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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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他伤了?因为她看见他突然僵住,眉头高扬,眸子里的火焰转瞬变成了寒光。
她有点懵,唇上破点皮而已,不至于这么大反应罢……然而下一刻他的动作更夸张,竟然一伸手迅速拉了床薄单将她裹起来,自己整衣站起。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一眨眼的工夫,如瑾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蚕茧,而刚刚还在她身上的家伙,已然笔直站在床边,一只手灵巧的系上衣带,另一只手打开金钩,将床帐子放了下来。
腾的一下,如瑾一股火气直冲上头顶。暗恨自己方才失去理智,竟然任他胡乱动作,才落得现在这么狼狈。她拥着被子坐起来,隔着朦胧的纱帐恨恨盯着他,刚要开口,他却低喝:“躺下!”
如瑾又羞又气。一肚子话涌上喉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她先碰的他,又是她失了清醒没有反抗,她有什么好质问的……
长平王没理会她,径自走去了床脚的博古格子,不知在哪里扳了一下,那格子柜竟然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约有人高的暗格。隔着纱帐,如瑾震惊的看见暗格里站着人,而且不只一个!
她终于明白长平王为什么突然起身,并且口气生硬的命令她躺下了。
一瞬间她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火气全消,想起方才的一切都可能被人听了壁脚,死的心都有。她悄悄躺倒,将被子蒙了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那边长平王打开暗格门,铁青着脸看着露头的手下,言简意赅:“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
暗格里站着的,是外院管事贺兰,以及负责消息的唐允。
两人无不额头冒汗,齐刷刷跪了下去。这个说“小的们刚刚从通道过来,听见屋里有人,正打算折返,并不是故意打扰王爷”,那个说“毛庄头递了急件,奴才才和老唐一同过来……”,唐允又补充一句“小的们什么都没听到”。
长平王负手冷哼:“听到了又能怎样。”
如瑾蒙在被里听见几人说话,一头一脸的汗,恨不得上去堵了长平王的嘴。
本以为长平王会将两人打发走,谁知他却一闪身,直接让两人进了屋子。如瑾从被子的缝隙里看见屋里多了两个男的,几乎晕过去,幸好他们很快转出了屏风外,消失在她视线里。
三个人在屏风那一头低声说话,隐约传了一两句过来,如瑾听到“永安王”、“县令”这样的字眼,还有“赈灾银”和“阁老”,他们说了许久,她一动不动躺在被子里,最后受不住闷,将被角掀开一点透气。
几个男人的声音略微清晰一些,不过她还是听不清详细,只知道那两个人在汇报,长平王偶尔问上几句,做个决定。外面敲更鼓,她从最初的羞愤震惊,渐渐平复下来。
原来长平王是这么议事的?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这个人做什么都是偷偷摸摸,面上却还要装出各种样子,这么多年不累么,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默默的想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避开了府里其他人,却没有避着她。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见下属,商议事情,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很显然也不是为了躲她,而是楼下的人。
他为何如此相信她?
疑惑的同时,她也感到一点被信任的温暖。
屏风外,长平王轻轻叩了两下桌面,“……就这么办。”
“王爷,会不会太急了些,恐怕会引起六王爷警觉。”唐允提醒。
长平王端坐桌案之后,缓缓道:“那是早晚的事。若想彻底不让他产生警觉,便什么都不做便是了。”
“可……王爷常说谋定而后动,时机未成之时当以小心为上,宁可放弃布置,也不要冒然突进,损了整盘棋。”
“难道这次的事你们未曾深思熟虑么,难道时机不来,就不会自己创造时机么?本王做了苦读的样子,你做了什么?”长平王扫视下属。
唐允醒觉,想了一瞬,躬身低头:“是小的糊涂。”
长平王道:“尺蠖之曲,以求伸也。隐忍太久,不要舍本逐末,忘了最初的目的。你们要时时保持清醒。”
“是。”贺兰和唐允齐齐行礼,告辞离去,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潜入了暗格。
长平王走回屏风后,来到床边掀起帐子。如瑾将头蒙在被子里,从缝隙看见他到了跟前,反而将那缝隙堵住了。长平王看着好笑,伸手一扯,便将被子扯下一截,让她的脑袋露出来。
“怎么,羞成这个样子?”
