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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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本该很快上车的医官却迟迟不见人影,有一个暗卫近前禀报,“祝姑娘,咱们损了几个人,这次随队医官在其中。”
也就是没有人可以救木云娘了!
受伤包扎大家都可应付,解毒却是除了医官谁也不在行。祝氏焦急地连叫几声“云娘”,猛然却意识到车厢之内气氛不对。
她霍然转头,对上吉祥充满警惕和戒备的目光。
为什么?
为什么木云娘受了伤主子连问都不问一声,吉祥还用那种眼神看她?
“主子……”祝氏彻底确定事情定有蹊跷。
有半边软帘挡着,她看不见主子的脸,只能看见挺着肚子好端端坐在榻上的半个身影,还有吉祥紧靠着软榻跪坐,受伤的胳膊软软垂着,另一只手却紧紧抱着寂明赐予的佛莲。
“放下你的刀。”吉祥说,眼神依旧警惕。
祝氏仓促进来,只扔了碍事的盾牌,短刀却是一直握在手里的。“主子?”她依言放下利器,却将之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也不由自主戒备起来。
今天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吉祥紧张地盯着她手掌和短刀的距离,显然对那距离很不满意。
马车继续飞奔着前行,七八里路很快走完,车子上了觉远庵的山路。却是朝后山去的,王府的人在那里,觉远庵不过是大家提起此地密处的幌子。
木云娘呼吸越来越轻,口鼻的淤血渐渐少了,可是人也眼看着不行了。
祝氏从随身荷包里掏出一枚药丸,飞快给她塞进嘴里。这是暗卫们平时受了重伤吊命用的,吃下去,总能多支撑一会。
“主子,云娘到底怎么了?是谁伤了她?”祝氏的心怦怦直跳,直觉局面不好。
“她要刺杀我。”终于,听见了期待已久的微哑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祝氏震惊。
“怎么可能?!”
吉祥紧紧抱着佛莲,“事实如此,我们也以为不可能。但是她做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受了伤。祝姑娘要觉得难以置信,自去问她缘故,我们也想听!”
先前还不断问车内情形的车夫此时依然住了嘴,只将马车赶得飞快,显然是听见未曾关严的车门内传出几人对话,知道事情严重,一门心思要尽快赶到后山。马车行得飞快,在山路上的速度和平地也差不了多少,车厢内的人就摇晃得厉害,祝氏还能稳住,那边吉祥两人却是歪歪斜斜。祝氏下意识去扶,吉祥却警惕叫着“别过来”。
祝氏只好去按住木云娘。因为颠簸,她更痛苦了。
“姐……姐……”她艰难地喘气,大概是因为药丸的缘故,终于能说出一两个字。
“云娘!你怎么回事,主子说你刺杀她,你有没有?!”
“没……没有……”声音很虚弱,几乎要听不见,但是坚决否定。
祝氏转头欲待和帘内说话,一枚长箭却被啪的一下扔到了她脚边。她看见帘内高高隆起的腹部上,遮挡的袖子移开,于是腹部衣衫的一个破洞赫然显露。
吉祥忍着箭伤的疼,声音有些抖,但是充满恨意,“看见没有,这是她突然跳起扎在主子肚子上的箭!”
祝氏眼尖,突然发现那箭矢的长杆上刻画的标记……和方才槐树林里射出箭矢的标记一样!
她在车外挡了半日箭,自然记得清楚。
而造箭的兵工坊和批次不同,箭矢上面的标记也有出入,一般很难从敌对的两方发现同样的箭矢。眼前的箭却和槐树林刺客的箭一样……
祝氏欲待抬头再次查看主子衣服,想看她有没有受伤,宽大的长袖却又将破洞挡住了。
“主子您……有事么?”
