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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小鱼跃农门-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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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犹豫了片刻说:“老身不知道这些,不过常姑娘平日言谈之中,似是对长孙公子充满爱慕,与老身所学也都是贵门深宅的应对,有一日无意流露了一句,说是将来定能进入荣王府,成为长孙公子房中的娇客。”
康郡王回头对荣王笑道:“王叔啊,咱家大侄儿可真是抢手,能让这姑娘苦苦等三年,还因爱生恨来告咱们大齐的公主了。”
荣王瞪了他一眼:“快闭嘴吧你。”
裴简上前一步,对康郡王说:“观此二人行止,不可能是因私诬告,背后必有人指使安排。我想求个恩典,若他们将幕后指使人供出,可否免其死罪?”
康郡王回头看皇帝。
皇帝想也没想便点了头:“准。”
“只要你说实话,”裴简站在常思面前,“可饶你一死。说吧,是谁?”
常思慢慢抬起头来:“您真想知道?”
“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人我并不认识。”常思声音很低,但很清晰,“只有一次,我被带到一处见了一个人,是个女人。她坐在屏风后面,跟我说了几句话。告诉我,只要我能按着她说的做,她便保我进侯爵府或是王府,做侧妃。”她脸上浮起古怪的笑容,“我当时问她,我凭什么能信她。”
裴简眉头微微皱起,眼前的迷雾正被什么东西驱散,像是一股线,也像是一只手,慢慢的,很多隐藏在迷雾之后的事情都清晰了起来。
“她说,就凭她是侯府的嫡女,且即将是某位亲王的王妃。”常思说,“我离开的时候,在乘坐的马车上看见一个字。我猜出了她的身份。”
“那个字,是‘裴’。”
裴简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很好。我想你说了实话。我不但会为你求情免了你的死罪,还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他双眼微微眯起,唇边浮起一丝冷淡的甚至是残酷的笑容,“我会让你进荣王府。”
常思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这就像一场闹剧,敲锣打鼓弄出了惊天的动静,结果没有多久便草草收了场。
太皇太后觉得很没意思,对孙子抱怨说:“哪有这样儿做事的,半点不过脑子。白让我这么期待了,结果从人到事,就像是在过家家酒儿,原本是步好棋来着,结果行事不周密,这么多漏子,可不是正让人抓把柄吗?没劲,没劲,蠢透了。”
裴简该做的事已经做完,想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他没有等到结案就先一步带人回到了镇南侯府。
封爵的旨意一早已经传到了府里,按着老例儿,府里应该张灯结彩以示庆贺。门楣上虽然挂着两盏红灯笼,只是那红色在烈日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凄,令人感觉不到欢愉喜庆,反而添出一抹诡黠的阴森之气来。
裴简挑眉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第145章 自受 
侯府大门发出“咯吱吱”的声响,缓缓打开,府里的大总管和几个管事妈妈带着乌鸦鸦一群仆役迎了出来。
“恭迎侯爷回府。”大总管上前,殷勤地牵了裴简的马缰。
“府里近来如何?”裴简带着亲卫往里走,大总管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还能如何,”大总管低笑了一声,“老例儿,各过各的。那边自是一群人,凡事不叫咱插手,像是奴婢们时时刻刻要害主子一样。后头还把流芳园的门给砌上了,这可不是笑话?没法子,也只能井水不犯河水了。”
裴简“嗯”了一声,没说什么,指着园中花树上挂着的红绸和彩灯问:“这是你们装点的?”
大总管搓着手说:“您受了爵位,是喜事儿,原本奴婢们将这儿打扮得更鲜亮,可是二小姐说老侯爷还病着,夫人,呸呸,乌姨娘也下落不明的怎么能在家里悬红挂彩,非要我们把这些都扯了。还是大小姐拦着,才勉强留了这些。”
“我弟弟呢?”
