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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废后复仇-第28部分

小说: 废后复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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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父偃端起面前的茶来,却只有半杯冷茶,喝了一口,还是觉得没什么味道,也许这东西就是拿来招待自己的吧?

他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混乱得很,眼睛却还看着那帘子。

竹帘又被放了下去,隐约看得到赵婉画跪坐在了陈阿娇的漆案边。

陈阿娇淡淡道:“手给我。”

赵婉画有些发愣,那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的手有些粗糙,因为一直在做事情,不像是阮月。在掌指相接的地方有比较厚的茧,陈阿娇拿了沾湿的锦帕给她擦手,“是右手吧?”

赵婉画埋下头去,“是。”

陈阿娇的脸色有些沉,说话的声音却很轻,那眼低下来,眼睫毛垂着,在下眼睑投下浓重的阴影,像是一瓣云,嘴唇轻轻地挑起来,“打她是脏了手。”

她只说了这么句话,然后将那帮赵婉画擦过手的锦帕扔进了一边的炉火之中,湿气被蒸起来,成了一片白雾,不过很快就烤烧成了一团。

帘子那边的主父偃听着这话,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又开始好奇起来了。宫里头的贵人,怎么跟这一家酒肆的老板扯得上关系?

这乔夫人,似乎还跟她有深仇大恨啊。

陈阿娇摸了摸赵婉画那顺滑的头发,安抚性地一笑,“婉画,没事儿,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的,你专心管理酒楼的事情。”

“是,夫人。”赵婉画给陈阿娇拜了礼,然后才起身退出去,又掀了竹帘出去,可是这一次,主父偃的目光再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过。

陈阿娇的手指戳了自己面前的茶杯一下,很多心思都冒了上来,“先生这样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小人只是觉得夫人美貌,所以想要多看几眼,不过这帘子挡住,什么也看不到啊。”春色隔墙,无奈,无奈。主父偃轻佻地扯着唇角,戏谑地看着帘子对面。

那木杯一下倒下,幸好里面没水,只有细微的声音。

陈阿娇哼了一声,主父偃这人,自己既然已经揽上了身,就不怕他还能翻出自己的手心儿去。她也懒得避讳主父偃,直接让齐鉴进来:“齐鉴,你进来一下。”

齐鉴进来,却觉得有些奇怪,“也有我的事情吗?”

陈阿娇在看到卫子夫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很多的事情,让主父偃和赵婉画出去羞辱她只是一部分,她陈阿娇在卫子夫那里所经受的冤枉和屈辱,总要一件一件讨回来。

她将一只竹筒交给了齐鉴,“将这个给他。”

他?

齐鉴愣了一下,可是看到陈阿娇那淡然的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在陈阿娇和齐鉴之间,这个“他”也只能是张汤了。

他将这只小小的竹筒接过来,揣入袖中,陈阿娇想提醒他注意,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齐鉴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

“你去吧。路上小心。”

“是。”

齐鉴抱拳,然后退出去,只是在看到主父偃的时候那眉头皱得老紧。

主父偃唉声叹气,“他好像不喜欢我啊。”

喜欢你这逗比才是怪了——陈阿娇心中这样说了一句,却在帘子后面自己给自己捏了捏肩膀,“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你现在不也过得很好吗?”

“也对,包吃包住,小人的未来可就托付到夫人的手上了啊。”主父偃没脸没皮,嘻嘻一笑,只是那眼神里含着的算计却是越发地多了,“其实小人一直在想,那竹简上写的是什么?”

陈阿娇好整以暇道:“也只是想知道而已,能不能知道,就看你本事了。”

那竹筒上的事情,会通过张汤那直断的铁口,传到刘彻的耳朵里。

卫子夫,这就算是,你我在这种场合,再次交锋的时候,我送给你的一份见面小礼吧。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小伙伴们,暂时一更,丧心病狂的作者上午要考试,求RP!!!

