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妻-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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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丫鬟婆子个个憋笑忍的好辛苦。跟着杜鹏的八个小子赶紧围上前将自家大爷扶起来,杜鹏站起来抬眼一看,只见大姐姐杜衡就站在前面,周围围了好些丫鬟婆子。杜鹏心眼儿飞转,立刻开口说道:“大姐姐大喜,我特来向大姐姐道喜,给大姐姐添妆。”
杜衡淡淡道:“杜大爷有心了。”自看罢父亲的信,杜衡便再也不把建威将军府的任何人当成自己的亲人,称呼一律换为生疏的老夫人老爷大爷之类,再没有祖母爹爹弟弟妹妹。
杜鹏见许多人围着杜衡,便黑沉着脸叫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好生无礼,本大爷与大姐姐说话,你等也敢挡在前面?”说着,杜鹏便直往里闯。
那些丫鬟婆子自不肯让大爷轻易接近自家姑娘,可也不敢明着阻挡,只能死死钉在地上让杜鹏拔不动,杜鹏年纪小力气小,而且又是被挑了手筋之人,自然是没有力气的,他又推又搡却连一个小丫鬟都推不开,杜鹏立刻来了暴脾气,他大叫道:“给我打……”
那八名身体健壮的八到十二岁的小子齐齐应了一声,人人从袖中拽出一根尺半长,乌油黑的短哨棍,没头没脸的向惜雨轩众人身上打去。
杜衡大怒,喝道:“惜雨轩众人听令,将所有来犯之人全都擒下,绑起来重打二十大板再丢出惜雨轩,任何后果有我一人承担!”
一众丫鬟婆子已经知道自家姑娘要将惜雨轩中的所有人都做为陪嫁带走,自然也不会再怕杜鹏等人,那八个小子的确身强力壮,可是到底只是半大小子,那里是那些教训惯了自家儿女的婆子们的对手,只见那些婆子们也的确了得,冲上前拼着受一棍两棍的,便将那些八个臭小子拿住用绳子捆了起来。
最后只剩下杜鹏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他是主子,丫鬟婆子们到底不敢动手。
杜衡见状快步走上前,杜鹏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圆盒向杜衡扔去,杜衡心道不好,扯开手中帕子将小圆盒兜住,飞快打了个死结以免小圆盒散开,将盒中之物放出来。
杨梅赶上前道:“姑娘,奴婢先拿着。”
杜衡沉声道:“仔细些。”杨梅赶紧应了,用自己的帕子又包了一层方才收好。
杜衡冷冷看着杜鹏,她也不说话,只伸手抓住杜鹏的肩膀,大喝道:“一起绑了打板子!”
杜鹏愤怒的尖叫道:“你敢?”
杜衡冷声道:“我有何不敢?”说罢,将他向旁边拿着绳索的婆子一推,就将杜鹏推到了婆子身边。
那婆子壮着胆子将杜鹏捆了起来,杜鹏口中不断骂着一些极难听的污言秽语,杜衡大怒,喝道:“堵起嘴打!”
连同杜鹏在内,九个小子被带到园门之外,一溜绑在春凳之上,由婆了们打起了板子,因都堵着口,所以他们想叫也叫不出声来。那些婆子虽然没敢下重手,可二十大板打完,每个小子的裤子上都见了血,那八个小厮被打的重些,血出的有些多,而杜鹏的裤子上只是渗出些血点子,连成片的血迹都没有形成。
杜衡的目的并不是把杜鹏打伤打残,她只是要给杜鹏一个教训,因此便也没有计较婆子下手太轻,只命人将这九人自春凳上解下来丢到地上,然后便带人回转惜雨轩了。
惜雨轩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何老夫人自然会得到禀报,只是等她赶来之时打也打完了,杜衡也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老夫人看着宝贝孙子被打小脸儿煞白,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真真心疼的心如刀绞一般。杜鹏用仅有的力气告状道:“奶奶,我好心给大姐姐添妆,大姐姐却打我……”
何老夫人听了这话越发生气,当下怒喝道:“来人,速速送大爷回颐寿园,好生服侍着上药。”
众下人应了一声,赶紧将大爷抬走,至于那八名小子则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跟着走了回去。
何老夫人带人闯进惜雨轩,直直冲入杜衡的房间,大喝道:“反了天了,杜衡,是你打伤了鹏儿?”
杜衡原本坐在桌旁,见老夫人冲了进来便站起身冷冷道:“没错,是我打的!”
