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下休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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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唐满脸疑惑,小莫素来镇定;被芍药都看出有急事了;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了!难道是铺子有什么变故?可是不都已经下了定金了么?
苏唐疑惑,加快了脚步。
小莫还是那身洗得泛白的布衣,见着苏唐出来,脸上又是放心又是羞愧;“小姐,我给您惹麻烦了!”
“怎么回事?”苏唐蹙眉。
“那穆老板把铺子转租给别人了!”小莫道。
“我们不是已经下了定金了么?”
“我也是跟他这么理论的;可他就是不管,就把银子退给我让我走人,说已经租给别人了!”小莫一脸愤然,转而又道,“小姐,是我办事不利,找了这么一家,如今开店又得延期了!”
苏唐咬了咬牙,道:“走!我看看去!”
文书在手,双方都是签字画押的,怎么可以再转租给别人!
苏唐想要出去,可是又犯难了——她该怎么出去?小门已经被封了,偷溜出去已是不可能……想了想,有了主意!
苏唐让芍药去命人备马车,又让喜鹊把那身偷偷洗好的男装带上,然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光明又正大的从将军府的正门口走了出去!
她倒不信还有谁敢拦她!至于老太太和冷面知道后会说些什么,哎,那等他们问的时候再说吧!
驾马车的是将军府里的人,还不熟,苏唐避人耳目,便让他停在珍大街上,自己下了马车。然后苏唐又找个地儿换好男装,再一路走向东大街三岔路口的那家店铺前。
只见两天前这店铺还是空空荡荡的,这一转眼,里面已经摆满了东西,而门楣上也挂上了一块匾,上书——荣记糕点铺!
嚯,还是同行!
小莫眼尖,扫了一眼里面忙着装饰搬挪东西的众人,指着一个道,“小姐您看,穆老板在那呢!”
苏唐沉住气,款款走进门,看着那个圆脸小眼金牙的穆老板,冷冷道:“穆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穆老板正在招呼着人,猛然听到身后响声,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到小莫,脸又揪起来,苦恼着说道:“怎么又来了,不是把银子都还给你了嘛,我不租给你了,租给别人了!”
苏唐见他无奈样子,皱眉道,“穆老板,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都该懂些规矩,明明是你先与我立了文书,我也已下了定金,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穆老板觑了一下四周,小声道:“我这也是没法子嘛,再说人家愿意多给一百两……”
“商人之贵在于诚信,难道穆老板你的诚信只值一百两!”苏唐打断道,“再者,难道穆老板不怕我拿着文书告到官府里!这道理可都在我这啊!”
这时边上又走出来一个二三十岁的华服男子,见苏唐牙尖嘴利,嗤笑一声道:“告官府?呵,告诉你,爷头上有人,官府里的还得怕他老人家三分!你算什么东西!这店我就租下了,怎么地了!快滚,别杵在这碍爷眼!”
小莫见华服男人要推搡苏唐,赶紧上前挡下。
苏唐退后半步,与这满身嚣张气焰的男人隔开;眉头大皱,这人是谁?
穆老板见着来人,已经弓下腰一脸谄媚:“荣爷,您来了。”说着又朝着苏唐他们挥袖道,“快走吧,别在这纠缠了!
通过穆老板这声称呼,苏唐已猜出眼前这位主只怕正是抢了她店铺的荣记的老板,再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不知荣老板的头顶上有些什么人啊?”
“说出来不怕吓死你!工部的主事邢大人是我表兄,吏科的给事中洪大人是我的舅爷……”
荣老板报了一大串官名职称,苏唐对其一无所知,便听得一头雾水,看他得意的模样,还以为这些都是很大的官,直到他说出个“要说最大的,便是兵部郎中龚大人是我姨丈”时,苏唐才了然,然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兵部?那可是冷面的地盘啊!据说里面最大的尚书大人都怕冷面三分,那么这还不是尚书大人呢!
边上喜鹊也听到了兵部这字眼,原本的愤怒便变成了不屑,她插话道:“哼,我们家……”
“喜鹊,”苏唐见她要说出,赶紧打断,又转向荣老板道,“早就听闻京城藏龙卧虎,果然名不虚传!失敬失敬!”
