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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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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有内侍送来了庆贵妃亲手做的夜宵点心,皇帝准备将奏折先放一放,吃些东西,便吩咐说:“叫张德来吧。”

康保心里一乐,很快叫了张德过来回话。

皇帝捏着点心饱腹,一面将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张德恭恭敬敬跪弯身禀道:“回禀皇上知道,那襄国侯家的嫡小姐确实品貌俱佳,是以她虽然在涵玉宫外冲撞了庆贵妃娘娘,遴选的嬷嬷要剔除她,奴才还为她说了几句话,想着她虽然脾气倔强一点,到底可以通过教导规矩改过来,不可为此小瑕舍了整个白玉。只不过……”

张德停了一停,皇帝问:“不过什么?”

张德转目看了看两边。

皇帝挥挥手,见机极快的康保马上带了殿中所有内侍退到外面,一边走一边琢磨张德是不是要编排他。

见人都走了,张德这才近前两步,低声道:“只不过蓝小姐身有隐疾,不宜服侍皇上。”

“什么隐疾?”

“体有异味。听鉴体的嬷嬷说,那味道实在……有衣物阻隔和香囊遮掩时尚不明显,所以旁人不知道。”

皇帝听了,摇头大笑:“可惜啊可惜,竟是这样。”

康保在外头听这笑声,百爪挠心,直想知道张德到底说了什么。待到张德又禀报了一些选秀的事走掉之后,他连忙进去伺候,看皇帝心情似乎不错,便试探着询问方才的事。

“可见造化弄人,生出这么一个模样脾气都上佳的女子,却让她身有瑕疵。”皇帝感叹一番,瞄见庆贵妃拿来送点心的食盒子,摇头道:“不过,就算她是无暇之玉,被贵妃闹到了明面上,朕也不好随意收了。”说罢又有些奇怪,“皇后是怎么认识这丫头的,还有意栽培到孩子们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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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风起萍末

皇后膝下无子,若能安安稳稳活到下任皇帝登基,届时顶多是个圣母皇太后。庆贵妃是太子生母,又向来跋扈张扬惯了,此时以妾妃之位都不将皇后放在眼中,屡屡冲犯,若日后成了母后皇太后,那还不把皇后踩到脚底下狠狠作践。因此皇后前半生在努力生儿子,到了现在知道生子无望,就极力拉拢扶持其他皇子。

她的心思皇帝历来都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阻止她。一来皇帝登基之初颇受太后母族的掣肘,前车之鉴,他不愿意让后族势力太过庞大,因此在皇后安国公一系帮着他斗倒了太后家族之后,他鸟尽弓藏,将安国公府削弱成了一个无有实权的空头亲贵。这是极对不起发妻的事,虽然是帝王御下惯用的伎俩,但皇后几十年如一日无怨无悔的帮扶,即便家族被削弱打击也无有半点幽怨,一如既往体贴温厚,让皇帝对她感到有些亏欠。

这份亏欠便让他容忍了皇后的小动作,在他看来,女人为日后生计铺路是正常事,只要皇后的作为不影响到他的统治,些许动作,无伤大雅。因此皇后有将侄女弄进王府的意思,他也睁眼闭眼的默许了,任凭她折腾去。

二来,大燕以攻伐开国,尚竞择之理。立国之初,太祖改了前朝的立储制度,并不施行储君确立之后就将其余过十岁的皇子赶到藩地去的规制,而是任由诸位皇子全都居留京师,直到储君登基再去就藩。这是让皇子们在互相的对比勉励之下奋发向上,更刺激储君长本事。曾有储君表现不好而被其他皇子取代的例子,当今皇帝就是一个。

因此,皇后的小心思有助于太子成长,也有利于皇帝在儿子里头挑继位者,所以皇帝并不阻止她。只要他能掌控全局,底下的各种消长都不放在他的眼里。

只是,在往王府塞人这件事上,皇后怎么盯上了素不相识的蓝泽的女儿?据皇帝所知,蓝泽可是个腹内草莽的家伙。

皇帝在那里略感疑惑,旁边康保说道:“皇上您忘了,蓝侯爷有个侄女在六王爷府里头哪,六王妃和穆侧妃常来宫里请安,皇后娘娘通过她们识得的蓝小姐也说不定。”

皇帝摇头笑笑,“朕这阵子总感精神不济,想事也不灵光,这点微末小事,朕倒给想复杂了,还不如你这奴才应变来得快。”

康保连忙行礼告罪:“奴才不过胡乱猜疑,大道理大事情奴才全然不懂,也就家长里短上留点心,能帮皇上一二是奴才的荣光。”

“得了,起来吧,这些秀女你看过没有,有无尚可一观的?”

