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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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没有的幸福感觉。
之后王翦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安分,一会儿捉着嬴政的手,仔细端详,一会儿又动来动去,我坐在后面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嬴政给了他一记暴栗他才乖乖的做好,继续听课。跟个小孩儿似的,要不是长得不像我都怀疑王翦是嬴政的弟弟……幸好他自己一见我就喊我菀儿姐姐,否则他要是喊我菀妹妹什么的我今天非得给他纠正过来不可!
老师终于宣布今天他的高谈阔论到此为止,我站起来双手左手搭在右手上垂在身前,侧着头只等他们回眸。
“菀儿?”是蒙恬先回身看到我,轻轻地笑起来,满室阳光全部收纳进他的眼中,眯成弯弯的月牙形,让人心情一阵大好。我微笑,向他致意。
“菀儿?”
“菀姐姐?”
嬴政和王翦基本是同时回头,脸上的表情一脸惊异和错愕,完全不同于蒙恬的欣喜。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啊!”看到他们两个这样的表情。很明显出乎我意料。
“菀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都不知道。”多日不见,蒙恬依旧是微笑着,谦和的,温朗的,让人心里一阵如梦春风。
“刚来。”
嬴政向我走来,看了我一会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遂笑骂道:“看什么!又不是好久不见!”
他只是慢慢抓着我的手,温言道:“怎么来也不告诉我?”
“只是突然想起来,就来了,看你们上课,不想打扰你们。谁知刚来,夫子就说下课了。怎么?不欢迎啊?”
他只是笑而不答。
他越来越像帝王了,因为他对着我也有模式化的表情了。我嘟嘴,他就吃定我看到他笑就没脾气了……
“我们走吧!”一行四人,带着浩浩荡荡的随从,离开。
嬴政牵着我,走在最前面,听着蒙恬和王翦谈论着自己对今天夫子观点的认识。王翦很有见地,有壮志凌云的感觉;蒙恬出于将门世家,自是从小随军,经验较为丰富,引军论战,虽低调内敛,也不遑多让。
迎面走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翠衣女子,步履款款,发丝轻扬。她走近,尾随的众人随她齐齐拜倒:“参见大王!见过王少将军,蒙少将军。”
我记得这个声音,浓浓软软,如最好的早茶师傅煮的白粥。虽没有太多味道,但细品中,自有其清甜。
楚楚。
她抬起头,我终于得见庐山真面目。
她的目光明明是在同样打量我,可是,眼眸却一直看着我身旁的嬴政。眼睛不大,流盼中自有清澈的泉水,鼻子虽不高,但小小的,甚是可爱。樱花瓣似的小嘴似笑非笑,轻启:“大王你许久没有去看楚楚了。”有点撒娇,却说得字正腔圆,理所应当一般。
她的牙齿没有我齐,有点天包地,两颗小虎牙内陷,如小孩子一般。可是配上她的身量和声音,十足一个无邪少女。我若是男人,也会忍不住怜爱。
嬴政不接话,只是道:“楚楚,这是菀儿。”
“原来……”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菀儿姑娘啊?若是大王不说,我都以为是大王身边服侍的小丫头。”
“绿哥,住口!”轻怒薄嗔。
我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比楚楚稍低的丫头,见我望来,满眼嚣张。
确实,我今日出来,粉黛未施,衣服也穿得极平常,并无佩戴饰品。嬴政喜欢我披着头发,只是在发尾将头发轻束,所以也没什么发饰。再加上这张脸本来就是长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如此的打扮,确实像不更事的少女。大概他们心中的李菀就如妲己褒姒一般妖冶倾城祸水一般的女人。
只是,你可以想,在心中;却不可以说。尤其是你这种没有身份的奴婢,在这种没有人权的皇宫内。
我冷笑,只是不说话。
却听楚楚惶恐,跪下,道:“大王,绿哥她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难道不会闭嘴吗?”嬴政面无表情,但我从侧面看去,他凤眼微眯,双眉轻蹙,语气森冷,想来是动怒了。心中一阵小欢喜,他为我生气呢。刚才被那个丫头勾起的火瞬时熄灭了一半。
“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的贱婢……”他突然头转向我,嘴角已牵起了笑意,眼中有点促狭,“菀儿,你向来不喜酷刑,你说,应该怎么处理?”
第二十七章 身心俱疲
“哦?”我回望他,“那,政哥哥的意思,就是交由我处置了?”