荣老板鼻子一哼,毫不搭理,只当是他们怕了。
“既是如此,我也不纠缠了,预祝荣记生意兴隆!”说着,就要拉着喜鹊走。
“等等。”荣老板喊住她,“听穆老板说,你也是要开糕点铺的?呵呵,提醒你一句,还是改行吧,卖包子卖油条都好,以后啊,这京城里的糕点铺可都是要姓荣的!啊哈哈哈!”
苏唐静静的看了他一会,然后竖起大拇指,道:“有理想有追求,不错!”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门外,喜鹊焦急问道,“小姐,那个荣老板好嚣张,你是不是回家要把将军搬出来压死他啊?”
苏唐顿住脚,看着喜鹊和小莫,见两人都面带期待,知道他们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了想,道:“冷面太重了,你家小姐可搬不动。”说完这话又猛然想起昨晚冷面压在身上的场景,不由脸一热,赶紧转身走人。
“啊?小姐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这么算了?!”喜鹊不干了。
“不然呢,还跟他们硬碰硬?”苏唐反问道。
“可是,可是那店铺明明是先租给我们的啊,那个荣老板是仗势欺人!要是我们把将军搬出来,他肯定就把店铺拱手让给我们了!”喜鹊嘟着嘴道。
苏唐转过头看着喜鹊,然后突然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你原来不是挺反对我出来的么,怎么现在比我还紧张?”
“是哦。”喜鹊突然回神,然后立马改口,“嗯,那店铺就给他们吧,小姐你还是乖乖回家做将军夫人吧!”
苏唐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回又听喜鹊自己嘀咕着,“可还是觉得很气人啊!为什么我们现在还要被欺负啊!”
是啊,为什么还要被欺负呢?身后靠山那么硬,只要不是打家劫舍谋朝篡位等违法乱纪的行为,她干什么都能挺直腰杆!
可是,问题是那个靠山愿不愿意给他靠啊!她能不能靠啊!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背着他跑出来开店,以他这么好面子的性子,只怕不把她拖回去关起来才怪,更别说还帮他撑腰了……想起冷面知情后凶神恶煞的表情,苏唐不由打了个寒颤——额不对,我干啥要怕他!
嗯,我不是怕他!我只是不想依靠他!如果我苏唐被这点小事打垮了,那就不是苏唐了!
与其惊动冷面,惹下麻烦,倒不如息事宁人,将那店铺让给他们吧!再说了,假使冷面这一次帮了,那以后呢?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最重要!
想到这,苏唐对着沉默了一路的小莫说道:“你也不用自责了,这事跟你没关系。再说了,那地段虽好,也不是没了就不行的,关键呐,还是要看糕点本身。你看看那姓荣的一副草包样,也就是仗势欺人的货色,没什么水平,他们家的糕点肯定比不过我们的!你上次不是还看了几家么,走,我们换个店铺看看去!”
三人又沿着大街寻了几家店铺,苏唐看着皆不是太满意,不是租金太贵就是店面太小,不由有些忧愁。一个月期限很快就会到,苏家又是一团糟,她得抓紧啊!
可是,唉,看着太阳渐渐西沉,苏唐有些沮丧,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只怕……算了,还是先打道回府吧——虽然开店铺这事挺急的,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时运不济,大不了离开将军府再说。
琢磨着,她又被路边摊上的几个孩童玩具给吸引住了……
买了一大堆东西上了马车,为了早点赶回将军府,苏唐便听从车夫的话抄了小路。小路是从四季巷拐到学士路,再一直到将军府。
四季巷是卖古玩字画的,青石铺路,两旁绿树成荫繁花点点,掩映着两排或为低窄或为高敞的门脸,隐隐透露着几丝古色古香的韵味。苏唐看着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不自禁的也沉静下心来。
当马车拐过四季巷时,苏唐眼睛突然一亮。
“停车!”她喊道。
又匆忙换了衣裳,也不管车夫的惊诧表情,苏唐跳下马车就往左边走去。
那是一个相比其他古玩店稍大的店铺,贯连着四季巷和学士路,因为在尖角之位,又高门广地,因此显得极为显眼。然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几个端正隶书——本铺出租!
苏唐大步走进去,只是看到正趴在桌上闲闲的喝茶的屋内人时,不由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更鸟~猜猜那人是谁?