一见皇帝提起这个,康保立刻来了精神,将肚子里早已想好的说辞一股脑倒了出来。虽然刚才没踩到张德,但没关系,给主子引荐好女子才是正经事。他使劲浑身解数哄着皇帝,于是这一晚的春恩殿里,没有绿头牌的嫔妃入进,而是他悄悄从涵玉宫里弄过来的两个秀女。

……

凤音宫内殿里彻夜灯火通明,皇后睡不着。

近身侍女秋葵小心侍奉着,方才就寝卸妆时,梳头的宫女一时没藏住,被皇后看见了自己的白发,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那之后神色就一直恹恹的。

“本宫到底是老了呵。”皇后倚靠在黄锦大迎枕上,默坐许久之后终于叹了一口气。

“娘娘您说哪里话,上元夜时诰命夫人们入觐,谁不说您风华鼎盛,这才多久的事儿呀,您都忘了么?”

“本宫记着那些恭维奉承话做什么。”皇后伸手指了指窗外,向着潋华宫的方向,“你看,那些才是当得起‘风华’二字的女子,本宫算什么,半老徐娘?昨日黄花?”

“娘娘……”

秋葵见主子如此贬低自己,忍不住还要劝说几句,皇后摆了摆手,止住了她。

“将那册子给本宫念完吧。”

秋葵只得住了口,将床边小檀木几上放着的大红名册又捧在手中,接着念起。那是和送到皇帝手中的那份一样的秀女名册,适才皇后听了一半觉得腻烦。

一字不差的照着念完,秋葵合上了册子,等着皇后示下。

“年轻,样貌好,才艺出众的也有不少,只在京畿一地挑选,这结果倒也不差了。等来日见一见,本宫总能挑到一两个可心的去帮扶六娘七娘。”皇后听完,神色淡淡说了一句,然后想起一事,笑道,“那蓝姨娘的妹妹竟然没当选,倒是白花本宫的心思了。伽柔那孩子到底年轻,也不知道探清了人家的底细再动作,带累本宫跟着她发癫。一个体有隐疾的,长得再好有什么用,可笑她竟想借此跟嫣然抗衡。”

秋葵放下名册,将屋角吊炉上温着的参茶递给主子,接口道:“幸好之前是奴婢放的消息,娘娘没有亲口说过什么,来日找机会撇清了,别人只会说奴婢不知轻重,万不会笑话娘娘的。”

得知宋王妃想借蓝姨娘的妹妹笼络永安王,皇后坐山观虎斗,却也不忘了将水搅浑。秋葵将此事辗转透露给了庆贵妃,果然庆贵妃就张扬闹了出去,事情上了明面,就不是宋王妃自己暗里能盘算控制的了。不管那女子因为庆贵妃的搅合落选,还是福大真能进王府,她知道皇后掺了一脚在里头,日后能不能听宋王妃的安排还当另说,若利用得巧,日后说不定就成了另一颗钉子,受皇后掌控。

不过,这一切都因蓝如瑾的落选变成泡影。若让人知道皇后有意在体有隐疾的姑娘身上花心思,传出去也是一个笑话,是以秋葵有此一说。

皇后随手的一个安排,本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见人已落选,感叹一番也就罢了,继续盘算安排侄女进王府的事。之前委婉透出了想将两个侄女分别安排进两个王府的意思,这有些不合理的事情,皇帝竟没有反对的意见,皇后不免更加安心,一心一意琢磨着要怎样调和穆嫣然和张六,以及给张七安排什么样的辅佐之人。虽对长平王不抱什么希望,但争储之路上意外难免,万一永安王不行了,长平也算是个替补。

……

夜静更深的时候,睡不着的人未必都如皇后那样在思虑算计,春花弯月之下,旖旎与温存亦是有的。

永安王宿在穆侧妃房中,缠绵之后,香檀拔步床里弥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气味。永安王将女人搂在怀里,叫着她的小字。

“玥儿,你今日脾气不小,看给我咬的。”他抬起了胳膊,手腕附近两排牙印泛了红,一时不褪。

这份亲昵而随意的态度,不似王爷和侧妃,倒像是市井平常夫妻了,若让正妃宋氏得知,想必又要失落许久。

穆侧妃伏在永安王的胸口,嘟嘴朝那牙印吹了口气,“疼么?我心情不好嘛,王爷堂堂男子汉,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