“小少爷自从乌姨娘被带走,就一直茶饭不思的,后来受了风寒,烧了几回,好在太医院的大夫手段高明,现在已经没大碍了,只是身体还虚弱,一直在床上躺着,大小姐照看着呢。”
“嗯。”裴简不知在想些什么,挥了挥手,大总管知机,却步退开。
进入正堂,他见到了两个异母妹妹。裴伊穿了一件绯底绣宝瓶葫芦纹掐金线的褙子,下着遍绣穿花蝴蝶的洒金裙,带着笑对他行礼:“大哥您总算回来了。”
裴俪穿了一件素青色的右衽斜襟罩衫,头上只插了只素簪,脸色淡淡的,与裴伊的热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裴简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对裴伊说:“裴笙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裴伊点了点头:“小弟身上热已退干净了,太医院的药还真有效用。就是思念爹娘,时常被梦餍着。我看要不然找几个有法力的师父给他安安神定定魂方好。”
“要是娘在,还用得着找什么师父!”裴俪一脸怨气地说,“如今爹进了宫就不出来,娘也不知道在哪里,大齐皇帝对我们镇南侯府真没半点情份。亏爹跟他还是表亲呢。”
“别乱说话。”裴伊忙去拽她,“疯了你啊,这是在京城。”
裴简没理她,找了位子振衣坐下。
“过几天我大婚,你们自然能见着父亲。他现在身体不好,在宫里总归比在府里方便安心些。”
“真的?父亲能回来!”裴伊又惊又喜,双手合什念着,“这可太好了。”
裴俪眸光闪了闪说:“大婚?大哥的婚期不是还有大半年?”
“等 不得了。”裴简拿指节敲了敲桌子,“我已请了旨,十天之后,就迎你们大嫂过门。虽然时间紧了些,但礼不可废,该有的都不能短了。礼成再过十天,我就带你们 嫂子和父亲回滇南去,那儿不能没有镇南侯掌印坐镇。你们若愿意跟我回去,现在就可以开始收拾行李。若是想留在京城,我给你们留几个人在这儿,京中产业不 少,也足够你们吃穿花用。”
“我们?”裴伊问道,“小弟呢?”
裴简微微一笑:“小弟年纪还小,没了父亲母亲倚靠,只能仰仗着你这个姐姐费心教导养育,自然是你在哪里,他在哪里。”
裴伊浑身一震,竟有些站不住了,扶着椅子慢慢坐了下去。
没了父亲母亲倚靠,这句话在她脑中反复回荡着。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就算皇家处置了她的母亲,父亲又会出什么事?为什么她们会父母皆靠不上了?她有千万句话想问,可那些话在舌尖缠滚,双唇却像被糥米浓汁粘住了一样,动也动不得。
裴俪看着裴简,咬着牙问道:“大哥,您刚从宫里出来,可知道现在京城中关于您那位未过门的妻子,传言已经喧嚣尘上?她亲大伯带着她的亲祖母将人都告至御前了。”
裴简不动声色,点头道:“听说了。”
“那你怎么能娶那个忤逆不孝,残忍狠毒的女人为妻?她有什么好?一个乡下丫头,礼义廉耻一概不知。你若娶了她,岂不是让我裴氏蒙羞?”
“礼义廉耻?”裴简一挑眉,嘴角微翘,“有些人学一辈子,也不一定有礼义廉耻。大人的事,你们勿需多言。十日之后,她就是你们的大嫂。”
“不行,这样的女人绝不能进我裴氏大门。”裴俪气呼呼站起来,“皇家真公主有好几位,为什么要我们娶个假公主进门?还是这样一个毒妇恶妇。这也太欺负人了。”
裴简眼神冷了下来:“毒妇?恶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敢到韩府门前下跪逼她,真是裴家的好子孙,好长脸。”他的目光从裴伊的脸上移到裴俪的脸上。
同样年轻漂亮的两张脸,都能看到乌尔玛的影子,这让他觉得恶心又憎厌。乌尔玛害死了他的母亲,蛊惑了他的父亲,又几次三番要害他的性命。他为什么还要对身上流着她的血的弟妹们这样忍让?
