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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懒散皇后-第148部分

小说: 懒散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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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息儿,你为了炎子昊忤逆我的命令,你与他在阵前公然谈及婚嫁,你们在林中独处了一天一夜,他竟然毫无理由地为你退兵!你让我怎么想?这一切我都不想追究,你何必还穷追不舍,以证明你从来就是对的?!”贺兰无双也有点失控,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自持,许多话几乎不经考虑,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独孤息哽了半天,然后赤身走下床去,随便裹上件披风,扭头甩下一句话,“贺兰无双,你他妈混蛋!我竟然以为你是因为想我而来!”

说完,她赤着脚走了出去。

长发披散,光洁的小腿露在外面,微敞的衣服透出里面的春光。

外面的侍卫看直了眼,又很快将视线转开,满面通红。

她目不斜视,对自己造成的轰动效应无视之。直接闯进了裴临浦的房间。

裴临浦已经起床,正在那里整理文书。

他眼睁睁地看着独孤息走进来,打开他的衣箱。

“借几件衣服。”

她简短地命令了一句,随便翻找了几件衣衫,脱掉披风,一面将衣服胡乱套在身上,一面愤愤地向身边的裴临浦道:“马上启程离开这里!”

裴临浦却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一切,面红耳赤,无法作答。

好半天,才讷讷地问:“去……去哪里?”

独孤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又顿住了脚步。

去哪里呢?

“哪里都不准去!”贺兰无双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裴临浦房间的门口,他盯着独孤息,粗声粗气道:“难道你想逃婚?”

“难道你又是真心想娶我的吗?”独孤息冷笑一声,剑拔弩张的模样。

“是。”贺兰无双却回答得极快,笃定而坚信,“除了你,任何女人都不够格当我的妻子。”

独孤息没有回答,仍然抱着手臂,冷冷淡淡地站在那里。

贺兰无双走过去。

他弯下腰,突然抱住她的腰,将她扛了起来。

独孤息一惊,正要挣脱,却听到贺兰无双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我真想把你关起来,让任何人都见不到你的好。”

她于是安静下来。

裴临浦看见了她的笑。

她贴在贺兰无双的背上,双手拽得很紧,似乎生气,可是脸上却分明有笑,笑得那么舒心且幸福。

裴临浦突然觉得心底很酸,酸得发痛。

贺兰无双将独孤息扛了出去,他们第一次争吵,最后平静收场。

婚事,则紧锣密鼓地提上议程。

回到京都后,贺兰无暇很为大哥的决议感到高兴,前前后后地张罗着。

贺兰府的其他人,也都为这件亲事而感到欣慰:息夫人在军中的地位极高,而且才智也早已闻名遐迩,这样的女子与自己惊才绝艳的少主,本就是天生一对。他们的联姻,也保证了贺兰家问鼎天下的未来。

婚礼前半月的时候,他去看她,透过窗棂,却见她正在阅读一张细长的纸条。

听到开门声,独孤息立即转过头,笑眯眯地唤了一句:“老公。”

守在独孤息旁边的小武望了望天,思忖着:无双公子不过二十多岁,年少有为,哪里老了?

贺兰无双微笑,从后面环起她的腰,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被独孤息信手放在桌上的纸条。

他看到了炎子昊的落款。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一月之约,望卿莫忘。”

第二部 第一卷 宫心曲 (十七)终极测试(6)(息夫人篇终结上)

很多年后,当独孤息想起她与贺兰无双之间的种种种种,她一直困惑于一件事:每当他们以为彼此相爱时,到底是谁率先毁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让一切再次陷入迷雾?

