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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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的地方吧。”
如瑾却坚持己见,“我虽看不惯侯爷,但这是自家事。遇到外人给他没脸,也就是给我没脸。教引嬷嬷身份贵重是不假,不过她敢跟安国公说那样的话么?她落的是侯爷的脸,实在却是给我摆谱呢。”
对待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规格,那嬷嬷,当不起蓝家给她收拾新屋子。
秦氏和孙妈妈拗不过,只得随了如瑾的意,果然让丫鬟将人引去了旁边的简单小院子。
却说那教引嬷嬷一路坐着软轿被人抬来,满眼都是精致楼舍,花木葱茏,亭台水榭错落有致铺排了整个园子,即便是宫里出来的见惯了世面,也有种入了仙境的感觉。等到软轿一停,被蓝府丫鬟引到了落脚的院子,四下看了看只能算是干净的屋舍和布置简陋的院落,顿时脸色就是一沉。其实按着京中官吏房舍的规格,这个院子也不算有多差,但嬷嬷是一路看着晋王府的美景过来的,这瞬间的落差让她顿时有了被人轻慢的不快。
引路丫鬟请她屋里坐了,端上茶来,那茶水不用入口,光凭色泽和气味也知道是普通茶品了,教引嬷嬷的脸色就更难看。
蓝府的丫鬟端了茶就离开了,剩下她和随侍的两个宫女等在屋中,一等就是两盏茶的工夫,树顶的鸣蝉吱吱叫个不停,听得她心里一阵阵烦躁。
终于,那只刷了一层清漆没有任何纹饰的院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位瑰色衣裙的少女慢慢走进来,脚步款款,似乎一点都没有让人久等的愧疚感。
教引嬷嬷顺着大开的屋门看向步步近前的少女,眯起眼睛,板了脸。
“果然是个狐媚的样子,难怪娘娘看不上她。”
随着少女走到门前,教引嬷嬷看清了对方容貌身段,只觉得那副弯眉红唇的脸蛋非常不顺眼。皮肤太白了,眼睛太亮了,唇上胭脂也太浓了,腰间丝绦一束,玲珑曲线十分扎眼,处处都是媚态。
教引嬷嬷故意没起身,直直瞅着少女。那少女上了台阶,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屋里来,身后八个丫鬟婆子尽数排开成雁翅,分列在两边。
呵,嬷嬷心中冷笑,这是在摆贵门小姐的款吗?先是久久不至,现在又带了一堆仆婢,不过,呵呵,嬷嬷我是什么地方出来的,会被这种小小的排场吓到?
本来以她的身份见了侧妃是要行礼的,但仗着教引之职,她就是不起身,像是粘在了椅子上,只管板脸望着少女一众人。
屋中有片刻的沉默。
“这位就是宫里来的教引嬷嬷?敢问如何称呼?”终于还是那少女率先开了口,唇边漾开温和的笑。
教引嬷嬷清了清嗓子,微微抬了下巴,倨傲的回答:“正是,老身姓尹。”
旁边跟来的两个宫女俱都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少女一行,然后双双垂了眼睛。教引嬷嬷的身份再尊贵也有主仆的区别在,哪有亲王侧妃站着问话她坐着回答的道理,两宫女都捏了一把汗,可又不敢说话,只好尽量置身事外了。
少女却依然笑盈盈的,丝毫不以教引嬷嬷的态度为忤,还很诚恳的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让尹嬷嬷等了这样许久,实在是从住处赶到这里的路程太长,嬷嬷来时也见了,这宅子的确太大了些。”
“嗯,宅子是大。不过这样的事情老身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要说大,宫里难道不比这宅子大得多,可哪位宫妃去凤音宫晨昏定省敢以路远为借口迟到?”尹嬷嬷的声音依旧严厉,将教引的款摆出十二分来。
少女就顺着她的口气说:“嬷嬷说得很是,您是来教导规矩的,这按时按点就是极重要的规矩,可见您是很尽责的教引人。迟到的确是我们不对,我这里给您赔罪了。”
说着,少女搭手屈膝,盈盈行了一个礼。
旁边两个宫女愕然,飞快地瞟向尹嬷嬷。这下连尹嬷嬷也坐不住了,咳了一声,连忙从椅上站起,双手来搀扶,“侧妃无需如此,老身当不起。”
“不,做错了就要赔罪。”少女竟然不肯起来,坚持将一个屈膝福身礼行了个十足十。