“主子当然没事,幸亏躲得快,反击及时。”吉祥道。
一边是相互扶助多年的姐妹,一边是发誓要效忠的主子,祝氏一时不知道该信谁。
幸好车夫解决了她的难题。
马车一路上没有遇到阻碍,在半山迎面碰见了前来接应的人。山上路窄,车子没法再走了,后山无名小寺的一老一少两个和尚站在车外,口诵佛号,请人下车。
祝氏先招呼人把木云娘抬了下去。
然后吉祥扶着主子下来,在重重护卫之下朝小寺走去。
一路都有护卫守在道路两旁,祝氏还能感觉到有许多暗卫在山林里游走,数量丝毫不亚于随车的暗卫。她很诧异,什么时候此地多了许多人,是谁的调度?及至进了小小山寺,护卫们散在寺外,几人由和尚引着进了后厢,她就更惊异了。
她呆呆看着身前三步之外的背影,再看看刚从厢房竹榻上起身与两个和尚见礼的侧影,一时以为自己眼花。
身前的背影转过来,冷冷盯着她。
那边的侧影也调转了正面看过来,以审视的目光看她片刻,最后淡淡笑了笑。
两个面孔若不仔细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主子……”祝氏瞠目结舌。
她瞬间想通了好几件事,顿时冷汗湿透了背脊,默默跪倒在地。
如果她的料想不错,今日一路坐在车里的并不是真正的主子,现在刚见面这个才是!
无怪吉祥一路上总是说主子嗓子哑了,需要润喉……
还有在嫔妃移宫时突然自杀的萧才人,原来……也并没有被以自戕罪妇的身份抛尸乱葬岗。
近来去辰薇院请安说话,主子常常隔着帘子应答,有时也咳嗽,是不是调包的事情早就开始了?
那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吗?
木云娘……
她突然想起插在同伴肚子上的锋利的长钉,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起来吧。”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没有微微的哑,还是像以前那样温软柔和。
祝氏不敢起。
那声音就吩咐人带吉祥和木云娘下去治伤。年轻的和尚照幻也跟着出了屋子,“贫僧粗通医理,略尽绵薄之力。”
祝氏知道照幻的名号,更知道他不仅仅是粗通医理,曾被暗卫里的医官们称赞过。所以……云娘是不是有救了……
念头一闪即过,她明白,一切都看主子肯不肯救。
今天的处处古怪明显就是圈套。
但那槐树林中的刺客……是哪一方的?她不敢深想。
老和尚也出去安排事情了,屋门关上,光线变得有些暗。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辰了。
“起来。”祝氏再次被叫起。
她横了心,依言站起来。抬头往堂上看,才发现屋里只剩了三个人。刚才她太过惊异,一时都没看清屋里有谁。
真正的主子蓝侧妃坐在主位上,身边相随的不是吴竹春不是关亥,也不是王府任何一个,而是一个生面孔男子,身形瘦削,目光静如死水,透着让人心悸的杀气。
便是见过许多暗卫、死士的祝氏也不由一凛。
她移开目光望向侧座,那里坐着同样肚腹隆起的女子,只是此时神情明显懈怠许多,让她再也不会认错。
“你在想什么?”
如瑾扶着腰坐在椅上,静静看了一会祝氏,见她不肯开口说话,便主动相问。
祝氏低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如瑾便道:“是在猜测木云娘为何要动手,还是在揣摩我为何不信任你?或者,想得更远一点,你是否怀疑是我借题发挥,耍诡计卸掉你们姐妹的差事?”
祝氏心头一紧。
这三种想法她都有过,但每一种后面代表的心境可是全然不同。只在木云娘身上猜测还算忠心,若是怀疑到主子头上……
她不由感觉到如瑾身边那男子的目光更尖锐了。
“萧姐姐,让她看一看。”
如瑾开口,祝氏确定侧座上就是萧才人无疑了,只是不知主子何时改口称了她姐姐。
萧绫站了起来,也不管屋里还有男子在场,径自将身上穿的褙子解开了盘扣,脱掉,露出里头的短袄长裙。短袄里不出意料塞着布包棉絮,她弯下身子掏了出来。
一个已经破掉的棉花包。
褙子,短袄,一直到里头的棉包都是被扎穿的。
“好在棉花絮得厚实,不然我现在可没命在了。”萧绫将棉包丢在祝氏脚下,系好衣服,重新坐下。
祝氏想起吉祥的话。
突然跳起来……拿箭往肚子上扎……
那画面想想就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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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shilihong66姑娘(*^__^*)今天就这些了,未尽疑团明天解~
469 因妒生恨
如瑾静静坐在椅子上,细心观察祝氏的每一个表情,将极其微小的变化也看在眼里。
祝氏半晌没开口,如瑾也不说话,只等着。
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寂静得几乎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外头风过树梢,有人来回走动,一切响动都清晰传进屋中来。
最后终于还是祝氏抵不过气氛沉闷,率先开口说了一句话:“……主子,云娘她多年来勤勉做事,今天的变故定有蹊跷,容我细细去查,一定给您一个交待。”
她原本深深低着头,说到最后一句却抬头看向如瑾,很坚定。
如瑾只问:“依你现在看,是她的蹊跷还是我的蹊跷?”