如瑾红着脸,刚要想些场面话来说,却又听见他道:“刚才你很热情的,险些让我把持不住。”
“王爷!”如瑾气得眼里蒙了雾。
“哎,你可别哭,算我错了。”长平王坐到了床上,扶着她坐起来,拽了床上散落的衣衫要给她穿。如瑾赶紧自己夺过来,借着被子的遮掩匆匆穿了上衣。长平王就在跟前看着,弄得她脸红如血。
穿好了上衣,她发现裙子还没系好,就抬头请求:“我……要下地。”
长平王侧身让开路,如瑾赶紧下了床,背转身子三两下系好的裙带。系完了,却迟迟没转身,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他先说话,“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
“刚才的事,想继续么?”
如瑾握拳,这个家伙还是如此口无遮拦。
“知道你也不想。”他不等她说话,自问自答了,“倒是幸好他们闯进来,不然,事后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你了。”
如瑾愕然。这种事,不知该怎么面对的应该是女人吧,他尴尬什么?她忍不住转了身子瞅他。他笑说:“你方才情绪不稳才被我一时得手,过后恐怕会说我趁人之危,怨恨于我。日子长着呢,我何必急于一时。你说是不是?”
如瑾张了张口,回答不出。
若是细想,她的确是因过度的担忧失了分寸,可他是怎么察觉的?他难道没有意乱情迷么……这个人,实在是冷静的有些可怕了。
“王爷……时候不早,我回去了。”最终她只好逃开。
长平王指了指她的头发:“就这么出去?”方才的床头枕畔,她一头发髻早已散了。
如瑾打算叫下头候着的丫鬟来梳头,长平王却拦下了,让她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她怎么敢?长夜漫漫,刚才发生了那样的状况,接下来还不知会怎样,她实在胆怯。然而他却收了笑,看住她的眼睛说:“我不会怎样的。”
他的眼里有期盼,很诚挚,像是索要糖果的小孩子,如瑾一时踌躇要不要相信她,然而就这么一瞬的迟疑,那个眼神清澈的小孩子不见了,他又成了平日的戏谑模样。
“若你坚持要走,我也不介意用强。毕竟,跟表哥独处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晚上回来受点惩罚,也不算本王苛待于你吧?哦,对了,你那表哥风尘仆仆策马远来,情深意切,当真是——情痴!”
如瑾瞬间被他气愣了,怒极而笑:“我和刘景榆坦坦荡荡,虽独处而守礼有制,王爷莫以小人之心推己及人。王爷责我背地见人,您这盯梢的行为又算得什么君子?”
“本王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且也不屑盯梢。”长平王下巴一抬,眼望屋顶,“那是保护你的安危。”
“多谢了!我的安危不劳您费心,烦请把暗中保护的人都撤了吧。”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时时窥探,如瑾刚适应了崔吉的来去无踪,想到还有别人这样藏在暗处,浑身都是不自在。
她丢开长平王,到镜子跟前随意挽了头发,整整衣裙,快步走出内寝,蹬蹬蹬一路走下楼去。吉祥带着荷露正在下头的值房里做针线,见她出来忙忙追上去,还有花盏在旁边恭送。“蓝主子要走了么,慢些,小心门槛台阶。”
如瑾急急朝自家院子走,迎头碰见问安的丫鬟婆子们也不理会,一直走回去,吩咐婆子关了院门。她原本是去找他询问事情,商量对策的,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肌肤相亲,再加上他突然搬出了刘景榆,屋子里气氛古怪,这对策是无论如何也商量不下去了。
叫了热水泡在浴桶里,她感到深深挫败。
没多会舜华院那边就接到了侧妃带怒冲出锦绣阁的消息,张六娘将一碗蜂蜜莲子羹喝了干净,抬头吩咐再来半碗。
藤萝笑着说:“王妃都不曾留宿过锦绣阁,她偏要去讨没趣,果然碰了钉子才罢休。”
张六娘微笑。
……
十月初四是万岁节,往年宫里宫外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了,内务府挖空心思琢磨怎么讨皇帝开心,嫔妃们也各逞其能准备可以让人过目不忘的寿礼,勋贵朝臣们则开始搜罗别致新鲜的玩意,挑选既能歌颂太平盛世又能博皇帝一笑的东西往宫里送。
然而今年因为旱灾还未结束,去年腊月又有天帝教徒作乱的事情,大家谁也不敢没心没肺的提“太平盛世”这几个字,筹备万岁节的热情亦是不敢显露,免得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还是皇后与皇帝相处日久,比较能揣摩圣意,提了一句一切从简,得了皇帝称赞。于是内务府算是有了指导,本着省钱给灾民的思路,件件样样按部就班的执行起来。
如瑾和张六娘被传召进宫,还有宋王妃和穆嫣然,皇后要和媳妇们商量给皇帝送寿礼的事。太子妃带着东宫的人不情不愿陪在里头,听着穆嫣然叽叽喳喳给皇后出主意,不断翻白眼。
按着皇后以往的习惯,如瑾都能猜出最后是什么结果,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不发表什么意见。果然,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定了每家绣一幅寿字的主意,这样既省钱又贴心。“皇后就喜欢显摆女工,也不忘让别人显摆,好对比她的手艺出众。”如瑾想起庆贵妃有次揶揄的话。
给皇帝送寿礼,原本不用这么大张旗鼓传了几家儿媳妇这么商量,如瑾不知皇后是起了哪门兴头,陪着就是。最后商量完了,大家要散去的时候,皇后突然叫住她和张六娘:“新人要进府了,你们安排好住处没有?”