如果感觉没挂……下午就回来加更……如果挂了……

请允许我颓废一阵……

哭晕在厕所┭┮﹏┭┮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为帝者一更

长安的雪;也快化干净了,这个冬天也没有什么冷的感觉;廷尉府向来是奸猾小人们最忌惮的地方,走到哪里都有一股子肃杀冷清的味道,在张汤来之前,这里就已经是活人的地狱,在他来了之后;据府役们说,更像是地狱了。

此刻,张汤看完手上的案律,在竹简上记了一笔;修订汉律一事早就受人无数的诟病了;有人说祖宗的法制不能改;尤其是汲黯,数次斥责他刀笔吏不能为公卿,他修订汉律是为了一己之私。

可是只有他张汤知道,这天下的律法,都是为了皇权服务的。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很多时候都没有头绪,连他自己都开始动摇了。

刘陵现在还在宫中,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推恩令”三字从他脑海之中闪过,又很快地隐没。

他发妻陶氏提着食盒,在外面通报了一声,张汤终于从那一大堆公文之中抬起头来,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进来吧。”

陶氏温婉贤淑,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子,她款款从外面进来,放下了漆盒,“看你整日都在廷尉府呆着,也该回去看看,阿世说挺想你的。”

张汤拉她坐下,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今晚会回去的,最近要准备攻打匈奴,陛下说银钱上的事情还需要斟酌一下……”

陶氏叹了口气:“你是廷尉,怎么连银钱的事情也要操心?”

这倒是说到点子上去了,张汤也没有什么办法,他看着陶氏打开漆盒,将里面炖的鸡汤都端出来,解释道:“你知道陛□边可用的人不多。”

陶氏对政事不是很了解,可是因为在张汤身边久了,也了解一些,“不是说桑侍中最近……”

张汤听到桑弘羊,就直接一摇头,却也不说自己为什么对此予以否认,“政事你不要担心,阿贺已经大了,学书用功,像我,可是安世却不知怎么对我们不亲近……”

“他性子小……”陶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与张汤之间的婚姻在别人看来是琴瑟和谐,可是只有陶氏知道那里面的苦,没有感情的婚姻,苦涩只有自己才能尝到。

张汤默默地喝着汤,时间已经不早,外面的府役们也早就去吃饭回来了,只是在张汤放下箸的时候,外面又通传了一声,说有人要见张汤。

“私事还是公事?”张汤直接问了一句,脸上都不带什么表情。

那边的府役似乎是又回头问了一句,然后在外面回道:“说不公不私。”

这倒是奇了,还有什么不公不私的事情?

张汤看陶氏将漆盒放回去,喊了一声:“叫人进来。”

那外面找张汤的人进来了,对着张汤就是一拜,“拜见廷尉大人。”

一看到那人,张汤就愣了一下,陶氏这个时候还没走,就在一旁看着,来的这个人陶氏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半天没有想起他的名字,她倒是看到张汤的表情变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齐鉴,一身蓝袍,看上去是英姿飒爽,眼中带着几分仰慕,看着张汤。

张汤迟疑了一下,回头对陶氏道:“我有些要事要处理,你先走吧。”

陶氏知道张汤的事情不能多问,她恭顺地拿了漆盒退出去,只是临走,却听到齐鉴压低了声音的某些字句。

张汤走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齐鉴从袖中将那竹筒取出来,双手呈给张汤,“夫人说……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他略带着几分好奇地打量着张汤的表情,其实他心里也有一些不怎么好的想法,陈阿娇一个弱质女流,孤身一人,什么都是张汤安置下来的,甚至齐鉴也被张汤找去照顾陈阿娇,这张汤身居高位,年富力强,咳咳……所以他方才没有当着陶氏的面将竹筒拿出来给张汤。

虽然他觉得张汤正人君子,是难得的清官好官,可是那一日那么晚了,张汤跟陈阿娇还在一个房间里面谈事情,孤男寡女地未免过于暧昧……

齐鉴脑子里的想法太多,转了一圈回来了,发现张汤接过了那竹筒,却久久没有打开。

“大人,怎么了?”

