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皇后-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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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字不停地朝她脑子里钻,阻拦了她的全部思路。
虽然一直不说不闹,可是这一个月来,还是会担心,还是会有委屈的。
只是情绪隐藏得太深,深到伊人自己都不曾察觉。
贺兰雪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越发绞痛起来,他再次搂紧伊人,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秀发间,将她压向自己,恨不得就此融进去。
“我真想现在就带你走,伊人,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吻着她的头发,她的耳廓,一刻不停地自责着:早在东山的时候,他就该将她带回来。为什么要说什么给伊人时间,为什么要给她时间!只不过是一个给自己时间的借口而已!因为真的很忙,所以借口伊人要时间,所以不去关心她,不去求她原谅,才让她孤孤单单,带着身孕,在异乡形单影只!
身孕……
贺兰雪猛地想起另一件极重要的事情,他再次挪开,手捧着伊人已经泪水涟涟的小脸,轻声问:“孩子……孩子没事吧?”
伊人愣了愣,然后略有点不自在的低下头,蚊蚋一般‘嗯’了声。
贺兰雪却已经满心欢悦了,他的手移向伊人的腹部,久久地压在那里,“真想它快点出来,是个女孩就好了。生一个小伊人,和你一样,天天乖乖地睡觉,不吵不闹。”
“小伊人……”伊人重复着这三个字,想着凭空会出现另一个Q版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神奇,神奇且新鲜。
怀孕这件事也出奇地鲜明具体起来。
一个小伊人,一个小阿雪。
小阿雪天天在摆酷,小伊人则天天在睡觉。
伊人想象力极好,这个念头一闪进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一幅很具体的画像。
她破涕而笑。
见她笑了,贺兰雪心中也好过许多,他吻了吻伊人的额头,轻声呢喃道:“一切都会好的,你安安心心地等几天,什么都不要想,全部交给我,好不好。”
“恩。”伊人又使劲地点了点头。
“伊人……”贺兰雪估摸了一下时间,最后唤了她一声。
伊人抬起头,静静地凝视首他。
虽然化装成凤九,可是那双如春似水的眼睛,依旧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
仿佛聚焦了全江南湖水的潋滟,又仿佛映射了最高原幽蓝的琥珀。
“伊人。”
“恩?”
“无论遇到任何事,你一定要记得——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所以,只要我尚在人世……即便我不在人世,我也不会让你孤孤单单去面对任何事情的。永远不要丧失你对我的信任,永远不要放弃我。”
“嗯。”伊人信誓旦旦地应了,沉默良久,在贺兰雪松开她,重新恢复凤九的身份时,她说:“我也爱你。”
贺兰雪猛地望向她,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了。
这是伊人第一次将它说出口,她会说喜欢,会说相信,会担心他,会依赖他,却极少这样坦然地对他说,爱。
贺兰雪的眸光闪了闪,如春风刹那染遍田野,姹紫嫣红缤纷摇曳,在他的眼中,花开不败。
一刻钟到。
大殿的门再次推开。
吱呀的门轴声。
炎寒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殿门口望着里面。
殿内的两人站得很近,凤九依旧是闲闲淡淡的凤九,伊人依旧是懒懒散散的伊人,炎寒却突然有种奇怪的错觉:凤九与伊人之间,似乎也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谢陛下成全,待凤九回去后,自会将前将军好生地送回敝国。”凤九拱手,客气地说到。
炎寒点头,“也代朕向候王爷……不,应该称为雪帝了,请先生转告他,这一战,不到最后的胜负,是绝对不会停歇的。望他做好准备,千万别让朕失望。”
“我会转告陛下的。”凤九眸光一凛,又极快地低下头,掩饰住眸底的犀利。
炎寒偏了偏身,示意身后的人送凤九离开,“凤先生,不送了。”
“告辞。”凤九敛了敛身,最后一眼看了看伊人,袍袖微摆,朝殿外洒然而去。
在凤九经过炎寒身边,渐行渐远之时,炎寒突然皱了皱眉头。
贺兰雪离开的姿态太优雅了,优雅得有点不像是凤九。
凤九是缓慢而闲定的,那种感觉不对。
炎寒微转过身,凝视着‘凤九’的背影,狐疑越来越重,他正准备开口叫住凤九,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做声的伊人却冷不丁地开口了。
“炎寒。”
清浅娇甜的女声,生生地打住了炎寒的全部疑虑与思绪。
他转过头看向伊人。
凤九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炎寒……”伊人望着那最后一尾衣袂,暗暗地松了口气,然后收拾心绪,心平气和地看着他,直接地问道:“炎寒,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炎寒怔怔,一时语塞。
“你要我给你什么?”伊人坦然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问。
何必拐弯抹角?何必再纠葛不清?何必再伤人后然后自伤?
