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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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外,外表看起来几乎完全一致。
“没什么,就想跟你换着戴戴。”侯莹笑着说。
陆言也不以为意,她们姐妹的衣服首饰一向会换着穿戴。
“从母!从母!”侯莹的两个女儿木木、夭夭笑着跑了进来,扑到了陆言怀里,除了阿娘外,她们最喜欢的就是陆言。
“木木、夭夭,让从母亲亲。”陆言抱着两个孩子,一人一个香吻。
侯莹笑着陆言跟孩子亲昵,“阿妩,你喜欢木木和夭夭吗?”
“阿姊你怎么了?”陆言困惑的望着侯莹,在陆言心里木木和夭夭跟自己女儿也没区别啊,陆言是打定主意不成亲的,就想把木木和夭夭当女儿养了。
“没什么,我就随口问问。”侯莹摇头。
陆言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在意,回宫的时候还再三嘱咐侯莹要多注意身体,侯莹微笑着应了。之后的日子里,陆言无数次的后悔,她当时为什么不多想一下,如果她当时多问一句,是不是情况就会有所不同,是不是阿姊还会好好的陪在自己身边。
第122章起势(终)
侯莹等陆言走后,又怔怔的发呆了半晌;直到夭夭扯着阿娘的袖子半天;都不见阿娘来抱她,小嘴一瘪抽噎的哭了起来,才让侯莹回神。
“夭夭乖;不哭。”侯莹爱怜的抱起小女儿轻哄。
“桃花花——”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我们去看桃花花。”侯莹抱着夭夭;牵着木木,往自己的书房走去。书房里,挂着一幅桃夭图;这是她请人临陆世父那副桃夭图的摹本,真品给她精心收藏起来了,侯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来书房对着桃夭图发呆。
大母,如果你在的话,是不是也会说我做的对?侯莹露出一丝苦笑,她说的大母,并不是崔太后而是袁夫人。要是人都能不长大该有多好。侯莹回想起来,还是在陆家,有大母在的时间,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
自从谯王和阿妩要成亲的谣言越传越烈,陛下这些天又接连训斥太子,对太子越发不假辞色,她处在内院都觉得朝廷可能会有大变动了。而家翁和夫婿这几天明显看出心情很不好。同时她还发现家里账面上有异动,数额不大,但接连几个重要的家族铺子都发生异动,就让她起了疑心,让心腹偷偷的查了查,才发现居然有人私底下提走了一大笔物资,而能做这样事的,除了她家翁外还会有谁有这样的权利?
如果光是这点,也不至于让她起疑心,可在她无意间一次,看到自己家翁和夫君居然在不是沐休的时候,和谢家的谢芝在夫君的小书房里议事。那间书房地处隐蔽,夫君平时很少去,她那次也是去拿一本书,结果还没走入书房,就被人拦了下来,隔着大开的窗户,她看到了谢芝,而他们看到她时候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种种的种种,让侯莹心生屡屡心生狐疑,但又很快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元家毕竟是她的夫家,元尚师是木木和夭夭的父亲,如果不是千真万确,侯莹真不敢胡乱下判断,毕竟这是诛全族的大罪。如果是真的,元家满门一个都活不下来!如果不是真的,元家整个家族的前途就全毁了,她就是元家的大罪人。
可如果等她真确定再说,她又怕她再也没有机会了。侯莹涩然一笑,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以阿妩的聪明,一定会知道她那些举动的真正含义……侯莹望着那桃夭图,眼眶微微发红。在夫家和娘家之间,侯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娘家,原因无他,娘家没有了,她和她的孩子都活不下去;如果元家失败了,那么——至少木木和夭夭会没事。
木木和夭夭都是乖巧的孩子,只要待在侯莹身边,两个人手里有一只兔娃娃,就可以玩上一天。侯莹看着两个乖巧的女儿,眼睛闭了闭,忍下了即将滑落的泪珠,将木木搂在怀里,“木木,阿娘有话跟你说,你一定要记住,知道吗?”侯莹不知道自己猜测对不对,如果不对,过阶段把簪子换回来就是,如果是真的——那么这根簪子或许能帮她保住木木和夭夭。
“知道。”木木眨着长长的睫毛,微鼓着粉嫩的小腮帮子保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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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陆言手中的茶盏落地,她怔怔的望着回报的下人,轻轻的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姑娘,大姑娘走了!”回报的宫侍又战战兢兢的说了一遍。
“走?阿姊去哪里了?”陆言喃喃道,“怎么不叫我——”
陆言的话还没说话,就被身边的宫侍惊恐的捂住了嘴,“二娘子,这话可不能说!”