“怎么,咬了人还不认错。”永安王作势欲翻身。

穆侧妃连忙告饶:“好王爷,是妾身错了,妾身再不敢。”

永安王笑笑放过了她,穆侧妃便将身子又贴近一点,掰着指头自己认错:“我今天做了许多错事,第一,不该咬王爷。第二,不该拿小丫头撒气。第三,不该跟蓝姨娘找茬……”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默了一会,闷声闷气说道:“我就是想跟她找茬,就是不想看见她。王爷……你不许理她。”

“我理她做什么。”永安王对爱妃的撒娇赌气付之一笑。

“更不许理她堂妹。”

“她堂妹?蓝侯爷那个女儿么?不是已经落选了,怎地你还念念不忘。”

“哪里是我念念不忘呢。”穆侧妃坐了起来,单薄的寝衣从肩头滑落,露出圆润细嫩的肩膀,“我是怕王爷念念不忘。母后有意将她指给王爷,就算落了选又有什么关系呢,王府里的女人又不是只能通过选秀才得进。只要母后上了心,日后寻个机会再将她指进王府不就行了。”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永安王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裸出的肩膀上,笑道:“你这小妇人,醋坛子打翻了多少个?襄国侯小姐为什么落选你知道么,母后怎会再送她进王府。”

穆侧妃倒是不知这层,愣了一下,下意识想问缘故,却很快忍住了。不但不问,反而高高嘟起嘴:“王爷果然在关注于她,连她因何落选都知道,还说我无故翻醋!”

永安王伸手一拉,让她重重跌在了怀里,光滑的寝衣也随之掉落,露出了半个上身。“那位侯小姐患有隐疾,体中异味颇重。”他搂着她低声说。

穆侧妃埋首在永安王怀里,用彼此的贴合藏起自己光裸的身子,本想再亲昵一些,闻听此言,十分意外的停了磨蹭。她知道永安王是有些眼线在宫里的,能打听出一些隐秘的事,却也没想到蓝如瑾落选是因为这个缘故。

“王爷骗人,蓝三小姐才没有异味呢。”

“验体的屋子通了好大会风才散了味,我骗你做什么。”永安王的手在女子光润的背上摩挲。

“那不可能,我见过她两次呢,她从不用浓香,身上是淡淡的清气,怎会有异味。”说到这里,穆侧妃惊愕掩住口,“……王爷,你说她会不会是故意……这可是欺君之罪!”

永安王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穆侧妃觑着他的神色,紧接着又说:“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母后那里曾对她留过心,日后万一知道真相,很可能再将她塞到府里来。王爷,我不依,你得想办法把她推出去。”

永安王沉默着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穆侧妃俯在他胸口轻声呢喃,撒娇撒痴说着女儿家的小气话,连自己也知道夫君全然没有听进去。

不过这不要紧,该说的她方才都已经说了,所谓吃醋闹脾气也不是她的本意所在。她借的是皇后的名义,而永安王由此想到的,却不是皇后塞人进府的事了。穆侧妃把玩着夫君寝衣上的盘扣,轻轻勾起了唇角。

……

次日早晨,永安王很早就起身去了外院,早饭也只匆匆用了几口。穆侧妃笑着送他出门,回来后十分愉快地招呼了丫鬟们,热热闹闹在院子里收桃花调香料。

傍晚时分,有跑腿的小丫鬟匆匆跑进来回禀,说蓝姨娘被宋王妃叫去罚跪,似是犯了很大的错。穆侧妃笑着说了一声“知道了”,施施然带着人去了宋氏的正院。

一进门,便看见蓝如璇披头散发跪在正屋阶下,手脚都被捆着,口中也塞了帕子。

“王妃姐姐,蓝姨娘这是怎么了?姐姐向来宽厚仁慈,若是一般的错,想来也不会这么大阵仗。”穆侧妃径直进了屋子,看见端坐堂中一脸肃穆的宋王妃。

“你来了,坐吧。”宋王妃心不在焉招呼一句,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扇望向院门。

穆侧妃忖度着她大概是在等永安王,便陪着一起等,一面听宋王妃跟前的丫鬟叙述事情经过。

原来这次还是因为姜姨娘,说是琼灵小县主这阵子夜里睡觉总是惊醒,吃喝也不安稳,瘦了许多。今早她路过蓝如璇的院子,看见丫鬟品霜在墙根那里鬼鬼祟祟的,一时好奇近前细看,竟发现品霜在掩埋什么。挖开了未曾踩实的浮土,姜姨娘在土里找到了焚烧过的烟灰,这蹊跷的事情让人生疑,于是姜姨娘便将事情报给了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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