不如,坦诚地,残忍地,一次性地,说清楚吧。
第五卷 江湖梦(三十)有一对情敌会晤
“你要我给你什么?”伊人坦然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问。
炎寒默默地看着她,用全新的眼神,看着突然变得清晰透明的伊人,心境忽而平静。
是啊,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最开始的爱,已经不够了,已经能够变味了。
“不知道。”最终的最终,炎寒只能回答了这一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只是……无法放手。
伊人眨眨眼,似懂非懂。
她轻轻喟叹了一声。
“你先下去休息吧,什么都不要多想——就像以前那样,不好吗?”炎寒转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
“嗯。”伊人没有辩驳,也没有表示异议,乖乖巧巧地转过身,便要走开。
炎寒静静地看着她跨过门槛,走过自己身边。
在擦身之时,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伊人的胳膊。
伊人踉跄了一下,费力地站稳,转头望向他。
炎寒的视线依旧停在前方。他没有看她。
“你曾说喜欢我,是真话吗?”他问。
追究这样的问题,他自己也觉得可笑,可若是不问,他就要喘不过气来。
“真话。”伊人坦然回答,“现在也是喜欢的。”
炎寒微笑,“知道了。”
他松开伊人,伊人垂下头,小碎步,掠过他。
重回客殿后,伊人发现自己被彻底地软禁起来。
她刚要出门,便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往她面前一站,凶神恶煞。
每日三餐,都由一个固定的哑宫女送过来。
她不知道炎寒到底想干什么。
而炎寒也再没出现。
这样又过了几日,伊人索性吃吃睡睡,懒得想,懒得出门,日子倒过得风评浪静,悠游惬意。
也不知外面的世界到底今夕何夕了。
伊人渐渐地连时间都忘记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听到门外有几个此起彼伏的低呼声,过了一会,一个黑影悄悄地溜进了她的房间。
伊人半撑着身体,好奇地看着那黑影从容不迫地走到她的床前。
“你是谁?”等了一会,伊人觉得自己有必要问这句废话。
“姐姐不认识我了?”黑暗中,一个娇俏甜腻的声音从从容容地响起。
伊人愣了愣,很快想起她是谁,“阿奴?”
阿奴笑笑,‘啪’地一声,点燃了手中的火镰。
微弱的火光,映亮了阿奴和伊人的脸。
阿奴依旧千娇百媚,如梦如幻的容颜,看得伊人有点怔忪了。
“姐姐这几日可好?”阿奴一面笑,一面顺势坐在伊人的床边,一副熟悉热络的样子。
伊人有点摸不清她的意图,点点头,也傻呵呵地笑笑,“很我好,你呢?”
“不好呢。”阿奴嘟起嘴,一双如梦眉目牢牢地盯着伊人,“姐姐伤了我的心。”
伊人睁大眼睛,挺无辜地问:“我吗?”
“是啊,你伤了主上的心,当然也是伤了我的心。”阿奴一本正经道:“姐姐好狠心的人。”
伊人一哂,没有回答。
“姐姐……”阿奴又凑了过来,牢牢地盯着她看,异常认真的眼神,让伊人几乎有点发悚了。
“姐姐,为什么你会不爱他呢?”许久,阿奴终于问出口。
浅浅的夜风中,火镰的光摇晃了几下,忽而灭了。
屋里一片沉寂。
“你为什么不爱他呢?”阿奴轻声地、重复地问。
她的声音,几乎与夜色融到了一起。
他,自然是指炎寒了。
伊人沉默了一会,突然伸出手去,摩挲着去握阿奴的手。
她把阿奴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
阿奴的手修长细嫩,冰凉若玉,而伊人的手,柔软温暖,像寒夜里热腾腾的包子。
“因为我很懒。”伊人静静地开口道:“懒得,只能爱一个人。”
她把阿奴的手牵起来,压在自己的胸前,“这里,装一个人已经很辛苦了,所以装不下第二个人。”
“那个人,是贺兰雪?”阿奴问。
伊人点头。
“如果贺兰雪不再了呢?”阿奴又问:“如果贺兰雪不在了,你这里,是不是可以空出来,再把主上装进去?”