婚礼没有如期举行,天朝没有被合并的其他诸侯纠结起来,开始了最后一次困兽之斗。

贺兰无双连夜赶往如火如荼的前线,独孤息却被留了下来,包括她所有的亲信。

即便原本在战场的亲信也被连夜召回。

贺兰无双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独孤息对着蜡烛坐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她忽而离家,并且修书给贺兰无双:我不能坐视不理,而将你弃于危险之中。

她违抗无双的命令,奔赴另一个战场。

这一走,又数倏忽几年。

几年中,他们聚少离多,在一起讨论最多的无非是军国大事。

而那一条长长的战线,也塑造了独孤息的另一个战场传奇。着名的‘以战养战’的理论,也在这条战线中被提了出来。

在缺少供给的情况下,她依然没有遇到过败仗。

一些人将她称之为救星,另一些人视她为恶魔。

可无论如何评价,独孤息以凌厉之姿,为贺兰无双解除了最后一个隐患,她是贺兰家立国当之无愧的功臣。

也因为她,贺兰家比预期早了十年统一了天朝,继而建立了贺兰王朝。

可贺兰无双对她反而淡了。

他对她时而温柔缱绻,可以在江南同食同寝、写下同生共死的诺言。时而晦涩难辨,更愿意呆在房间里看一夜的书,只留下个小丫鬟在旁边奉茶,而忽视着身边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被搁浅的婚事也就永远被搁浅了。

理由总是很多,最大的理由便是来自炎国的威胁。

独孤息以为自己能理解,所以她决定履行与炎子昊之前的约定,用一月时间,将炎国的隐患彻底消除。

她去了炎国。

一月客居后,她与炎子昊打了一次赌。

这一次,他们赌的是布阵。

那次赌约,让炎子昊立下了有生之年不再入侵天朝的誓言。也让独孤息将他视之为终生挚友。

可是当她从炎国回来的时候,却忽然得到一个消息,她已经被指婚给柳如仪。

那个秀气的,羞怯的,温雅的柳家世子。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只有一张冰冷至极的圣旨,贺兰无双甚至没有见她。

她本想直接闯宫,却在最后时刻,站在了巍峨的宫门前。然后,她朝高高的宫门匍匐跪下,指甲扣在地板缝里,一字一句,冰冷生硬:‘息,谢主隆恩。’

她嫁给了柳如仪,事实上,一直在掀开盖头的时候,她才看清楚了柳如仪的脸,看见了一张俊秀的脸和满眼的爱慕与艳羡。

柳家也是天朝大家,这门婚事虽然让许多人大跌眼镜,却也合情合理。

可是出嫁后的独孤息却似换了一个人,她被解除了所有兵权,然兵权于她本就可有可无,她是军队的神,无论她是否被授权。

她一直留在京城,却一直没有去见贺兰无双。

也从未进去柳如仪的房间,只是不分昼夜地在园子里大宴宾客,每日醉酒方归,形容洒然,醉意酣畅,一时成为京城文人墨客、风流雅致的另一个传奇。

杏花疏影里,吹笛至天明。

而柳如仪,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等着,在宴会结束后,为她收拾残局。

有一天,似乎真的喝醉了——她一直沉于醉乡,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只是这次,大概是真的醉了。因为酒散后,她竟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躺在花间石畔,一手执壶,一面风情万种地把玩着花束。

“你为什么要娶我?”她乜斜着眼,成亲后,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也是皇命不可违?”

柳如仪静静地看着她,看着月光轻洒,那个绝世出尘的女子醉卧花间,跋扈得不可一世却又说不出的寂寥萧瑟。

夜石冰冷,夜色如水。

柳如仪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蹲下,第一次放肆地端详着她的容颜。

强势的女子,美艳自负得甚至对自己残忍的女子。让他总有一种不由自主去仰视去追随的冲动。可是今晚,她只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带着酒后微醺的余韵。

“是我主动向陛下求亲的。”他安静地回答:“我知道有点自不量力,可是……息夫人,你仍然是自由的。”

“为什么……”独孤息以手枕头,仰望着天际的漫天星空,梦呓般地问道。

柳如仪不太确定她到底在问什么,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道:“因为……因为我……”

他的表白没有说出口,独孤息的声音已经在夜风里传来。

“为什么他要背弃我?”独孤息明亮的眼睛似染上了星空的光辉,她转过头,定定地看着留如仪,语气宁静得近乎无助了,“我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为什么还是被背叛?告诉我,他是不是另结新欢了?还是……还是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对吗?”

“息夫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柳如仪略感心痛地看着她,低声道:“因为你能做的,比陛下能做的多得多。你做的一切,是陛下想做却做不了的。”

“这是理由吗?这真的是理由吗?”独孤息愣了愣,随即一阵嘲弄地笑,“为什么听起来,像是借口?”