尹嬷嬷额头微汗。今天这谱摆得有点太大了……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入册的王妃,就是个侧的,那也没有给下人行礼的道理。教引嬷嬷说来说去还是皇家的奴才,主子给脸是主子乐意,她可不能要挟主子非给脸不可。秀女准妃等人也不乏有给教引嬷嬷行礼的,但基本都是刚一动作就被搀扶起来,双方一笑皆大欢喜,和今儿这情况可不一样。在此之前,她可是摆了半天的款,说了半日敲打教训的话,然后人家才行的礼,若是这事传扬出去,任谁也会觉得她不知深浅,包括派她来的主子。
“侧妃您言重了,折煞老身。”尹嬷嬷扶不起对方,干脆自己也一弯膝盖福了下去。
“哎,嬷嬷快请起,我怎么能受您的礼。”少女一脸惭愧的扶了尹嬷嬷。
于是两人双双站直了身子,尹嬷嬷松了口气。那少女接着说:“您是宫里出来的教引,代皇上皇后行训导之责,我可当不起您行礼,您快请坐。”说着又回头叫小丫鬟换热茶端点心,十分的殷勤。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来时尹嬷嬷带着什么样的偏见,久等中憋了什么样的火气,在少女一番告罪行礼之后也都不好在摆在脸上了。被少女扶着坐回原来的位置,尹嬷嬷一直板着的脸孔有了一丝松动,语气也缓了些,“您也请坐。”
少女不好意思的腼腆笑笑:“您在这里,我怎么能坐。”
这有点拘谨过头了吧?尹嬷嬷有点诧异,“您不用客气,老身虽然是行教引之职,但您也不能站着听讲。”
少女还是不坐,尹嬷嬷略一琢磨,想起方才在外院被襄国侯迎接的事来,转瞬明白了。有其父必有其女,这蓝家一家子都是谦卑过头的小家子气啊。从青州那小地方过来的,倒也难怪。
尹嬷嬷抿了一口刚刚被小丫鬟换过的热茶,茶水入口发涩,显然不是好东西,但此时她喝着也觉得舒坦,只因地上站着的准长平侧妃实在软的上不得台面,让她倍有面子。咽下了滚热的茶水,她露出十分慈祥的笑容,“侧妃还是坐吧,这端坐也有端坐的礼仪,老身与您讲一讲。”
就见那瑰色衣裙的少女抿嘴一笑,惭愧道:“尹嬷嬷,方才我就要和您解释来着,您总是打断我的话,倒闹了这么个大乌龙,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乌龙?”尹嬷嬷端着茶盏张眼。
后面雁翅排开的八个丫鬟婆子个个带了无奈的笑容,瑰衣少女用帕子掩住了口,抱歉的说:“其实我不是侧妃,我们家姑娘才是,我是奉命来知会嬷嬷一声,姑娘还在路上,请您再等一会。”
砰!
尹嬷嬷手一抖,端着的茶盏一下子掉到桌面上,骨碌碌滚动几下,将热茶泼了她一裙子。
她身边两个宫女也猛的张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瑰衣少女和后面八个人。尹嬷嬷一时都忘了热茶烫腿的疼,忽的站起身指着少女颤声问:“你……你是谁?!”
少女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是姑娘跟前的丫鬟。”
尹嬷嬷眼前发黑。
她堂堂的教引嬷嬷,竟然给一个卑贱的丫鬟行礼了!霎时间她明白自己被人耍了,那雁翅排开的八个仆婢,脸上无奈的苦笑是多么刺目啊。
226 绣品生意
尹嬷嬷气得五内生烟,在宫里常年熬打出来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勉强让她保持住了仪态。不过方才那一瞬间的吃惊和狼狈到底还是露出来了,现在掩饰的越好,就越是欲盖弥彰。
尊贵的教引嬷嬷很想问一问眼前的少女,既然你是丫鬟,为何我方才叫你侧妃的时候你不反驳,任凭我给你行礼?
不过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明摆着人家是在耍她,若真这么问了,除了被人笑话愚蠢得不到别的效果。
“蓝侧妃什么时候能来?守时是极重要的规矩,听说长平王爷可没等人的耐性。”五内翻肠的暗暗咬牙半晌,尹嬷嬷最后板着脸摆起了官腔。
瑰衣少女笑眯眯地说:“嬷嬷您说得极是,那我这就去催催我家姑娘,让她走快一些,您老人家且在这里吃茶。”说完,带了八个丫鬟婆子一溜烟的卷出去了。
于是尹嬷嬷又被晾在屋里,咬着牙足足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
院门再开的时候,方才那瑰衣少女扶了一个年龄更小的姑娘走进来,后头跟着十多个仆婢。这回尹嬷嬷不敢再轻率认人了,瞅着来者走近,沉着脸问那瑰衣少女:“蓝侧妃来了么?”
被扶着的姑娘正是如瑾,见尹嬷嬷这么问,便也侧头问瑰衣少女:“碧桃,这位便是宫里来了教引嬷嬷?”