何老夫人被杜衡的态度气的快疯了,挥起拐杖兜头便打向杜衡,杜衡却不躲不避,还昂头直直的看向何老夫人,眼中的冷意如寒冰一般。
何老夫的的拐杖已经就要打上杜衡的头,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这可不是她心软了,而是她看到了房中已经贴上的大红喜字,何老夫人的理智及时回归,她总算想起再过三日宁亲王府就要抬杜衡过门。因为赶着成亲,所以白天的时候两府已经换过庚贴,杜衡现在不只是建威将军府的大姑娘,她还是宁亲王府的未来三少夫人,何老夫这拐杖无论如何不敢打下去的。
“为什么?”何老夫人硬生生撤回拐杖,愤怒的问道。
杜衡冷冷道:“老夫人若是觉得这圆盒之中的东西是添妆之物,那杜衡情愿领二十大板。”
杨梅一听主子姑娘发话,立刻将圆盒送到何老夫人的面前。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感到恐惧,何老夫人又知道这个孙女儿很有些本事,当下便往后一缩叫道:“拿走拿走!”
杜衡冷冷道:“看来老夫人也怕这东西,我打杜鹏便没有打错了。老夫人既然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这圆盒就转送给老夫人吧,想来是令孙的一片心意,老夫人必定会喜欢。”
杨梅立刻将小圆盒往何老夫身边的刘嬷嬷手中一塞,然后立刻退了回来,刘嬷嬷捧着小圆盒便如同拿了个烫手的山芋,拿着害怕丢了不敢,真真是为难死她了。
何老夫人也吓的黄了脸,连连说道:“不必了不必了,奶奶怎么能拿你的东西。”然后冲着刘嬷嬷叫道:“还不快把东西还给大姑娘。”刘嬷嬷忙又把小圆盒塞给杨梅,便跟着何老夫人落荒而逃。
何老夫人走后,沁芳歪着头好奇的看着那只被塞来塞去的小圆盒,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姑娘,您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杜衡摇摇头道:“不知道。”
“啊……”屋中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叹,就连房梁上那位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未来夫人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横竖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封起来拿到灶下烧了吧。”杜衡吩咐一句,李嬷嬷赶紧将小圆盒拿起送进小厨房,丢到灶堂中烧了起来。烧了一会儿,小圆盒中便发出啪啪的声音,小圆盒也在灶堂之中跳动起来。李嬷嬷吓了一大跳,赶紧加快推拉风箱的速度,火苗越来越旺,很快小圆盒就没了动静,李嬷嬷还是不放心,足足又推拉风箱一刻多钟,将那只小圆盒烧成个黑疙瘩才算做罢。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杜忠便来到惜雨轩,手中拿着两本册子。李嬷嬷将杜忠迎进门,杜忠笑着问道:“大姑娘可曾用了早饭?”
李嬷嬷回道:“已经用过了,这会子正打算出门去看寥姐姐。”
杜忠叹口气道:“唉,橘红也真够惨的,她如今可好些了?”
李嬷嬷低声道:“听姑娘说毒已经解了,外伤也容易治,可是眼睛……”当日寥嬷嬷被挖去双眼,杜衡再有回天之术也没办法为她重新安上一对眼睛,寥嬷嬷这后半生只能在黑暗中度过了。
杜忠叹息一回,问道:“姑娘可有空见见我?”
李嬷嬷忙说道:“自然是有的,您请进。”
将杜忠引入东梢间,杜忠刚刚坐下便见大姑娘穿了一袭外出的衣裳走了进来。
“大管家这会过来可有什么要紧事?”杜衡直接了当的问道。
杜忠赶紧站起来躬身回道:“回大姑娘,老奴特来请示,您要那几处庄子铺子,还有,要那几家人做陪房?”