伊人指尖一凉,随即异常坚定地说:“阿雪不会不在的,他答应过我。”
可会死,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伊人自己都没有底气。
贺兰雪是答应过她,一次,两次,三次,却一次次离她而去。
可她依然信!
“我只问,是不是这里空了,就可以把主上装进去?”阿奴避而不谈,只是坚持着这个问题。
伊人不再回答,黑暗中,那双晶亮的眼睛如星辰般明亮璀璨,透析而睿智。
“阿奴,你爱炎寒?”伊人开始反攻了。
这个发现,让她惊奇且惊喜。
“我是主上的人。”阿奴淡淡回答,“我的命都是他的,没有资格说爱。”
她只是炎子昊送给炎寒的一件礼物而已,是夜夜为他暖床的床伴,是为他刺探敌情的间谍,是为他杀人办事的属下,她是他的东西。
东西,又怎么会爱上自己的主人 ?'…3uww'
那样太自不量力,也太可笑了。
“你真的爱炎寒。”伊人忽而欢欣起来,捏住阿奴的手紧了紧,“阿奴,你爱他。”
阿奴皱了皱眉,使劲地抽出自己的手。
那个字,烫伤了她。
“伊人,我不知道主上为什么会钟情于你,只是主上要的东西,我都会帮他拿到。你的心满了,我就去帮你腾空。”阿奴边说,边往后退去,“主上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你不要视而不见。”
“你想要干什么?”伊人心中一惊,几乎从床上跃起来。
阿奴的动作飘逸迅疾,已经消失在微敞的门口。
伊人却因为动作过大,往前栽了下去,一下子半跌在地上,腹部压在床梁间,突然的剧痛自下而上,冷汗渗了出来。
外面突然传进火光,一行人大步走了过来,大步走在前面的,正是炎寒。
他神色肃穆,担忧隐于眼底。
“来人到底是谁?你们都是干什么!都被人家打晕了竟然没看清楚对方是谁!”随着一声暴喝,炎寒已经推开房门。
阿奴偷潜进来的事情显然已经惊动了他。
在推门的时候,炎寒忽而胆怯起来。怕推开后,见到里面空无一人。
再也看不到赖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伊人。
从此以后,哪怕连远观,都再也不能。
他拂袖一挥,蜡烛刹那点燃。
房间被照亮。
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伊人跌在地上,手按在腹部,一脸痛苦。
床榻边,一滩殷红的血顺着她的腿泊泊地流出。
炎寒愣了愣,然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扶起伊人,手探向她的额头,“怎么了?来人!叫御医!”
伊人只是不说话,苍白的嘴唇抖抖索索,她蜷缩在炎寒的怀里,全身发凉。
“来御医!”炎寒第一次看见这样虚弱的伊人,心中慌张异常,比起她从前转身离开,更让他觉得惊恐。
以前,无论遇到任何事情,天大的事情,她也会笑眯眯的看着你,不会将她的痛苦传达出来,更不会显得这样无助。
即便那次被十一算计,几番刑讯后,伊人也一直很阳光很无所谓的样子。不过这次,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恐惧。
“伊人,没事的,只要有我在,你就会没事的。”炎寒不停地宽慰她,或许,是在宽慰自己吧。
伊人只是受惊地看着他。
“伊人,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段时间是我不知所谓,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炎寒有点口不择言,一直以来,那微妙的嫉妒占有失落与压抑,突然一股脑地钻了出来。
他为自己感到可耻。这样的炎寒,并不是真正的他啊。
“不是的,炎寒,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伊人虚弱地摇头道,像风雨中萧瑟的小动物,无辜而楚楚可怜。
炎寒沉默了,他紧紧地搂着伊人,什么都不再说。
御医终于赶了来,在炎寒的厉声督促下,十余位御医围着伊人,七手八脚地会诊。
炎寒至始至终站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