“这贱婢多嘴,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看来嬴政不想动这个叫楚楚的女人,故意强调了多嘴的贱婢。好,那我就杀鸡儆猴,至于楚楚,以后不招惹我还好,若敢招惹我,咱们慢慢玩。
我缓缓踱步到楚楚身边,停了一下,我感到她颤了一下,身体瞬间绷紧,我轻笑,只是站着不动。花园的气氛异常诡异,除了绿哥的求饶的哭喊声,我的裙裾与地面的摩挲声,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我轻轻拍了拍楚楚的肩,只为感受她的战栗,接着若无其事的往前走,蹲下来,将绿哥的脸扳起,她看着我,突然泪如雨下:“菀儿姑娘饶命啊!菀儿姑娘奴婢不敢了!”
我将脸凑近,让她看清我,很温柔很冷酷,一字一句:“啧啧,鼻子不高啊!可是,这嘴,怎么这么刁?”说完一使劲,顺着她的颊将她的嘴捏开,只听她痛吟一声,我又道,“这舌头也太长了!”
她吓得浑身发抖,却听我复又道:“你说,是该处理舌头,还是嘴呢?”
我狠狠放开她的头,她又磕头如捣蒜:“菀儿姑娘饶了奴婢吧!”
我低头,闭上眼睛,李菀,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她吧。
不行,你放过她,以后这宫里的人不都把你当软柿子捏?
“吴顺,你找人,掌她的嘴。到,看不清她的嘴脸!”我嘴角噙笑,语气却是携着北极吹来的风。冷到我自己的骨子里去了。
绿哥惨叫的声音,太监掌嘴的声音,我目无表情立于嬴政旁,却听到了自己逐渐浊重的呼吸声。我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只是到了这宫中,竟变得如此小心眼?
我突然惊醒!我在做什么?
目光定在绿哥的满面模糊,我再也忍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大喊:“住手!”喊出这一声,顿时感觉解放了一半,也身心俱疲,我摆摆手,不忍再看,步履不稳,双脚浮软,却仍要逃离,“好了,把这个绿哥送出宫去,好好找个农家,配了。”
嬴政一把扶住我,手劲儿是出乎寻常的大,可是我还是感觉下一刻,就要跪倒。
“绿哥毕竟是楚楚的人,大王您……”楚楚惊呼。
“好了!就按菀儿说的办!吴顺你再给楚楚找两个奴婢。”说完将我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本身高高兴兴的四个人,一下子变得沉默。我知道是我破坏了大家的好心情。可能嬴政只是想让我开个玩笑,却不想我竟然如此恶毒。大概蒙恬王翦也对我另眼相看了吧。
因为,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是怎么了?那个狠毒的人不是我啊……可是……她,又是我!
那心狠的话是我说的,手辣的事是我做的。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政哥哥,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了。”
我觉得我在的话他们三个心情都不好,于是道:“我自己走走,你们三个好好聊。”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菀儿,”嬴政抓住我的袖子,我侧身轻轻掰开他的手,眼睛固执地盯着两人纠缠的手:“政哥哥,我没事。你让我一个人走走。”他的手不甘心的放开,我勉强给了他一个笑容,却仍旧没有看他,离开。
一路走,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想起嬴政面无表情的脸,想起楚楚错愕的脸,想起绿哥满是血肿了的脸。耳中充斥着很多声音,我自己恶毒的话语,楚楚喃喃的软语,还有绿哥颤抖的求饶和被打时的惨叫。
我害怕,觉得自己已经被魔鬼拉进地狱而无法挣扎。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菀姑娘?”试探的声音。
我抬头,“真是你啊!来排舞吧?”原来是红姑。
从前心情一不好了,就把自己扔进健身房直到自己满头大汗,然后再好好冲个凉,喝半杯红酒,一切烦恼可以尽数抛于脑后。我笑了笑,答了声好,就随她进去。
“上次和姑娘说我们要排‘蝶恋花’,既然姑娘想当领舞,就演蝴蝶吧。”
“不用了,”我不想让自己迷失于自己的特权,女孩子们本来就比较多心,又比较善妒。我一来,红姑就把我的身份点破,直接领舞,肯定要遭来非议,“我想和大家公平竞争,最多红姑你多指点我一下好了。如果自己不够资格去当领舞,勉强上去了,也是给人看笑话。”
“这么多姑娘,条件好的也不是一个半个,我也没有确切的把握你就一定能比她们强。你确定,你要和她们争这个领舞?”红姑不动声色。
“红姑你都说了,我的水平未必能胜得过她们,我再这样的特殊,这舞很难排好。”
沉默半晌。
“有大局观念,太后果然识人。”她笑了笑,“若你能让太后对你的神韵指点一二,你胜过她们的把握就大了。”
我笑了笑:“红姑的好意,菀儿心领了。可是太后如今不在宫中,若是出结果之前太后能回来,自是我的万幸!”