张汤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却是摇头一笑,淡得很,他不准备多说什么。这个竹筒很眼熟,是他当日送陈阿娇到驿馆之后,用来装一封书信的,是他留给陈阿娇的,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还是回到了他张汤的手上。

拿着这竹筒的感觉很奇怪,张汤忽略了这种感觉,然后打开了竹筒,里面是一张很短小的帛书,字写得比较小,带着几分娟秀,以字窥人,他从来不知道陈皇后的字是这样沉稳大气,一看就是女子的字迹,不过连字迹都是端庄的。

“张大人敬启,覆巢无完卵,井河之水不相犯。贵妃卫氏查九五行踪,至酒肆,甚惶恐,略施薄技,已去。然则今患已消,后患未了,望张大人计议从长,施以援手。”

措辞是很委婉的,口口叫着“张大人”,不知情的人看了其实也觉得不明就里,陈阿娇说得很隐晦,除了知道卫子夫去闹过之外,不能够看出她希望张汤做什么,可是以张汤对陈阿娇的了解,这“施以援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收敛了一切的情绪,将这帛书重新装了回去,封好竹筒,“你回去吧,小心看护着你夫人。”

齐鉴点了点头,又想问这回复的事情。

张汤转过身去,手掌摩挲着那竹筒外面包着的一层绣花白帛,只道:“此事我会处理,请她放心便是。”

于是齐鉴也放心了,回去总算是有话回给陈阿娇。他于是禀告了一声便告退,张汤也只是冷淡地一点头。

只是齐鉴出去了,忽然想起张汤方才的用词,“请她放心便是”——这几个字的意思,怎么觉得像是陈阿娇的身份地位比张大人还高呢?

张汤自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缺漏,他心思不在这上面,也不可能看到外面齐鉴那狐疑的脸色。

齐鉴一走,张汤那脸色就有些变了,他缓缓地坐下来,像是被什么牵住了身子,一身都是沉重。

手指缓缓地握紧了,指甲深陷,张汤眼底那妖戾的颜色又缓缓地浮上来几分,卫子夫什么时候竟然也找到一杯酒楼里面去了?

陈阿娇更卫子夫之间根本就是水火不容,现在卫子夫过去,应该不是发现了陈阿娇,多半还是因为陛下最近常去一杯酒楼的原因,如果陈阿娇被发现的话,就不会给他这样的一封信了。

还好陈阿娇很早将这件事告知了自己,一切还有遮掩补救的法子。

卫子夫到底是什么人,张汤也是看得很清楚的,他没跟卫子夫有多少接触,看人的时候也很冷静理智。如果让卫子夫知道陈阿娇的存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倒是觉得陈阿娇不会掉脑袋,掉的是他张汤的脑袋。

看着这手中的竹简,张汤将竹筒立在了漆案上,拿起笔想要再写什么,最后却又放下,直接拿了案头上堆着的竹简一封,将陈阿娇送来的竹筒放回到身后的匣子里去,然后张汤叹了口气,将那帛书收起来,却让人备车驾。

“老爷,这时候了去哪里?”

“去皇宫。”

张汤不多言,直接往皇宫去。

而齐鉴回到陈阿娇这里却回禀道:“张大人说请您放心,他会处理好的。”

陈阿娇坐在帘子后面,略略地一点头,对此没有更多的表示,张汤不可能任由卫子夫继续这样下去的,其实这个时候想来,拉张汤下水,在当时看来是不怎么好的,可是长久地一看,却是张汤惹上了自己这么个麻烦。

张汤能够帮自己的很多,可是自己似乎还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张汤,这种被帮助甚至是寻求别人帮助自己的情况,让陈阿娇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些实质性的事情来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一直欠着张汤的。

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初馆陶公主府对他的恩情,他已经全部还给了自己,冒着风险帮助自己诈死离宫就已经足够了。

陈阿娇这人喜欢的是等价交换,虽则张汤不说,但是她不能不回答,这本身就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罢了,还是再看看吧。

她起身来,腿有些发麻,暗暗想着自己是不应该再这样坐下去了,什么时候得让他们备个椅子不可。

出来的时候看到主父偃还在外面喝酒,店里这个时候冷冷清清的,不过很快夕市一起来,人就多了,她要在人多起来之前离开这里,回到乔宅去。

主父偃正跟一个酒楼的使女调笑,看到陈阿娇过来立刻就停了,一整衣冠站起来对陈阿娇行了个礼,腆着脸笑道:“夫人,您这是要走了?”

陈阿娇本来是想直接走的,可是看着主父偃那堪称是亮晶晶的眼神,一下就想起来,自己还答应了他,什么包吃包住的……

她考虑了一下,说道:“我那宅院里还有房间可以给先生住,不过就怕先生嫌弃……”

虽然觉得陈阿娇称自己为“先生”总让自己觉得有几分古怪,因为自己就是个地痞,混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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