于是尹嬷嬷牢牢记住了瑰衣少女的名字,碧桃,碧桃,她暗暗念了好几遍,发誓日后只要有机会定要这丫头好看。至于有没有机会,她现在却没想。不过当下人的敢如此,想必也是主子的指使,尹嬷嬷于是又冷冷剜了一眼碧桃身边的如瑾。
碧桃笑嘻嘻的回主子话:“姑娘说得对,这位老人家就是尊贵的教引嬷嬷,姓尹。刚才还把奴婢认做姑娘了,给奴婢行了好大一个礼,弄得奴婢现在心里还过意不去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尹嬷嬷恨不得过去踹她一脚。
如瑾立刻皱了眉,呵斥道:“没大没小,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回去换了吉祥来吧,这里不用你了。”然后又朝尹嬷嬷微微点头:“嬷嬷好,我家这丫鬟有些顽劣,您老别和她一般见识,我带她跟您赔罪了。”
尹嬷嬷要待开口,碧桃早福身跑出去了,让她想发作也抓不到人。
欺人太甚!尹嬷嬷直瞪着如瑾,这分明是主仆两人故意戏耍于她!可这丫鬟跑了,主子又口口声声赔礼道歉,让她怎好再借题发挥?
“侧妃请坐,时候不早了,今日这第一件事,就让老身给您讲讲守时守礼。”最终她只得阴着脸捏鼻子认了这个哑巴亏。
于是两个人一个讲得含沙射影,一个听得规规矩矩,一个板脸,一个含笑,相对而坐熬过了两个时辰。
待时候到了,如瑾让丫鬟好生送走了尹嬷嬷,回去继续陪母亲。秦氏已经听说了碧桃受人一礼的事,拽过女儿埋怨。
“她是教引,你怎么能这样戏弄她,回去她跟哪位娘娘告上一状,往大了说你就是藐视皇家啊。”
“母亲,女儿现在也是皇家人,自己藐视自己么?”如瑾微笑着,浑不在意,“您有所不知,就算我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对她,回宫后她也不会有好话说我的,索性让她吃吃苦头,这不,教导礼仪的时候她果然不敢过分惹我。”
“怎地,她……”秦氏听出女儿话里有话。
“她是庆贵妃的人。”从尹嬷嬷一进那院子,如瑾就瞥见她的相貌认了出来,所以才有碧桃的捣乱。
秦氏并不知道选秀那天庆贵妃罚跪的事,但也大约明白了几分,太子的生母肯定不会喜欢其他皇子的女人。这教引嬷嬷是庆贵妃的人,回去编排点长平王侧妃的坏话也有可能。
“唉,说来说去,不该嫁入皇家。还没过门呢,教引嬷嬷这里就给你添堵来了。”秦氏一想到皇族后宫之类就觉心绪烦乱,心疼女儿要牵扯那些事。
如瑾不以为意:“她能添什么堵,教导期间好吃好喝供着她就成了。以后我在王府她在宫里,谁还跟她打交道。”
如瑾对以后的日子一点不担心,因为本就没抱什么期望。
她早就想好了,无论在王府后院还是在宫里,惹不起就忍,惹得起就反击,就如今天戏弄教引嬷嬷。总之,随心过日子,再想办法照顾家里,这就是以后的人生。
……
自从来了教引嬷嬷,每天要有两三个时辰听她讲述礼仪规矩,如瑾觉得很是浪费时间。那些东西她从前世就会背了,还要从头开始学一遍,真是要多枯燥有多枯燥。听讲时唯一的乐趣就是跟尹嬷嬷斗智斗勇了,这老教引自从第一天吃了亏,每每都想找补回来,常在讲解时出难题或者借题发挥指桑骂槐,如瑾打着精神跟她周旋,从未让她占过便宜去。
每日送走了尹嬷嬷,如瑾就陪着母亲和妹妹消磨时光,出府被限制了,从学规矩的第一天开始,直到出嫁她都不能离开家里半步,只能在家老实待嫁。
不过好在那一天和佟秋水逛街时,她已经要将做什么生意想出了大致眉目,这些日子陪母亲的时候,就叫来寒芳和谷妈妈一起陪着。寒芳在旁边做针线,谷妈妈一边指点,一边陪秦氏说话。
秦氏很喜欢性情温和的谷妈妈,看过她以前的绣品之后又惊叹她的功力,闲聊的话题基本离不开针线刺绣,将谷妈妈进府前的来历也都问了个清楚。
如瑾在旁边听了两天,觉得差不多了,这一晚便将谷妈妈叫到了跟前。
“我想做绣品的生意,想请妈妈帮忙指点。您以前在道芸渡做过挑梁的绣娘,道芸渡是有名的绣坊,我的事问您准没错。”
谷妈妈眼睛不太好,灯光下总是眯着眼,听了如瑾所言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