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公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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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蜜爹爹就领着两个梳头小侍，来到宋昭的青庐，要给宋昭妆扮。却被宋昭微笑着将两个梳头小侍推了出去，只是把蜜爹爹拉进自己的房间。
笑话，他宋昭怎么可能任由他们将自己迫害成烂俗的人妖形象。慢说自己脆弱的心灵受不了，单说那样的造型和妆容，绝对不能满足广大狼女对他这个京城首美的殷殷期盼。
半拉半拽地为蜜爹爹重新洗过脸后，宋昭取出一件浅紫色缀着朵朵玫瑰的长裙给蜜爹爹换上，又亲自动手，为他画了一个清新淡雅的粉状。画完妆，宋昭将他头顶佩戴着的繁琐首饰去掉，取了一支碧透的翡翠发钗，斜插在乌云般的鬓角。又拿了一朵与衣饰相称的玫瑰，为他戴在发髻一侧。
淡紫色的衣衫，衬着如玉的容颜，乌云压鬓间，一枝滴露玫瑰，悄然绽放，更是衬得一张俊颜，分外的侬丽俊俏。
本来就很俊美的蜜语，在宋昭的打扮下，一洗浓妆艳抹的庸俗，竟然展现出一种成熟男子特有的精致优雅的韵味儿。那平日里总是堆着一张和煦艳媚笑容的脸，今日，竟然有了一种清贵飘逸。
起先还是半推半就的蜜语，看着镜中不同往日的容颜，一时间，神情竟然有些迷离。这样清爽美丽的自己，他多少年没有看到过了？很遥远的那些青涩岁月，倏忽之间，又似乎浮现在他的眼前。
“爹爹，对孩儿做的妆扮，可还满意？”宋昭扶着蜜语的肩膀，与他一起看向镜中之人，从蜜语的神情中，他已经看到了答案。所以，他并没有等待蜜语的回答，径直将将一块浅粉色绣着一朵玫瑰的面纱，给蜜语戴上，不等蜜语反应过来，烟儿携了蜜语的侍儿小秋，上前将蜜语搀起。
蜜语此时仿佛才清醒过来，有些诧异地看向屋子里的一大两小，看到三人眼中同样的赞美目光，脸上竟然一红，随即板了脸嗔道：“今日是你们这些孩子们热闹的日子，你们把我弄成这副模样干啥？”
说着，扭头对绿晓吩咐：“快些伺候你家公子梳洗妆扮，门口的小轿候着呢……莫耽误了时辰……”
可惜，蜜语的话未说完，宋昭一个眼色，绿晓和小秋两人架了蜜语就往外走，也不理会他的低喝，只是笑着，将他径直扶出房间，扶上侯在门口的小轿。
宋昭从窗口看着小秋跟着那乘小轿逶迤出门，他这里已经笑着接过绿晓递过来的长袍，用药水掩饰了肤色，又画粗了眉毛，片刻后，宋昭已经又是一副英姿勃勃的女儿形象。
满意地瞥一眼镜中的面孔，宋昭领着烟儿，紧随着蜜语、紫韵、冰卿的小轿后，走出红袖招，向那万头攒动的恒河岸边走去。
宋昭徒步行来，倒比几乘小轿速度快了不少，待蜜语和冰卿等人的小轿先后到达恒河岸边停靠船舶的码头，宋昭早已经站在岸堤之上的人群中，守候着了。
恒河两岸，人流如潮。
花船近处的河堤之上，更是被满了闻讯而来想要一睹京城四公子之首风姿的人群，挤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就像被揪长脖子的鹅，齐刷刷地望着几乘逶迤而来的小轿，看到紫韵和冰卿先后下轿，众人的眼神，在惊艳赞叹过后，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蜜语的小轿。
因为红袖招放出来的话说，今日游河的是众位头牌。既然那两个头牌红公子已经露面，想必，接下来的小轿里，定然就是让大家翘首期盼了数天的第一公子了。
小轿中的蜜语似乎有些迟疑。这从他出道接客，到后来做了楼里的爹爹，漫漫的岁月中，惯于浓妆艳抹掩饰自己真实容颜的他，也早已经习惯于堆着一脸的甜腻笑容，在寻欢客中，迎来送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似乎已经忘了那些小男儿姿态，莫名的，今天，他竟然又有了一种青涩少男才有的羞涩与迟疑。
只不过片刻之后，他就敛了心神，收拾起心中不该有的忐忑和一丝丝莫名的期盼，神色恢复如常的同时，缓缓地伸出左手，随在轿外的小秋，赶紧上前将他从轿子里扶出来。
随着一身浅粉紫的蜜语步出小轿，岸堤上的众人，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捏住了呼吸，人山人海的岸堤之上，刹那间，人生寂然，千百人摩肩接踵的拥闹场景，没有一丝嘈杂，竟如置身在了空旷的原野。