“主子……”
祝氏不敢答,也不能答。
“你不说话,就是对我存有疑虑。”如瑾面上看不出喜怒,声音也是淡淡的,像说别人家的事,“你们相处时间长,情谊自非我这个外人可比。只是,凭我现在的地位,凭王爷对我的态度,我想赶走你们任何一个都轻而易举,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祝氏听到“外人”二字时就再次跪了下去。
这回如瑾没叫她起身,只是认真告诫她:“木云娘整日与你相处时间最长,你对副手心存二志不但没有察觉,事情发生了,你还要维护她怀疑我。那么你告诉我,主子是她还是我?”
祝氏俯首。
如瑾又道:“王爷把你们给我用,是要你们帮我,也是将你们的性命交给我。就是木云娘全然无辜,我不分青红皂白偏要她死,你们难道还能抗命造反么?跟我时间长了,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们太仁慈,不够硬,不够狠,所以你们当我软弱可欺,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
“奴婢不敢!”祝氏第一次当着如瑾自称了“奴婢”。如瑾不咸不淡的态度比疾言厉色更让她感到压力。
恰在此时,包扎了箭伤的吉祥回来,站在门外试探相问。如瑾扬声:“木云娘怎样了?包好了就带她过来。”
吉祥连忙叫人去抬木云娘。
木云娘腹部的长钉还没有拔掉,只是简单清理了伤口周围和口鼻的血迹,脸上已经透出青紫的颜色了,显然毒已走遍全身。
年轻的和尚照幻跟着回来,告知众人:“给她封了几处大穴,暂时控制毒素侵体,连带着药物吊命,还可支撑一会。各位有未尽的话尽可与她说,她此时神志是清醒的。”
木云娘躺在半扇门板上被抬进来,就放在祝氏跟前。
但祝氏深深俯首在地,并不去看她。
木云娘艰难地偏了偏头,最先看到的是萧绫,一时目露迷惘。
萧绫原本的眉毛比如瑾浓黑,脸蛋也圆润些,五官还是有细微不同的,只是用脂粉黛螺照着如瑾的模样画了之后,那些差异就被修饰掩盖了大半,乍看起来真是一模一样,很难分辨。
萧绫见她望过来,就冷冷瞪她:“看什么,看我还没死么?亏你心肠歹毒想要孩子的命,要是不扎肚子扎心口,我现下早就死了!”
说着便有些激动,转头朝向如瑾,“蓝妃你是没看见当时的情形,那么小的车里,她离我只有半丈不到,一声不吭突然跳起,忽地就扑了过来!直到利箭扎在我肚子上我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那速度……就像……就像你在林子里走路,草丛里突然窜出一条蛇,根本就来不及躲……当时她真要是扎心口或者别处,我是一定会被她扎死的!还要谢谢她这份歹毒,我才留了一命!”
她身上其他地方可没垫棉包。
吉祥也说:“正是如此。当时木云娘来得突然,萧姑娘被扎了我才反应过来。幸好我受了伤缩在一旁没被在意,而且,大概她扎上棉花也觉得不对,愣了那么一瞬,我才有机会发动机关。总之是险之又险,幸亏今日车上不是主子自己。”
如瑾朝萧绫诚恳保证:“这次萧姐姐的大恩,我永远记在心里头。”
“不用记恩,到时别反悔答应我的事就成。”萧绫又瞪了木云娘一眼,“要是光为赚感激,我才不做这种险事。”
木云娘循着声音朝如瑾脸上看,这才知道今日车里的“主子”不是本人。
萧绫卸下那股故意装出的冷清气,傻子才能把她和如瑾混淆。
木云娘紧紧盯着如瑾,不甘,憎恨,屈辱,诸多情绪在眸光之中变幻不定。
如瑾便说:“不必否认了,今日你必死无疑。也不用妄想给我安上滥杀亲信的罪名,那都是白费力气。你诚实一点,我可以考虑放过祝姑娘的失察之罪。”又朝祝氏道,“你该抬头看看她的眼神,便知吉祥她们所言非虚。”
祝氏尚未抬头,木云娘抢先出声,“你不必牵连祝姐姐,我的事,和她没有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
声音依旧虚弱,但到底是能完整说话了。大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