“你们胡说!”陆言蓦地站了起来,“不会的!阿姊才不会就这么走了的!她大半个月前还好好的呢!”她不信,她不信阿姊会走!自从她那次离开元家后,侯莹不多时就传来了胎像不稳的消息,陆言想去看侯莹,但被侯莹婉拒了,说是她没什么大事,不用太担心。大母也劝陆言,说是保胎需要多休息,让她不要随便去打扰阿姊,她就没去,前几天还传来消息说,她好点了,可以起身走几步了,怎么今天又会突然不行了呢?
“姑娘,小的没骗你,大姑娘真的走了。”前来通报侯莹死讯的下人嚎啕大哭。
“阿姊!”陆言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往外走,慌得宫侍们忙上前拦住,“县主,您先换身衣服吧。”陆言身边的宫侍都是伺候她多年的,对她的个性了解至深,忙哄着她说,“你这身衣服也不合适。”
陆言这才发现她穿了一身水红的深衣,大母这几天身体好转,年纪大的人不爱素净,陆言又适合穿亮色的衣服,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明亮鲜艳的色泽,的确不适合现在去看侯莹,可对陆言来说,她真不信阿姊就这么离开了她,也不愿意换衣服。
宫侍见劝下了陆言,忙一边快速给她换衣服,一边让人去通报崔太后。
陆言平时在寝殿不爱多戴首饰,身上饰物也不多,她看到下人取下的桃花簪,她眼眶一红,紧紧的抓住了那根簪子,阿姊!阿姊,为什么连你都丢下了我!
崔太后午觉还没起身,一听说阿薇走了,一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们说什么?阿薇怎么了?”
“太后,筑阳县主走了——”宫侍战战兢兢的回报。
崔太后愣住了,这么多孙辈中,她最疼爱的是阿妩,阿妩下来就是阿薇,这两个孩子都是她亲手照顾大的,她年纪大了,经历的生离死别也多了,要是换了其他人,她伤心会也就过去了,可是阿薇她才二十啊,那么年轻还有两个女儿,她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怎么走的?怎么会这么突然?前天阿妩回来,不还说她好好的吗?”崔太后连声追问。
“侯县主前段时间身体不适,让人来号了脉,说是胎像有些不稳,疾医让好生养着,大姑娘在床上躺了几天,身体好了些,见今天天气好,就想去花园走走,结果还没走几步,大姑娘就嚷着肚子疼,后来——后来血怎么都止不住……最后就这么走了!”下人哭着说,“还落下了一个成形的男胎。”
崔太后听后眼睛一花,要不是还躺在床上,早就瘫软在床上了,吓得宫侍们忙上前给她按人中、揉胸口,好半晌崔太后才缓过气来哭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幼年丧父,母亲和父族闹翻,她不得不寄人篱下,成了亲好容易有个感情好的夫君,就这么走了,崔太后越想越伤心。
“大母。”陆言穿了一身素衣,身上环佩全无,白着脸走了进来,“我要去看阿姊。”
“阿妩。”崔太后将小孙女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大母跟你一起去。”崔太后想着这些天的朝堂的震动,她不是陆言,她敏感的察觉到,侯莹的死太巧合了。
“太后!”宫侍们大惊失色的想要阻止,崔太后年纪大了,很忌讳生死之事,除了少数亲人外,很少有人能报丧到她和高太皇太后面前,侯莹毕竟是晚辈,走的又不是太祥,宫侍们自然不敢让崔太后去元家。
“大母你别去了,我会去好好照顾阿姊的。”陆言也劝着崔太后说。
崔太后想了想,叫来了自己的近身女官陪陆言一起去。
元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冼夫人哭的死去活来,一是伤心儿媳妇,二是伤心那个未出生的孙子,她盼了这么久的孙子啊!元家已经披上了白布,上下忙得脚不点地。
陆言到元家的时候,就见木木和夭夭就傻愣愣的待在侯莹身边,木木有五岁了,还不懂死亡是什么含义,但已经隐约知道阿娘再也不会因为她哭而起来抱她了。夭夭才二岁多,懵懂不知人事,抱着兔娃娃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就是要让阿娘起来抱她,陪她玩兔娃娃。元尚师也跪在侯莹身旁,泣不成声。
陆言看到这副情景,原本强忍了泪水一下子涌出,“木木、夭夭,过来,到从母这儿来。”她跪在地上对着两个小女娃娃颤声道。
“从母!”两个小女娃跌跌撞撞的扑到了陆言怀里。
夭夭仰起小脑袋,委屈的朝陆言诉苦,“从母,阿娘不理夭夭。”
幼儿童稚的话语让在场大人更伤心了,冼夫人放声大哭,“阿薇!阿薇!你这个狠心的孩子!你怎么能舍得丢下木木、夭夭就这么走了呢!她们还小啊!怎么离得开阿娘呢!”