极致的沉寂冷静，蓦然，被一个声音震动－－
“这不是宋大公子！”
正走向花船的冰纤与冰卿也被身后不寻常的动静吸引，同时停住脚步，转首向这里看过来。蜜语的脚步，闻声也是微微一窒，正欲停身说话，身旁一个青衣女子，已经快步上前，牵起他的右手，顺势带着他向那花船走去。
边走，女子还笑嘻嘻朗声说道：“这个美人儿够美，娘要了！”
蜜语有些怔然，愣怔间，感到女子暗暗地捏了捏自己的手，那一张脸侧过来看向自己，他才恍然大悟。身侧这个携着自己的小麦色肌肤的女人，居然就是自己今日要隆重宣传的主角，也就是如今红袖招的新推头牌－－宋云夕宋大公子！
宋昭看到蜜语的眼中闪过一丝责备和薄怒，只是笑笑眨眨眼睛，拉着蜜语走上花船踏板的同时，微微俯首，在蜜语的耳畔，低语道：“爹爹莫怪。孩儿如此动作，只是为了增加神秘感。再说，爹爹如此年轻美貌，也该像紫韵、冰卿一样，放松地享受人生难得的青春。今日的事儿，爹爹就都交给我好了。您今日只管放松惬意地看龙舟，喝黄酒就好了……”
只是，宋昭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人群中，一道愤怒悲伤的目光，正注视着他揽着蜜语腰肢的手臂，仿佛要用目光将这只碍眼的手臂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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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粟粟被人抓了壮丁，未能及时更新，亲们谅解！
粟粟鞠躬，接着再去码字。后边还有一更，大约在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
第十八章 风起
第十八章 风起
天青色的羽纱长袍，银色丝线刺绣而成的大朵的银莲花，在袍裾上若隐若现。这银丝暗绣，近看倒不怎么打眼，远观，却会让穿着之人，浑身都洇润着一层淡淡流转的银色光芒，加之，大朵的银莲花，在今日的艳阳照耀和碧绿水波的映衬中，会更加的光华璀璨，流金炫彩，眩人眼，惑人心。
墨缎般的长发高高绾成一个独髻，一朵与衣服呼应的大大的银莲花，攒在鬓角，高挑的眉梢，微微上调的眼角，再用简单的妆粉，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烟熏妆，只不过，在眼角尾梢之上一抹高挑的亮银，将一双眼睛勾画的冷魅勾魂。遮盖住大半个脸庞的绣有银莲花的面纱，又进一步突出了这双眼睛的魅惑效果。
那一抹天青，那宛如被银色月光笼罩的身影灵动隽秀，那面纱外唯一露着的一双眼眸，仿佛将这整条恒河之水收入其中，水波潋滟，勾人心魂，摄人魄。那一个抬眉，一个闪眸间，竟收拢了万千男女的心魂……
数年后，每当端午，人们还不能忘记，那一年的端午，同时也都纷纷感叹，那样妖孽般的美人儿，也难怪后来能够搅乱了天下，惹得无数英雌，一怒冲冠为蓝颜啊！
当女人们还被那天青色的魅影迷失着，不知今夕何夕；当众多的男人们，都银牙咬断，暗恨自己身边的女人魂飞天外之时，红袖招的楼船天台之上，淡绿的蝉翼薄纱半拢半遮，拢起了一丝柳烟里，一袭雪白的身影，手指轻拨慢捻，琴弦与玉指之间，美妙的音符，如飞泻的泉水，飞玉渐珠。另一个绯红似火的魅影，则随着这琴音，曼妙舞动，在琴与舞的极致魅惑之中，一线细而婉转的歌声，如夜莺初啼般，在水面上蔓延开来……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
歌声歇，琴声止，曼妙飞舞的芳影渺渺不知所踪。
正当人们全力搜寻那丽影之时，十数个年轻的女子，同时在两岸的人群中开始吆喝：“红袖招第一公子初演门票啊－－数量有限，售完即止喽－－”
“公子……”绿晓第一次随宋昭外出，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虽然着了女装，却仍旧怯怯地，努力地往宋昭身后躲避。
宋昭含笑回首，手指压住绿晓的双唇，眼里带着一丝调皮的笑，轻声说道：“丫头，怎的又乱叫，小心小姐我打你的屁股！”