柳如仪叹了口气,从身上取下披风,轻柔地披在她身上。

“夜凉了,回房睡吧。”

独孤息没有推开他的衣服,只是双手握着衣襟,微垂着头,优美的唇清冷地吐出一句话,“我能给他天下,也能将天下全部收回。”

柳如仪全身一震,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第二天上朝时,柳如仪被留在了宫里。

贺兰无双坐在案后,一面批改奏折,一面随口问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语气那么随意那么漫不经心,仿佛并不期待回答。

柳如仪顿了顿,然后抬头灼灼地看着贺兰无双,“陛下。”

贺兰无双停下朱笔,抬起头。

他的神色,却并不像声音那么满不在乎。

“陛下,为什么不能与夫人坦诚相待呢?陛下的担忧、顾虑,都可以直接告诉夫人,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试探她?夫人心里只有陛下一个而已,微臣无能,不能博得夫人的欢心。”

“如仪,你不是外人,所以朕可以毫不避嫌地对你说。息儿的个性太强,拥有的力量也太强。她若知道朕与小兰有了私情,而且小兰还有了身孕。她不仅会杀了小兰和孩子,也许还要整个天朝陪葬。朕不能拿朕的骨肉和子民来冒险。”

“……”柳如仪很无语,好半天才轻声问:“陛下爱夫人吗?”

贺兰无双沉默了许久,然后转头,望向窗外空寂的红墙绿瓦,幽幽道:“爱过,可是,她越来越强大,让我喘不过气。哪怕她这样什么都不做地呆在柳府,也让我喘不过气。如仪,也许,我不得不放弃她了……”

“不要!”柳如仪慌忙地顶了一句,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第一次坚定而强硬地要求道:“把她交给微臣,微臣保证,她不会做出伤害陛下的事情。”

“去吧……”贺兰无双的眼中滑过犹豫,然后一痛,微闭着眼,挥了挥手道:“不要让朕做出让朕也痛心的决定。”

那一晚,独孤息是真醉了,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只觉阳光亮的刺眼,头痛欲裂。

她合上了窗户,打算继续躺一回。

如果知道在一次见到太阳已经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也许那天,她不会那么讨厌这灿烂辉煌的阳光。

中午时分,丫鬟端来了一碗醒酒汤,说是姑爷亲自准备的。

独孤息望着尚在椅背上的披风,心中微柔,信手端起浅浅地喝了几口。

然后,困意愈浓。

她重新回到床上。

再醒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午夜的缘故,房间暗的吓人。她叫着丫鬟的名字,没人应声,她又叫了小武,还是没人应声。

她起身,伸手触去,却只有两壁冰冷的墙。

这不是房间。

而是……地道。

息夫人和柳如仪都在那一天失踪了,贺兰无双给众人的解释是,他们新婚燕尔,决定回祖地修养一段时日。

小武他们本不信,可是这个消息由裴临浦证实了。

所有人都知道,裴临浦是息夫人的亲信,如果他说是,那事情便八九不离十了。

京城和平静。

而唯一不平静的,便是京城十里开外的一间小小的寺庙。破破的,鲜无人烟的寺庙,结满蛛尘的佛像后面,便是一条隐蔽的通道。

她在那里被整整软禁了三年。

除了柳如仪,她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全身穴道被封,柔弱得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

前几个月,她还可以冷静而矜持地询问柳如仪为什么。

柳如仪却从不正面回答,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嘘寒问暖,放下食物,在黑暗中静静地坐一会,然后离开。

黑暗与孤寂。

没有希望,没有光明,没有爱,甚至没有缘由。

地狱,也不过如此。

再坚韧的人都会被彻底摧毁。

半年后,她彻底毁了。绝望与仇恨,像锥子一般不停地刺伤着她。

而她竟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对不起很多人,那些在战场中死去的人,甚至炎子昊,她都是对不住的。却唯独没有对不起贺兰无双,没有对不起天朝。

她视无双为亲人,视天朝为家。

原来一切付出都是脆弱的,原来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

柳如仪每日都来,每次呆的时间都不会很长。初时,独孤息还能与他正常交谈,后来便是长长的沉默期,再然后,便是满语的犀利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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