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贵妻-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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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候府也要跟着受牵连……”
九雅一脸悲凄,坐在老夫人床前亦抹着眼泪道:“奶奶,昨日杨氏犯了事,一状告到宫里,孙媳本准备为了候府不被牵连,就把那毒酒喝了了事。谁知道二嫂却要出这等事,本来是该我死的人,居然变成了杨氏,二嫂又被关,孙媳心里好悲痛啊。”
正在拭眼泪的老夫人一怔,想了一想才想明白,敢情这孙媳是在暗骂昨天府里的人都见死不救甚至还派人去瞧热闹的事。当下心里也觉羞愧,想说点什么,九雅又甩着鼻涕道:“早知道我是这么个会牵累候府的人,奶奶当被为什么要奉了太子的命到我们候府去提亲?若是不奉命提亲,孙媳也不会在这里,一再被人陷害事小,如今被人陷害不成,出了这等大事,奶奶,要不要孙媳代二嫂去坐牢里头啊?”
老夫人越听越不对劲,这话里头夹枪带棍的,不好听得很。这丫头一大早来哪里是来请安,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说白了就是在借机发挥,假慈悲。
陈妈见老夫人脸色难看,方道:“三奶奶,这等事也不是老夫人说了算,一大早候爷就进了宫,说是去质问贵妃娘娘赐酒之事,萧姨娘拉都拉不住,老夫人也劝不了,老夫人现在心里乱得很,三奶奶就别来添堵了。”
九雅抹着眼泪,“陈妈,我这是为府里头的人担心呢,哪里是添乱?昨晚那众目睽睽之下,二嫂将杨氏失手杀死,我的意思是,不若也把这桩事都推我头上,让合府的人都改口,二嫂那一推,其实我干的,让我背了这个黑锅,代她去坐牢。这是一片好心来的,怎么会让人添堵?”
眼看老夫人气得直喘,一直在旁边默然不语的大夫人忽然扯了九雅出来。九雅还待装腔作势一番,大夫人却径直把她拉到一个僻静处,低声道:“别再说了,说了老夫人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九雅一愣,这才认真打量起大夫人,她一件素白棉袍,脸上云淡风轻,岁月在她眼角留下了痕迹,却依然不减她素静高淡的风韵。看她似是明白人,九雅这才收了假惺惺的眼泪,不好意思道;“大伯母拉侄媳出来有什么事?”
大夫人看着她,似乎在思索该怎么样措词。良久,才淡淡道:“昨儿我去了老三那边,看到轩儿生病的症状很是古怪,听说他的病是你给治好的,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患的什么病?或是中的毒?”
九雅不知她突然问起此事何意,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位大夫人自然而然就生出一种亲近之意,仿佛她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白玉,人已通透,根本不担心她会被那烦尘俗事所沾污。
她想了想,道:“轩哥儿身上的是一种先天性疾病,这也算是一种缺陷,叫蚕豆病。只要不接近蚕豆或蚕豆花粉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接触,若看不准病因,延误了病情,那势必无救。”
“蚕豆病?”大夫人有些怔然,半晌才牢牢盯着她问道:“这种病有遗传性吗?”
九雅笑了,“自然有的,一般都是家族性的,以男性居多。最易引发的就是五六岁以下的小男孩,昨天轩哥儿若不是遇上我,可能现在已经不在了,真的很危险。”
大夫人又是一阵沉默不语,就在九雅想找了话来说的时候,她忽然说道:“这次长亭媳妇下了牢,以萧氏的能耐,想必会将她保出来,但是此事势必要得到你的证词。这是一个机会,不可轻易放过,一定要从萧氏手中夺一点权过来,不然,这府里头,你绝难立足。”
她把话说完,转身就走了,虽然脚步平稳,但九雅只觉她其实有些轻飘,就像随时快要倒下一般。
这大夫人,还真是候府里的一个异态。但是,她总不会无故问轩哥儿蚕豆病的事,难道她有什么隐衷?回头得让人查查。
九雅一个人享受了候府大餐后,回到淳华院,傅誉还没起床。她处理了一些琐事,又给昨天被打的熊妈妈几个发了擦涂的伤药,才回到内屋里坐下。想了想,正准备去轩哥儿那边问问昨天那个捂他鼻子的究竟是谁时,不想腰部却叫一双大手给圈住了。
“娘子,你的真的好厉害,居然把事闹到这一份上,是怎么做到的?”傅誉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九雅顺势靠到他身上,不答反问,“昨日相公进宫有没有被人怎么样?”
