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妻-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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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屈膝轻声说道:“回皇祖母,适才孙媳只是觉得酒有问题,也不曾辨出到底是什么毒,皇祖母若是想查出酒中之毒,还得再仔细查验。”
太后笑着说道:“这个容易,来人……”
少倾,一名宫女迈着小碎步子飞快走了进来,太后微笑说道:“将刚才席上那壶酒取来。”
宫女应了一声,将那大半壶残酒取来后便又退了下去。太后示意杜衡上前验看,正在此时,殿外传来萧泽响亮的声音,“皇祖母,孙儿能进来么?”
太后看了杜衡一眼,眼中含着一抹调侃的笑意,扬声道:“泽儿进来吧。”
萧泽急匆匆走了进来,向祖母与母亲行了礼,便站到了杜衡的身边,太后笑着说道:“泽儿,你真的娶了个好媳妇儿,今儿若不是你媳妇机敏,皇祖母就要中毒了。”
萧泽吓了一大跳,忙抓住杜衡的手急急问道:“阿衡,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怎么?”
杜衡轻轻摇头,面上泛起一抹红晕,低低说道:“我没事……”,在太后的允许之下,杜衡简单将事情说了一回。
萧泽面色一沉,立刻向太后行礼说道:“皇祖母,这事必要一查到底,将凶手揪出来明正典刑才行。”
太后点头道:“哀家亦是此意,只是此事不可声张,你媳妇又是个懂医药的,这才将她留下来辨毒。”
萧泽立刻说道:“皇祖母,这里不便辨毒,不若由孙儿陪着阿衡到偏殿仔细辨认,您和娘亲也好稍做歇息。”
太后奇道:“泽儿你也识得毒药么?”宁亲王妃亦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过来。
萧泽笑着说道:“回皇祖母,孙儿近日也读了几本医书,对医药之事兴趣正浓,请皇祖母恩准。”
太后了然的笑道:“这却更好了,你们小俩口唱夫随也是美事一桩,去吧,源哥儿在西偏殿睡着,你们便去东偏殿吧。”
萧泽自大婚之后便经常进宫给太后请安,对于奉圣殿的楼台殿宇无一不熟,便携了杜衡的手去了东偏殿。进入房间之后,杜衡刚要开口说话,却被萧泽捂住口唇,只见他凝神静气的听了一会儿,方才松开手压低声音说道:“阿衡,声音小些,说简单些。”
杜衡点点头,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是赤鲀,二嫂下的。”
萧泽听了这话也是一惊,皱眉低声音问道:“怎么是她?赤鲀是极为罕见之毒,她从哪里得到的。阿衡,你是怎么查出来的,难道是?你要不要紧?”
杜衡如今与萧泽已经有些个心意相通了,萧泽的话说的没头没脑,她心里却是很明白,便轻轻摇头说道:“我没事,她在菜中下毒,我及时发现了。”
萧泽松了一口气,抓着杜衡的手说道:“这就好这就好,阿衡,我真怕你有事。她为何对皇祖母下毒又对你下毒,这……想不通啊……”
杜衡也摇了摇头,蹙眉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阿泽,你说这事我们要不要如实向皇祖母禀报?”
萧泽皱眉沉思许久,低低说道:“告诉皇祖母是赤鲀毒,暂时不告诉是什么人投毒的。”
杜衡眉头皱起,沉默的点了点头。萧泽生怕杜衡误会,忙低声说道:“阿衡,此地不是说话之处,等回家我再细细向你解释。”
杜衡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萧泽原本沉重的心情因为杜衡这句话立时飞扬起来,他激动的紧紧抱住杜衡,兴奋的都说不出话来,可是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又不足以让萧泽宣泄激动的心情。他猛的在杜衡的面颊上重重的吧叽一口,惹的杜衡一把推开萧泽,气恼的瞪着他,小脸儿因为激愤羞恼也晕上一抹绯红。
萧泽难得一亲芳泽,而且他发现杜衡的羞意远多过恼意,他便象只刚刚偷到一条大鱼的猫儿一般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杜衡可没有萧泽脸皮这么厚,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嗔道:“还不快去向皇祖母禀报。”说罢便率先向房门走去。
萧泽赶紧应了一声,拿出随身的帕子倒了些毒酒在上面,然后将湿帕子收到荷包之中,杜衡皱起眉头,走过来将萧泽的荷包抢下来丢到桌上,然后拿出两只荷包,将荷包中的药丸并到一处,再将那只放着毒酒帕子的荷包放回自己的荷包之中。
萧泽嘿嘿裂嘴一笑,他知道杜衡放药的荷包全都是用不透风不透水的鲛绸做内衬的,这样存放毒帕子更保险安全一些。萧泽很自恋的想道:杜衡心里还是很有自己的。
小夫妻两个回到太后面前,由萧泽向太后禀报结果。“回禀皇祖母,这酒中的毒是赤鲀,是以一种通体赤红如血的海中鲀鱼血制成的,毒性极强,而且发做时间极快,中此毒者根本来不及求治便会身亡。”
萧泽简明扼要的解说一回,听的太后暗暗倒抽一口凉气,一种后怕涌上心头,身上也出了一层细细的白毛汗。
“啊!多亏泽儿媳妇机警,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象!”太后喃喃说道。
萧泽立刻又说道:“皇祖母,孙儿不知是何人有歹毒至此,她不止要害皇祖母,还要害孙儿一家,甚至连还不到百日的源哥儿都不放过。酒是孙儿的媳妇奉上的,倘若……孙儿一家都百死莫赎。求皇祖母一定要查出真凶啊!”