戾气在胸口翻滚着,他紧紧握着椅把,才压制住从腰间抽出佩刀的冲动。
她们身上流着令他憎恶的血,却也流有一半与他相同的血。
“我 就实话说了吧。裴伊,裴俪。乌尔玛当年害死了我的生母,还给父亲下了蛊,迷惑他。我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你们虽是裴姓人,但身上到底流着她的血,我无 法相信你们,更无法亲近你们。如果你们想安生过完下半辈子,就老老实实在京城里待着,别回滇南。”他笑了起来,带着血腥与杀气,“否则,说不定哪天我会控 制不住自己,亲手杀了你们。”
裴伊和裴俪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那些话,每个字她们都听得清楚,但连在一起却完全不明白意思了。
这是裴简头一回对她们说出这样充满怨毒的话,头一回这样直接地说出对她们生母乌尔玛泼天的恨,也是头一回对她们表现出这样明确的憎恶。
他不是她们的亲大哥吗?他们明明有同一个父亲,为什么大哥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裴伊怔怔地坐着,半天省不过神来。
裴俪则愣了一下之后,放声尖叫起来。
裴简一挥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午膳时间到的时候,裴家姐妹再次出现在裴简的面前时,都垂着头,默然无声。
一顿饭吃得死一般沉寂,除了裴简,所有人都味如嚼蜡一般。
直 至傍晚,裴伊将裴俪拉到自己房里,将仆婢都赶出去后,关紧了门,回头气急败坏地问道:“你说实话,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些什么?我越想越不对劲,大哥一向沉稳 忍耐,就算他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这样直接地对我们说出来。是,母亲之前是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但我们到底是他亲妹妹,不至于因为母亲一人的过错而让他 动了杀我们的念头。裴俪,我知道之前你一直神神叨叨地背着我做些事。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惹火了他?你快点说。我们倒不要紧,总归以后嫁了人就随了外 姓。可是小弟还小,他是裴家子孙,他以后还要靠着大哥的福荫。裴俪,你到底做了什么?”
裴伊掐着裴俪的胳膊,心中的惶怒让她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裴俪被她掐得痛叫一声,用力挣脱开来。
“做 了什么?”她冷笑,“我是做了对他好的事。放着真公主不要,他娶一个假公主回来,脑子可不是有病?可是他不承我的情,还要绝情断义。我今天才知道,我们拿 他当大哥,他却是拿我们当仇人看的。姐姐,你看吧,迟早有一天,他会把对母亲的恨都报在我们身上。我,你,还有小弟,都会被他弄死。”
她紧握着双拳,目光灼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父亲的爵位,只有跟我们流着一样血的小弟才有资格承继。他凭什么?!”
“裴 俪,裴俪,当我求求你。”裴伊拽住她,“不管是什么,你千万别再自作主张。父亲困在宫里,母亲生死不明。我们就是弟弟全部的依靠。”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 起来,“是我不好,为什么以前母亲私下做的那些我明明察觉了却不开口劝阻?若知有今天,我一定多与大哥亲近,而不是一心一意地期待着父亲改立了小弟为世 子。裴俪,母亲已经折进去了,你不能再做傻事……裴俪!”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只管守着小弟,什么都没听过,什么都没看过,什么都不知道。”裴俪冷笑了一声,“胆子小,见识短,你这样的人注定没有什么出息。”
裴伊看着她抽开门栓大步走出去,只能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胸口喘气:“都疯了,一个个的,都疯了。”
裴简坐在书房里,房中灯火通明。他斜倚在桌上,手里翻着一本书。
门口传来响动,一个小丫鬟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你是哪里的?以前怎么没见过?”裴简看她从食盒里端出两碟点心和一盏醪醩圆子,将手里的书扔下问道。
那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蹲了福礼:“奴婢是灶上的,管灶的陆大娘让奴婢给侯爷送夜点。”
“我没有用夜点的习惯。”
“这个奴婢不知道,是陆大娘吩咐的。”
陆大娘?裴简挥手让她退出去。那小丫头却站着眼巴巴儿看着他:“大娘说还要让奴婢把盘子碗的带回去。”
裴简笑了起来:“就是让你看着我吃?”
小丫头茫然地看他。
“灶上的管事嬷嬷我记得姓张,何时改姓陆的了?”
小丫头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她也不知道。
裴简敲了敲桌子:“进来个人!”
“爷。”门外一名亲卫走了进来。
“去把灶上姓陆的叫来。”
那亲卫转身过去没多久,果然带了两个女人进来:“爷,灶上仆役共有两人姓陆。”
“是哪个?”裴简问那小丫头,小丫头看过去摇了摇头,都不是陆大娘。
“那就不是灶上的。”
亲卫想了想,说:“侯爷,府里还有一处灶上。”
“啊!”裴简恍然,“你是说在流芳园的灶上?我却忘了这回事。”他对小丫头招了招手问道,“你是流芳园的丫头?怎么会把吃食送到前院来?”
那丫头还是摇头:“我不知道,陆大娘让我送来的。”
“那就把陆大娘叫来问问吧。”裴简柔声道,脸上的笑容灿若春阳。
“还有流芳园的两位小姐,一起叫来。”他想了想,又抬手止住了那亲卫,“说起来,我还没进流芳园看过,既然这么有心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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