傅誉笑嘻嘻地将她放到怀里,“如果有被人怎么样,还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和娘子说话么?”
九雅勾住他脖子,仰着小脸,目光盈盈,“昨天我担心死了,幸好你没事。”
“傻瓜,我说没事就自然会没事,担心什么呢?”傅誉捏了捏她的鼻子,“那你呢?把宫里的两嬷嬷弄死了,又让二嫂背了黑锅,还让那个罪魁上了西天,又是如何想出这等好计策的呢?”
九雅也不卖关子,当即就把她所做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傅誉听得眉飞色舞,“哈哈,想不到我的龟毛会被你这般利用,不仅让你制了毒,还让你哭天喊地的叫出来吓了那两个嬷嬷二魂归天,好手段。想必那个施毒手看到他的蓝针被人这般利用,现在是不是气得鼻子都歪了?”
“歪没歪我不知道,不过我很解气就是了。而且,这下子肯定把太子和杨贵妃那边搅得一锅粥,看他们以后还给我赐毒酒不?”
傅誉一拍她的头,低笑,“自然是不敢了,赐你一杯毒酒就死三个人,谁赔得起?再有那杨贵妃,现在肯定认为两个嬷嬷死了更好,好多事都可以往死人身上一推,她倒落得一身干净。”
九雅不明白她最后两句话的意思,傅誉自也不会让她知道,昨日在皇宫那般惊险,告诉了她,她还不吓得晕过去?
下午的时候,安平候才从皇宫里回来,很显然,受了很大的气。
听外面的人议论纷纷,说太子都出面去调停,但是杨家那一块一直闹到皇上面前,定要候府给个说法。
而安平候去皇宫的目的并不是听人说这些,只对杨老太爷说,既然出了人命,就去找杀人凶手。他现在是要问贵妃娘娘,为何要纵容她的侄孙女在候府里作乱?为何要先杀人再陷害人?有人犯法不报衙门让衙门的人论断,为何她这位深宫贵妃不仅不让人论断,还赐人一杯毒酒?贵妃娘娘难道就是专管人家务事的吗?若是她昨日不派那两个嬷嬷纵容杨氏到候府杀人,杨氏又怎么会死?
当他问这些话的时候,马皇后亦在场,杨贵妃是被问得哑口无言,最后还是她的老父亲又以苦主的面孔大闹,才将安平候的质问给化解了。
安平候根本不管杨家的吵闹,最后只扔下一句,“皇上,臣也是曾为国家出过力建过功业的人,如今虽然臣腿有残疾,但并非没有痊愈之日。若是皇上的后宫可以管到臣的内院,可以无章无法的就随便赐人毒酒,那么,臣心寒,所有将士将心寒!请皇上三思!”
说完,便怒然而去。
洪武帝见安平候如此气愤,暗骂杨贵妃办事不力,既然要杀人,就下点狠手把人杀了。结果人没杀到,反惹了一身腥,就这本事,又如何扶持太子?更怪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昨日的事还没找她算账,现在又惹恼了安平候,这安平候心一不定,还能再安心辅佐太子么?