太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泽儿放心,皇祖母一定会彻查到底,不论下毒之人是谁皇祖母都绝不饶恕!”太后说此话之时是咬牙切齿的,眼睛是看向凤仪宫方向的,想来她还没有调查便已经将目标锁定为居于凤仪宫中的皇后。
宁亲王妃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可再往下说,便起身向太后行礼说道:“母后,时候不早了,您也累了一日,很该早些休息,儿媳这便带着孩子们出宫,改日再带源哥儿来给您请安。”
太后脸上也微显倦意,轻轻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第二百二十二回明松暗紧
在回王府的车上,孙氏的脸色青灰,双手紧紧交握,右手死死的盖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硕大红宝石戒指,双唇紧紧的抿着,一句话都不说。坐在她身边的萧淅脸色也很难看,他溜溜等了一整天,却没有等到他想要的消息,如今杜衡已然平安无事的坐着马车回府了,显见得孙氏没有得手。
“怎么没有得手,到底出了什么纰漏?”萧淅压低声音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孙氏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她防备的极紧,没有机会。”孙氏可不敢将自己节外生枝,悄悄在太后酒中下毒之事说与萧淅知道。
那赤鲀毒是萧淅交给孙氏的,目的自然就是毒杀杜衡这个碍眼的钉子。当时四皇子将赤鲀交给萧淅之时,同时也给出了时间期限,萧淅必须在一个月之内除掉杜衡,萧淅再三苦求,四皇子才松了口,将时间宽限至除夕之前,倘若萧淅让杜衡活过了今年除夕,这赤鲀之毒便是赏给萧淅的新年赏赐。如今转眼已经到了十月,萧淅好不容易想出在认亲宴上下毒的法子,不想却被杜衡识破,往后再想对她下手可就更难了。
“杜氏可曾发觉你下毒之事?”萧淅犹自不死心的问道。倘若杜衡不曾察觉,他便还有机会。
孙氏皱起眉头疑疑惑惑的说道:“应该没有吧。殿内有那么多人,她也不曾亲眼看到我动手,应该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萧淅听了这话心中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这就好,还有两个月,再找机会吧。你务必在除夕之前办好此事,否则恪郡王那边就不好交待了。只要你做成此事,我必让你当上王妃,享一世荣华富贵。”
孙氏眼中闪过一抹异彩,若没有当上王妃的承诺,她再不会答应萧淅做这件事情。这大半年以来孙氏受尽煎熬,她如今有两样最最看不得,第一是别人夫妻恩爱,第二便是看不到别家品级比她高的尊贵诰命夫人。而杜衡正犯了她的第一条忌讳。
不独整个宁亲王府,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宁亲王府的三公子宠妻无度,直把杜氏夫人宠到天上了。而孙氏又是见天儿与杜衡生活在同一府第之中,她的感受自然会比任何来的更加强烈,受到的刺激也就更加的浓重。如今的孙氏早已经心理扭曲到了变态的程度。其实她与杜衡没有任何深仇大恨,可是她现在活着的目的竟然只是杀死杜衡。
在后头一辆马车上,萧泽也正在与杜衡说话。“阿衡,我刚才不让你说出是二嫂下毒,是因为不能为着打老鼠而伤了玉瓶,她现在还是我们宁亲王府的儿媳妇,动她,不独伤了王府的脸面,还会让我们王府受到牵连。我倒是不在乎,可是王府是父王娘亲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让王府毁在那个女人的手中。”萧泽觉得还是应该向杜衡仔细解释,便低声说了起来。