两人说定了,红姑就给了我一套粉色衣衫。当时远看众多女孩子穿着这样的衣裳,很是鲜艳可爱。可是近看才知道,质地很硬,手工很粗。以前在舞蹈队参加演出的时候,也是穿这样艳丽而又粗糙的衣服。
“姑娘们,这是我们的新姐妹,李菀,以后就和咱们一期排舞了,大家要互相照应!”
二十几个姑娘看了看我,又继续自己嬉笑。想起当时我穿男装来看她们时的热切,真是此一时彼一时。突然有点惶恐。好久没有和这么多女孩子打交道了,感觉挺生疏的。怯生生地站进人堆里,看到红姑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笑我:“你就从基层做起吧!”我深吸一口气,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被我的表情逗乐了,扑哧一笑,道:“丫头们,开始练习!”
开始先热身,头部颈部四肢腰都练柔韧了,之后开始擦地、蹲、划圈、小踢腿、跨掖蹲(单腿蹲)、腰、控制、压腿,下叉、大踢腿、蹲或控制、转、腰或翻身、跳(小、中、大)、手位或身段、步或圆场步等的训练。稍作休息又开始舞步舞姿的训练。我好久没有这么大强度的训练过了,很多时候动作几乎无法完成,却又怕给人看笑话,强迫着自己压下去。
终于训练完了,此时已经眼冒金星,看不到天上的星星了。拖着双腿不知道怎么走回的我的寝宫。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比较近,离嬴政那里就远一些了,我实在走不动,倒在床上就再也不愿起来了。
“姐姐回来了!想吃什么?”艾雪看到我很高兴。
我冲她摆摆手,只说了两个字:“洗澡。”
我几乎是被他们搀到浴室的。因为氤氲的水汽和淡淡的花香,毛孔舒展,终于觉得这是人间最舒服的时候。就这样睡去。
第二十八章 周而复始
“姐姐回来了!想吃什么?”艾雪看到我很高兴。
我冲她摆摆手,只说了两个字:“洗澡。”
我几乎是被他们搀到浴室的。因为氤氲的水汽和淡淡的花香,毛孔舒展,终于觉得这是人间最舒服的时候。就这样睡去。
醒来,是因为水已经凉了,稍微有了点精神,披上睡衣,擦了护肤的水和类似玫瑰和甘油的东西,梳了头发,躺在榻上看书。
“参见大王!”
嬴政?
突然不是很想见到他,就把书搁下,脸朝着里面翻身装睡。
听到他急急的脚步声顿住,却听到他可以压制的呼吸迫近。
有那么一段时间,周围很静,我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他的心跳和我的呼吸。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了我的塌边。他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发,那么轻,那么情不自禁又怕把我吵醒。
我想此刻他若是就这样躺在我身边,我就会翻身抱住他,哪怕是在他怀里哭一场,哪怕是撒娇,哪怕是真的质问他那个楚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哪怕,只是抱着他,什么都不做……
可是他没有,他留下的只是一声叹息,还有我无限的怅惘。
觉得他已经走了,起身,有点无所适从。可能是沐浴的原因,突然觉得空空的,没有了痛感,没有了睡意,悠悠然,不经意走到窗前,月光淡淡如钩,星辉明亮如河。
有点黯然。从前一遇到问题,就逃跑,就躲起来。以为不面对,一切都可以不存在。以为时间可以解决一切,却没想,逃避只能是事情越来越糟。如果我当时没有负气出走,可能就不会有这个楚楚的出现。今天我就不会狠心到把一个人的脸扇到面目全非。可能我就不会因为不敢正视自己邪恶的那一面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嬴政。
呵呵。
我笑自己傻。嬴政是将来的千古一帝,所拥有的女人,何止一个楚楚?就算没有楚楚,还会有清清,动人,可怜啊之类的女孩子出现。那么,嬴政还会如现在这般爱我惜我宠我吗?是不是以后还会有无数的鲜血在我手中沾染,今天是绿哥,明天会有红哥,蓝哥,甚至春哥、曾哥?(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