由于事情牵扯上了皇宫,杨家又出了人命,而候府又脱不了干系,整个候府一下子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中。傅清言作为死者的夫婿,在杨家强烈的要求下,一定要大办杨氏的丧事,并且还要将她的名入宗祠,不能让杨氏做个孤魂野鬼。此下候府理当低声下气给答应了,但是安平候却强硬得很,事后他已经查明,此事分明就是杨氏惹出来的祸端,候府因人已死没去找杨家的麻烦就不错了,绝不能让这种女人沾污了傅家的声名。
这一下可急坏了不少人,萧姨娘不顾病体,先是求了候爷,又让老夫人去说情,结果都没得到应承。最后不得不将女儿请回来,说为了她,为了皇太孙,安平候都应该在此事上退让一步,平了杨家的怒气。
终于在她不眠不休劝了两天后,安平候才勉强答应下来,这才将杨氏给下了葬。
本来应该准备好好的过大年,结果因为这些事,候府全无了要过年的气氛。下人们勉强把府里里外打扫了一遍,四下贴了春联,挂了灯笼,也算有了些过年的气氛。萧氏娘家为了安慰她,还送了她一个侄女儿过来陪着,一直到过年的时候都没有离开。
而九雅亦忙得不可开交,想不到药铺那边的生意一开张就极好,她所制的那些药,本来预估要卖大半月的,居然让那些买药的人给出高价给抢走了,于是她不得不又赶紧开制。但是傅誉常在院子里,又怕被他发现,只得又重新开出北边倒座上的一间屋子,自设为密室,每天进出都上锁,让几个亲近的丫头给看守着,除她和秀彩以外,生人勿近。
至于运药材进府,好在最近萧氏太忙,无暇顾及,倒让她钻了空子,把所需的药材搬了不少到密室里。
而季掌柜传的另一个消息,却是让她留了心,之前他所说的霍香,香薷之类的药真的断货,这些个药能干什么?她当时想了想,只要季掌柜照常营业,这种所差的药,她一定会想办法补上。
由于已经有了银钱回笼,从傅清言那里借来的三千两银子连本带利息她赶早就放到了傅誉手里,让他帮他还给傅清言。
当时傅誉正在把玩手里的一个香囊,接到那三千两银票,眼睛一眯,就摸着九雅头道:“嗯,不错,还算知趣,把银子还给人家了,以后再缺银子,就直接到我这里来……来借,给我也打欠条,相公我保证有求必应。”
九雅嘿嘿干笑,这事不提也罢。忽然灵机一动道:“相公,你认为女人若是出去做生意,会不会比男人做生意更厉害?”
傅誉眉目一凝,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她,“怎么啦?你想出去做生意?”
九雅忙不迭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随口问问,看你有什么看法。”
傅誉哼哼两声,“女人家做什么生意,关在家里相夫教子才是正经。跟男人比做生意厉害,这什么思维,想都别想。”
九雅汗颜得直抚额,就知道是这样,幸好之前没跟他说,不然,说不定他早已经把她的药铺都关门大吉了,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这香囊你是从哪里捡到的?”傅誉掂着手里的香囊漫不经心问道。
九雅没劲地回道:“秀彩那天说你掉了,她捡来了的。”
傅誉倏忽一笑,“不错,娘子,你这丫头可以全然信任,不用担心她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九雅听得莫名其妙,怎么一下子又扯到秀彩身上去了。
已到了大年三十,一家人吃过饭,祭过祖,萧姨娘就回了她的枫林院。而此刻她院子里已经坐了两三个人,正是闻采荷的母亲和两个妹妹。
闻采荷家里其实就是京城里的一个大商户,生意在京城内外都有,但是举家五代都是经商为生,不曾有人出过仕,所以完全就是个有钱而无权的普通商贾。在这个重权轻商的时代,根本就不谈上什么社会地位,能巴上安平候府,已经让他们大喜过望,哪里知道闻采荷会出了这等事?
闻夫人一见萧氏就哭诉道:“亲家母,眼下荷儿进了牢房,不说我们没脸面,连候府也没脸面啊,求您无论如何得把荷救出来……”
萧姨娘让人给她们奉了茶,一脸憔悴地她叹口气道:“我哪没有想把她救出来,可是当时的场景好多人都瞧见。就算我能封了下人的嘴,但是……唉,候爷亲眼所见,他又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哪里会松口。”
闻夫人抹着眼泪道:“亲家母,我们知道您最有办法,何不托点关系到衙门打点一下,让他们通融通融,放了我家荷儿?”
“哪里没有去托关系?那些衙门的人都是好说,只是候爷这里,却是说不通,他指认了荷儿,如今让他去反口,他肯定是不会应的。”
闻夫人又哭了起来,“这衙门的人上下都要打点,托关系也要钱,若是要钱就只管开口。但是这候爷,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媳妇,难道他就不能放她一马?”
萧姨娘摇了摇头,“钱都事小,但是候爷那里,我也实在没办法。长亭已经在雪地里跪了两天两夜求他爹能宽容一下,结果现在在那边人都快冻晕过去,候爷依然不理不睬……”
她讲到这里,眼泪也是流了出来,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如何不心疼?长亭对闻采荷情深意重,成亲这么几年,闻采荷一直一无所出,他不仅屋里没纳个妾,连个通房都没有。还不是对她一心一意?跟他的父亲一样,是个痴情种。
闻夫人也是听得感动,“我们知道女婿为了我们荷儿出了力,可是这么抗着也不是办法,就不能想个别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