绿晓想说的话蓦地被宋昭的手势打断，又紧接着听到宋昭那样随意的将那不雅之词说出，竟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宋昭，呆楞住。
看看被自己吓到的绿晓，宋昭好心情的抬手在他的额头上砸了个暴栗，呵呵轻笑：“小丫头被吓坏了？就要有热闹可看了，快些走，跟紧些，别掉队！”
绿晓揉着被砸红的额头，赶紧的跟在宋昭身后，往那最热闹的地方－－卖票的人群走去。
靠近一个拥挤的人群，宋昭看看身后不时躲闪着的绿晓，那一张小脸，因为与人接触，又惊又羞，早已经红透如一只苹果，呼吸也微微的带了些喘，却仍旧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并努力的用自己的小身体遮挡着不时拥挤过来的人群。
宋昭心里一暖，伸手握住绿晓的小手，冰凉的触感，表明了此时这个小人儿心中的恐慌。那握进手心刹那的轻颤，也让宋昭没来由的心痛。轻轻一笑，他干脆将绿晓拖到自己的身前，伸出手臂将他环住，凑到他耳畔轻声说道：“傻孩子，记住以后和我在一起，首先要保护好你自己。”
鉴于绿晓的紧张，宋昭也不再去人群中拥挤，带着绿晓反折回来，信步走进恒河边的一栋酒楼。
往年的端午节，恒河岸边的酒楼，都会因地利而人满为患，但今日，刚刚小二和掌柜的还看着爆满的酒楼笑得合不拢嘴，转眼间，随着河边的声声叫卖，楼里的客人，竟一哄而散，跑出去买那红袖招的门票去了。酒楼掌柜的瞪着远去客人的背影，恨恨地吐口唾沫，我呸！不过是一个倌儿接客嘛，也值当的弄这么大声势！
掌柜这口吐沫刚刚落地，正欲进楼，就看到形容俊美的主仆二人走近，脸上的恨意骤然间换成一脸的谀笑，两颊上的肌肉牵动太狠，顿时一阵抽搐，掌柜的一张脸，登时成了一副哭笑不得的狼狈相。
绿晓几时见过这种嘴脸，顿时忘记了方才的紧张，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笑了，又感到有失矜持，忙用手遮掩。
宋昭也不理会那狼狈的掌柜，只是伸手牵着绿晓，从容地上楼就座。
楼下围拢在卖票人周围的人群，这片刻功夫，又增了几倍。
熙熙攘攘地人群，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京城的其他数家花楼，跟在红袖招后边赶上来的画舫。
人群中正在看热闹的，或者正准备上前买票的人，都在努力地朝着一个方向拥挤，谁也没有注意到，十几个劲装壮女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初始，人们也以为又是什么不方便亲自出面的达官贵胄派来买票的家丁，及至十几个壮女无礼的上前，径直将那些买票的人扒拉开，为首的一个女子更是直接将拳头招呼到了卖票的女子脸上时，围观的人们才意识到，这些人是砸场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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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虽然有些晚……
第十九章 秘辛
第十九章 秘辛
胆小众人纷纷向后退去，退后数步，那些人不忍放弃如此热闹可看，又在那一伙壮女的身后停住脚步，打定主意围观了。
圈子中央的卖票人，此时已经被几个壮女围住，一个个拿着没有卖出的票和买票的银子，满脸的惊恐不知所措……
见此情景，绿晓不忍又诧异的回首望向宋昭，嗫嚅着：“公……小姐……”
“嘘……安心，没事的。”令他意外的，宋昭给他一个安心的笑，随即将他的身体翻转，将他的脸按在自己的肩上，不再让他看到越来越惨的画面。
正在人们也像烟儿一样担心着卖票人的生命时，从远处快速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队列奔跑的脚步声。一名轻甲女将，率领着一队兵丁快速地赶了过来，并迅速地将人群包围起来。
场中打人的十几个壮女，见这等阵势，也停止了殴打的动作，为首的一个壮女一个眼色，十几个人，向着不同方向跑开，看来是想要挤进有些混乱的人群，企图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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