我还在努力写第五更,可要是下午五点之前五更君还没出现,那今天就只有四更君了,真的太累了,看着电脑屏幕都快吐了【枯萎状。。。。。。求鼓励求表扬TT
PS:感谢鱼萌亲的火箭炮,感谢月so色跟素素的地雷,破费鸟~
讨价还价租店铺
只见这人一身雪青色长衫;眉目如画;看着一副富家子弟的气质,偏偏举止极为不雅;人坐在长凳上,一脚也搭在上面;还把下巴抵在桌面上;对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吸溜着。
苏唐看着他那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展易之正犯困,恍然感觉到有人进来,抬起头;便看到男装打扮的苏唐站在门口一脸错愕。
忙站起身,上上下下端详了阵;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道:“兄台如此盯着在下看,让在下好生疑惑,不知兄台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得!人家压根不记得你了!苏唐看着他文绉绉的说着话,酸了下牙,也不说破,只笑问:“这店是你的?”
“正是。”展易之明白这是客人上门,忙嬉皮笑脸道,“兄台可是要租这店铺,来来来,先坐下。”
苏唐看着四周挂着的字画,坐下道:“敢问这租钱怎么算?”
展易之却不答话,只看着苏唐,暗吸一口气问道:“为何在下觉得兄台好生面熟?莫不是之前见过?”
说完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在老王那里咱们见过!不过……”
苏唐看他凑过来,下意识的把身子仰后避开,却见他凑到离自己一尺距离,盯着自己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然后漂亮双眸中露出迷茫。
苏唐被盯得发毛,怀疑自己是被看穿了身份,不由道:“展大人,你这是……”
展易之收回身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发觉你比上次见面白了很多……你用了哪个牌子的粉?”
苏唐差点被从凳子上摔下来——她脸白,那是因为她这次赶着出门,忘了抹深粉!
“咳咳,我用的是飞凤阁的牡丹粉,你可以试试。”
“了解!”展易之点点头,随后又咧嘴笑道,“那现在咱们说正事,你是要租这铺子?哦对了,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姓苏,”想了想,苏唐又道,“单名一个盐字。”
喜鹊在后边听着,差点没笑出声来。
苏糖苏盐,亏小姐你想得出来!
展易之却信以为真,“苏兄幸会。”
苏唐眨了眨眼,为嘛这称呼这么别扭?
展易之自顾自的说道:“既然是熟人了,这租钱自然要打个折,嘿嘿,原来是一年四百两,现在就三百八吧!”
苏唐不为美色所动,站起身四处查看着,蹙眉道:“怎么这么贵?我刚在珍大街那段找了几家铺子也没这么贵,而且那边连两个门面加后面两间小房都才五百两,还都是繁华热闹的地段呢!你这也就只有两个门面吧……”
“后面还有一个大屋子呢!”展易之赶紧道。
苏唐看他紧张神色,心中暗喜,沉住气装模作样道:“就算是有一个大屋子,可这地段也不行啊!这里都是文人来往的地,我是开糕点铺的,貌似冷清了点。”
若是精明商人,听着这话立马要反驳了,您开糕点店嫌冷清找我这地干什么,还不是自愿上门的!但很显然,展易之捉贼有一套,做生意不行。
“那要不,再便宜二十两?”展易之试探着说道。
苏唐心想有戏,也不应,继续皱眉挑刺道:“再者,人家那还附送现有的货架桌椅,你看你这……”说着一副为难样子。
苏唐为难,展易之更为难,“那要不再便宜五两?”
看着他不停压下价,苏唐倒也生疑了,“这里原来是做字画生意的么?怎么要转租呢?”难道这店铺有什么问题?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展易之叹了口气,沉痛道:“这店铺是我名下产业,原本也是租给别人的,后来那人到期搬走了,就空了。你也知道,男人嘛,花销很大的,所以我看着别人都能挣点银子,就想着自己也做点小生意,谁知道开了三个月,字画没卖出去一幅,倒被朋友同僚拿去了许多,真是亏的两眼泪汪汪……”
苏唐暗暗咋舌,这展大人把底兜得太干净了吧,害得她都不忍心再还价了,“那个,展大人不是在大理寺当那个什么中少卿么,怎么还有余暇来守店?”
“这个嘛,简单,我要当差捉贼去了,就把铺子一关就行了!”展易之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