萧泽说完这番话,却没有听到杜衡的回应,他侧头一看,只见杜衡靠着靠枕闭着双眼,竟是已经睡着了。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杜衡每与萧泽同乘一车,便有了小睡片刻的习惯。萧泽摇头一笑,轻轻将杜衡揽入怀中,为她调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撩起车帘向外轻声吩咐道:“慢些,稳些……”车夫得令,果然车速比刚才更慢,也比刚才更加平稳了。
一行人回到王府,宁亲王妃遣人过来传话,让萧淅萧泽四人各自回房休息,不必再到抱朴园服侍了。
这一夜,宁亲王府之中或许只有萧泽与杜衡还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萧灵睡的踏实,宁亲王爷与王妃还有萧淅孙氏可都难以入眠,宁亲王爷与王妃因为太后被人下毒而惊惧不安,萧淅与孙氏则是心怀鬼胎惶惶不可终日,自然难有安稳的睡眠。
次日一早,杜衡与萧淅还是从交泰园步行到抱朴园请安,在抱朴园门口遇到了萧淅孙氏夫妻,萧泽与杜衡淡笑着招呼道:“二哥二嫂来的早。”
萧淅与孙氏忙也笑着应道:“我们也不早,三弟三弟妹这不也是前后脚来的么。”
正说话间,萧灵也来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心情很是轻松愉快,只听她脆声笑道:“你们来的都早,就我来晚了。”
萧淅一看到萧灵,便立刻玩笑着问道:“灵儿,昨儿皇祖母特意留下你们,莫不是赏了什么私房好东西?”
萧灵虽然被嬷嬷们教导了不少,可是王府人口单纯,那些子龃龉之事也都是私底下的,并没有摆在明面上,所以她一时想不到许多,只笑着应道:“没有啊,二嫂难道没有同你讲么,源哥儿困了,皇祖母就让二嫂和我到偏殿看源哥儿。对了,三嫂,皇祖母后来又吩咐什么了?”
杜衡伸手理了理萧灵被风吹乱的流海,浅笑说道:“也没有什么吩咐,不过是问问王府庶务罢了。”
萧灵自是毫不怀疑的,可萧淅与孙氏却是连半个字都不相信,太后专门将人留下来只是为过问王府庶务,谁信呢,这杜氏真是连扯谎都不肯动脑筋编圆了,可见得心中有多轻视他们夫妻。
萧淅正想再打打机锋,却见王妃身边的何嬷嬷已然迎了出来,她笑着请众人进房,萧淅便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请安已毕,宁亲王爷开口道:“泽儿,自你媳妇过门以来,为了你娘亲和源哥儿,就没过上一天轻松日子,如今你娘亲已然出了月子,也该让你媳妇松散松散,这么着,回头你去五城兵马司告十天假,好好陪你媳妇去庄子上歇一阵子。”
宁亲王爷此言一出,萧泽欢喜的眼儿都眯了起来,杜衡却赶紧起身屈膝躬身说道:“父王言重了,服侍娘亲原是媳妇的本份,媳妇实不敢居功。”萧淅则有些坐不住了,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而孙氏刷的撂了脸子,脸色阴沉的吓人。
萧灵却欢喜的跳了起来,大声叫道:“父王英明,父王,女儿也想跟着三嫂去庄子上。”
宁亲王妃在一旁微笑说道:“灵儿,你若跟着去了,你三嫂又得劳神费心的照顾你,这回你就不去了,入冬以后娘亲带着你和源哥儿去庄子上猫冬。”宁亲王府在清流山下也是有庄子的,而且地段儿还极好,庄中有好几脉温泉,便是隆冬之时庄子里也是温暖如春,京城中的贵妇们素有到清流山猫冬的习惯。
萧灵虽然有些不乐意的撅着小嘴,可还是点了点头,闷声说道:“娘亲说话可得算数。”
宁亲王爷佯怒的瞪了萧灵一眼,假意斥道:“灵儿,不许胡说,你娘亲何曾言而无信。”萧灵也知道父王没真的生气,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小鬼脸儿,便又坐了下来。
萧淅见父王如同没有看到他与孙氏一般,眼中只有萧泽杜衡与萧灵,他与孙氏俨然如不相干的外人似的,心中越发气苦愤怒,也黑沉着脸紧紧抿着嘴唇,连一句话也不说,只愤愤的盯着他的父王。
萧淅再有千般不是,他也是宁亲王爷的亲生骨肉,再者这一个多月以来,萧淅也安分老实了许多,宁亲王爷在儿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