杜衡想了想方说道:“收益好的铺子两家,收益中等的一家,上等田庄子两家,中等庄子一家,至于陪房,就由大管家看着办吧,若有好的,就选六家,若是选不出那么多,就四家吧,别的倒在其次,要紧的是人好,忠厚老实能干,最好与这府里不要有什么牵扯。还有,我惜雨轩中所有人都要跟我走。”
杜忠忙一一应了下来,然后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姑娘,老奴也愿意跟着您服侍,只是老奴孤身一人带着个干孙子,实在算不得一房人家。”
杜衡听了这话颇感意外,要知道杜忠在建威将军府是当仁不让的大管家,跟了自己便只能做个管事,就算是做总管事,也没有做一府大管家风光。
“你愿意跟着我?”杜衡迟疑的问道。
杜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抬头看着大姑娘说道:“大姑娘,老奴这条贱命是您救的,只要大姑娘不嫌弃,老奴水里火里任凭大姑娘差遣。”
杜衡亲手扶起杜忠,轻轻点了点头,唇角溢出一抹浅笑,“好,你这房家人我收下了,其他人就由你来选,我相信你。”
杜忠连连磕头道:“谢姑娘信任,老奴一定不负姑娘所托。姑娘,老奴原本已经为您选了三家上等铺子三家上田好庄子,您何必要那中等铺子庄子呢。老爷交待下来,一应都给您准备最好的,您已经受了委屈,依老奴看就不要换了吧?”
杜衡想想,点头道:“也好,这事便也交给你了,还有其他琐事你也一并处理吧,到了那日我上轿便是。”杜衡神情冷淡,仿佛在说不相干之人的亲事一般。
杜忠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若是姑爷真能好起来再好不过,倘若姑爷不好了,怎么也得想办法让姑娘离开宁亲王府,凭姑娘的产业,自个儿过或是坐地招夫怎么都行,凭怎样也比困在宁亲王府强的多!
自昨晚打了杜鹏之后,建威将军府中再无人敢冒犯杜衡,杜衡便命人备好车子前往济仁药铺,她的师傅正焦急的等消息呢。
“阿衡,听说你……是真的么?”张慕景一见徒弟进来,便急急张口问道,只是他说不出嫁人冲喜之类的话,只能省略了。
然后杜衡很明白先生未言之意,轻轻点点头道:“是真的,婚期就在后日,先生,以后杜衡怕是不能常来了。”
张慕景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了下来,他赶紧背过身去偷偷擦了泪,稳了稳心神才又转了回来。“阿衡,你就算嫁了人也是为师的徒弟,这里还是你的产业,你还是能来的。”张慕景脑子一片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杜衡轻轻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但愿吧!”对于嫁入宁亲王府之后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杜衡心里完全没有底,她不知道后日以后有什么样的生活在等待着自己。
师徒二人相顾无言,过了一会儿杜衡方才说道:“先生,嬷嬷不方便随我进王府,我只能将她托付给您了。等嬷嬷身子彻底好起来,我会安排人接她到庄子上奉养的。”
张慕景急道:“你放心,寥嬷嬷我会亲自照顾,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倒是你,你……”
杜衡摇摇头道:“先生,我没事,不过换个地方住罢了。”
张慕景忙道:“听说三公子身体有恙,阿衡,若是可能,为师愿意为他治病。这些来年为师也医治好不少疑难杂症……”
杜衡轻声道:“若是还可治,徒儿一定来求先生的,若是……大夫治得病治不得命,无论情况有多么糟糕徒儿都有准备。”
张慕景听杜衡这么说,半晌无言,只是转身走到柜子前,取出钥匙开了锁,从中拿出一个带锁的尺半长的小玉匣。他将匣子连同钥匙一起推到杜衡面前,低声道:“这是前几年我得到的一株血参,你收着,或许用的上。”
杜衡深知血参的贵重,相传五百年以上的血参便可起死回生。她忙摇头道:“不行不行,徒儿不能要。”
张慕景沉沉道:“这是给你的贺礼,拿着,不许推辞!”其实张慕景曾经想过,若有一天与杜衡有可能,便将这株六百年的血参做为聘礼向杜衡求亲,不想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这株血参送了出去。
杜衡明白师傅的意思,进门之时,若见那三公子情况不好,便将这血参与他吃,就算那三公子病的只剩一口气,大半个身子已经进了阎王殿,凭这血参也能将他的小命抢回来,如此一来,自己便算是冲喜成功,从此就能在宁亲王府站稳脚跟了。
“阿衡,你知道先生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在这世间你便是为师唯一的亲人,为师的一切都是你的,又何必在一意小小一株血参呢。”张慕景深深看着杜衡,一字一字的说道。
杜衡抬头看着先生的眼睛,她看到了浓浓的心疼与怜惜。杜衡眼中酸涩,热泪不由人的涌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先生这般赤诚相待。她与先生相识不到一年,却已经处出了浓浓的亲情,和那些相处了十多年的所谓家人相比,先生更象她的亲人。
“先生,徒儿收下了。”杜衡含泪说出这句话便已经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