这是说日子到了,当初指的那两个贵妾要进王府的事。其他人就都散了,惟剩下张六娘和如瑾。
张六娘回禀:“院子已经收拾好了,用具仆妇也都齐整,只等两位新人过门。姑母放心,侄女和蓝妹妹都是明白事理的,定会照顾好新人,助力王爷。”
“嗯,这就好。”皇后点点头,说起女子要宽容大度,家宅以和为贵的话来,慢条斯理,絮絮叨叨。如瑾低头听着,一边纳闷,皇后不至于这么闲吧,留了两人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做什么,若真要教导,派个嬷嬷就是了,何况长平王府现在一片清明,也没必要提点告诫。
须臾宫女来报,打断了皇后的絮叨,“禀娘娘,萧充衣来送绣帕,候在门外。”
皇后微笑,目光若有若无扫过如瑾:“传进来。”
如瑾在皇后的扫视下从容如常,心头却是明白了,原来,皇后这么绕弯是为了让两人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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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了一下床单,嗯,发乎情止乎礼,非常和谐。
ps:冰糖为什么是违禁词……弄得张六娘只好喝蜂蜜莲子羹,清火效力锐减啊》_
258 初步试探
以皇后面面俱到的脾气,看见皇帝纳了萧充衣,怎会不往她的身上联想。如瑾虽然尚未明白皇后这么安排的本意,但也知道这碰面在所难免。若置之不理,那才不是皇后。
张六娘客气的说了一句:“姑母有事,那么侄女和蓝妹妹先告辞?”
皇后笑道:“不必急着走,才刚让秋葵去里头找缎子了,你们带回去一人做件新衣服,这次江宁府贡来的料子还不错,只是本宫瞧着颜色太鲜亮,上了年纪哪里敢穿,索性赏了你们这些年轻人。”
张六娘抿嘴:“姑母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哪里上了年纪。”
“你也学会哄人了。”皇后呵呵的笑。
如瑾在一旁赔笑听着,说话间,一身浅绛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昂首走进来,身后带着一个低眉顺眼谨小慎微的丫鬟。那丫鬟穿着普通的宫女服侍,半新不旧,洗得有些脱色,相貌也是中下,又一副缩头缩脑的胆怯样子,越发衬托出主子的容光焕发。
如瑾的目光扫过那个丫鬟,落定在萧充衣身上。
明眸皓齿,盼顾有情,她依然是记忆里神采飞扬的模样,即便出身低贱,即便位份不高,可也没有低人一等的怯懦,反而毫不掩饰自身光华,和高位嫔妃们站在一起时,看起来更高贵的那个反是她。
看着她,如瑾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熟悉于她与自己相似的五官,陌生的,是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无所顾忌。她走路轻快,像是踩着舞步鼓点,一团轻云似的飘进了内殿,眼角眉梢全是含笑的神采,衣衫簇新,满头珠翠,仿佛把未曾敛尽的秋光全都穿戴在了身上。
而记忆中,萧绫不是这样的。前世的萧绫衣饰素淡,很少花团锦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