。他可不想被人发现他在工作中擅自走神啊。
此时站在门口的是两位年近六十的先生,而擎着玫瑰走在最前面的是明明又消失掉了的丁平。
总侍们注意到方晓来的到来,立即移到两边,让原本想被淹没在人堆中的方晓来没有选择的移到丁平身边。
看到他,两位先生都愣了一下。
“管事学徒方晓来恭迎两位贵客光临魅惑酒吧!”方晓来注意到丁平一直躬着的身体,略有无奈的介绍完自己,也将身体躬下来。
这两位先生很厉害吗?他不知道。但是从没见过一次丁平会一直很恭敬的躬着身体。
“丁管事,你的学徒是吗?”其中一位略壮硕的先生开口,声音里装着些责备。
“是。”丁平冷冷的回话,省了很多客套的话。
“跟你有关系吗?”
“是!”丁平不置可否。这态度令方晓来心下有些不爽,不过他没胆子在丁平面前造次,否则晚上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收拾。
“丁管事,给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是!”丁平向身后退了一步,背在身后的手不着痕迹的拉住方晓来的胳膊一扯,很轻松的将方晓来的身体带到自己的右后方,给两位先生腾出空间,自己则从容的转到另一侧。
两朵水晶玫瑰一左一右,丁平狭长的眼眸锁住方晓来不悦的眼睛,移向全场最温暖最安静的一隅。无须多说,方晓来跟上丁平的脚步,学着他的样子半躬着身体引导两位客人去那隅就座。
“丁管事,真不愧是你的‘人’!”略带着点讽刺的评价响起,但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肯定。
“丁管事很为你的面子增光添彩啊!”久未开口而身形稍修长的那位先生声音里带着笑意。
“面子……面子值几个钱……”
“是……是……你和我论不着什么面子!”
“我今天不和你论什么面子……”
“是,是,论论咱们的儿子,呵呵。”抑不住的笑意,使得身边的先生抑郁得更加厉害。
“这里,还满意吗?”丁平不曾抬起头,言语简短有力。
“凑和吧。”一屁股坐下,抑郁归抑郁,也没有失了风范:“丁管事去忙吧,不必‘刻意’招呼我们!”
“是!”丁平将数盏水晶玫瑰小心的接过来,摆在不碍事的地方,吩咐着:“翎未好生照顾先生们的需要!”
“哦,对了!少爷呢?”眉头一皱,抛开不悦,壮硕的先生问道。
“在地下酒吧。”
“怎么又在那个地方!”
“研究人体!”
“丁管事没有叫他离那个地方远一点吗?”
“丁平不敢。”
“不敢……不敢……还有什么敢的……”
“需要丁平唤少爷来吗?”
“不用!”
将身体摆成舒服的姿势,瘦瘦高高的先生已向身畔的翎未吩咐:“一杯锡兰红茶,给他来一杯红酒!”
蛮不是滋味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壮硕的先生瞪着丁平:“你怎么还不走?”
将身体躬得更深一些,丁平利落的拉住方晓来的胳膊,飞快的离开。远远只听得那瘦瘦高高的客人打趣道:“你都没有叫人家走嘛,凶巴巴的一点风度也没有。”
“我都要把儿子送给你了,还要什么屁风度!”
“你的儿子这么多,送我一个又何妨!我一定会对他很好的!你放心吧!”
“……喂,我还没决定呢……”
“……”
方晓来扭着头,咋着舌,好在丁平特意挑了根本没有客人的地方请他们落座,不然这超高分贝的讨论岂不是会直接灭了魅惑酒吧高雅的芳评!
“呼……为什么要走这么快?”方晓来实在跟得很辛苦,丁平那牢牢拎着他的手,又令他无法甩脱掉。
“不走这么快,你想被灭了吗?”司风在他背后推着他,微笑着。
“呼……”丁平终于停下来,将压抑在胸口的气吐出来,将方晓来还在他手中的那条胳膊提起来,握着那只手贴在自己胸口。
这个看似很自然的动作令方晓来拧起眉头,司风垂了下眼睑。
动作确实的甩开丁平的钳制,方晓来双臂在胸前一叠。
“他们是谁?”
“魅惑酒吧的老板和……”丁平深深的看了一眼方晓来:“他的朋友。”
“老板……和老板的朋友……”
“那也不至于会被灭啊?”方晓来还是搞不懂。
“据说,老板最器重的儿子——也就是咱们的少爷和他朋友的儿子要在一起。”司风抑不住笑意,无视丁平此时白得有点可怕的脸,吸引着方晓来的注意:“你没有发现老板很抑郁吗?老板抑郁了话,我们这看人脸色的被灭掉的机会可是非常大的哟!老板很欣赏他这个儿子的,原本是想把家业交给儿子的,没想到现在要把儿子当女儿嫁掉,赔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