陆言看到阿姊面白如纸的躺着,面容如生,嘴角甚至还带着安详的微笑,“阿姊——阿姊!”陆言真无法接受,阿姊怎么就这么走了呢!陆言手覆在侯莹的手上,“阿姊,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陆言察觉到侯莹的手握成了拳状,掌心似乎之前握着什么东西,她心头涌起莫名的感觉,可脸上依然声色不露。
木木和夭夭的乳母要抱两人下去,但是两人见了陆言后,就怎么都不肯离开她,尤其是木木,陆言以为她们吓坏了,对冼夫人说:“夫人,我带她们先去梳洗下,吃点东西。”这两个哭闹到现在,不肯吃喝,谁劝都没法子。
“好!快去吧,她们要饿坏了。”冼夫人说。
木木和夭夭都饿坏了,乳母把热腾腾的饭食端上来的时候,两人都吃的狼吞虎咽,陆言抱着夭夭,心疼的对木木说:“慢一点,要是饿了怎么不叫吃的呢?”
木木没说话,只眨着大眼望着陆言不说话。
陆言等两人吃完饭食,又给两人梳洗了下后,就哄着她们上床睡觉。木木偎依到了陆言怀里,嘟着小嘴对陆言说:“从母,你不要走,你陪着木木、夭夭好不好?阿娘说,如果哪天她起不来了,就让我们跟着从母,谁给我们吃东西都不要吃,等从母来了才能吃东西。”
陆言听着木木的话,脸色疾变,难道阿姊她——陆言想起阿姊那蜷起的手,“木木,你知道你阿娘手里之前握着什么吗?”
木木困惑的望着陆言摇头,陆言有些丧气,但也没说什么,木木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罢了。
“桃花花——”夭夭突然说道。
“夭夭你说什么?”陆言心中一动的问。
“桃花花,漂亮的桃花花——”夭夭双臂张开,比了一个长度,“陆祖翁——”
“你是说阿娘手里的握着的是祖翁画的桃夭图”陆言问。
“嗯!”夭夭点点头,“桃花花——”
“从母,阿娘也说要我们把大从母给我们的水晶镜子放好——”木木也想起了阿娘之前的吩咐。
阿姊拿耶耶的桃夭图做什么?陆言低头思忖了起来,等等!桃夭——桃花簪!皎皎送给她们玩耍的水晶镜子……还有她那天去看阿姊时候,她那奇怪的举动,陆言心头狂跳了起来,“来人。”陆言喊道。
“县主。”侍女们走到屏风外。
“去请冼夫人过来。”陆言吩咐道。
“唯。”
冼夫人正在处理侯莹的丧事,五月是恶月,侯莹又是暴毙,故元家商议了下,决定尽快下葬侯莹,但是该走的仪式一样不差,冼夫人就元尚师这么一个嫡子,元家这几年权势愈大,前来的吊孝的人络绎不绝,冼夫人忙得几乎脚不点地,冼夫人越忙就越想着儿媳妇,冼夫人抹了一把泪,也不知道以后的儿媳妇能不能有阿薇一半的能干。
“夫人,阳城县主请你过去。”侍女前来传话。
“阳城县主找我?”冼夫人有些奇怪,陆言这会找她有什么事?陆言算是她的晚辈,可冼夫人还真不敢用对晚辈的态度对待她,她随着宫侍们来到了暂时安置陆言的客房。
“冼夫人。”陆言亲自在外迎着冼夫人。
“县主折煞老妇了。”冼夫人忙扶起要对她行礼的陆言,因着侯莹的关系,宫中对元家的赏赐一直没断过,陆言对元家的人一向很客气,甚至远在涿县的陆希逢年过节往建康送年礼的时候,也从来没忘记过元家。侯莹去了,冼夫人比谁都伤心,这个儿媳妇除了暂时没有生子外,无论人品才貌,还是家世都无可挑剔,就这么走了,她再去哪里找那么好的儿媳妇?
“冼夫人,我想把木木和夭夭带回去。”陆言说,“阿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